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站定,看着完全不欲再动弹的云陌,容倾开口问,问的认真,“小皇叔,他们不会追过了吧?”
“不会!”云陌说的肯定。
“真的?”可是容倾还是忍不住忐忑一句。
云陌侧目,“你怀疑?”
“怎么会,嘿嘿……”指着他呢,自然顺着他。谁让他武功高,她是虾米呢!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如此想着,容倾不觉一声叹息,要说她在现代也算的上是中坚力量。可怎么到了古代以后就……就变成那,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了呢?妥妥的虾米一枚呀。混成这样,被压迫也是有一定原因的。谁让她文不成武不行呢!
忧伤两秒,容倾继续发问,“小皇叔,我们现在做什么?”
“待着!”
“待着?”不是应该走着么?
“上面还未清理干净,这会儿上去……想死不?”云陌问的认真。好似她敢点头,他即刻就会把她丢上去,成全她一般。
容倾快速摇头,“那就待着,待着!”
“嗯!”
云陌点头,容倾吐出一口浊气,开始看四周环境。随着时间的流逝,确实不见任何动静。容倾神经不由舒缓下来。
精神放松了,瞬感一阵寒意袭来,感到冷了。
“阿嚏……阿嚏……”揉揉发痒的鼻子,紧紧身上衣服,看着过分幽静,清凉的崖底,容倾却很是满意。在山崖下受点儿冷,总是比在山崖上被击中受疼强呀!两相对比,这哪里是寒凉的冰崖,完全是温暖的避风港呀!
无限制的乐观主义精神。
“阿嚏……”喷嚏着,容倾从身上摸出火折子,拿出,看向云陌,“小皇叔,我去捡点儿柴生个火暖和暖和。”
“嗯!”云陌漫不经心点头,眼睛四处看着,似在寻找什么。
容倾看此,一言不发,开始忙活。
捡柴,生火,对于容倾来说小事一桩,小菜一碟。眨眼完成,火起,暖和。
云陌缓步走到火堆旁,看了容倾一眼,不咸不淡道,“你也不是完全无用。”
这夸赞听着怎么有些别扭呢?
容倾嘿嘿一笑,“所以,皇叔您带着我,没把我丢下是十分英明的。”容倾说着,把背在身后的包裹解下来,打开,吃食拿出,“您看,我跟着不但有热乎乎的火,还有香喷喷的吃的。”
云陌看着,眉头微扬,“势与吃食共存亡么?”刚才小命都差点丢了,这吃的竟然还背着。
“没有!刚才紧张着保命,记不得丢吃食。”所以保命的时候,把吃食也保了下来。
“小皇叔,你要吃什么,我给您热热!”
一只卤鸡,一只烧鹅,两个馒头,一壶水!
看着容倾带着的那些吃食,云陌眉头微敛,“你就带了这些?”
“这些最挡饿呀!”回答的那个纯粹。
一句话,换的云陌一眼嫌弃。
云陌,湛王,老皇妃最大一共同点,那就是对吃的从不将就。皇家人没有不挑剔的。容倾这开口就是挡饿的说辞,出门在外对食物这种最低要求……粗糙,粗糙的难以忍受!
见云陌眼里那清晰的不满意,容倾睫毛闪闪。不满,就是不吃?那,她是不是可以全吃了?想着,摇头否决!
“小皇叔,这味道可是都很不错的。一会儿我在火上热热味道更佳。等热好了您多吃点儿,我吃一点儿就行。”云陌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带着她飞檐走壁离开这里。
云陌听了没说话。容倾开始忙活!
咔嚓……
“噗……”
树枝咔嚓断裂的声音,噗的一声,不是喷笑,而是喷血。
看着溅落的猩红,再看从天而降,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人,容倾神色微动,随着就是奇异的淡定。而云陌更是连眼帘都未抬一下。
钟离隐靠在树上,手捂着心口,难掩不适。但,人却已然放松下来。看着两人那冷淡的反应,嘴角扯了扯,无视总是比动手驱离的好。
一人静调气息,一人烤火热饭,一人静静站立。三人各自沉默着。
好一会儿,容倾撕下一个鸡腿儿递给云陌,“小叔,给你!”
是小叔,不是小皇叔。
云陌知道钟离隐。可钟离隐是否知道云陌,容倾不知。所以,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她认为关于云陌的身份还是隐晦些比较好。免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云陌眉头微挑,对于容倾那隐晦的称呼并未纠正,也并未多言。只是看着她手里的鸡腿儿,无甚兴致,“我不喜欢吃!”
云陌话落,就见容倾拿起啃了起来,吃着,还含糊不清道,“你喜欢哪个部位?我拿给你!”
云陌听了,什么都没说,只是别过了脸不再看她。
容倾:……
看来除了吃的,连吃相都被人嫌弃了。容倾垂眸,看看手里的鸡腿儿……不断被人挑剔,可她的胃口,怎么还这么好呢?如是想,不觉又啃了一口。
缓过气,钟离隐抬脚缓步走到火堆旁边,在容倾一边坐下。垂眸,不言,伸手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子,而后开始解衣服,长衫,外衣,里衣,精硕的胸膛露出,身上伤痕亦随着映入眼帘。
容倾吃着,不觉看着,眸色晶亮,脑子里满是数据。
伤口长五公分,宽约两公分,深
公分,宽约两公分,深度不明,看创面应该是利剑所致。位置心口上方,看钟离隐现在状况,应未伤及心肺!
伤口长约七公分,宽约三公分,深度不明,位置腹部,看失血程度,腹内应被伤及。
容倾直愣愣的盯着钟离隐那裸露的上半身,看的可说是目不转睛。完全职业病使然。
法医很多时候考验的眼力。经验在于积累,经验来源于多看。钟离隐现在在容倾眼里,那完全就是一考验眼力的数据体呀!
她如此是职业病。可落在两个男人的眼中,意思就完全不相同了!
钟离隐被看的上药的手不觉抖了抖,面皮有些发紧,被这么盯着,身体不由紧绷。他不该多想,更不该歪想,因为容倾眼神太过清亮,完全不存在任何……任何肖想他身体的成分。可是……抑制不住的心跳不稳,心头刺挠。
云陌眉头微皱,随着开口,“想云珟了?”
云陌话出,容倾微愣,含着吃食,一时不明所以,突然之间怎么问起这个了?不过,也因这个问题容倾视线总是从钟离隐身上移开了。
见容倾一脸迷惑样儿,云陌直白道,“成过亲的女人,已通晓人事的女人,会肖想男人也正常。不过,现在云珟并未给你休书。顶着湛王妃的名头,在我眼皮之下,你最好别妄想其他。但,你若真的很急,我可送你回京。你的需求,云珟会看着解决。钟离隐他不行。”
一番话,云陌说的不疾不徐,认真而纯粹,完全不觉如何。
可钟离隐听完,却是面部扭曲,一时不淡定药撒猛了,蜇的伤口火烧火燎的疼。
容倾眼睛圆圆,伸手愣愣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神色变幻不定,难道她刚才脸上露出什么饥渴的表情了?还是眼神猥琐了?
“为何不说话?”
容倾咽下口中的东西,口中鸡腿儿也失了几分味道,“小叔你想多了。我就是乍然看到仁王爷身上的伤口,不由的惊讶了一下。”看来,以后要注意些了。这是古代,不是现代,已经不需要她积攒数据,积累什么经验了。
如此解释,听在云陌耳中……
“你当我是瞎子?”云陌冷冷淡淡道,“除了看你眼睛发直,我并未看到一丝惊讶在你眼中。”
容倾听言,索性了,“没看到惊讶,看到有需求了?”
容倾话出,云陌不由沉默,而后摇头,“女人有需求是何种眼神我没见过。不过……”
“不过,绝对不是我这样的。”容倾说完,起身,直接转移话题,“小叔,你那一株珍品呢?找到没?开了没?”
云陌没回答,扫了钟离隐一眼,视线落在容倾身上,不咸不淡开口,“你知道山庄内外最不缺的是什么吗?”
“什么?”
“池塘!”
容倾闻言,睫毛微动。
“你若不安分,哪里就会是你的最终归宿。”
意思,她若敢绿了云珟,后果直接就是被沉塘,她可以去死了。没想到云陌还是挺护着湛大王爷的。不过……
容倾叹息,小皇叔也太看的起她了。也不看看湛大王爷凶残到何种程度,绿他?别说贼胆儿了,她连那贼心也生不出呀!
再说了,钟离隐这货也不是她的菜。她稀罕的是阳光绅士,可惜,她嫁的人却与之完全相反。果然,梦想和现实的距离不是一般的大呀!
钟离隐静静听着,静静处理自己伤口,一言不发,沉默的厉害。
云陌的警告是给容倾的。同时也是给他的,聪明的人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开口,什么时候该闭嘴。这个时候,他若开口挑衅一句,跟容倾刻意的套一句近乎。那……想想山崖之上那百余名精悍护卫。之后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不言而喻!
云陌——大元老皇爷最小的一个儿子,他的母妃曾经大元风头最盛的宠妃。在老皇爷驾崩之后,离开京城,隐世无踪。对于他的的消息再难得知。对于云陌,钟离隐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云陌,大元皇家最特别的存在。没想到今天竟会在这里见到他。虽完全没被人看在眼里。但,不可否认,这次遇到他,是自己的运气。还有……
转眸,看向容九,还有她!
许久不见,她一点儿未变。只是有些意外,也有些想不通,她怎么会跟陌皇爷在一起?云珟又怎么会容许?看来,京城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儿。
脑子转动着,钟离隐手不停,为自己上好药,穿好衣服,缓缓闭上眼睛,一句不曾多言。
容倾亦是不曾开口,遥想过去,她跟钟离隐那点过往没什么好叙的。再看当下,想想那片池塘,更是没什么好说的。展望未来,未来接触也不会太多。如此,大家就别装熟了。各自保重吧!
一夜,钟离隐一直沉默着,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心里在想什么,不予窥探。
一晚,容倾被云陌拎到那所谓的珍品药材跟前,昏昏欲睡的盯着,看着。云陌在一旁闭目眼神,偶尔睁开眼睛看一眼,每一次,花儿未开,容倾眼睛却已闭上了。
坐着都能睡着,这女人心真不是一般的宽。
一晚上过的含含糊糊的。
翌日
容倾再睁开眼睛,人已在云海山庄。怎么回来的?皱眉,回想……完全没记忆!
脑中一片空白,容倾为自己鞠一把冷汗,对自己也
,对自己也是无语了。
另外一边,老皇妃听完云陌简单的陈述之后,冷哼一声,随着道,“赵嬷嬷,研磨!”
赵嬷嬷闻言,眼帘微动,皇妃又开始生幺蛾子了。不过,这么些年她也已经习惯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生幺蛾子做什么。再说了,气气别人畅快畅快自己也没什么不好。
京城*湛王府
不过两日,老皇妃一副佳作送于湛王手中。
温润如玉的男子,娇俏灵动的女子,两相对望,一个眼中盈满情意,一个眸中难掩惊喜。
男人的俊美,女的娇媚,四周风景更是幽美。特别是两人的表情,一副喜相逢!
男的,皓月王朝仁王钟离隐。女的……自然是他的王妃!
看着手中画像,湛王面无表情。多年不见,老皇妃画艺倒是精进了不少,看看这画画的,都已能牵动人的心情了。
钟离隐,老皇妃知道其人。但,他跟容倾有过什么样的过往,老皇妃却不见得知晓。可现在,却画出这么一副画像出来,说明了什么呢?无需深究,已然可知。那就是钟离隐确和容倾见面了。并且,还让老皇妃从中看出了什么。如此来说……
湛王眼睛微眯!
离家出走,再遇桃花。日子过的够缤纷多彩的。再这样下去,她已然乐不思蜀了吧!继续下去,夫君是谁都会忘记吧!
想着,湛王食指微动,轻扣桌面,眸色浮浮沉沉。
媳妇儿离家出走,他只能干看着?被人挤兑了,他只能干受着?事情变得可笑了!
湛王耐性宣布消失殆尽!
“凛一!”
“属下在!”
“把消息传递到云海山庄。另外……”
随着湛王吩咐,凛一表情隐晦难辨,听完,领命飞身离开。
云海山庄
云海山庄,湛王府最不缺的就是高手。书信往来,写的快,送的更快。
湛王令下,未出两日消息既传到云海山庄,并直入容倾耳中。
消息入耳,容倾神色不定。
“容姑娘,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容倾惊疑不定间,一下人来到跟前禀报。
容倾听言没多言,抬脚往正院走去。
老皇妃看到她,直接开口,开口既直入主题,言辞麻辣,“你爹死了,你作为女儿是否要回去奔丧?”
闻言,容倾不由抬眸,“老夫人您也知道了?”话出,容倾既感,她问了一个傻问题。而后,不意外的被老皇妃嫌弃了。
“废话!这是我的地方,难不成还有你先知道,我后知道的事儿?”
“老夫人说的是!”
“少给说那些没用的。说吧,你预备怎么办?”
容倾听了,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道,“我父亲他……真的没了?”
容倾话出,赵嬷嬷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容倾,“这是容公子写来的信。上面言明,你父亲确实已逝。”
容倾听言,伸手接过,看着上面内容,眼底神色变幻不定。确实是容逸柏的笔迹,这么说容琪真的死了?
父亲死了。那么,她这个女儿无论如何都要奔丧,尽这最后孝道吧!
在这古代,一个孝字可是能压死人的。她若敢不回,以后可就比别想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