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这会儿已经听明白了,那个小宫女本来是想把江梓瑗引过去的,结果江梓瑗没上当,柔姐儿却以为昀王真的在湖边,所以她就去见了,被当了是江梓瑗给推进湖里,最后恰逢四王爷经过,就顺便将她给救了。
事情经过简直不需要怎么推敲就能想象出来,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在其他人看来一切就是巧合,只有当事人知道这怎么可能是巧合!
朱氏比江景宗更加激动,因为她知道这是谁做的,一定是皇后……她之前让人告诉过皇后,江梓瑗根本没有傻,而且还跟冉家交好,连冉老都对她刮目相看,皇后今日是要除掉江梓瑗的。
可是中招的人却是柔姐儿!
江景宗没发现朱氏的异样,他听到江雪柔的话已经气得头顶冒烟,“就算昀王在湖边等瑗姐儿又如何?你是什么身份,幸好是太后不知道你去做什么,不然你以为还能成为侧妃吗?”
居然在宫里就想着私底下去会见自己未来的姐夫,这种行径要是让人知道了,江家什么名声都不要了。
江雪柔心里已经后悔得要死,她当时就是鬼迷心窍了,“娘,怎么办,怎么办啊?”
朱氏心里千恨万恨却不知道该怪谁,要是她没怂恿皇后对付江梓瑗,今日就不会连累了柔姐儿,说来说去,都是江梓瑗的错。
“老爷,这件事你一定要替柔姐儿做主。”朱氏哭着说道,“若是瑗姐儿劝住柔姐儿,柔姐儿就不会被算计了,我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江雪柔用力地点头,“爹,让江梓瑗嫁给四王爷,让她替代我去当四王爷的侧妃。”
朱氏心中一动,期待地看向江景宗,可是江景宗的脸色阴沉可怕,她立刻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是抗旨,江景宗不可能为了柔姐儿去冒险的。
“你准备好,三天就去四王爷府上了。”江景宗冷声说道,只当没有听到江雪柔后面的话。
“爹,您不能这么偏心,江梓瑗凭什么就能嫁给昀王,我就只能当四王爷的侧妃,我宁愿死。”江雪柔大叫起来。
江景宗失望地看着她,本来他对这个女儿是抱以厚望的,他也不要求她嫁给什么王孙贵族,只要她喜欢的,又对江家没有坏处的,他都能满足她,偏偏她不懂得自爱,能怪得了谁?
“那你就去死。”江景宗扔下这么一句话后就走了。
江雪柔大哭出声,哀求朱氏要帮她,朱氏无奈地摇头,“柔姐儿,娘也无能为力了。”
“我不想活了。”江雪柔往旁边的架子撞了过去,被朱氏死死地拖了回来。
“你以为死就能解脱吗?你就是这么孝顺你爹娘的?”朱氏气得哭问。
“可是我该怎么办?”江雪柔趴在朱氏怀里哭道。
朱氏想了想,如今只能想办法先把进门的日子拖延下去了,“明日娘带你去护国寺祈福,回来之后让马车出事,不管怎样,你只能先装病了。”
江雪柔此时也没有其他办法,不管朱氏说什么她都直点头。
没多久,她就在朱氏怀里睡着了。
江祁恺慢慢地走了进来,目光悲伤地看着自己的亲姐姐,“娘,我不会让姐姐受委屈的。”
“轩哥儿,如今只有你争气了,我和柔姐儿才有好日子过了。”朱氏握住江祁轩的手,将完全的苦涩咽进肚子里。
江祁轩轻轻地点头,“娘,当初不应该让她们母女回来的。”
玉氏母女如果没有回来,他们一家人还生活得好好的,虽然父亲会偏袒江祁恺,但这不影响江祁轩什么,他在外面行走,别人都当他是江家唯一的少爷,江祁恺根本不算什么。
可如今不一样了……
父亲越发喜欢去玉氏那里,对母亲越来越冷淡,他唯一的妹妹又被人陷害成了四王爷的侧妃,那个四王爷每天除了吃就是玩女人,妹妹成了他的侧妃,这辈子还能有什么指望?
他不能让母亲和妹妹这么委屈了。
朱氏声音低冷地说,“我能让她们离开一次,就能让她们走第二次。”
“江祁恺这两日就该回来了。”江祁轩低声说道。
“嗯,玉氏和江梓瑗她们的依靠也就只有江祁恺而已。”朱氏冷哼一声,不得不说,这个江梓恺简直就像第二个江景宗,这么多年来,明明是养在她眼皮底下的,她试过多少办法想要将他养成纨绔,偏偏他就能对所有诱惑都视而不见,连她送去的丫环都直接转送给轩哥儿了,简直就跟泥鳅一样,滑不留手的。
“若是她们没了依靠呢?”江祁轩动了杀气。
朱氏冷冷看了他一眼,“轩哥儿,不许你乱来,就算要做,也是我让人去做。”
江祁轩低声地应下。
次日,朱氏果然带着江雪柔出门了,虽然江景宗并不同意这时候还让江雪柔出去见人,但到底怜惜女儿将来要成为四王爷的侧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们母女出去了。
江梓瑗被禁足在屋里,虽然江雪柔掉进湖里并不关她的事儿,但到底是她没有劝住江雪柔,江景宗不将她禁足的话,朱氏那边说不过去。
禁足就禁足吧,反正她也不想出去。
江梓瑗将手上的白布拆了下来,伤口已经愈合了,而且比她想象的恢复得更快,显然这雪莲膏真的不是凡品,她也不包白布了,看着有些狰狞的伤口,她忽然想起那个何大。
哎呀,昨天忘记跟凤容峥也提一提了,不过算了,就算说了他未必会放在心上。
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查一查昨日水榭的事情呢,会查到秋若云身上吗?他知道他那位青梅竹马的心机这样深沉吗?
江梓瑗呵呵笑了两声,发现自己肯定是无聊死了,她居然会想起凤容峥了。
“三姑娘,老爷来了。”有小丫环在外面低声说道。
江梓瑗将衣袖放了下来,看到江景宗自己打起帘子走了进来。
“你还怕我偷偷溜出去不成?你放心,我乖巧得很。”江梓瑗哼声说道。
江景宗看着气呼呼的女儿,心里想的却是这个女儿还真小气记仇,昨天他不过是稍显出怀疑的意思,她就已经记到现在了。
“坐下,有话跟你说。”江景宗说道。
“刚好我也有话要问你,那个何大呢?找到他了吗?”江梓瑗不等江景宗坐下已经开口询问了。
江景宗淡淡看了她一眼,“本来已经找到了,不过人被昀王带走了。”
“什么?”江梓瑗猛然站了起来,“他已经知道是何大了?”
“我不知道昀王是怎么知道的。”本来江景宗是打算先将何大抓住,问出真相后再告诉昀王的,如今看来,昀王比他先一步知道是何大想要杀害瑗姐儿了。
江梓瑗说,“我要去见凤容峥。”
自从知道将她引去水榭的人跟秋若云有关之后,她心里一直都堵得难受,特别是后来秋若云说的那些话,好像是她抢了她的凤容峥,所以秋若紫才这样陷害她似的。
她还巴不得不要这个赐婚呢,谁知道她的小命还能被玩几次呢。
“你去找昀王作甚,若是有消息,他自然会让人告知你的。”江景宗说道,柔姐儿昨日在宫里的事情已经传出来了,如今外面都是风言风语,江家的女儿最好都留在家里不要出去。
江梓瑗秀眉紧蹙着,她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就这样吧。”江景宗说道,“至于秋家姑娘那件事……你只当没有发生过,以后也别在昀王面前提起了,毕竟那是他以后的侧妃,免得往后误会了你别人有心机。”
“就这么算了?”江梓瑗挑眉,这口气她可吞不下。
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江景宗冷哼一声,“你一点亏都不吃,却不知道报仇的手段可以让人不知不觉,你被引去水榭的事既然不能说出去,自然就不能在明面上跟秋若紫过不去。”
“怎样的报仇能不知不觉?”江梓瑗好奇地问。
江景宗知道这个女儿不是笨,而是太单纯正直,以前只是生活在乡下那种不需要勾心斗角的地方,自然不懂这些手段。
“报仇的事儿,我心中有数,你不必插手。”江景宗说道。
“你要怎么替我出气?”江梓瑗笑着问道。
江景宗笑了笑,“你安心在家里待嫁吧。”
“……”江梓瑗一阵郁闷,想到以后还要跟秋若紫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她有觉得各种别扭。
父女二人正说着话,有下人来回禀,昀王来了。
“看来不必专门去找他了。”江梓瑗笑着说。
江景宗却道,“你且在屋里不许出去,瑗姐儿,你到底是女儿家,就别经常出去抛头露脸了。”
毕竟冉家那件事还没平息了,他两个女儿的名声真不知要怎么挽回了。
“我就是想问问他关于何大的事。”江梓瑗无奈地说。
江景宗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去问也是一样的。”
“反正我就要去!”江梓瑗干脆耍赖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