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哀莫大于心死,叹口气说:“什么处置不处置的,我只想关起门来过我的日子。不愿在费心了。”
“王妃,您可不能啊。”令嬷嬷急的眼泪都要流下来,压不住心头的颤抖,好言好语的劝着:“王妃,这内宅里最要不得的就是认命啊,您怎么就能认命呢。”
窗外起了风,呼啸的风声似乎能吹进人心,沁凉入骨。
韩思雨眨眨眼,木然的面孔上两行情累滑落,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伤痛,“不认命又能如何,我这辈子都是争不过她的,如今她就是死了,也还是霸占着我的夫君,抢夺着我的幸福。这都是报应,报应啊!”
——
季昭华睡醒已经到了下午时分,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饿,好饿。
好在晴霜心细,早早就拿了暖锅子来。暖锅子只有在冬天才会被大厨房启用,多数是用来吃涮锅的,晴霜在定国公府的时候,自家小姐爱睡懒觉,那时候的国公府上下又都是宠着季昭华的,自然没有人跟她计较,晴霜就会拿着暖锅子来给季昭华煨着粥,等季昭华醒来第一时间就能吃到热食。 wωw ◆T Tκan ◆C○
往日里,晴霜是不会在秦王府提出这般不合理的要求的,让大厨房兴师动众的送暖锅子来,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昨日王爷在清风馆过夜,季昭华的身份自然跟着水涨船高,少不得有些钻营的人要来献殷勤,晴霜是个现实的人,有好处没有不享受的道理。
这才有了季昭华睁开眼睛就能吃到粥的好事,海鲜粥,平日里绝吃不到的好东西,季昭华一看粥里剥了壳的虾子就明白了目前的处境。
晴霜怕季昭华担心,小声的说:“小姐,有时候张扬一点,倒是会让旁人放下心来的。”
这话说的通透,要是什么都不要,被王爷宠幸了还表现的云淡风轻,难免会被人忌惮,一个人只有表现出自己的弱点,才会令人放下防备心。
季昭华进秦王府,虽说明面上没有人找茬,但是背地里克扣东西的下人不少,要不然也
不会连一点银丝线都求不来了。季昭华一朝得宠,这些下人少不得提心吊胆的,季昭华大大方方的得了他们的好处,这事就算是揭过去了,下人们也算是吃了定心丸。
有些沉重的心情,在听到晴霜这样的话语后,明朗了起来,季昭华笑着打趣晴霜:“这小脑瓜子转的挺快。”
两人其实年龄相同,都是十八岁,只不过晴霜从来对着季昭华马首是瞻,这样才让季昭华生出一种她比较年长的错觉。
季昭华细瞧着低着头的晴霜,姣好的面容,玲珑的身材,若不是,若不是........被她这个主子连累,遭遇那么可怕的事情,晴霜合该到了嫁人的年纪。
“我的霜儿,长大了啊。”不得不承认,晴霜已经长大,经历过那般残酷的事情之后,晴霜不仅没有倒下,反而能继续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甚至比以前更加用心用力的去生活。
季昭华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心情,以往她只顾着自己,倒是忽略了晴霜良多。
晴霜不比古代女子娇羞,听季昭华说这个话,笑嘻嘻的接茬,“是呢呀,我现在也能算计人心了呢。”
颇有些献宝炫耀的语气,季昭华更是笑,哪有人喜欢算计人的,要是让她选择,她宁可一辈子傻乎乎的,不懂人世间的险恶。
吃过这不早不晚的一顿饭,晴霜叫了人进来收拾,季昭华见到进来的是面无表情的清雅,还有满眼与有荣焉的清灵,扭头问晴霜,“芷语呢?”
平日里没事让芷语做,她都要挤到这屋里来叽叽聒聒,今天怎么不见了人。
晴霜脸上有片刻的不自然,不过还是如实的说:“说是身子不舒坦,在偏房里休息呢。”
“什么不舒坦,还不就是见不得主子得宠。”清灵从来不是个能藏住话的,抢着说。
季昭华听到这一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也没道理让她去跟一个下人解释,“既然身子不舒坦,那就让她养着好了。”
清
灵还想说什么,被清雅一个眼神制止了。
等她们都退下去,季昭华才讪讪的对晴霜说:“只怕咱们的平静日子是到头了。”
有了芷语的这一出,不用深想季昭华都能猜出外面的那些侧妃,姨娘,待妾都是个什么心情,只怕是都恨不能咬死自己呢。
想到这里,季昭华讽刺的笑起来,夏侯慎长时间不进后宅,让这内宅成了一汪死水,现在好了,夏侯慎在清风馆过了一夜,这就好比将一块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泛起的涟漪可想而知。
晴霜对即将到来的生活显得有些小激动,理直气壮的说:“不争不斗,咱们怎么报仇!”
不是只有季昭华日夜想着复仇,晴霜同样如此,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地方,能让她们复仇的,只有不断的争斗,获得更多的权利。
季昭华再一次感叹的摸摸晴霜的脑袋,这个丫头啊,还真是一夜成长的,季昭华都有些不敢认了。
主仆俩都想着怎么去面对这满府女人的手段,刁难,没想到更大的重磅炸弹再一次来临。
王爷再一次来了清风馆,不仅来了,而且夏侯慎身后的三喜还带着一溜的下人,手中捧着夏侯慎日常所用的一应事物,包括就寝要换的寝衣,牙具,茶叶,连被褥都带了一套来。
季昭华眼瞅着三喜指挥着人将这些东西安置在卧室里,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似的,夏侯慎坐在整座上喝茶,身上的朝服还没有换下来,显然是下了衙门回府来还没有换洗,直接就来了。
只不过这么大的阵仗实在是令人心慌气短。
三喜指挥人安置好东西后,恭敬的上前询问夏侯慎,“主子,东西都安置完毕,若是还有哪里不舒适,奴才再添补过来。”
夏侯慎用鼻子‘嗯’了一嗓子。
三喜带着人退下,屋内瞬间就只剩下夏侯慎与季昭华两人。
夏侯慎站起身来,走向季昭华,大大方方的摊开手,睨着季昭华说:“伺候爷儿沐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