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里边有误……啊!”
中年道士话还没说完,就惨叫了起来。
“鬼缚!”徐长卿发招了,青光在他身上只是一闪,下一瞬已经在中年道士身上亮起,并将他从阴影中揪了出来,在半空摆成了一个“大”字。
“误你妹,不就是冲着我们徐家的役鬼之术来的吗?”
王金荣早就想拿起桌上的枪,给徐长卿来上一枪,可是他发现自己力不从心,到现在也没能摸到枪柄。
徐长卿没事儿人一样,好整以暇的端起茶杯再喝一口。“用异香代替檀香,又在茶里加上些料,两者任一都无事,两相一合就会让人无法行气,浑身酥软、任人宰割。这种末流的下三滥手段,用来对付玄门中人,你们是愚蠢呢?还是愚蠢呢?”
“道,道友,呃不,仙师,这一切都是误会。之前真不知道您是玄门中人,确实是有人觊觎令祖当年得到的《符图三卷》……”中年道士苦苦哀求解释了起来。
徐长卿根本不搭理他,而是对满头大汗,一脸苦相的王金荣说:“你觉得在雪茄里加点儿料,抽着它就能除了异香的毒?我们徐家行医多年,中医草药是很在行的。可见,你对我真是一点都没上心啊,自以为对付我们这种小门小户,找几条狗就把事情搞定了?”
说着徐长卿把杯中茶一饮而尽,冲着王金荣摆摆手:“好走吧!”
王金荣忽得耳朵里嗡嗡轰鸣了起来,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浑身一阵阵麻痹,随即就觉得心脏绞痛,狂跳不止……片刻,麻痹感放大,心口不痛了,但随之而来的是耳背眼花、意识逐渐远离,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不好意思,我一直在忙,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仙师,仙师,误会啊!我……”
摆摆手,徐长卿打断了那道士的话头:“算了,反正我也只相信那种经过反复折磨后,只求速死的坦白,我们一会儿,好好聊!”
很快的,房间里传出低微的、却又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七月天,骄阳似火,沪海浦东的一处工地。
金乌西坠,喧嚣开始慢慢远离这里,天上繁星点点,岸边浪声隐隐,工地上彻底静了下来,路上偶尔有几个睡不着遛弯儿的人,还有就是些谈恋爱的小年轻。
“豪哥真是够劲,这都40分钟了!”
“今天这个妞儿正,等会儿我也爽爽的来一发。”
“快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妹子越正,你他妈越快,一二三交货,天生草猪的命!”
“次奥,老子今天带了伟哥。”
“可以啊你!来,拿出来分分。”
……
就在这时,徐长卿出现了。
“死开,小赤佬!”说着,把手里的半截烟弹了过去。
‘呼!’没来由的一股野风自徐长卿那边吹起。
被这风一吹,几个混混立刻软倒在地,脸上血色全无,连动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越过几人,徐长卿向工棚深处走去。
豪哥听到了脚步声,头也不回的怒骂道:“*,催命啊?没完事儿呢!”
徐长卿的目光越过豪哥,注视着那位被强行嘿咻的打工妹道:“我多给你两分钟,赶紧。”
“多你妈……呜呜!”豪哥刚骂了个开头,就被打工妹强行揽住了脑袋,开始法式湿吻。
豪哥马上就觉出不对来了,主动权明显交换,那看似柔弱的打工妹忽然变得狂野强劲起来,四肢跟蟒蛇似的,缠得他骨头都咯咯作响。
片刻,豪哥就连哀嚎都不能了,他赫然发现,自己竟不由自主的在狂泻,而且是那种连生命都随着体温一道喷泻的诡异感觉。
再看那打工妹,眼珠子跟蛇一样,竖瞳,虹膜却是金色的。
“鬼……”豪哥的惊呼声已经跟蚊子叫差不多了。
不到一分钟,豪哥已经骨瘦如柴,摔跌在那里,出气多,进气少,眼瞅着就不行了。
“你们家做人不要太绝,舍得一身剐不见得不能拉你垫背!”中性而嘶哑的声音从那打工妹喉头发出。
“得了吧,都省点事儿,你这么硬气的唯一可能就是这次运气好,弄了个还算合适的壳子,做好了假死脱身的准备。”
“我给你一次机会,就一次,老实交代,我就饶你一命!”徐长卿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一样,懒散的说。
“你有病,我知道的早就都告诉你了,你还想让我说啥?”
“嘿呦呦,演得不错!这么着,你就当我有病,试着说点我爱听的?”
“……”
“赶紧,别墨迹,我还有事儿呢!”
听故事一样,徐长卿席地而坐,饶有兴致的听了好一会儿,直到满意。末了,起身晃了晃脖子,笑眯眯的向打工妹走去。
“次奥!你说过饶我一命的!”
“没错啊,我说的是备胎!假如你没准备的话,那就不好意思喽。”
“……”
数分钟后!
徐长卿不疾不徐的离开了工棚,边走边说:“保重哦,希望下次见到你,还有的玩!”
许久,天色泛白,工棚深处的黑暗中走出一个青年民工,那双野兽般森冷的竖瞳,将原本憨厚朴实的容貌气质破坏殆尽,
“呸!”那青年民工愤愤的嘟囔:“玩你老母吧!老子明天就移民新西兰,再也不来这鬼地方待了!”
三个月后,岛国!
四国,高知县工石山深处。
层峦叠翠,秋风起涛,岛国的植被覆盖率极高,尤其这深山,尽显原始林风貌。
徐长卿从入定中醒来,起身运气,嘭!气充衣衫,蓬荡而起,尘叶尽去。摇了摇手中的葫芦,哗啦啦直响。
“哎!三天打坐,也就这么多了,这还是此方天地,元气相对充盈的结果。”摇摇头,穿着法衣的徐长卿将葫芦往腰间一挂,宽袍大袖的,很有那么些味道!
仗剑江湖,胸怀渐开,徐长卿哼起了小曲儿,声音还挺干净,蛮有磁性的。
“长路漫漫任我闯,带一身胆色和热肠,找我自我和真情,停步处便是家乡,投入命运熊熊火,不管得失怎么量,陪着你到江湖,往事不必紧张。迎接日月万里风,请清风洗我的狂,来日醉卧逍遥,不再动我刀和枪……”
他是来踢馆的,自然不用偷偷摸摸,一路行一路歌,效仿远祖,杀个念头通达!
太阳西沉,山林中的天要比平原黑的早,百鸟归林,野兽出巢,山野中夜晚特有的奏鸣曲为他和声。
天候上没问题,环境也没问题,徐长卿的战斗手段主要是役鬼,他加快步子,穿山越林。
夜雾渐起,迅速弥散,转眼之间已是氤氲罩山,鬼气森森。
徐长卿知道,这是对方启动术法了。
“还算有点门道。”
徐长卿双目微阖,缓缓提气,随即双手掐印捏诀,口中念念有词。猛的睁眼,双手向地面一拍。
砰!
无形之力吹荡厚积的腐叶,吹散并迅速隐没。
只一会儿,各色荧光从林中滋生,自四面八方飘荡汇集向徐长卿双手,没入掌下不见。
这种情形持续了大约五分钟,直到再没有光芒飞来,高抬双臂,在他的双手之间是一枚内有各色光芒不断穿梭飞舞的光球。
“咄!”
随着徐长卿吐气开声,双手用力一合,光球猛然炸裂,瞬间释放的光芒比闪光弹的效果也不遑多让。
闪光之后,他双手间仅剩一团绿色的光芒,乒乓球般大小,很是活泼。
“呵呵,龙鲤,倒也稀罕。”
龙鲤,俗名穿山甲,这龙鲤野魂在强行吞噬了其他残魂后,已然堪用,在地上一滚,便有了枝叶土石组成的躯体,也不怕人,如同真的野兽般在那里探头探脑。
徐长卿鬼语无声的碎念了几句,这奇特小兽便开始半飞半奔的带路。
一段路后,听见石涧流水的声音,很快一条小河出现在徐长卿面前。
此时天光已经十分黯淡,不远处的石涧旁,有人在那里洗刀。
“次奥!什么毛病!逗比!”徐长卿对这种形式大于作用的装逼方式完全不能理解。
迈步过河,如丝如缕的血丝从上游而下,寻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到,徐长卿却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血丝快接近他的时候,突然化作细长的红色线虫,蹿游钻咬。
下一瞬,洗刀人手中的武士刀反手一撩,嘶!一道璀璨的刀芒自刀上滋生并飞斩向徐长卿,河水都被切开一条清晰的沟槽。
线虫缠足,抬步不能!
嚓!一脸惊怒的徐长卿被刀芒竖着斩成了不规则的两片。
与此同时,另一个徐长卿自洗刀人身旁行过,只是在他头上轻轻一点,洗刀人便白眼一翻,扑身倒地。
人在扑倒时已经死了,上肢都没出现本能反应,就那么直挺挺的摔,脸直接摔在河床的鹅卵石上,砸开一片水花。而那尸身则迅速枯朽,皮肤灰败黯淡,就像时间在很短的时间流逝了几十年。
河渡一半,徐长卿右手掐剑诀,往水里一指,嗤!青色的光芒一闪而没。片刻之后,鞋袜不湿,登岸离去,而水中鲜血汩汩冒出,不久之后,几具尸体从水底浮起。
这些浮起的尸体也迅速枯朽,之后似乎有某种东西追着徐长卿去了,带起一股极难察觉的微风。
徐长卿这时已经开始爬山,夜雾浓重,鬼影重重,脚下也泥滑的难以下足。
右手捏诀,在眼前划过,徐长卿的眼中似有雷霆般的光芒闪过,此刻他眼中的景象已是另一番模样,蜿蜒而上的山石阶梯,虽然杂草横生,却也不难辨别。
石阶两旁的林木显然也是有人打理过的,并无阻路横枝,亦无挡路的树木。
嗡!
密集的矢射声汇聚成宏大的合声,宛如群蝗飞腾,无数的树枝、长蛇、箭矢、从高处如雨倾泻而下。
徐长卿大袖一挥,烈风乍起,离他米许之外,风中泛起无数细碎的,宛如火星的橘红光斑。
这忽如其来的怪风与那些矢射之物对冲后,立刻将之焚烧成飞火,残渣随风而散,当真是来的劲急凶狠,去的潇洒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