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画面令我疯狂,令我失去理智,令我萌生一个恶念。
一个夜自习,我又逃课了,在一个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在一个漆黑的巷子里,我提着一根铁棍,等候在那里。
时间一分分过去,下课时间到了,大概十几分钟后,便见一个个的学生骑着自行车从这里路过。
又是十几分钟,她打着一个手电筒从巷子口走来,可这手电筒打的太过多余,因为摩托车灯将这小巷照的亮如白昼。
我一直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骑个自行车上下学,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她...不会!
言归正传,我蹲在小巷子里一个不是很显眼的地方,看着她一步步向我走来,然后又离我远去,随后便是二流子推着摩托车经过我的身边。
见时机到来,我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狠狠的抡起了铁棍,当时也不知道脑中想得是什么,只知道要废了他,废了他...
“嘭”的一声,那二流子连惨叫都没有,便软倒在了地上,摩托车也顺势压在了他的身上。
她并没有听到身后不远处的动静,即便摩托车灯在倒下的瞬间一阵乱晃,她也依然没有回头,只是那么坚定的向前走...向前走...
我头都没回便向他们来时的巷口跑去,眨眼间便跨过马路,钻入了对面另一个巷子,狼狈的逃回了宿舍。
那是我第一次重伤别人,那人现在也仍是痴痴傻傻的状态,当时的监控设施并未完善,我以为我会躲开法律的严惩,但警察叔叔的能力给我狠狠的上了一课。
好在我当时还未成年,被打的那二流子也是有案底的,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只是我还是被送进少管所呆了一个月。
......
一个月的时间真的可以发生很多事,当我再次回到学校时,却看到了她正与一个高瘦帅气的别的中学的学生漫步在后操场上,脸上尽是开心的笑容。
那人我也认识,在那个中学,也算是一霸了,便是在社会上,也颇有几分名气,是个狠人,关键他的家世背景很不简单。
我当时很伤心,很愤怒,但不知怎么,看到她的笑容我就瞬间忘记了一切,不再想报复,也不再想知道她们怎么在一起的,只想逃离...越远越好。
多年后,我才明悟,其实当时是我自欺欺人了,自己明明知道和那人不在一个等级,自己当时属实是有些怕了人家的背景,我是可以弄死他,弄残他,可,真的有必要吗?她和他的家世背景确实合适不少,说到底,还是我自己自卑罢了。
又是许多年后,那人父亲涉黑被抓,我才知道之前的那个想法是多么可笑,我怕是脑子被门夹了,才觉得她们在一起是合适的。
......
真心喜欢一个人,你便希望可以天天见到她,可真见到她了,自己心中却是伤痕累累,何苦呢?
日子仿佛再次回到了之前,看书,看了一本又一本,没有可看的便去网吧网页上看,通宵看,麻木到不让自己有时间想起她。
只是在临近高考的两个月前,她们分手了,她失恋了,有人和我说,她独自在操场的看台上,放声痛哭,怎么劝也劝不住。
我急急忙忙的跑去操场,当时的她,那幅痛哭的神情我至今难忘。她的头深深低下,埋在双膝间,齐腰的长发披散到了地上,肩膀兀自抖动不停,压抑的哭声透过校服传出,令人闻之心酸。
我当时看到这一幕,眼泪不自觉的便流了下来,我多想上去将她拥在怀中,我多想让她的眼泪流在我的身上,流进我的心中,可...我...凭什么?
自我有记忆起,那是我第二次流泪,第一次是去年和母亲在家中看一部叫《暖春》的电视剧...
最终她还是止住了哭声,被同班的女同学带走了,只是神情无比憔悴。而我,傻愣愣的呆在原地好久好久,脑海中闪过的尽是杀戮与罪恶,可...我没有那个必要去做吧!
许多许多年以后,其实我才知道,她如此痛哭的原因不是因为分手,而是因为...女生的第一次。哎,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心中莫名的醋意,可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
日子总是过的很快,高三算是彻底放假了,离高考也仅剩十天,学校也不再紧逼大家学习,反而是催着大家放松心情了。
这一天,老同学再次邀请我,最后一次去那个平房中聚会,那是一个下午,很炎热的下午,那一天的一切我都记得特别深刻。
只因为那一天,我和她第一次正面交谈,正面沟通,我和她终于成为了好朋友!
那个下午,我们一起玩,一起闹,一起打牌,也一起喝酒,她逼我讲在校里校外叱咤风云的日子,我套她话,想更多的知道她的喜好。
我不得不在这里插一句嘴,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我感谢它的发明者。
那个下午,我知道了关于她好多好多的隐私,我窃喜不已,我觉得,我第一次离她的心,那么近。
高考前的几天里,每天我几乎都会等在她家楼下,用我的青城100小摩托,载她走遍县城周边好玩的地方。每晚我睡不着时,也会悄悄来到她家楼下,远远的看着她还在亮灯的窗户,给他发去一条短信。
我们的朋友关系就这样暧昧的持续着。
......
那是一个晚上,高一高二的同学们还在上着夜自习,她带着她的小狗来操场上见我,那晚的操场很是静谧,几乎没有什么人,有的也尽是一对对儿情侣。
我们坐在看台一个昏暗的角落里,我无比认真的问她:“你要考哪里?考哪所大学?”
她似乎很是随意的说道:“我想要自由,不想父母天天管着我,我一定要考去一个离家很远的地方”。
我追问道:“比如呢?”
她沉思许久后,郑重的道:“我喜欢东北”。
那一晚,我们聊了很多,喜欢去的地方,喜欢的学校,喜欢的学科,甚至是喜欢的房子造型,喜欢的车子,喜欢的...
我至今尤记得那晚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也记得她的每一个喜好。她喜欢老爷车,她喜欢大海,她喜欢南方湿润的空气,她喜欢丽江古城的客栈...
......
高考顺利开始,又顺利结束,不管我在考场上是睡觉,还是摇纸团,亦或是在草稿纸上胡写乱画,总之一切都很顺利。我向来对考试不感冒,也没有什么紧张感,学渣大抵都是如此吧!
时间来到公布成绩的一天,我熬个通宵,起的很晚,她第一时间便将我的成绩发了过来。凭着我语文一科上深深的造诣,也考出了320多分的成绩,还算可以了,而她是420分!
我只能专科,她却可以三本,我想着,和她同一个学校是不可能了,同一个城市总可以吧,在我一次次的追问下,在她一次次的犹豫中,我们就这样分开了。
她的人生终究是她的父母在规划,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报的是哪里,是什么学校,是什么专业!
而我...当时一个叛逆的少年,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年纪,任何选择都是我自己做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