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肩上的杀意正出,景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又一道风力突来,两人身形皆是一滞,被迫分开。
同时,武斗场上又落下三道身影,齐齐一闪到了方贯生身边,把脉探息,下一瞬,齐齐目露惊恐。
璀璨的阳光落在头顶,景袖半露的容颜没有任何表情,她站在那里,眸光扫向四周,不知道看着什么。
刚刚是……
金阳璀璨,风色灼人。
这一片天空静的可怕,在一探再探后,众人终于确定以及肯定个事实。
方贯生死了,彻底死了,没有活过来的可能。
抽气,屏息,这一刻,众人满脸的震撼,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情绪了。
这个弟子,这个新收弟子,杀了贯生公子,方家的三少爷,一个九转宫蓝带的弟子。
“表现不错。”
一片死寂中,一直在角落的斩馗忽地出声赞道,一边说一边一跃落上高台。
这种时候,他的出声无不在表示着他站在景袖这边,即将维护景袖。
景袖的眸光微微动容,巧首轻点,表示感谢。
在刚刚那个要置景袖于死地的老头兴师问罪前,景袖冰冷的双眼缓缓扫过台上台下众人,先一步道:“是他先要训诫我,是他不停止攻击,是他先拔剑下杀手。”
三个“是他”将刚刚的情形重诉,也引起周围九转宫弟子的共鸣。
声音明明轻柔,却将每个人心头敲响,众人望着台上白袍猎舞的身影,心头控制不住的升起敬畏之意。
这,便是这场杀鸡儆猴戏带来的最直接效果!
“对对,刚刚确实是这样啊。”
“是呀,贯生公子自己不收手,也怪不了别人啊。”
“就是,这唐公子都喊住手了。”
“……”
渐渐,有附和声起。
便在众人议论中,一道寒冷锋芒似针的怒声呼出。
“那你刚刚下的杀手是什么意思?我叫你停手,你为何不停!”源力一升,压力直向景袖扑来。
这是个接近花甲的老者,他穿着宽大的白袍,腰上一根浅金束带,眼里尽是阴霾,也是他刚刚对景袖下的杀手。
青龙斩月刀轻微一动,扑上来的压力又瞬间化解,斩馗面无表情的站在景袖身边,用行动维护着他的选择。
老者气的咬牙切齿,却无法再下杀手,这会的场面他做不了主。
“柳永清,方贯生师父。”斩馗的低哑声传出景袖耳里。
景袖一愣,弄清这人身份,眸里深邃流光闪过,云淡风轻的道:“不好意思,最近有点耳背,你呼的太小我没听见。”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说他耳背,柳永清气的简直想吐血。
他白袍一拂,唰的转身对着一旁刚刚近乎同时落下的三道身影中其中一人道:“恳请宫长将此新收弟子逐出九转宫,我九转宫绝不收这等心狠手辣之徒!”
他满眼阴霾,恶毒之色更是丝毫不掩,这里他不能光明正大动手,出了九转宫还不行吗?
按理说一个金带大人提出
驱逐弟子的要求,再平常不过。
但在场众人无一不了解这永清大人的脾性,逐出?那这少年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身穿绣着仙鹤图案白袍的宫长当然也心中知晓,又想不出如何平息此事,一时眉头皱在一起,万般纠结。
景袖打望着这所谓的九转宫宫长。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还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样,景袖却瞬间给这人定位成老顽童形象。
为啥?你有见过成熟稳重的人将腰上的束带打成蝴蝶结的吗?
景袖敢肯定,若不是那根金黄色的带子太短,他的蝴蝶结一定更大。
“死者为大,先把死者安葬了再说。”景袖悠悠声悄然传到对面的宫长耳里。
他眼睛一亮,连忙甩着袖子呼道:“对对,死者为大,先把死者安葬了再说,快快。”也没管这话是谁说的,他一阵呼,话落,一溜烟便跑个没影。
宫长不为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早已见怪不怪。
剩下的几个能说上话的一见柳永清的神色,瞬间也一哄而散。
死了就是死了,就算算账也救不回来,还是先入土为安的好。
周围的弟子当然见势也快,顿时一个个逃走。
偌大的场地上,不过小半会,便只有斩馗,景袖,柳永清和地上死掉的方贯生。
有斩馗在,柳永清自然也杀不了景袖,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活剥了景袖的皮。
他的一等弟子,居然就这么死了,可恶,可恶!
“走吧,我带你去一转宫。”斩馗提起青龙斩月刀道,面无表情,更是无视柳永清。
景袖点头,抬脚跟上,下台的一瞬,下意识向着这广场角落一望,那里一辆普通马车,不知道停了多久。
一路向里,越来越靠近九转宫中心,弯弯绕绕的道路宫墙看得景袖眼花缭乱,她发誓,若让她自己走,绝对找不到什么一转宫。
向已经恢复体力的将军美人打个眼色,暗声提醒,你们俩可看仔细啰,主子我以后就靠你们带路了。
两只低唔,暗声保证着。
正走着,面前的宫道上忽地哒哒跑来一九转宫弟子,他身束黄带,瞧着斩馗连忙一拜,道:“斩馗大人,刚刚宫长传来消息,今日兰花公子的择师会已经取消了,请你明日辰时带他到‘千回阵’参加弟子选拔比赛。”
宫长?不是刚刚溜掉那老头么?
弟子选拔比赛?什么玩意?
斩馗也是纠结,显然也没弄明白。
吩咐那人离开,转身又带着景袖往回走。
因为是新弟子,景袖并没有分到住处,现在也是由斩馗安置到他的阁苑,如此待遇,到有点开小灶的感觉。
景袖本想与他熟络下,套些话过来,结果斩馗一带她过来便撂下一句“明日我来接你”,转身,去了隔壁苑子,一直到月色高挂都没出来过。
肚子饿得咕噜叫,戳着送来的冰凉饭菜,景袖啪的扔了筷子,清水煮白菜,简直太难吃了,猪食呀!
“唔唔……”将军美人低唔,一口吐掉还长泥的白菜,狠狠皱起
眉头,它们是伤犬,怎么能吃这些东西呢。
“汪汪……”
顿时大声咆哮了起来。
伙食太差,景袖也不阻止,还鼓励道:“对对,叫叫,最好把隔壁那门神给叫过来。”
两犬一听,直接爪子一抬,冲向隔壁苑子,顿闻,屋外满苑犬吠声。
景袖坐在张太师摇椅上,咬着筷子,悠悠摇着脚腕,期待门神兴师问罪上门,只是没过一会,将军和美人竟撒着爪子冲回来了,意外的是它们嘴上叼着两个三层高的大篮子。
篮子很重,叼的它们脑袋不断下沉,但老远便能闻见香味。
景袖眼睛一亮,瞬间闪身接过。
雕花楠木篮盖一揭,顿闻满屋香气,鸡腿,红烧鱼,五花肉,竟然还有壶清酒。
“吃吃!”景袖连忙呼道,又去开另一个篮子,竟是一瓷白玉盅,里面是莲子汤,还温热着,再开,几个大肉包子和一叠酱肉饼出现。
景袖一愣,肉包子?酱肉饼?微微错愕,肚子的空城计再次唱起,顾不上思考,筷子一戳,便叼起两个送到将军美人嘴边。
吃!
夜色很浓。
阁苑,正面无表情用餐的斩馗鼻子微动,似乎闻到什么诱人的味道,浓眉控制不住的深拧起来,他思量一瞬,筷子再次戳上面前的清水白菜,浓眉却皱的更厉害了,实在是味道太香了。
隔苑。
终于不那么饿,景袖才悠悠问道:“谁给你们的?斩馗给的?还不错嘛,照顾挺周到呢。”
撕咬一只卤香鸡腿,将军狂吠一阵:“汪汪汪……”不是他给的,苑子捡的啦。
景袖吃的开心,笑容也灿烂,点头品着小酒,也不知道明白将军意思没。
待过了很久,久的斩馗终于熬不住站起了身。
推门,出苑子,只见两只大犬正提着食盒放到他苑角,两只看见他出来,瞪了一会,摇着毛绒绒的大尾巴,舔着还冒油光的嘴,转身走了。
斩馗瞪眼,控制不住好奇的走了过去,看见隐约还冒着香气的食盒,心里隐约有些期待,揭开,顿时眉眼全黑,食盒泛着油光,香气逼人,剩下的却全是骨头饼渣。
“砰”的叩上,唰的回屋。
月皎洁,清风带着竹香,窗户上,疏影纤长。
待过了好久,久的草里的虫咕都出来鸣唱了。
一道暗影唰的落下,拾起食盒转瞬便消失了,月皎洁着,只有墙头几株栀香轻摇着头。
这处还算安好,另外某处却是无尽寒霜。
“什么!你说我三哥死了!”方娇扬唰的站起,满脸惊色,她白日临时被父亲召回方家,就唆使了自己三哥替自己找那唐兰花算账,如今,却被告知她三哥死了,死在唐兰花手里,还没有人做主算账。
“咚。”的一声跌坐在椅子上,毕竟是疼过自己的人,眼里生起些许伤色。
一旁通风报信的马文一瞧,连忙转移话题安慰道:“娇扬小姐,你就别伤心了,我听说明天银天大人亲选弟子,你们蓝带弟子都有机会得他两月教导,你赶紧准备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