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溟雪夜,寒风刺骨,高空断崖,雪宗冰炎门前,竟是一通寒光飞闪,剑气纵横,场中伫立的两百多冰雕,已是化作了满地的银屑碎冰,令人出触目惊心;剑盲手持天阶上品的剑魁湛泸,独斗两名神秘的黑衣武尊,倒也是势均力敌,不见颓势;那黑衣女子,手持两柄淬了毒的碧绿短剑,身子飘忽不定,犹如电闪遁形,不断出现在剑盲八方位置,挥斩出几道剑罡,便立刻消失,看来是精通暗杀的刺客;而那浑身血光的双斧巨人,挥舞的板斧,虎虎生风,每一招都势大力沉,足以斧能开山,倒是个浴血莽夫之辈。
孟浩瞧着两大武尊的合击之下,那持剑的高瘦汉子,竟是游刃有余,剑招精妙绝伦,穿插在二人极影狂电和横刀立马的密集攻势下,倒是招招取其要害,每每都能立刻绝地反击,化险为夷,男子不禁心中赞叹,这剑盲在青鸾的半年来,在剑道造诣之上,都已经修成了宗师之道,与当年的无情剑客,已经不能相提并论了!有武皇吕公剑道压场,孟浩倒也清闲,观看了一阵,感觉身侧的佳人,一直在巧目注视,不由得面上一红,轻咳了一下,回头望去。
只见那妖狐若狸,正手拄粉腮,目含情痴的瞧着自己,见“含阳”投来目光,若狸竟是莞尔一笑,顿时玉脸绽春,荡起无限妩媚风情,看的孟浩差点道心失守,场中雪烟激荡,剑气轰鸣,“叮铛”对刃之音,和战吼暴喝不绝于耳,可纵使这在这震撼人心的场面前,若狸的心思却依旧全在孟浩的身上,无暇去理会旁物
“对了若狸姑娘,他们说的冰炎古卷是什么?”孟浩见那女子一直深情脉脉的注视自己,倒是尴尬的问道,心中却是暗暗纳罕,这两人一出现,便要九尾妖狐交出冰炎古卷,看来,这场雪山宗的灭门惨祸,便是由此而起!
而听到“含阳”这般问道,女子又是暧昧的一笑,粉颊通红的道:“那是你千年前留下的丹术道统,却被这后世的蠢人呆子们,叫作什么冰炎古卷,真是难听的要死呢!”若狸出奇的瞥了一眼,那场中鏖战的三人,倒是玉脸一凝,美眸闪过鄙夷之色,而随之,又继续的瞧着孟浩,露出了一副痴情模样,弄得孟浩竟是心跳加速,手足无措;这妖狐将自己当成了武皇雪含阳,任凭自己怎么解释,这女子依旧是傻的可爱,认定了自己,就是千年前的含阳丹圣,倒是奇怪的很
“莫要与他缠斗,这瞎子诡异的很,快去捉住妖狐!”酣战之际,那黑衣女子,竟是身化虚影,用分身围住了剑盲,绿光爆射间,朝着那巨汉沉声道,女子二人和剑盲交战,倒是越战越心惊,这汉子表面上,只是个筑基斗师,可是剑道高绝的实在是太不像话,他们自负是武尊三重天的高手,真气道力加身,竟然和这男子斗了半天,也难分胜负!
被女子分身幻影挡在外的巨汉,立刻点了点头,闷声一哼,提着板斧便脚踏雷霆般的,朝冰炎洞门下的孟浩和九尾妖狐冲了过来;而被武尊女子幻影分身困在场中的剑盲,只听耳畔疾风飞掠,刃锋轰鸣,竟是仿佛又十多名武尊在场,围着自己游走八方,蓄势待发一般!那汉子冷峻的面上,露出一抹讪笑,冷声沉道:“乱象迷,心眼破!”冷名弃念叨一句,听得在幻影间飞闪的黑衣武尊,不禁心头一跳,瞧清那手持
古剑,眼蒙黑布的汉子,竟是身穿太极两色纹袍,顿时疾呼道:“你是阴阳剑门的冷名弃!”
“噗噗噗——”
女子的话音刚落,剑盲低沉的怪笑一声,回身送剑,身法迅捷无伦,如风似电,寒光激荡反震,竟是对着四面八方,瞬刻间,连刺了不下百剑!那影遁分身中的武尊,肩头连中三剑,立刻血花飞溅,武尊真身道破,肩头已经是血肉模糊,女子“呀”的惨叫一声,雪雾幻影阵,立刻溃散,玲珑娇小的身子,竟是直接跌了出去,“噗”的一声,便倒头栽进了雪壳之中
而剑破那女武尊真身之际,那朝孟浩袭击去的巨人,竟是才刚刚迈出三步!剑盲心眼一探,倒持长剑,身子半倾贴地,脚尖轻点雪地,“轰”的一声,周身剑气轰鸣,剑影暴乱,竟然直接滑翔而去,以迅雷倒林的威势,眨眼间,便追上了那巨人!
手持双斧的大汉,知觉身后剑气绞杀轰鸣,竟是势如破竹的威势,立刻惊出了一背的冷汗,抡起双斧,“呼”的一声,翻身劈山,巨人掉尾破岳,周身红芒大作,整个雪崖凌顶,竟是“轰隆隆”的一通震荡;孟浩不禁面色一紧,心中惊诧,这武尊大能果然凶狠厉害,若不是有他二人这般“怪胎”的存在,这出宗历练的弟子,大多都是无双以下,遇见这二人,哪里还能活命
可是,纵使那汉子斧罡足以开山断河,但在剑盲武皇至尊剑道面前,倒是十足的班门弄斧!
只见那欺身上前的盲眼汉子,手中长剑舞成剑花,寒光霍霍,搅起了满地的飞雪烟尘,身子横飞在半空,阴阳道袍飘荡间,竟是散出万千剑影极光,“呼呼”的震荡四方,披靡所向,剑尖所到竟是碎石炸裂,岩体崩裂,一通暴乱混沌,仿佛一人持剑,便是天地在握,剑气覆界!
“极芒荡浑天!”剑盲语发剑诀之时,手中的寒光长剑,竟是“咻”的一声,冒着白烟,冲出了剑影迷尘之中,“噗”的一声,那举着双斧的待落的汉子,竟是手腕双双被剑气挑起血花,顿时,浑身的真气溃散,劲力暴泄,“啊!”暴怒的惨叫一声,黑衣巨人,竟是还没发出斧罡,便气势一滞,如坐山倒岳的丢下板斧,瘫跪在了剑盲面前
看到那盲眼剑客,以举世无双的剑道,连续挫败两位武尊三重天的高手,就连一向专注孟浩的妖狐若狸,也不禁美眸一转,俏望而去,“咻铮!”湛泸归鞘,高瘦的太极袍修士,依旧是满脸的冷峻,站在瘫倒的巨人面前,倒是面无表情,不见半点得胜之色;倒是令人心头一颤,若狸娇笑一声,挽着孟浩的胳膊,抿嘴道:“含阳,你这手下,倒也有几分剑术宗师的气度呢!”
听到那妖狐的夸赞,古波不惊的冷名弃,青面之上,竟是露出一丝异动,鼻子一紧,抬起一脚,“噗!”的一下,便踹翻了面前的汉子,那黑衣巨人正是双手麻木,动脉飙血,被这剑盲一脚踩倒,倒是毫无反抗之力,闷声爆骂人道:“啊!哎呦疼死老子了,你们是那个宗门的后生,敢挡我贪狼星办事,不要命了!”
听那叫岩统的汉子,竟然自报家门,孟浩和剑盲顿时一惊,出飞龙宗时,师父余风崖曾和他说过,在外历练,若是遇见散修联盟“贪狼星”的人,最好不要招惹,因为,这些人都是各个宗门
中的败类恶人,不训宗规律法,杀人夺宝,无恶不做,乃是青鸾中,实力庞大的散修组织。
而剑盲也听师父邹天衍说过,这贪狼星的散修之人,满布青鸾中平七十二洲,声势滔天,自称与圣武院分管中平宗门和散修两道,汇集了不下十万亦正亦邪的修士,其中人员复杂,三教九流,宗门弃徒,马贼强盗,乃至于黑市商人,只要挂着贪狼星的旗号,就是三大王者宗门的弟子,都会给几分面子!
“小心!”孟浩惊呼一声,立刻施展“雷影纵电”,身子“噼啪”一声,便化作一团电火,消失在原地,吓得若狸小脸一白,美眸惊睁,只见那白袍银发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剑盲身后,“叮”的一声震响,孟浩手提的白玉剑匣上,竟是暴起一阵青光火花,震荡反射,使得那偷袭未遂的女子,竟是双手发麻,手中的两柄短剑,竟然“嘎嘎”崩裂,女子惊恐的看着那银发男子手中的白玉剑匣,惊呼一声:“天阶神兵!”
“作死!”孟浩气急败坏的暴喝一声,左手擎着白玉剑匣,又是剑指捏决,修长的指尖,“嗖嗖”的出现一阵回旋疾风,倏地并指一挥而出,顿时满空刃气轰鸣,狂风狷急,刃锋刀绞凭空而现,男子惊钟暴怒:“风刃凌迟!”那被风刃封锁了身子的女武尊,顿时,仿佛像是听到了死刑宣判一般,当即僵在了半空!
万千细密的风刀,竟是轰然间,“嗖嗖”的刮入了五脏六腑,“噗噗”之音听的人心生寒颤,那女子被风刃透体,娇小的身子在半空中,竟是不停颤动,不断的发出凄厉瘆人的惨叫,不消半刻,就被疾风刀刃,绞杀成了一团血雾!
那被剑盲踩在脚下的汉子,正好牛眼惊白的目睹了整个过程,顿时浑身发麻,瞧见那白衣银发的男子,在血雨飘落的瞬间,竟是一挥衣袖,“呼”的刮起一阵风雪,将武尊同伙的血雨带入了夜空雪幕,立刻面色发青,一股汹涌的尿意,直冲下体,立马便挡下温热起来,浑身发抖
“大大爷饶命!饶命啊!”那身后的黑衣汉子,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孟浩正望着自己的右手,怔怔发呆,这余风崖所传的“凌风刃尘决”实在是霸道凶狠至极,瞬间,便把那女武尊绞成了血雾,尸骨无存,连武婴元身都一通湮灭!孟浩本是良善正直之人,适才见他女子突发狠招,偷袭剑盲,一时情急,倒是使出这“凌迟风刃”,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狠毒杀伐的道术,倒是良心难安看来,这凌风刃尘决,不到生死关头,倒是不用也罢!
“大哥你这手段”剑盲察觉,那偷袭自己的武尊女子,竟然瞬刻,便被孟浩的道术抹杀的毫无“气息”,定是身形俱灭,不禁心中寒凉,声音发颤的低语一声,心中震惊;一路伴随孟浩,这拥有貔貅正法神明法相的少年,一直都是心存浩气,这杀伐泯灭的手段,倒也和孟浩的性情不和
而那一直关注孟浩的若狸,最擅长察言观色,通晓人心,瞧见“含阳”寂落的背影,不禁娇媚的一笑,意味深长的道:“含阳,莫要失了道心,你教过我,利刃在手,善恶一念,你若不这般灭了她,保不齐,那女人会用同等的手段对付咱们呢!”
听闻这话,孟浩不由得浑身剧颤,低头私语:“利刃在手,善恶一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