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很温暖,很整洁,一切都井然有序。
只观现场,无一丝打斗的痕迹!然,躺在床上的人却早已咽气儿,且死状狰狞不堪!
面部,血肉模糊,眼珠外凸,死状可怖!还有下体被塞棍棒,皮肉撕裂血迹斑斑,难以入目!
容倾看着,眉头皱起!
齐瑄站在一旁,看着容倾,眸色深远悠长。看到这样一幕,就算不尖叫着晕死过去,最起码也不应该如此平静的盯着看吧!毕竟,这画面可是不太美好!所以,王妃的反应是否太过平静了些?
“齐管家!”
“属下在!”
“你怎么看?”
“非自杀!”
这结论,不容置疑!
原因亦简单。一个女人就算要寻死,也不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方法!
如此,既是他杀!那么,该查清楚的就要查清楚。不为林婉儿报仇,纯粹是湛王府内绝不容许那样的毒蛇存在!
容倾静默,少顷,“林家那边可派人过去了?”
齐瑄摇头,“还不曾!”
“为何?”
齐瑄抬眸,直白道,“不过一姨娘!”
容倾听言,眼眸微缩!不过一姨娘,性命如草芥!直白的,让人无言以对。
这世道,若想混的像个人,就必须混个身份。不然,就算是死了,都不被当人看。
“不过,王妃若觉得有必要。属下现就派人去林家。”
容倾听言,眼帘垂下,沉思。屏退那些没人看重的,亦可笑的正以公道。只就事论事!
“我若说没必要。林家是否也同样对林婉儿的死完全无所谓?”
“他们不会多言!既入湛王府,就是王府的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都是自己命数!林家无权多言。”
以权压倒一切!再现皇权的霸道。
容倾静默,少许,开口,“也许,就算林家沉默!这事儿也会起波澜。”事发之后,玉颜公主的反应及态度,或许就是一种提示。林家不敢开口,可不代表别人不会。
齐瑄听了,神色微动,“王妃指的是……?”
容倾看着齐瑄,浅浅淡淡道,“王爷不在,我一个刚过门不久的王妃既遇到这种事儿,不免受惊,无措。如此,是否应该得到些关心和关怀呢?”
齐瑄听言,眼帘微动!
当探究,当参合,披上关心的外衣,她一晚辈怎能拒绝?怎能辜负长辈的一片心意呢?
湛王的事儿,无人敢多言,无人敢参合。但,湛王妃则不然,谁让她是弱女子呢?谁让她终不是湛王呢?
湛王可以牛逼的无视一切,可若是换做她。那,必须又是另外一番景致了!一个嚣张跋扈,目空一切的名头都是轻的。
容倾潜在话明,齐瑄开口,“那依王妃之见?”
“王府姨娘被害,无论是何缘由,都有我的失误在其中。如此,事后若是处理不好,必会惹来一片非议。王妃太无能,王爷脸上也无光。”
齐瑄听了垂眸。身为王妃管理好王府的后院,那可说是职责!可是现在,在她眼皮子底下,林婉儿死了。
这事出,对外,容倾这个王妃自然是第一被询问人,这一点儿她逃不开。
至于非议,那是一定会有,避免不了的。但,这事儿会闹多大,还看湛王的态度!
就目前湛王对容倾的喜爱程度,最多是皇宫哪里会有一点声音出现。其余,谁妄议谁倒霉!
林婉儿的死和皇宫那点儿声音,影响不了容倾的地位。只是……
齐瑄抬眸,看着容倾,眸色悠长。只是,作为湛王妃,主子已给了她极致的尊贵。如此,她不应该再成为主子的累赘。看她能力到底有几何。这倒是一个机会!
想此,齐瑄那大包大揽的念头忽而消散。随着道,“王妃欲如何,属下听从吩咐!”
闻言,容倾转眸,看了齐瑄一眼,扯了扯嘴角,眼底漫过什么,却没多言其他。专注眼前事!
“事已发,湛王府无论何时都不能处于被动。受到别人关心的同时,就不能再让别人指挥着我们去做什么。那样,你主子怕是不会高兴。”
“王妃说的是!”
“跟着王爷,你行事可直接了当。可是,当跟着湛王妃,我们或只能迂回着来!”
齐瑄颔首,“属下明白!”
“更重要的是,死者为大,我们该慎重以待!反正都是要查,索性摊开来查!”
齐瑄听了,眉头微扬!当一切明了化,当一切简单化,反而抹杀了一些人想探究的劲头。想知道什么,眼睛盯着,嘴巴都给闭上吧!
容倾行事,妥妥的反其道而行之!不失为一种方式!跟湛王完全不同。但,却更适应她这个湛王妃。
“属下这就去下令!”
“稍等!”
齐瑄顿住脚步,静待容倾吩咐!
“请郭太医来一趟!”
听到容倾开口既点郭太医,齐瑄不由惊讶了一下。
好似看出了齐瑄那一丝惊异,容倾坦诚道,“之前我有‘喜’,王爷就是派他过来给我探的脉。我想,既是王爷青睐的人。那么,定然是最合适参与其中的人。”
听言,齐瑄嘴角轻扬,“王妃所言极是!”
“那就辛苦齐管家了!”
“愿为王妃效劳。不过,容属下多问一句
不过,容属下多问一句,王妃请御医过来的用意是……?”
“齐管家明知故问!”
齐瑄笑了笑,是明知故问。可是,还是坚持听到容倾的问答。
见此,容倾开口,“被伤到如此程度,竟然连护卫都不曾惊动,连挣扎的痕迹都没看到,显而易见,必然是被喂了药或吸入了些什么。所以,找太医验证是必要。”
容倾说完,齐瑄颔首,“属下这就去请郭太医过来。”
“还有仵作!”
“是!”
齐瑄离开,容倾缓步走到林婉儿尸体跟前。静看少时,俯身,触摸,查看,从头到脚!
面部,伤口凌乱交错,一张脸已完全面目全非。不知跟林婉儿有什么仇恨,下手竟如此狠毒!
容倾想着,继续端看!伤口纷乱,每一道伤口创面极窄,不过却很深。
就表皮伤口来看,目测凶徒所用凶器,应该是极细,却极尖锐的利器!
极细,极尖锐的?会是什么呢?
想着,容倾视线落在林婉儿手上。
视线触及,眼帘微动!手握成拳,似有物在其中。
看着,容倾伸手,把其手掰开,一张染了血迹的纸条落入容倾眼中。伸手拿过,而后展开,当上面所写内容落入眼底,容倾眼眸陡然紧缩。静默,眼底漫过寒意。
三皇府
“皇子妃娘娘累了,要小憩一会儿。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秋红对着屋内下人,很有威严道。
作为皇子妃的贴身丫头,就该有这气势。
婢女听令,俯身告退,鱼贯而出。
屋内静下,秋红跪坐在庄诗雨身边,轻轻为她捶着腿。
庄诗雨躺在软榻上闭目眼神。良久,缓缓睁开眼眸,看了秋红一眼,随意开口,“容九嫁入湛王府有多久了?”
秋红听言,神色微动,随着道,“算算已经有两个月余了!”
庄诗雨听了,悠悠道,“才不过两个月呀!”
秋红眼神闪了闪,随着道,“虽然才两个多月,可却经了不少事儿。”
“是吗?”
秋红点头,“记得湛王大婚时,奴婢跟着小姐去献礼。当时,王妃身边可是跟了四个陪嫁丫头。可是今日再去,发现好像已剩下两个了。”
庄诗雨听了,淡淡一笑,“你看的倒是仔细。”
秋红轻轻一笑,很是随意道,“因为湛王妃那四个陪嫁丫头,其中有三个都颜色都特别的好。所以,奴婢就不免就多看了几眼。想着,这次去,或许还能再见,可没曾想……”
四个已剩下两个了。就是不知那两个被打发到了何处?
秋红那意味深长的话落入耳中。庄诗雨笑意浅淡,不达眼底。
四个丫头,剩下两个。现在一个姨娘又死了。这连续不断的事,若是传出去,对容倾这个刚入府的王妃,都非好事儿。
而以上种种,比起是有人在故意针对容倾。庄诗雨更希望是容倾善妒之下的结果。
因为,那个男人在女色上,其实很是寡淡。不然,湛王府就不会只有那么几个女人了。他也不会娶容倾这个面部有残的女人。
湛王不重女色。但是,他却最厌女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容倾若是因善妒沉不住气,又是处置自己丫头,又是趁湛王不在残害姨娘的。那么,注定她这湛王妃做不了多久,包括她那条小命也很快玩完!
庄诗雨倒是分外希望,一切都是容倾在作死!可是……
想到那只雪白猫儿,庄诗雨眼睛微眯,眸色沉沉,暗暗!
皇宫自来是一个只闻新人笑,不管旧人哭的地方。
在皇宫,现在若说谁最得宠。当属刚入宫月余却已坐上妃位的沈家女——沈心!
虽沈琦寒的在前往边关的路上突然的暴毙,令皇上很是不愉。但是,在这之后,沈家却并未失了皇上的看重。
沈心入宫,并一跃坐上妃位,深得龙宠就是一个证明。
听闻,前些日子这位宠妃,因身子不适,心情很是不好。为这,皇上特下令,令宫人寻点儿稀罕物来哄沈妃开心。
而所寻之物,不是别的,就是一只猫儿。
猫儿不稀奇,可那只却偏金贵,万金难得!只可惜,还未入宫,就被人劫了去。
当时,庄诗雨入宫向太后和皇后请安时,顺耳听到宫人那一议。还稀奇了一下,好奇了一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夺了皇上哄人的玩意儿。
当时曾想或许是太后。因为猫儿嘛!那是只有女人才喜欢的玩物。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竟是湛王劫了去。而现在,那哄人的玩物,就在容倾的手里。这意味着什么呢?稍微深究,心口发抽!
这哄女人高兴的事儿?他也会做吗?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