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便开了莲蓬头,把脏衣服从门缝递了出来。
可正等他哼着小曲,糊着泡沫洗身子的时候,浴室的门被打开了,紧接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走了进来。
陈明拨开雾气一看,那女人正是董事长的夫人。
“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呀!”
陈明慌了,脚下一滑,不小心倒在浴缸里。
“没看出来么,——陪你一起洗澡啊。”
说着,夫人双腿跨进浴缸,和陈明挨在了一起;她纤细皙白的手,含苞待放地探了过来,搭在陈明的胸膛。陈明触电般,身体微微一颤。
“这可使不得……”
没等陈明反应过来,夫人的胴体已经贴在了他的身上。一阵酥软的触感夹杂着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不断刺激陈明每一寸皮肤,而毫无意外地起了男人的生理反应。原始的欲望让此时的陈明感到头晕目眩,然而他依旧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他知道这一切不该发生,也不该任由其肆意发生。
“你不觉得我漂亮吗?”夫人的一只手在陈明的胸膛游荡,另一只手往下不停探索。
“夫人……现在不是漂不漂亮的事情……夫人,您冷静点,别这样……”
“男人不是很虚伪吗?”她笑了,“如果你不想我这么做,你大可以推开我。可是却像这样,——像个小猫一样,像个小狗一样……;你嘴上说着冷静,心里不正想这样和我痛快吗?”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您是董事长的夫人,而我只是个酒吧服务员,我对您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一声清脆的耳光拍在了陈明左脸。
“没出息。”
说完,夫人悻悻地离开浴缸,摔了门走出去了,留下莲蓬头淅淅沥沥的流水声。
得罪了张太太,在酒吧里的工作可能就要泡汤了。陈明摸着自己红肿的脸,刚才也是惊险,差点就把持不住自己了。
陈明本来是想接近沈风那小子,然后摸清他的底细,来个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结果却发现沈家还有这么大的事情。虽然坐怀差点要乱,但总归来说没有乱,只是陈明有意无意地介入了沈家的家务事,接下来的事情想想就觉得麻烦。
陈明湿漉漉地从淋浴室里出来,就看见张新依一点一点地穿上衣服,她知道陈明在旁边,但是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接着张新依问陈明:“你在顾虑什么?”
“我只是单纯觉得,这样不好。”陈明说。
张新依穿好衣服, 理了理胸前的衣襟,然后走到陈明的面前。
“你要是习惯这样的关系,就不会觉得这样不好。对了,明天你不用再去那个酒吧了。”
“你要开除我?”
“不是,来我公司上班。”
如果陈明不是陈明,他不是来对付沈风的,而是真的来找工作和前途的,这一份一步登天的工作邀请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的。
“我恐怕——”
“别什么恐怕了。当一个酒吧的小服务员难道还比一个正式的公司职员好要快乐吗?”张新依看了看陈明,“别耽误自己的前途,我这份邀请只说一次。”
如果能顺着张新依的关系往上爬,那确实就能接触到了沈家。沈家从来都是魔都最难见面的人,他也能和沈家见上一面了。可是张新依绝对不是看中陈明的能力了,再说了陈明除了舞刀弄枪还会其他本领吗?不会。这种一眼就知道是很暧昧的事情,对陈明来说,可是一份不小的压力,因为他还有一个愿意相信自己的林佳。
“我要是来到你的身边,恐怕你的丈夫会不满意吧?”陈明也不直接点破,而是说一半藏一半。
“他一点儿都不重要!”
张新依突然发了怒,知道自己失态之后对陈明道了歉,然后又冷哼了几声,“如果没有他,我相信我会过得更好。”
陈明有点感觉董事长夫人选择出轨,像是对情感的一种无可奈何的报复,而且她说完后,似乎回忆着什么。陈明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夫人对陈明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不知道。”
“你跟一个人很像。”
“……,谁呀?”
夫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接着说:“后来,他死了。”
“对不起。”
“……没什么。”她笑了笑,“其实你和他的样子不像,可是你们俩个在性格方面却仿佛同一个人。”
陈明想了想,问:“你说的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一个温柔的人,对人对事总是很有耐心,生活态度也总是阳光积极。”
陈明依着夫人说的词一点一点比对自己。他觉得自己和夫人说的那个男人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如果有人愿意对陈明作评价,他自己觉得应该是这样:他是一个怯懦的人,对人对事总能忍受,生活态度也总是希望自己能够阳光积极。
现实是残酷的代名词,是理想的反义词。
而这句话,对于陈明来说是无可奈何的箴言。有什么比在现实社会里能存活而更加重要呢?不过陈明现在倒不看重这一点了,因为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是以存活为目的的,这种意识已经刻在骨子里,不需要特别强调。
陈明再一次想起那个作为一个姐姐,作为一个女儿而拼命工作的花花,他开始有点厌恶现在的自己了。 那是在南非一个他不想暗杀的对象的,但是——任务就是任务,而杀手就是杀手。
“……现在这个样子,我和他应该不像了吧?”陈明问道。
夫人却回答:“现在也像。”
陈明惊了一下,明白了她所说的那个“死”掉的人,就是她的丈夫,金铭物流集团的董事长。两人都沉默了。这次不是陈明所能选择的。
顿了很久,张新依才开口问陈明:
“你有自己心爱的人吗?”
陈明想了想,他不知道现在对林佳的感觉算不算。
“可能有,可能没有。”陈明回答。
“听你这样说,感觉你很迷茫。”张新依问,“你不了解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