沐英摆摆手,说:“你我一家人,以后就不要见外了,我另送你一桩买卖。我们淮北寿州出产的泥胎,是烧制均瑶陶瓷的必备品,所以,现在寿州在我方的管辖区域内,我们将寿州泥胎运到丹徒来,你再到宜兴请来陶瓷烧制的师傅,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发财了?”
陆仕其高兴地说:“大人,泥胎运来您负责,其他的我来负责,利益对半分成,您看如何?”
沐英说:“即可就办,你赶紧张罗去吧。”
陆仕其开开心心的就回去了,陆仕其离开后,顾、宁两家派有人盯在将军府门口,接到消息,说陆仕其开开心心的离开了将军府,顾家和宁家就着急了,顾家家主顾维中立马就到了将军府,求见沐指挥使。
沐英送走了陆仕其,刚坐下来休息了会,下面禀报,独家家主顾维中求见,沐英抿着嘴笑了,对马弁说:“我这两天身子不舒服,概不见客。”
听到了马弁的传话,顾维中想死的心都有了,家里家外积压的货物如山,这个小爷要是病个十天半月的,顾家损失就惨重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宁家家主宁珂会最后一个来到将军府,拿出一大块银锭扔给马弁,说通报一下:“宁家家主求见沐指挥使。”
马弁将银锭扔了回去,说:“指挥使大人身体不适,正在养病中,这几天都不会客。”
宁家家主宁珂会呆住了,这是个什么情况,还有不要钱的下人。他赶紧问:“大人什么时候病能好?”
马弁心想,妈的,你比老子还没水平,大人什么时候好,那是谁说了算吗,还不得看大人啊。马弁说:“请宁家家主回家耐心等候吧。”
宁家家主心想,我要是能等,我还来求你?这不是蚕茧都变质了吗,再等下去,今年的丝绸玩完了。
在顾维中和宁珂会的焦急的等待中,沐英终于露面,沐英来到了城外,在陆家的陶瓷烧制窰前,寿州的泥胎用船运到了丹徒城外,陆仕其花重金从陶都请来的师傅,也来到了现场,大家一起举行了开窰盛典,陆家家主陆仕其凑到沐英耳边,说:“大人,我看您尚未娶亲,我家有一孙女,年方14岁,愿与大人结亲,给大人做妾,不知大人意下如何?”他知道以沐英的身份,还轮不到自己的孙女做正妻,只能做妾。
沐英看着陆仕其,知道对方的善意,如若不允,恐对方有误,恐坏了义父的稳定大计,在江南征税、垦荒等一连串的方针中,需要仰仗陆家的地方很多,只得说:“恐怕委屈贵府千金了。”
陆仕其大喜:“蒙大人不弃,陆家高攀了。”
沐英只得说:“不必客气,今后我们是一家人了。”
陆家与沐英一连串的动作,让宁家和顾家这才醒悟过来,等他们赶到陆家窑厂的时候,沐英又去了应天城,宁珂会与顾维中这才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宁珂会回到家族,他让家族的人开始向外走货,车队到了城门口,被告知需要缴纳三成的税,手下回来报告,宁珂会气急败坏了,这个娃娃指挥使太他妈狠了,没办法,再贵也得走啊,不然货都砸手里了。
顾家也是这样,货到了城门口,同样被告知需缴纳三成的税银,否则就不能出城了。顾维中这才明白了,过去真是小瞧这个娃娃指挥使了,这一手玩的毒啊,这是要照死里整啊,看来还真不能跟他斗了。找人一打听,这个年轻人在淮南,就将偌大的一个张家,搞得家破人亡了,这种很角色,惹不起啊。
沐英来到应天城,参加吴国公朱元璋的军情议事,朱元璋座坐在上座,左边是军师刘伯温、右边是李善长,随后是缪永忠元帅,徐达、胡大海、常遇春、缪永亨、康茂才、李文忠、汤和、邓愈、冯国用、赵德胜、耿再成、丁德兴、沐英等江南各地的将领在座。
议会上采取军师刘基的提议,避免两线作战,实行高筑墙、广积粮的方针。
沐英乘机提出,采取一线部队作战、一线部队囤田,让无需作战的部队,一边守城、一边开垦田地,种植粮食。同时,在江南各主要路口设卡,增收关税。
此举受到了朱元璋的大力赞同,命令:徐达攻取虞城、耿炳文攻取长兴、赵继祖攻取江阴、常遇春攻取池州、李文忠攻取衢州、胡大海攻取克州、缪大亨攻取江都。沐英则负责组织囤田及增设各处关卡,增收关税,补充府库,所有江南不参战的军队,统一由沐英指挥垦荒,江南所有关键路口,有沐英派人设卡,征收关税,所在的地方,一律服从沐英调遣。
议事完毕,沐英去了后堂见义母马夫人,马夫人看见当年的少年,几年不见已是手握重兵、能征善战的青年将军了,颇有感慨。
马夫人高兴的拉住沐英的手,说:“沐儿,今年十八岁了,可有喜欢的姑娘?”
沐英不好意思的说:“义母,孩儿还年轻,义父这边战事不断,粮草、给养都很艰难,孩儿哪有时间考虑自己个人的事情。”
马夫人:“你义父的事,是国事,你个人的事,是家事,国事是大事,非一日就能完成,可自己的事也算是大事啊,传宗接代也很重要,我和你义父来帮你找个好人家的姑娘。”
正说着,朱元璋进来了,笑着问:“你娘儿俩说啥呢?这么开心的。”
马夫人说:“沐儿都十八了,也得给张罗媳妇了,他父母不在了,我们这做义父义母的,就给他做主了。”
朱元璋想了想,说:“听说缪永忠将军有一女,年方15岁,待字闺中,你去问问?可以撮合一下。”
马夫人:“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她夫人倒是跟我提起过这事,就这么着了,改天我去上门提亲,沐儿,你就等着娶亲吧。”
沐英知道自己的婚事,自己是做不了主的,只能由义父义母去操办了。
朱元璋意味深长的看着沐英,心里想,这小脑袋是怎么长的?许多老家伙都玩不过他,那帮黑衣人怎么就那么忠于他,为他甘于冒死行刺郭帅。一想到这群黑衣人的神出鬼没,朱元璋的后备直冒凉气,这一点陈一民怎么就学不会呢,除了监视人,其它的一无是处,这一点,朱元璋心里是既佩服,又嫉妒,但也没办法。
朱元璋看见马夫人说完了,就拉沐英在一边坐下,他问沐英:“你估摸着在江南这一带,一年的税银能收多少?”
沐英想了想说:“我在丹徒、曲阿、江州这几个地方,征收了一段时间,按照这个比列,一年总归能收四、五百万两吧。”
朱元璋点了点头,又问:“如果所以得驻军都参与垦荒,又能征收多少粮食呢?”
沐英说:“至少一个兵可以养活三至五个兵没问题的。”
朱元璋又问:“还有其它能赚钱的办法吗?”
沐英说:“有几项利润颇丰,其一、将贩卖私盐改为我们自己来经营,仅此一笔,一年可增加三百万两;其二、将陶土定为共有,不许私采,我们自己烧制陶瓷,贩卖到外地,利益颇丰,一年可增加一百万两;其三、对田地增收土地税,每亩每年增收一两,一年可收三百万两。以上几项加起来,一年能有一千多万两。”
朱元璋:“如何垦荒、囤田?城防会受到影响吗?”
沐英解释道:“各部多余的兵,全部用来垦荒,守城部队,分成两批,一批值守,另一批参加种植。”
朱元璋又问:“征税太重,是否会引起民变?”
沐英说道:“这一点,我仔细的调查过了,首先,江南人不善于斗狠,却善于经营,比喻一个农民种三亩地,在北方就纯粹是三亩庄稼,在南方则不然,他会在种完庄稼后,再在地头种上青豆、扁豆之类,然后还在庄稼中掺杂种其它植物,再有空闲的时间,就会去开荒种菜。总之,江南人很勤劳。对他们来讲,家里多一个人,就是多了一份财富,反之,少一个人,就少了几分收入。”
“所以,我们在江南招募军人,是很难招到的,他们情愿出钱,都不会当兵。所以,我们的税银高一点,他们也能承受。”
朱元璋高兴的说:“好、好、好,这个事就交给你去办了,给你两年时间,给我储备千万担军粮,千万两饷银。咱家就有把握灭掉陈友谅了。”
“你在淮南推行的伤残军人安抚所,还有阵亡将士凡人抚恤办法,都是可行的,我们准备也这样来参照办理,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为我们流血、死亡的将士,才能激励青壮年投身到我军队伍中来。”
“我已经传令所有的城镇,让那些驻军听从于你,搞好囤田、垦荒,设卡征税,你大胆的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