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忱来的及时,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意,只有季昭华注意到了他略为有些凌乱的袍角,夏侯忱这个人,从来都是喜爱整洁到了令人发指地步的人,他的袍子能呈现出这样的状态,可见一路来赶的焦急。
季昭华似乎身上装着磁铁一般的,在夏侯忱出现的瞬间,她就自动自发的往夏侯忱身边退,刚才面对周易之的时候,脸上还有那种盛气凌然的表情,见到夏侯忱,立马就委屈了。
这个时候夏侯忱自然时没时间,精力对着季昭华说话的,只是含笑对周易之说:“你叫朕一声夏侯兄,朕也就敬你一声弟,这样说来,她就是你的嫂嫂,对待嫂嫂,朕看不出周帝的半分规矩。”
周易之其实在季昭华主动自发的往夏侯忱身边靠的时候就开始心中滴血,没想到他做了那么多季昭华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不说,现在竟然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眉眼传情。以前季昭华嫁给孟辰良,周帝也不是不嫉妒的,但是那时候盛传孟辰良与季昭华之间夫妻感情并不好,甚至连圆房都不曾有过。
并且他们婚后其实很快的,季家就出了事情。从现实意义上来说,周易之根本就没有跟季昭华有过交集,而所谓的心中喜爱,也全然时当初原本定国公都已经讲好要将季昭华嫁给他,而最后出尔反尔并没有这么做。对于帝王来说,这无疑是奇耻大辱,就像是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被人掠夺了一样的。
现在季昭华就在他眼前,曾经口口声声说坚决不会入宫的女子,却依偎在另一个皇帝的身边面露委屈,这无论如何都是周易之无法接受的事情,不仅是感情上的,更是尊严上的。
周易之话锋一转,讥笑着说:“嫂嫂?朕倒是不知道,什么事情宫中妃子的身份也能与正妻相提并论了,不过就是个妾,夏侯兄何须如此挂心,便是赠予旁人,都是使得的。”
季昭华被他当面羞辱,一时气血上涌。
这个周国皇帝本就不是什么文韬武略之人,当初要不是他的哥哥们都强悍的厉害,最后都互相斗死了,根本就轮不上他做这个皇帝。换言之,若是这位周皇帝真的是天将英才,那么定国公绑也会将季昭华绑进宫的,但是并不是,眼前的男人不仅长相她瞧不上,品性更是差到了极致,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东西。
季昭华上前一步就要开口,却被夏侯忱拉住,这个时候她的怒火都已经上升到了极致,恨恨的就瞪向了夏侯忱。
夏侯忱还是不慌不忙的,但是他捏住季昭华手的力气,些许的透露出他的怒气。
“想来你圣贤书读得少,有些人世道理并不知晓,今日朕就来教教你,女人是自己的,为你生儿育女,无论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都是要保护好的。若是让自己的女人家破人亡,流落街头,这样的男人死不足惜。”夏侯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是真的动了气,平时他总是说话留三分的。
周易之哪里能听不出他话里的影射,当初他弄的季昭华家破人亡,现在再来说什么情爱,的确是有些为人不齿,但是帝王可不都是一个样,政治是政治,女人是女人,他们都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典型。
“哦?既然你这般照顾自己的女人,为什么还会答应朕的计划!?”这个计划明显的就是要设计杀害季旷的计划,还好周易之没有完全丧失理智,红口白牙的说出来。
夏侯忱到了这个时候脸色才是真的变了,拉着季昭华就走,对周易之的疯话根本不予理睬。
季昭华跟在夏侯忱身后,勉强才能跟上夏侯忱的步伐,她回头看去,周易之还站在偏殿里,明明暗暗的光线下,像是地狱的使者,在向她宣读地狱的消息。
刚才他们所说的计划,季昭华能估计到一些,肯定是有害于季旷的。
现在的形势如此明显,季旷的存在无论是对于周易之,还是夏侯忱都是莫大的威胁,这种时候,他们两人联手处置掉季旷几乎没有什么悬念。
不是猜不出,只是当这件事如此明了的摆在眼前,季昭华还是会觉得伤心难过。女人是不是总是会有些痴心妄想,盼着爱着自己的男人能为了自己放下一切,无论是权利,金钱,抑或是仇恨。
结果是多么的残酷,从孟辰良,到夏侯忱,他们都没有放弃这些,也不会放弃这些,早都看透了不是么?就是刚才那个疯魔了一般的,口口声声说着喜爱她的周易之,还不是将她的家人全部置于死地。
也许这就是男人的世界,爱你,与爱你的家人无关。宠你,与你是否伤心也是没有关系的。
春耕祭没有结束,夏侯忱就带着季昭华率先离场,季旷与周国皇室的关系不如夏侯忱好,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并不知晓。但是以夏侯忱从不行错踏错一步的性子,能如此不给脸面的提前离场,可见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季旷有些按耐不住,想亲自去季昭华所居住的驿站去看看究竟,却被阿齐格挡住了身子,“阿旷,不会有事,就算是有,你现在去也是自投罗网。”
没有季昭华的感情纠葛,阿齐格面对夏侯忱,与周易之,
只有两个字形容,敌人!
她才不管这些人跟季昭华,季旷曾经是什么关系,她只知道,她要保护自己的男人不受侵害,事实上他们一路来,已经经历过很多次的杀手暗杀,阿齐格对中原人并没有半分的好印象,在她看来,这些人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要她男人的性命。
所以必须高度提防。
最近这段时间季旷想了很多,对阿齐格的态度也有了些转变,以至于这时候他还能跟阿齐格解释一句,“可是我姐她可能会有危险!”
阿齐格才不管这些,斩钉截铁的说:“只要你活着,她不会有危险。”
季旷一下子冷静下来,就是如此,他早已经分析过形势,只要他活着,无论是周易之还是夏侯忱,都会对季昭华不错的,是一种牵制,也是一种忌惮。
但是若是他死了,那么季昭华的未来也就难以预测了。
道理他知道,但是人总是难免心急。这时候有阿齐格冷静的出言制止,于他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多谢,阿齐格。”季旷说。
阿齐格终于笑起来,那种明媚爽朗的笑容,不同于中原女子的笑不露齿,这姑娘笑起来,恨不能把牙床都给人看了去。
季旷瞧不下去,又说:“不能这样笑,不矜持。”
阿齐格急忙用双手捂住嘴,笑容半途中被打断,卡住了似的,憋的满脸通红,季旷看了又想笑,他笑了。
阿齐格才敢拿下手,不岔的说他,“老夫子。”
这是阿齐格到周国之后学的汉文,觉得实在是符合季旷的样子,总是叨叨叨叨,说她这里不对,那里不好,不像个大家闺秀。可是她明明就不是格大家闺秀阿,真是气死人了,不过他现在能对着她露出笑容,于她,已经知足。
季昭华被夏侯忱一路拉回驿站,她今日穿着繁复,行走并不方便,一路回来简直就要累瘫。终于回了驿站,根本没有给她休息的时间,夏侯忱就缠了上来,不同于以往的温柔,今日的夏侯忱似乎发了疯。
她华丽的衣衫被尽数撕毁,丝锦被撕裂的声音,几乎响彻内室,春环她们守在外面,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季昭华似乎能体会到夏侯忱的情绪,她温顺的承受着,并没有反抗,也没有言语。
夏侯忱眼睛都红了,被她这样活死人的样子气的半死,张口咬上她圆润的肩膀,含糊着说:“怎么不问问,那个计划是什么?嗯?还是你早已经猜到了?你打算怎么办?放弃朕么?”
“你说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