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若云全身都在颤抖着,她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那阴暗可怕的记忆里,在人前对她体贴温和的凤容恪,背后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一开始是打死丫环小厮,后来是那些姨娘,她本来以为是他不喜欢那些人。
直到凤容恪第一次打了她,她才知道这个男人是个疯子。
特别是他成了太子后,更加变本加厉,正是因为他这个暴虐的脾气,最后才会被凤容峥篡位。
她对凤容恪是又怕又恨,以为重生了一回,不用再受到虐打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是被打了。
凤容恪……他怎么不去死!上一世积压了几十年的怨恨又重新浮上心头,秋若云无法控制地想要凤容恪去死,她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他。
接着,她看到他在江梓瑗面前冷静下来。
他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他没有打江梓瑗,他居然没有打下去!
秋若云只觉得心口的火越烧越旺,她死死地盯着凤容恪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他眼里看到了不舍和犹豫。
他对江梓瑗不舍了?
哈哈哈!秋若云在心里狂笑着,这个暴君居然也懂得怜惜别人吗?
“妹妹,你没事吧?”秋流云过来扶起秋若云,心疼地看着她的脸颊,“你别怕,二王爷只是发病了,不是有意要打你的。”
江梓瑗闻言看向秋若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在这个眼里看到了……恐惧和怨恨?
对谁感到恐惧?凤容恪吗?那为什么要怨恨啊?
真是奇怪。
“昀王妃,麻烦你给秋姑娘看一看,本王是否将她打伤了。”凤容恪低声说道,深邃的眼睛看向秋若云,“是本王对不起你。”
秋若云轻轻地摇头,缩在秋流云怀里一句话都没说。
“王爷,你先把药吃了。”江梓瑗从盼燕手里拿过药,“免得一会儿又痛得发病了。”
凤容恪厌恶地挑眉。
“这么大个人,不会还讨厌吃药吧?”江梓瑗夸奖地叫道。
“本王有什么怕的。”凤容恪没好气地说,接过温度适中的药,一口给喝干净了。
江梓瑗笑了笑,“那我先去给秋姑娘敷药。”
秋若云的伤口不轻,除了脸颊红肿,连嘴里都出血了,江梓瑗一边给她检查,一边说道,“你放心,二王爷这里有雪莲膏,你抹两天就会消肿了,一定不会影响你们的喜事,到时候你还是能漂漂亮亮当个新娘子。”
“换了是你,你会嫁给这样的人吗?”秋若云的声音低低问道。
偏厅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江梓瑗听到秋若云这话时,怔愣了好一会儿,“不管愿不愿意,这是无法改变的。”
秋若云嘴角挑起一丝冷笑,她本来就长得极美,虽然一边脸红肿了,但不影响她的美貌,“江梓瑗,你根本没有师父,在乡下的时候,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什么跟着道长学医术,那个道长早就死了,而且只在那里住了一个月,你一个傻子难道一个月就成为大夫了?就能变得不傻了?”
江梓瑗抹药的手停了下来,清亮的眼睛定定看着秋若云,这个女人还不死心!她还在调查自己。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秋若云,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呢?我不懂。”江梓瑗装傻地问道,“我的病的确是道长师父治好的。”
秋若云伸手抓住江梓瑗的胳膊,指甲嵌入她的肉里面,“上一世你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你早就应该死在半月观,江梓瑗,我不管你是谁,我秋若云这一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破坏我任何事情的。”
“例如呢?”江梓瑗淡淡地问,“你还能改变什么?”
“你以为我一定会嫁给凤容恪吗?”秋若云冷笑起来,“你等着,江梓瑗,你会知道不属于你的东西,不应该抢的。”
江梓瑗默默地在心里骂了一声神经病,再有七八天她都成为凤容恪的妻子,谁去稀罕去抢她的东西啊,“我觉得你真的有病了。”
秋若云是不是以为重生女都自带金手指和女主光环,所以要什么有什么,就连别人的生活和人生都能随意抢夺,真特么的……讨厌。
“你就不怕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知道吗?”秋若云不甘心地问道,“你这是欺君!你所说的在乡下的一切都是假的。”
“像你这种动不动就说上一世怎样怎样的人,才要小心被别人当成妖怪,秋若云,你真是弱爆了!”江梓瑗冷笑说道。
秋若云冷笑着,“那你就等着瞧,看你将来会有什么下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江梓瑗送了个白眼给她,转身走出偏厅。
凤容恪吃药之后已经不再觉得头痛,正跟秋流云在说话。
“昀王妃,我妹妹她的伤不要紧吧?”秋流云看到江梓瑗进来,立刻起身问道。
“哦,没事,只要注意抹药,过两天就好了。”江梓瑗淡淡地说道。
凤容恪让人取了两盒雪莲膏给秋若云送去。
“秋世子,今日之事,本王亲自登门道歉的,是本王不小心伤了秋姑娘。”凤容恪沉声说道。
“二王爷言重了,您并非有意要伤云儿的,相信云儿会谅解的。”秋流云说道。
江梓瑗暗中撇嘴,看秋若云那样子,怎么可能会谅解,心里头都不知道多怨恨呢。
秋流云又客气了几句,这才道别离开。
“你怎么了?难道看到本王这样子就吓到了?”凤容恪待秋流云离开后,才看向脸色不太好的江梓瑗问道。
“啊?”江梓瑗愣了愣。
凤容恪微微眯眼看着她,“还是秋若云说什么了?”
“……”这男人是不是刚刚派人去偷听了?
“她的伤势如何?”凤容恪换了个方式问道。
“哦,你别担心你未婚妻的伤,她一定会漂漂亮亮当个新娘子的。”江梓瑗说,原来是担心秋若云的伤势,
凤容恪眼底闪过一抹冷笑,他没忽略秋若云眼中对他的厌恶和恐惧,她应该很不想嫁给他吧。
“本王没事了。”凤容恪淡淡地说。
江梓瑗见他神色不对,过去拉着他的手把脉,脉象还算平和,她说道,“你一天至少要吃两次药,今晚晚膳后再吃一次,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去找沐神医了。”
凤容恪低眸看着她的白皙纤细的手指,只觉得视线有些恍惚。
江梓瑗转身就去找沐神医。
沐神医伤了药,已经上药后躺在榻上养伤,手里还拿着那张构造图在看着。
“沐神医,您没事吧?”江梓瑗敲了敲门,在外面问道。
“进来。”沐神医立刻喊道,不悦地说,“太没有规矩了,师父也不叫一声。”
“……”江梓瑗有种囧囧的感觉,“沐神医,我刚才那是没办法才那么说的。”
沐神医立刻坐了起来,瞪着江梓瑗说道,“怎么,你这是想过河拆桥了?利用完了就不要师父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江梓瑗急忙说道,顿了一下,她惊讶地看向沐神医,“沐神医,您不会想收我当徒弟吧?”
有个名满天下的神医当师父好像挺不错的吧!江梓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不是我想收徒弟,是你想要我当师父。”沐神医傲娇地说道。
“……”江梓瑗一阵无语,“反正都一样,师父,那您给我什么见面礼啊?”
沐神医瞪她一眼,“有你这么贪心的徒弟吗?这才拜师就想要见面礼。”
“这不是正常的么?怕您年纪大了忘记给我备见面礼,所以提醒一下您。”江梓瑗笑眯眯地说。
“这个……”沐神医睨了她一眼,“为师一介白身,身上并没有什么贵重的见面礼,徒儿就别太期待了。”
骗鬼呢!江梓瑗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她没忘记他的规矩,看个病都要一千两。
江梓瑗笑眯眯地说,“师父,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贵不贵重都是不要紧的,您随便给我一瓶保命丸就好了。”
沐神医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你真敢说啊!老子一颗保命丸都要一千两了,你要一瓶?徒儿,做人不能这么不要脸。”
“师父,做人也不能这么小气啊,你是几生修来才有我这样的好徒弟对吧,区区一瓶保命丸算什么。”江梓瑗讨好地说道。
“是不算什么。”沐神医冷哼,“老子一年也就只能做出三颗保命丸。”
“……”江梓瑗呵呵笑了笑,“那好吧,师父您就给我几颗好了。”
沐神医之所以会被称为神医,就是他那神奇保命丸,不管是受多重的伤或者是中毒还是其他原因,有了保命丸,只能能维持十天的性命争取时间救治。
所以保命丸很珍贵也很稀少。
“我如今身上只有三颗,给你两个吧!”沐神医勉为其难地说。
江梓瑗立刻说,“师父,三颗都给我吧,你再做不就有了。”
“要么就两颗,要么一颗都没有。”沐神医没好气说道。
“那我还是要吧!”江梓瑗立刻说道,听说保命丸一颗能卖上万两呢,哎哟,真是钱啊。
沐神医哼了哼,从怀里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绿色瓶子,倒出一颗放到另外一个瓶子,将绿色玉瓶给了江梓瑗,“徒儿,拿去吧。”
“师父,你哪天有空了教我做这个保命丸行不?”江梓瑗眼睛冒光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