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让你说话的?那鬼东西也不知道发现了我们没有。”叔怒气冲冲的说完,又打了我一巴掌:“你又把我出卖了?你这个白眼狼……”
“我这不都给你说的好话吗!你不但不领情,怎么还打我啊!”我抱着头埋怨他。
“你以后给我记住了,什么事情不用去说,用心去做,尽力做好就行,要学会保持一颗平常心,不要为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呈一时的口舌之快。”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叔,我困了,咱们回去睡觉去吧。”
“睡觉,你就知道睡觉,现在还不能走,咱们得去村长家,免得夜长梦多。”叔说话间拉起坐在地上的我,往村长家走去。
还没到村长家门口呢,我就发现村长家的大门大敞着,“这闺女都回来了,门怎么还不关上呢?莫非又出啥事了?”我胡思乱想着。
“行了小天,你在这里等叔,叔去去就回。”在距离村长家大约有二十米的地方,叔停下脚步,按住我的肩膀,把我按在白天常有人在坐在这里乘凉的一块光滑大石头上,他倒是没有惊讶村长家开着大门这事,我琢磨着,八成是白天叔就跟人家商量好了。
“啊!这怎么行啊!叔,这可是深夜啊,这乌漆墨黑的,我害怕啊!”我拉着他的衣角,死活不撒手。
“你以后再说害怕这俩字我呼死你,你叔我就从来不知道啥是害怕,怎么还教出你这么个胆小的废物!给我老实在这里呆着,不准哭,知道了吗?。”叔把我狠狠的骂了一顿,甩开我的手,径直往村长家走去。
叔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起来了,我也不是三岁两岁的孩子了,既然那么害怕,我还在这里呆着干嘛?叔不让我进去肯定是怕有危险,那我不进去,我去门口那儿等叔不也是一样吗?那样我心里也踏实,真要有个啥事什么的我吆喝一嗓子,叔立马就能听见,这不两全其美吗。这么想着我就悄悄的跟在叔身后,去了村长家。
到了村长家门口,爱凑热闹的我琢磨,反正都走到这里了,不如我就进去看看吧,不让叔发现不就行了吗,别再错过了什么精彩大战,如此想着我悄没声的就进了村长家的的过道,找了个黑漆漆的角落躲了起来。
村长家屋子里的灯都关着,除了大门敞着外,就跟全家都睡熟了一样,很安静,安静的我听到很多蚊虫的轻鸣声。
“咦,这又是什么声音?”忽然我听到一阵靡靡之音,那声音很轻,我堪堪听到,是从南屋里发出来的,我从没听过这种声音,如果非要打个比方,那就跟我们家屋后面半夜里瞎叫唤的猫似得,可不知为何,听到那声音后,我却又有些脸红心跳的感觉。
忽然,“砰”的一声大响起,像是什么东西撞在了木板上的声音,吓得我差点没喊出声来,接着我又听见了“翠”那标志性的咯咯笑声。
“老神棍,你果然来了。”她得意地笑着,不急不慢的说道。
是叔,叔进了翠的房间,好像翠还早就料到了叔要来。
“你这个臭丫头,你骗我!”叔的声音隐隐有怒气。
“我怎么骗你了,我答应过你什么,还是对你有过什么承诺?”翠反问叔。
这时候堂屋的灯,院子里的灯都亮了,翠的父母从堂屋走了出来,她母亲还抱着那个老实的王阳明,这小孩一幅没睡醒的样子,用俩手背使劲的揉眼睛。看来他们三口住在堂屋,翠自己住在南屋。
“翠,不许对问先生无理。”村长进了南屋,怒斥他闺女。
“他一个大老爷们,半夜三更的趴我房门上偷听,怎么还成了我无理了?”翠不依不饶的和她爹争辩。
“你说说你一个大闺女家的,你……你~成何体统!”村长憋了一句话愣是没说出来,最后气的直跺脚。
“我怎么了?我长大了,有我自己的人身自由,你们无权干涉。”
“你……”
“好了,都别吵了,我问你,那东西去哪儿了?”叔的声音很严肃。
“什么东西,我不明白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翠嘴硬。
“你知道缠着你的是什么东西吗?那是欲色鬼,人鬼殊途,你跟他在一起时日久了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胡说八道,少卿怎么会是鬼?你少吓唬我。”
我听着心说:“哦,感情那鬼叫少卿啊!”
叔冷哼了一声,又道:“他是不是鬼抓来一看便知,你先告诉我他在哪里,莫要害了自己还害了其他人家的姑娘。”
短暂的沉默过后,翠也轻哼了一声,说道:“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少卿早就知道,你们就躲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的蒿草从里了,你那儿子漏了馅儿,他一说话,少卿就听到了,你看到他跟我回来了,其实他半路上就走了,他料事如神,早就料到你今晚会来,果然没错。”
“你~糊涂啊!”叔这么说了一句,然后我听见南屋门开了。
坏了,叔出来了,我撒丫子就跑,却还是被随后赶来的叔抓了个正着。
凭借以前挨打的经验,我赶紧抱住了头,嘴上求饶道:“叔,你别打我,我~我就是一个人害怕,我也没~没进去,我就……。”
“问先生,问先生,你先等等!”这时候村长忽然追了出来,嫣然是我的救兵啊!他跑到我们跟前,说道:“问先生,翠口中说的那个少卿,就是他整天心心念的那个初中同学,可~可人家在城里读大学啊!怎么-怎么……”
“别说了,我都知道,你回去等我消息吧。”叔抬手阻止了村长的话,跟村长告了别,拉起我,快步走了起来。
我跌跌撞撞的跟着他,小跑着问道:“叔,这又是要去哪儿啊?”
“去水坑。”叔面色沉重的简单说了三个字。
“啊!怎么又回去啊,这不是刚打那儿回来吗?我都困死了!我想睡觉。”说着我就不走了,嘴巴撅的老高,这都几点了啊,本来还想着这就算完事了呢。
“要不我先把你送回去睡觉?我还不愿意带着你这个拖油瓶呢,竟他娘的给老子耽误事。”
我一听叔这话,也自觉不好意思了,翠说那话我都听见了,那鬼少卿就是听见了我说话,才跑了的,不然叔今晚就把他给擒了。送回去睡觉那我就更不依了,忙说:“别把我送回去叔,我保证从现在起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哼,在敢给我不听话,老子扒了你的皮。”叔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弯腰把我抱了起来。
“叔,欲色鬼是什么鬼啊!是不是就是色鬼啊!”我问道,我倒是听说过色鬼,不知道这欲色鬼跟色鬼是不是同一种。
叔沉吟了一下,道:“欲色鬼本名五通,与其说它是鬼,倒不如说他是精怪,五通最喜*妻女,可随人心喜慕而变幻成各种美男,也会以他本来的面目出现,或猿猴,或狒狒,或蛟龙等,体相不一,却皆健硕,阳壮伟岸,实为天下第一凶险淫鬼。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因某些人活着的时候好淫得财,通过*而集聚钱财,不施福田,死了以后就受此报。所以受饿鬼之报,这种饿鬼就是欲色鬼,这种鬼是游行人间与人交会,妄为妖怪以求活命的。”
“至于你说的色鬼,其实根本就不是鬼,就像烟鬼,酒鬼,赌鬼一样,都是随着大环境的变迁,人们用在一些一味的执着在某方面的人身上的形容词,我这么说你能懂吗?”叔后面问我一句。
“有些地方懂,有些地方不懂。”我老实的回答。
“那叔,这欲色鬼为什么偏偏找上了翠呢?”我又问,我觉得既然是色鬼,肯定好色,这翠虽然长得还行,可她那脾气,要我我是不会喜欢她的。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遇到此鬼,这跟被附体之人的心态有一定的因果关系。比如被附体之人原本就是好色之徒,或她正好是个情窦初开,渴望恋爱的妙龄女子,欲色鬼便会亲近于她,得食阴秽之物。或接近怀孕的妇人,结鬼胎之缘,求转世投胎,欲色鬼所结鬼胎出生后,男好色喜淫,女多入风尘。”
“叔,欲色鬼很厉害吗?”我又问道。
“非常厉害,人们就是难于治他,反才讨好,崇奉祭祀于他,尊其为神,并为他修了庙宇。”叔这话说的很沉重。
……
叔背着我,马不停蹄的又回到水坑那里,已经是深夜,弯月高悬,在水面上照了个影儿,四周寂静无声,偶有微风吹过,荡起涟漪阵阵,如果我们不是来捉鬼,这夜景还挺不错,不过我可没心思欣赏这些,我站在叔的身边,一只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
而叔手里则拿了两张符,嘴里念念有词的念了些什么,把符从大坝丢进了水坑里。
我睁大眼睛紧盯着那符,还以为那符会发生什么怪异的变化呢,却见那两张符轻飘飘的飘了下去,静静的落在了水面上。
“叔,你~这符不灵了啊!”我大吃一惊,印象里,叔拿出的符纸,最不济丢出去也能平白无故的燃了啊。
“这样就对了,那东西果然没回来。”说话间叔拿出一个罗盘,盘膝而坐,双手把持着罗盘,举与胸腹之间,嘴里念叨:“天有三奇,地有六仪,精灵古怪,故杰伏尸,黄沙赤土,瓦砾坟基,方黄百步,随针见之!”这个叔曾经教我背过,我是记的住的,可我不懂什么意思,就见叔念了三遍,然后双目紧盯着罗盘。
过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叔说了句:“成了。”然后他站了起来,背着我找了一条下去水坑的小道,顺着就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