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8年7月5日。
英国、奥地利开启了第一轮和平谈判,地点就在威斯敏斯特宫。
随着厚重的木门被一层层推开,英国、奥地利的谈判代表都已就座。
然而气氛却说不出的诡异,明明奥地利帝国一方先提出和平,但是奥地利的代表们却完全没有要发言的意思。
而是每个人都拿出一摞文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当然偶尔也会提笔在上面勾勾画画。
面对眼前这群奥地利代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约翰·罗素心中暗骂道。
“还他妈的谈不谈?到底是谁想要谈判!”
不过他此时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怒火,毕竟如果奥地利人肯主动争夺德意志的皇冠、放弃地中海霸权再主动削减自己的军备那就再好不过了。
帕麦斯顿也很郁闷,他一贯以强硬著称,如果是平时他早就撂下一句狠话扬长而去了。
但是今天帕麦斯顿却不敢这么做,除了首相大人在场以外,英国国内的形势也不容乐观,如果真打下去,即便是赢了也将会是一场惨胜,而到那个时候俄国将再也无人能治。
斯特拉特福子爵由于之前在维也纳的丑闻被赶出了内阁,他担任驻奥斯曼大使,说服奥斯曼帝国向奥地利出兵。
奥斯曼人的加入将会分散奥地利人的力量,但那依然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其代价依然是巨大的。
除此之外,奥地利帝国使团中虽然没什么政客,但却是清一色的狠角色,这些人都是自己领域的顶尖高手。
尤其是布鲁克男爵更是以强硬著称,从来不会主动找人进行第二次磋商。曾经在奥地利国内强硬地推行货币新政(预期钞),并且极有可能是操纵奥地利股市的幕后黑手。
“尊敬的布鲁克男爵,及各位先生们。
在此我等代表大英帝国政府有幸与诸位会面。众所周知,近期我们两国之间发生了一系列不幸事件。
在过去的数个月中,我们两国的关系正在经历严峻的考验”
帕麦斯顿只能以这样官腔作为开场白,但他很快话锋一转。
“今天你们来此,想必是已经找到了两国可以和平共存之路”
“并没有。”
布鲁克男爵的回答十分简洁,这让英国政府的谈判代表都感到十分尴尬,乔治·艾登甚至愤怒地想要直接离席。
还不等英国方面反应,布鲁克男爵继续说道。
“我国至今无法理解贵国的行为,但无论如何奥地利帝国的内政不容外部干涉,无论是意大利问题,还是匈牙利问题。”
这实际上也是弗兰茨的态度,他虽然一直都在极力避免和英国人发生大规模冲突,但是内政问题是他的底线。
“如果贵国没有和平谈判的诚意,那么完全可以离开了。”
帕麦斯顿面对布鲁克男爵强硬的态度回答同样强硬,这是他的一贯作风,每一次对方都不得不选择屈服,从而在气势上就矮了一头。 而之后帕麦斯顿会持续施压直至对方崩溃,不得不出让更大的利益给英国。
“我们是来争取和平的,并不是来乞求和平的。贵国如果不想谈,那我们就在战场上分个高低。”
帕麦斯顿十分无所谓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布鲁克男爵也不含糊立刻起身离席。
奥地利使团的成员们却都有些疑惑,毕竟他们已经为此准备了很长时间,并且为这次出使放弃了很多东西,如果无功而返的话似乎有些太亏了。
英国这边海军大臣乔治·艾登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毕竟奥地利打赢了两次战争都是靠法国人的帮助。
只要自己将北海舰队的主力调过去把奥、法两国碾个稀巴烂,那么皇家海军的声誉自然就能保住,战争也会随之结束.
约翰·罗素却有些坐不住了,这叫什么谈判?似乎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两个暴脾气三言两语就把上亿人放在战火上烤?
但他还是被帕麦斯顿按住了,同时顺着帕麦斯顿的目光,他也看到了奥地利使团成员眼中的疑惑。
注意到这个细节之后,约翰·罗素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原来对方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那么只要己方沉住气,奥地利人就不得不降低自己的条件。
“看来帕麦斯顿这个放荡之徒确实有两把刷子,难怪能在外交场上无往不利。”
约翰·罗素心中默默赞许道。
帕麦斯顿这时一边看着收拾东西的奥地利使团,一边划燃了一支烟。奥地利人似乎带来了很多文件,这些文件是用来做什么的?难道是提前做好的预案吗?
帕麦斯顿从未见过这种谈判方式,他不得不承认布鲁克男爵似乎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不过好在自己棋高一着。
得意之际帕麦斯顿假装不经意地深吸一口,然后将烟气吐向即将离开的布鲁克男爵说道。
“男爵先生,听说你们奥地利人在德意志邦联大会上不许其他国家代表抽烟,是因为抽着烟的人会攻陷你们的国家是吗?”
布鲁克男爵并没有理会对方的挑衅,他只是径直走出会议厅。
“哈哈哈哈.”
奥地利帝国使团的背后传来英国代表们猖狂的笑声,不过这些奥地利人都是经过风浪见过世面的,对于这种低级的嘲讽几乎免疫了。
只有老阿蒂业斯有些愤愤不平。
“该死的英国佬!回去我就把跟他们的业务全部终止,看他们还能不能嚣张!”
像老阿蒂业斯、庞巴维克这样的民族资本家还是少数,其他人虽然都和奥地利皇室联系密切,甚至很多人就是弗兰茨扶植起来的,但是他们并不会做出这种过于冲动的行为。
布鲁克男爵还是像平时一样不苟言笑,但是内心却是忧心忡忡,毕竟他是来谈判的,但是弗兰茨大公却让他像谈生意一样谈。
英国人毫无诚意,此时谈判成功率低不说,还会被英国人压价。终止谈判等待后续发展是最明智的做法,但国际问题真的能当成一场生意吗?
奥地利帝国使团回到克拉里奇大酒店之后并没有立刻收拾行装准备离开,这更加印证了帕麦斯顿心中的猜测。
他不禁有些得意,但是此时他和辉格党面对的情况并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