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后门有家盲人按摩店,老人手法还不错。学校打完比赛,我偶尔回去按半个小时,也就十块钱。
不过提起按摩,许多人或多或少把按摩同色情服务联系起来,甚至于浮想联翩。其实,按摩作为一种职业,已被列入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大典目录中,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行当。而且中国第一批盲人按摩师是因为抗美援朝受伤致盲的军人复员之后的工作,也算再就业了。
三月底的一天,我路过这家盲人按摩店,发现老人在搬东西,似乎要关门了。我跑过去帮老人搬了两件东西,然后问:“老师傅,你这是要搬家么?”
“不是哦,现在租金涨了,我也老了。准备回家养老了。”老人淡淡一句话,带着不舍的情愫。
“那太可惜了,我还准备过两天到你这来按几下呢?”我说道。
因为每次来都是晚上,这次是白天我才能好好打量老师傅。他的脑袋光秃秃的,一根头发也没有,中间高高地凸起,头发松弛得厉害,就像一个废旧的米面口袋罩在头颅上一般,拉下来的面皮垂落在两腮,眼袋大而黯黑,肿胀得很,几乎从来不睁开眼睛,嘴唇也是苍白皲裂。
“没事,今天来的巧了。小伙子,今天阿伯给你按,不收费了。”转身就进去小黑屋了。
我也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候老师傅。然后,老师傅突然出来说:“小伙子你等下我,我去趟外面有点急事。”
我哦了一句,就看着老师傅走出去。
这一走就是很久,我玩手机都玩的没劲了。便对小黑屋起了劲,下床往小黑屋走去。
据说老师傅店里的这个小黑屋子,没人进去过。有一次这边镇上出现一个大盗,连偷了十几家店。民警后来说,贼窜到了老师傅的店里,就再也没出来。民警在外面等了很久,贼都没有出来,只看见老师傅出来倒洗脚水。而在门外也只有进去的脚印,没有出来的,于是人们都很忌讳那屋子。要知道,那屋子根本没有后门。老师傅让民警去搜,也没有什么异常。只不过发现几个奇怪的小袋子,里面也藏不了人。
小屋里面没有灯,我用手机也只能看个大概。很简答床铺,被子,柜子的程设。
我脚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好像是装在袋子里的。我蹲下,打开一看,一阵恶心。刺鼻的味道蔓延开来,袋子里竟然是——一根根人的骨头。
我没有回头,因为脑门上多了一双手。是老师傅的手,和之前一样那样温暖柔软。
“真是好骨头啊!我摸过这么多人的骨头,没有一个如你这样的完美的。”老师傅笑呵呵。
“我要走了,我还有事。”我在极度恐惧中跑了出去。
“怕什么,还没给你按摩呢!“老师傅的声音还在我身后响当。
我再来后门玩的时候,是一周之后,老师傅的盲人按摩店已经锁上了大门。人们都说不出老师傅的去向,他也无儿无女无老伴。
只听说啊,老头年轻的时候会看相摸骨。有一次,在野外遭遇意外双目失明。后来学了盲人按摩,靠手艺勉强度日。因为是瞎子的缘故,一直没娶上媳妇。
书上说,不仅仅是在中国,在19世纪的法国也流行过骨相学,只不过县花一现,而在中国,骨相流传已久矣。
人的骨头真的可以反映人的命运?我也不得而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