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白鹤堂主司,太极宫册封的星君!
便是在偌大一个极光仙域,松涛星君的身份,也称得上贵重二字。
但在孙宁跟前,他神情惶恐,心胆欲裂,跪地求饶,丝毫也不顾忌颜面,谨小慎微到了极点。
且不说周遭围观者内心何其震撼。
尤其是黄阁主,俨然受到有生以来最强有力的冲击。
便是诸葛殿主在他眼中,也是高高在上,威严深重的上峰,今番现身天马城万仙阁,绝对是屈尊下顾,他须得跪拜叩首,小心逢迎,卑微如奴仆般。
更不提身份还远远胜过的松涛星君。
但现在,他们一个被孙宁弹指重创,一个匍匐在地挣扎求生。
强烈的视觉冲击下,愈发能够感受到平易近人的少年,那般强横的实力,那般滔天的权势!
孙宁不耐烦的摆摆手,皱眉道:“起来吧,我知你是白鹤堂的人,这才没有出手。否则单凭你方才那番话,杀你都绰绰有余。这件事情,我不会与你一般见识。”
“是、是是……多谢公子。”
松涛星君额头冷汗涔涔,颤抖着起了身。
他自然看的出孙宁的不快,哪里再敢有丝毫冒犯。心中不由悲叹,今次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居然遇上这档子事,实在倒霉到了极点。
这般想着,他恭恭敬敬的来到孙宁身后,微微垂首,一副听候吩咐的姿态。
孙宁的目光,则落在诸葛玄空身上,淡然问道:“诸葛殿主,你方才在我面前,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诸葛玄空目光闪烁,硬着头皮道:“孙公子,属下实在不知您尊贵的身份,否则跪拜逢迎都来不及。今番之事,实属意外,只求能得到您的宽恕。”
“是吗?”
孙宁冷冷一笑:“你现在总知道了吧,何以不拜?”
诸葛玄空微微一滞。
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作势欲跪。
他知道今番之事,万难善了,此时尚处在观望之中。孙宁若不要做的太过,让他服个软,自无不可。但若还要欺人太甚,他诸葛玄空既不怕事,更不怕死。
“不用了。”
孙宁随意摆摆手,皱眉道:“你们父子俩这般犯我,以为下个跪低个头,事情便能过去么?”
诸葛玄空心头一沉,道:“你待如何?”
“我方才说过,你这分殿之主,大约当到头了,可不是说说而已。”
孙宁淡淡说着,回头瞧了瞧松涛星君,淡然道:“以我白鹤堂真传的身份,能否撤了他这分殿之主的位置?”
松涛星君忙道:“公子身份何其贵重,只要您一句话,别说他这殿主之位坐不了,便是逐他出宫,取他性命,也是轻而易举。”
诸葛玄空登时脸色一变,目光变得阴沉。
孙宁颌首道:“诸葛玄空,听好了吗,从此以后,你不再是外殿分殿之主,也不再是我太极宫的人。”
松涛星君殷切的道:“回宫之后,卑职会立即与各司联络,一日之内,相应事宜,都会办妥。”
诸葛玄空面色大变。
他能爬到分殿之主的位置,何其不易,如今三言两语间便被人剥夺一切,一生心血尽付东流,一时又是惶恐,又是愤怒。
孙宁淡淡道:“诸葛玄空,你虽犯我,但好歹也属为子出头,还算情有可原。我只逐你出宫,既不损你修为,也不取你钱财,也算小惩大诫。”
诸葛玄空牙关紧要,这一句话,令他内心的愤怒与杀机,瞬间到了快要爆发的边缘。
殿主之位,太极宫中人,这既是他奋斗了一生的成果,也是他的荣耀与羽翼。
这是他身上最珍贵、最耀眼的宝珠!
如今被无情剥夺,竟然还只是略施小惩?
那你严重惩罚,岂不是要废我修为,取我性命?
岂有此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孙宁静默的目光,瞧了瞧脸色已经无比难看的诸葛玄空,淡然道:“但你儿子,我却没那么放过他!”
诸葛玄空森然道:“你待如何?”
他这幅模样,令松涛星君心头,登时就咯噔一跳!
此事前因后果,他亲自参与,目睹全程,诸葛玄空那般挑衅秋水至仙之徒,在太极宫内,都轻松判他个死罪。
孙宁这种处置方式,就算谈不上宽宏大量,也绝对没有赶尽杀绝。
诸葛玄空若知好歹,此刻就该赶紧下跪求恳,感谢不杀之恩。谁曾想他居然如此不可理喻,报之以如此态度。
直到这一刻,松涛星君才深深的意识到,这个昔年知交,愚蠢到了何等地步。
难怪这些年来,自己一直暗中帮助,而诸葛玄空到如今,还只是个不入流的外殿之主。
如此愚昧,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
这样的人,绝对不可再与他有半点纠葛,否则自己必定遭到牵连。
一念及此,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耷拉着眼皮,再也不看诸葛玄空一眼。孙宁迎上那道直欲择人而噬的森然目光,静静的道:“我放你儿子离去之时,他曾当面向我发誓,若敢有抱负之心,叫他死于至亲之手。谁曾想,不到两个时辰,他便带着
你杀来,向我兴师问罪。我孙宁若非还有这一重身份在,岂不是放虎归山,折在你们父子手中了?”
说到这里,他淡淡一笑,道:“诸葛玄空,这个儿子,你杀不杀?”
巡察使小小一个金仙,他丝毫也没放在眼里。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让诸葛玄空给一个明确的态度。
这也算孙宁给他的最后机会。
巡察使终于如梦初醒,惊恐的尖叫道:“爹爹,救我,我不要死,我不想死……”
“你要让我亲手杀我儿子?”
诸葛玄空目光森寒,一字一顿,杀机凛然。
孙宁幽幽的道:“如果让我亲自出手,这件事便没有那么好了结了。”
“哈哈哈……”
诸葛玄空怒极反笑,厉声喝道:“孙宁,你乃堂堂太极宫真传,秋水至仙座下弟子,如此行事,不嫌太下作了吗?”
“下作?”孙宁眸光一寒,冷冷的道:“你若给不出令人信服的解释,那便别怪我不客气了。”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