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感觉已经好多了,只是身上没有劲儿。仅仅几天的时间,体重已经比遭枪击时至少瘦了二十多斤,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吸干了一样。不过,这几天食欲倒是很好,排泄也很正常,所以我倒是不太担心。此时,我正惬意地躺在世界上最先进的疗养病床上,等待着护士帮我打开床上的可视屏幕。但信号链接的不顺利使我渐渐地变得焦躁起来,双眼死死地盯着屏幕上正在接通中的信号。如此紧张是因为连线的另一端便是虽远隔重洋但期盼已久的姬怀瑾。
她是小强的二姐,打小从我记事时起,就是我们这一片的孩子王。除了我哥哥比较屌丝不服管外,其他比她大的孩子都听她的,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时而不怒自威,时而指挥若定。我小时候就把她当做偶像来看,恨不得整天跟着她的屁股转。我喜欢她的长相,她是那种望其一眼便可忘俗的人。我也喜欢听她的声音,听她说话有如沐春风的美妙感觉。尤其是她的嗓音,舒缓而有节奏感,她能把每一个字都念得很准确,会让别人听得很轻松、很清楚。我曾见过她参加一个讲演,她讲了将近两个小时,语速、节奏和清晰度竟然丝毫未变。她也是个商界传奇,从多愁善感的公主到坐拥数百亿资产的企业家,她只用了短短五年的时间,就已经让全球的资本大佬们为之侧目了。
从上学时起追求她的人就很多,但她只爱一个人,一个唯一可以俘获她芳心的人,那个人就是我的哥哥汤濬哲,过去是这样,将来也会是这样,我坚信。
信号终于接通了,我内心中不禁一阵欢呼雀跃。于是急急地寻找着屏幕中那道靓丽的身影。视频逐渐清晰了,这位很长时间不见的姐姐已经换成了一头短发,本来如玉的的面容也已经被晒得发红,整个人清减了许多,面庞瘦的已经显出了些许的棱角,但也正是如此却又在一抹清丽中更添加了一丝巾帼不让须眉的傲气。从视频中能看出来,原本她正在自己的私人飞机上做瑜伽,见视频接通了,她就立刻端正地盘腿坐直身子,然后仔细的上上下下地看着屏幕,有时候病床上的遥感摄像头,都快捅到我脸上了。接着,就看她轻抚着胸口道:“你知道吗?再多的病理数据,也不如我看你一眼来得真切。你的事我大概也知道了很多,难怪我最近一直心神不宁的。起先我还以为怀信怕我担心,故意骗我,因为在你身上发生的很多事已经超出了理智可以解释的范畴,现在亲眼见到了,你恢复的果真这么好,这下终于可以安心了。”
“我现在挺好的,你放心吧。你这是准备回国吗?那边忙完了?”
“是啊,归国途中,现在正飞临大西洋的上空。这边虽未完结,但事情终归也已经七七八八了,总部的徐工会来继续接手。但实际上那面的事,即使没完我也必须回国,因为我有一种感觉,在你身上发生的事应该比其他的事情都要重要得多,而且这些事必须我亲自回来处理才行。正常的话,我明天就可以到达机场,落地后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理顺。待处理完毕,后天下午就能回公司。听杨主任说,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这样,你后天下午出院时,我就叫怀信直接去接你来我办公室,这样好吗?”
“当然行啦,听你安排。瑾姐,听说你在非洲刚
刚高价收购的铜矿被迫转让了?新闻都报了,我还纳闷怎么这几年你突然转了性,对矿产、粮食这么感兴趣。你当时在电视上还愁眉苦脸的,怎么现在感觉你还挺高兴的?”我问道。
“哼,说来话长,采访时我确实不舒服,但那副表情也有一定装的成分。事实上我不但没赔,总体还是赚的,何况只要操作得当,那个矿早晚还是我的。”
姬怀瑾捋了捋头发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这次收购这个非洲最大的铜矿确实是一场严重的失败。而且失败之前是有一些征兆的,而我却盲目乐观没有理会。比如三大评级公司先后下调了九鼎集团的评级,比如银行界甚至包括一些国内的银行同时收紧了我们的融资规模,再比如坊间关于九鼎资金链已经断裂的传闻等等。而我对这些毫不理会而且孤注一掷行为险些酿成了大祸,九鼎中国在这个收购案上投入了大量资金,加上上上下下疏通关系,花费更大,由于没有外部资金的支持,其数额已经接近我所控制的资金流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姬怀瑾皱了皱眉眉头接着道:“可没想到铜矿出售这件事竟是那些金融寡头布的局,他们设计锁定的攻击目标正是九鼎。这几年九鼎对矿业、粮食资产的收购不断加大,早就引起了他们警觉,于是想通过收购铜矿这件事斩断我们资金流,最终导致九鼎破产,好吃掉我们。当时和非洲当地政府签署铜矿合资协议的时候也确实有些疏忽了,没有在意合同中的一些特殊条款,他们的条件是期限内必须达产,并形成规定的收入,否则我方自动退出。集团高层当时议过,以九鼎中国区的销售渠道,和非洲这个国家当地的社会稳定程度来看应该不算问题。谁知道,这些该死的资本寡头,竟然别出心裁在它的邻国挑起了内战,继而封锁了我们运输铜矿的道路。铜矿运不出去,不但形成不了最终的收入,而且每天的生产、库存等等成本更是高得吓人。最终竟然真的触发了那条退出条款。于是被迫之下,我只好决定按照合同无条件转让全部股权。”
姬怀瑾又笑了笑道:“这本来对于九鼎是致命的打击,但是令这些资本家们没想到的是,在邻国战时刚起时,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为了以防万一,我立刻要求事业部聘用大量和我公司无直接关联的代理公司在全球大量收购铜矿原料的库存和期货,这样做的好处是不会引起那些资本寡头的注意。由于九鼎中国已经没有可用的现金流了,为了得到采购原料的大量现金,我命令资金部立刻强行拆借上下游客户资金,从而全力保障这项铜原料采购计划的实施。因为我觉得非洲的铜如果运不出去了,其另一个结果必是导致全球的铜价上涨。虽然这项计划十分冒险,但事实果然正如我所料,我们先是低价采购了大量的铜矿原料,之后又因为这场战事,使得全球的铜价直线上升,我们当然再高价卖出期货存货啦,这一进一出的一折算,我还是赚了一笔。哈哈怎么样,佩服我吧?”姬怀瑾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哇塞,瑾姐,我虽然没听懂,但感觉上你整个就是一个民族女英雄啊!木兰姐,你真棒!”
“少贫嘴,这才哪到哪啊。吃我的,我就得要他们吐出来。我已经计划好了,徐工这次去就是去执行二次收购计划。他们
有本事挑起内战,我就能要他们收不了场,铜矿要么就一直运不出去,直到让那些幕后黑手的肠子都悔青了。这里说不方便,等见面了我再给你细讲。我和你讲这么多,也是希望你以后也多接触接触经济、金融知识。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市场打拼,我越发感觉国际资本的某些动向似乎对我们国家是有着长期企图的,如果国人再不团结、警醒,恐怕…哎。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你也好好休息,回头我们再聊,拜拜。”
“拜拜。”
下午,九鼎二院,小强、姐姐都先后来过。之后是猪肉松陪同着几个国安局的高级警官和我们单位的二、三把手一起过来看我,这可使我受宠若惊。猪肉松和我们单位的人混在一起倒是正常,他的级别是一级警司,而且专门负责区域内涉及文物相关的安全、侦缉方面的工作。前一段时间还受公安厅指派,随我们文物局组建的考古队赴安阳考察,几乎全程跟着我们,主要负责安全及案情调查等工作,所以他和我们单位的上上下下混的很熟。
最令我惊诧的是,单位的吴副所长这样的高层领导也来到这里,而且还有国安局的领导。要知道,我的顶头上司尚且不待见我,大领导们哪里认识我是谁呀,不会我又犯什么大事了吧?我心里不住地打着鼓。
几个领导走进屋,我急忙想下床迎接。结果被吴局长等几个领导疾走两步连忙止住,他们又把我重新扶回床上。几个领导又先后问了一下我身体怎么样啊,好好休息之类的话,接着就转入了正题。
他们这次来,带来的是一个惊人的消息。由于安阳考古的重大发现,为国家提供诸多极其有价值的线索,很多出土的文物文献的调研结果都直接把下一步的考察目标指向了西藏山南地区,由此直接导致了后来的西藏密洞考古工作的开展。但由于情况特殊,国家先后派出了两批探险队,不知什么情况都先后失去了联系。只是在第二批人员失联前,他们在密洞的一段岩洞内找到了一批衣物和用品。经后方各部门研究发现,这些东西,竟然是我哥哥汤濬哲所率领的私人赴藏考古队的部分遗物。
这次来的目的之一,就是先后通知九鼎集团和我准备前去确认。随着检查的深入发现,这批遗物存在两个重要的问题,一是所有遗物都不存在由于长时间放置而导致的陈旧性腐败问题,却很像是在他们失踪的5年中这些遗物还在不断的被使用,只是最近才被遗弃在密洞的样子;
第二个重要问题就有些诡异了,它竟然与我有关。当时我在安阳考古出事被救出后,工作装并不在身上,当时也没有在意,估计是脱下来,放在哪放丢了。但离奇的是这件衣服竟然也在这堆遗物中找到了,之所以确定那是我的衣服,是因为上面有绣着我的名字和工号标示。领导与警官们又询问了前前后后的一些事情和细节,天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估计他们也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事后,吴所长问我,如果国家组织第三批西藏密洞考察队是否愿意去时,我毫不含糊地答应了。吴局长最后握着我的手道:“好好休息,现在看来,这已经不仅仅是你哥哥或者你个人的事情,而是已经成为关乎所有中国人的大事了。小伙子多保重,日后准备为国家、民族出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