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槁但指尖尖利犹如锋刀的手指眼看就要刺进景袖的背脊,妖老婆子的脸上已经阴冷笑起,似乎已经见到她把景袖掏出的画面。
“唰!”近在咫尺的景袖不见了,这一瞬连二楼场馆里的男人都站了起来,他目露讶色,似乎不相信这是人的速度。
但实际上它确实发生了。
景袖一闪消失后,场上的妖老婆子也是惊恐,只是她已来不及反应整个人飞了出去。
“轰!”这一脚凝聚了九分力道,这一脚凝聚了那夜她被如猪狗对待至深的仇恨,这一脚,为她自己曾经失去的那份尊严。
烟尘弥漫着场上,似乎所有的人都没有了动作,此时此刻,这里的场景像是被按了静止画面,永远定格在这里,视线里,只有那挺立的背影,而她猎猎飞扬的裙角。
高手们的眼深了,神色凝重了。
常人或许不知道妖老婆子刚刚的速度,他们还不知道吗?
可是依旧破了,破的彻底,只是一招。
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呀?这世界上如何能练出如此的速度。
场心中,景袖挺身而站,眸光望着石屑中的妖老婆子,变异?加速?
这世界上她歃血暗王的速度说二,谁敢称一。
当初的败,是败在银血的爆发上,真当她云景袖的实力不济,好欺负呀。
风吹着,冷风瑟瑟,凉的却不是人身,而是人心啊。
景袖抬脚缓缓向前走去,若是刚刚那一招还没要了她贱命,她会再送她一脚。
“轰。”
刚走出两步,废墟中猛地一声炸开,那妖老婆子竟然真的站了起来。
景袖不是诧色,而是缓缓笑了起来,好,很好,这样才能更有意思吧。
“贱人,贱人,凤后!你个贱人!”大呼,谩骂,整个人像是被气疯了,瞳孔血红,凝聚着滔天的煞气便朝景袖冲来。
景袖本是平静的神色一怔,瞳孔里的寒色彻底爆开,难怪她听着她骂的话那么不舒服,她骂的是她娘亲,居然是她娘亲。
不想思索这里面有什么仇恨纠葛,景袖要她死,要她死!
银针,蚕丝手套,凤鸣弯刀,这一下,要你这丑陋的东西再也翻不起来。
“哗哗!”
空中只有血色爆开,断肢,断首,断腿,一地血刃。
待一切静下,猩红中,只有那身素影,血染着罗裙,洒在脚边,妖娆的像是一副血色画卷,支离破碎的肉体,再也寻不会妖老婆子半分身影。
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今日,她本来是添加收藏品了,现在居然把自己交待到这,想不到了,也不用想了,世界上千千万万的身影,有谁会把这么个恶婆子放在眼里,他们只记住活着的人,记住一身血色的景袖。
她抚摸着肚子,一脸滔天煞气的模样,渐渐,她周身的煞气消失,余下的还是她云淡风轻的表情,她轻柔的抚摸着肚子,似乎在说着什么,脸上是温柔的浅光,无法想象,此时此刻,这个给人温柔似水感觉的女子会是刚刚那凶煞之人。
也许仙子是会怒的,只是未到生气时,等到生气,那时
候,便不在是圣光仙袂的仙子,而是手提弯镰的罗刹。
“主子,你没事吧,没事吧。”匪豹子等人唰唰落到场心,三十来岁的汉子,居然紧张的快要哭出来。
连轩辕黎这个已活了大半世纪的老人也揉着手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他们刚刚是想出手帮忙的,可是,居然连他们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他们看的忘记了局势,忘记了在场上杀伐而舞的人是他们的主子,他们震撼,完全陷入她逆天的实力中。
这才是凤主呀,那个威严不容侵犯的凤主啊。
大家热闹着,又忍不住激动,刚刚那一场简直太惊心动魄,太给力了。
“没事没事,瞧我还能蹦呢。”景袖笑道,在台上顶着大肚子蹦跳两下,似乎在告诉众人她精神好的不得了。
匪豹子等人看的瞪眼,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紧张的起来。
他们的主子可是一会都不让人安生啊。
众人高兴,忽地一女子走到他们身后。
“各位大人,我们场主邀你们一见。”是最初的那个女子,依旧和善的神色。
众人一怔,场主邀他们一见?
这不是还在比赛么?怎么?
众人的视线落在景袖身上,景袖也是一愣,眉目微拧思考一瞬,道:“好。”也许有些事情是可以走走捷径的。
女子浅笑,迅速为他们带起了路,景袖一行很快消失在场上。
风声呼呼,满地血腥未干,议论声也未消。
这方。
景袖一行人跟着女子很快走进场馆里,一路通行,直接上了二楼。
偌大的场馆,从这里确实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到整个大战场上的场景。
“场主,人带到了。”女子款款拜礼道。
背对着他们的软榻上,坐着的身影还未显出,已经让景袖感觉到沉重的气息。
软榻上的人招招手,女子很快退去。
待女子离开,软榻上的人缓缓站起,首先入眼的是一声黑色缎袍,然后便是……
一张陌生的脸,景袖并不认识,身边的轩辕黎却猛地惊呼起来。
“云昊阳!”
姓云?景袖微微诧异,更是不解,这是……
被认出来,站起的男人没有丝毫意外,而是对着轩辕黎一笑:“黎老还是这么精神气十足啊。”
“哎呀,你怎么在这,我还以为你死了,死了呢。”轩辕黎惊呼了起来,一脸激动的神色。
男人成熟的面上依旧浅笑,仇恨的光芒在瞳孔里一闪而逝,没有接上轩辕黎的话题,而是转身看着景袖眸光深邃的道:“你是……”
他的话是问句,手心却微微颤抖着,像是想要确定些什么。
景袖仔细的看着他,这会才发现,这人的模样居然跟云战天有三分相识,姓云,又跟云战天长得像。
云族当年确实有两个掌权人,一个是云战天,一个便是他的弟弟叫……
“二伯?”
景袖的话试探出口,云昊阳瞳孔的惊色炸开。
“你叫我什么?你叫我什么?”急切,整个人都颤抖
起来。
不等景袖回话,一旁的轩辕黎已经兴奋大呼:“二伯呀,二伯呀!你是云丫头的二伯呀!她,云景袖,凤后的血脉,凤后的亲生血脉呀。”
激动声,响透这屋子,似乎快要传到外面去。
惊色彻底炸开,心中的想法像是得到证实,云昊阳唰的跌坐在软榻上,只是跌坐了一瞬,他又唰的站了起来。
“快!去黑煞城,你的父亲,你父亲……”
话未说完,意思已经明了。
景袖的心咯噔一下,她的父亲?
风呼呼的吹着,一支队伍急速从大战场里射了出去。
能赶上,还能赶上,一定能赶上。
急切的泪凝聚在眼里,风吹不散,一直凝结在眼眶里。
云战天孤身一人在扫荡整个无人区的势力,他要在半月后,拿下整个无人区的区王,进攻黑域,孤身一人已经杀了大半个无人区。
而且他早上才从鬼嚎岭离开,这里有云昊阳坐镇,他不用担心。
等景袖的队伍离开后,场馆里的云昊阳终于忍不住低泣了出来,战天,是她呀,是你的女儿来寻你了呀。
这方急奔着,一直队伍也冲进了华夏风云宫,直接驾马奔进,没有禀告,也顾不上禀告。
只是刚进去不过半会,一声炸响惊动了整个天色,无数的倦鸟扑腾着翅膀再次飞起,身影渐渐落进天幕。
而刚刚冲进去的队伍连守将的禀告还没传到,已经再次冲了出去,驾马狂奔,烟尘蔓延了一路,落进暮暮昏色中。
身后,长公主凝望着队伍的背影,整个人一脸焦虑色,能追到的,一定能追到的。
她站了半天,久的身边的守将已经被她退去,偌大青石场上只有她孤身一人,她哀叹口气,缓缓转身。
却是瞬间整个人定在原处,眼里的光绽开,瞳孔不断的放大。
猎猎晚风中,只有一声“岚儿”轻柔的落到她的耳里,震的她整个心都在颤抖,这一瞬,似乎她包裹在发髻里的白丝落出几缕,银白色,碎人的光泽。
两只队伍一夜狂奔,向着同样的方向而去,距离缓缓拉近。
黎明天色,天边刚刚翻起鱼白,空中的气息还湿润着。
黑煞城。
“你们听说没,昨儿咱黑煞城来了个云战天,直接挑了区王府呀。”
“哎呀,听说了,听说了,早就听说了,那云战天是来争王的,昨儿那架势可是打的整个黑煞城都在颤抖。”
“……”
城角下,几道声音正热议着,刚刚进城的景袖等人拧眉,又错过了?
刚想着。
“那谁打赢了?是那云战天还是咱们的区王?”
“这个啊,貌似昨天没有结果,两方商议着今儿继续打,咱区王到时候会把黑煞城的几个区长全叫上,说是要一起杀杀这云战天的锐气。”
“一起杀杀?这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一个怀疑的声音响起。
话刚落,周围轰然大笑起来。
“欺负人?咱无人区的势力哪个不会欺负人?这都是小手段,小手段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