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传讯兵转身向营中奔去,去传达汗令!
看到传令兵前去传令!有几个人还想在劝一下罕特可汗不要亲征,但看罕特可汗神色坚定,也知道多劝无用,只好开始整理各自的装备。
有这军情急报一岔,暂时无人再提关于苏格娜汗妃遗愿的事。
场间顿时静了下来,只有远处隐约传来营中军官喝令的声音。
又待了片刻儿,锡兰加布看了看苏格娜汗妃的遗体,又望了望罕特可汗,在那里不由欲言又止。
刚刚因为苏格娜汗妃遗愿的问题,起了争端了,恰好被这军情岔了过去!
可是总不能这样将苏格娜汗妃放在荒郊之中,到底要怎样安排?罕特可汗却还没有定下来。
刚刚平静下来,可若再提此事,只怕又会再起争端!可是不提,谁又敢自行作主将两个人,就这么停放在这里!
锡兰加布左右为难,站立难安!几次三番准备开口问询,到最后又咽了回去。
罕特可汗此时虽然未说话,但他其实早已猜到夜十九所说之言,绝对不是胡言乱语!其实这些事……唉……
又向苏格娜汗妃的遗体看了一眼,眼神中尽是悲哀沉痛。
长叹了一声,转过身对锡兰加布说道:“先命人在此搭建灵帐,一切待我得胜归来之后,再说吧……”
“遵命,大可汗!”
锡兰加布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声应道。
罕特可汗又横了一眼夜十九,目光依旧凌厉十足!
“你这混帐小子!目无尊长!你等我归来,再与你算帐!哼!就先罚你在此监督搭建灵帐!若有半分懈怠!看本可汗如何整治你!哼!”
不置可否,夜十九只是垂手不语。既然罕特可汗不再坚持拉走苏格娜汗妃,他心中明白,这是罕特可汗的一种变相妥协,也是找了一个台阶下,自己这时候自然不能顶风在上。
听到罕特可汗要去踏平喀扬族,夜十九本身也不愿意再去征战杀伐!
自己该做的一切,都已经做了,虽然并没有达到自己当初的目地,野罕酷林还是死了,想到这,不由黯然自责……
这些日子里尽是浴血拼杀,他真的倦了!而且罕特可汗现在去争伐喀扬族,听他话中意思是要屠灭整个部族!
再看死神军团的锋势,一个喀扬族又如何能敌?灭族之祸,已成定局!
在这场祸事中能有几人能够逃离!到最后,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的老弱妇孺,将死在大军的铁蹄之下!
虽然自己深恨德布,但如果让自己跟去,面对那样的状况,又如何下得去手?
现在罕特可汗命他监造灵帐,正是合了他的心意。
赫你特拍了拍夜十九的肩膀,想了想,还是不知该说什么?
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面向苏格娜汗妃又磕了几个头,这才转身去点军备将!
一时之间,身后叛军大营之中传来各种口令以及军械声!
少倾儿,大队骑兵鱼贯而出!罕特可汗穿了一身精致的铁甲,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
只见他又留恋地向灵帐这里望了一眼,调转过马头,面向身后排列整齐的一队队骑兵。
也许是苏格娜汗妃的逝去,深深刺激到了他!只见罕特可汗双目圆睁,霸气外露!一扫往日痴肥颓废的样子!
阴沉着脸,目视着这些骑兵,左右驱马巡视了一番,最后才勒马停在正中位置!
“儿郎们!从我罕特接掌汗位之后,你们之中就有很多人跟随着我,从青年到中年!
现在的死神军团里又有了这么多的新面孔,虽然有很多人我叫不出你的名字!但是,我相信你们的父辈,都曾经都是我罕特最亲密的战友!也是我的兄弟!
正是你们父辈用无数人的流血牺牲,才成就了死神军团的威名!让每一个面对它的敌人,从灵魂里颤栗!
你们现在接过父辈传下来的弯刀,骑上他们为你备好的骏马,加入了死神军团!
刚才的战斗!你们已用胜利证明了你们的武勇!
以往每一次出征,你们都是为了南部草原开疆拓土或是抵御外辱!
而这一次,我们面对的并不是外敌,而是卑鄙无耻的喀扬族!
他们的部族族长德布,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挑唆几个部族叛乱!杀害了多少草原上无辜的牧民!
就在之前他又谋害了最睿智、最温和、最有远识的智者,昆朋族的野罕酷林族长!
最不能让人容忍的是,他竟然又逼死了你们深深敬爱的苏格娜汗妃!
喀扬族族人肆虐无忌,肆意践踏草原上的规矩!和他们的族长德布一样卑鄙无耻!
他们已不配存留在这个草原上!今天,我要带领你们将喀扬族从草原上抹去!
只有用他们的鲜血和头颅!才能告慰苏格娜汗妃的英灵!
死神军团的勇士们!你们可能告诉我,你们是否愿意为了你们的苏格娜汗妃而战斗?!”
“为苏格娜汗妃复仇!!”
“为苏格娜汗妃复仇!!!”
罕特可汗只是这短短的几句话,成功的就将整个军团的士气激发到了顶点!
每一个曾亲眼目睹了那一幕的骑兵,都从心底升起了那一股仇恨!
“为了苏格娜汗妃!死神军团!前进!”
马蹄隆隆,人人面色肃然,目光闪烁着仇恨!向着喀扬族的方向疾奔而去!
在远处看着军容肃整的死神军团,夜十九在心底暗自叹息了一声,喀扬族从此以后只怕只能成为一个名字了,那些喀扬族人到最后都成了权争之下的牺牲品……
那些参与叛乱的人固然可恨,可那些本不想叛乱,只是被逼迫着参与的普通牧民,又是不是又太无辜,就象那个自己抓回来的巴尔……
他们又有什么错?在族长的命令下,他们又怎么敢违抗?作为最底层的人,他们根本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
大军很快开拔而出,昆桑也开始组织人手搭建灵帐。
所有的人,知道是为敬爱的苏格娜汗妃搭建灵帐,人人都是心情沉重,含着泪水以最快的速度干着活。
他们不愿美丽善良的苏格娜汗妃,最后的时候住在简陋粗糙的帐子中,更不愿她还躺在冰冷的草地上!
每一个人都拼命地工作着,用最认真的态度,最细致的手法,为他们爱戴的苏格娜汗妃搭建最后的住所……
大营外不远之处,用素白布幔搭成了一个,草原上独有的圆顶帐篷。
帐子的外墙布幔上,用白帛扎成一朵朵的素花,悬挂在帐檐上。帐门用洁白的羊毛毯子作成垂帘,整个帐子显得更洁净肃穆。
帐外,更是堆满了一束又一束洁白的迎春花,这是那些草原姑娘们,噙着眼泪以远处草地里采集来的,她们用这洁白的迎春花来寄托自己的哀思。
那夜雨后,不知为何?今年的迎春花开得格外的早。
一朵朵洁白的花瓣,在风中摇曳着……
那两个逝去的人,此刻儿都停放在帐蓬之中。
两个人还是相挨着躺在一张临时找来的床上。
本来依照锡兰加布的意思,是要将两个人分开,必竟他们并不是……还是分别放在两张床上更好一些,但是,这个提议被夜十九执意否决了。
关于苏格娜汗妃和野罕酷林之间的事情,已经在那些姑娘们之中传开了。
没有想到的是,所有人并没有鄙视苏格娜汗妃,反而更从心里爱戴这个美丽善良的汗妃。
更多的人被他们之间的爱情感动,甚至这些姑娘互相说悄悄话的时候,一提起苏格娜汗妃,都是伤心得泪珠滚滚。
她们从心里同情这一对苦命的爱人,更为苏格娜汗妃最后的殉情而落泪。
虽然在灵帐四周有不少人,却没有一个人大声喧哗。
每一个人都是心情沉重,默默做着自己手中的工作。
甚至来回走动时都特意放轻了脚步,她们怕打扰了那正在沉睡的一对爱人。
夜十九就守在帐篷的门口,他在这里已经站了很久。
帐子里传出低低的涰泣声,那是古丽卓雅在里面哭泣。
古丽卓雅从醒过来,就一直未曾离开的灵帐。
一双大大的眼睛,早已哭得红肿不堪,甚至嗓音嘶哑到无法说话。
大家都明白她的心里的悲苦,可不让她将这份悲伤宣泄出来,如果压抑得太狠,只怕今后会影响她的身体。
所以夜十九一直站在帐篷口,时刻注意着古丽卓雅的动向。
古丽卓雅伏在苏格娜汗妃的身边,已哭了将近两个时辰,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
昆桑走过来,探头张望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挨着夜十九停下脚步。
“汗驸大人,苏格娜汗妃临去时只有你在她的跟前,难道她最后的遗愿,真的是如你所说的那样吗?”
“昆桑大叔,是的!而且有不少人都听到了……”
“唉……两个苦命的人……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作,会让罕特可汗很难堪……”
“我知道!可是如果当初他不横插一手,又怎会发生今日的惨事?!难道为了他的颜面,就妄顾两个人的遗愿么?生不能在一起,已是悲剧!难道死后还要分离?!昆桑大叔,你不用再劝我了……”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大哥和苏格娜之间的事,我也知道一些……而且当初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现在的场合却不适于触怒罕特可汗,不然大家都难已下台,只怕到时反而适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