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生与死

“王大哥,没事儿吧?”夏梦菡见到王耀翔的面色不正,所以她有些担心的问道:“手术的怎么样了?”

“这小子是我见过最结实的一个人!”王耀翔先环视了一周,然后又看着夏梦菡小声说道:“他身上起码有十几处致命的伤势,而且还有三十多处小擦伤……”王耀翔说到这里金皓月着急的又问了一句:“曹博呢?他怎么样了!”关心简直是溢于言表。

王耀翔点点头,然后示意大家不要太紧张了,接着王耀翔说曹博虽然受了这么重的伤,但是幸亏他身体还比较强壮,最危险的情况已经挺过来了,只是当时他的腰部被四五块石头砸到,所以曹博即便是其它地方没有问题,但是腰部的软组织却已经有些挫伤了。

“你们应该知道,腰部如果受伤是最难办的,如果严重的话……”王耀翔没有继续说,但是学医的夏梦菡和金皓月却知道,如果治疗不成功或者恢复不彻底的话,那么曹博最坏的情况就可能下半身瘫痪!

而像是小雪他们这些练武的人也明白,人类的力量源自腰部,特别是手足发力的时候,腰部要起到很大的作用。一个习武之人最需要保护的就是自己的腰部,如果曹博腰部受伤的话,恐怕他的实力将会大打折扣。

“他现在已经平稳下来,但是还没有醒……”王耀翔看了一眼满脸焦急的夏梦菡和金皓月,然后叹了口气说道:“病人需要休息,你们最好不要都进去,有一两个人去帮忙照看一下就好了。”王耀翔的名额自然是留给了那两个女孩儿的。

“那我就不进去了,既然他没死我就放心了……”小雪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可是她后面那句没心没肺的话,还是惹得金皓月狠狠的向她瞪了一下眼睛。

夏梦菡轻轻拉了一把金皓月,然后两个女孩儿飞也似的跑进手术室去了,她们两个之前都在这家医院帮工过,所以和那些护士医生混的很熟,即便是手术后不允许进去,但是看在她们的面子上也就没人管了。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鼹鼠喃喃自语了几句,然后准备离开去找豪猪鱼他们,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还有曹博的那群兄弟们,而小雪则迅速掏出电话,然后打出一串号码,显然也是在给自己师哥、师姐报个平安。

而艾茂翩则跟在王耀翔的身后走了几步,王耀翔发现有人跟着自己,于是回头等着艾茂翩走到自己身边,才问了一句:“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么?”

“请问一下,曹博会不会有事儿啊?”艾茂翩憋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而他的表情有些局促,显然是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十分的重要。

王耀翔看了艾茂翩一眼,然后又左右看了看,他再次叹了口气说道:“看你这么关心他,应该是曹博的朋友吧?”

“刚才当着那些女孩子的面有些话不能说的太直白,其实曹博现在的状况不太乐观。”王耀翔告诉艾茂翩,曹博身上的那些致命伤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但是曹博全身特别是上半身,被那些石头砸到之后多处软组织损伤,而且右腿还有些骨折的现象。

“最不想见到的情况就是,他的内脏也有所损伤,要不是曹博的生命力实在是顽强的话,那么他恐怕根本就出不了手术室。”随着王耀翔说出这番话来,艾茂翩的表情越来越沉重,王耀翔以为是对方关心曹博,所以拍了拍艾茂翩的肩膀安慰道:“发生这种事情我们都不想,现在能做的就是祈祷,祈祷他能够早日康复吧!”说着王耀翔和艾茂翩告了个别,然后匆匆离开了。

艾茂翩低着头一个人独自离开了,他此刻的面容有些憔悴,虽然艾茂翩刚才也受了点轻伤,但是当护士让他做个检查、简单的包扎下伤口的时候,艾茂翩却婉言谢绝了。

当艾茂翩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头正从正门走下楼梯,然后准备到院子里去。可是或许是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所以他脚下打了个刺溜,接着身体失去重心之后一个侧歪,眼看着就要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艾茂翩虽然心里有事儿,但是他的反应却很快,只见他一个箭步窜过去将老人扶住,紧接着还问了一句:“老人家,你没事儿吧?”

那个老人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差点摔倒,他回头看着艾茂翩笑了一下:“谢谢你了小伙子,要不是你的话,我这把老胳膊老腿儿就得要报废了。”没想到他在经历了一次险境之后,竟然还能这么从容淡定,看来年纪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确实处事要比年轻人淡然很多。

“没事儿,应该做的。”艾茂翩苦笑了一下,然后将老人从楼梯上搀扶下去,以免他再次跌倒。

“小伙子,你相信缘分么?”老人突然问了一句,而艾茂翩还没明白过味道,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我们两个也算是有缘分了。”老人笑着轻轻拍了拍艾茂翩的手:“今天我的老朋友去做身体检查,没有人陪我出来溜达,既然我们遇到了,那么就陪我到院子里走走吧?”

艾茂翩本来是个性格比较孤僻的人,以前最喜欢做的就是藏在家里,是个十分标准的宅男。不过此时他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点头答应了,或许是那个老人慈祥的笑容温暖了艾茂翩那颗冰冷的心吧?

艾茂翩抬头看了看天空,没想到转眼间天已经亮了。曹博自从被送进手术室里,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过了将近十个小时,此刻被阳光一照艾茂翩觉得有些刺眼,不过此刻他浑身都暖暖的,被阳光这样照射着又有些舒服。

两个人在医院前面的庭院里慢慢的走着,开始的时候谁都不说话,过了几分钟之后老人才率先说起话来,不过他首先并没有直接和艾茂翩找话题,而是先说起自己来。

“人一上了岁数啊,什么名利都看的淡了,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好胜心啊什么的也就没了。”老人赞扬了艾茂翩一句:“像是你这样热心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前不久我遇到了一个和你一样的,他是个好小伙子,不但热心肠而且还非常的贴心,如果不是他的话,估计今天我们两个也见不到了。”

艾茂翩心里有事儿,所以即使听到了老人的话,他也只是很随意的点点头,并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接着那个老人开始说起自己的生活来,虽然艾茂翩没有答话,但是那老人却说得津津有味,有的时候竟然将自己都说笑了。

突然艾茂翩问了一句:“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天堂和地狱么?”

那老人明显的愣了一下,接着反问道:“你说呢?”

“我相信,我相信……”艾茂翩连着说了几句,他不断重复着,好像在坚定自己的信心一样。

“那即便是有那种东西,又能怎么样呢?它会改变你的生活?还是会让你变得不快乐?”老人接着说道:“你所说的东西不过是一种信仰罢了,毕竟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只要你将它当成是自己做人的尺度和标杆就好了,至于什么天堂,什么地狱,那也要等死了之后才能去吧?”

“首先,你还在活着,既然在活着,就要把自己的生命过好。”老人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如果你不努力活得精彩的话,还不如就这样死去……”

艾茂翩听了这话之后愣了一下,接着他看着老人问道:“你不怕死?”

“活着都不怕,谁还会怕死?”老人轻轻拍了拍艾茂翩的肩膀,呵呵笑了笑说道:“人活着就是要吃苦的,从出生到成长,人的一生都要接受各种挑战,多少人都因为忍受不了生活的煎熬而甘愿面对死亡,这足以说明活着有多难了。”

艾茂翩听着老人的话,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而那个老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老人注视了艾茂翩一会儿,然后问道:“小伙子,你有什么心事么?事关生死?”

“大爷,谢谢你和我说了这么多,我想问问你,你怕死么?”艾茂翩觉得自己这么问有些突兀,有些不太礼貌,所以连忙改口:“如果我说错了,大爷千万不要生气啊。”

老人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随后又淡然的笑了笑:“实话告诉你,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已经死过三次了,所以对于我来说死真的没有什么,有些时候死反而是种解脱。”

老人看到艾茂翩一副吃惊的样子,他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其实死与不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真的要面临生死的话,选择死亡是不是值得的,如果不值得干脆还是活着好了,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对吧?”

虽然老人说的都是粗浅的不得了的话,但是艾茂翩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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