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绝色双姝

盛天集团向兴阳市看守所赠送10万元图书仪式,于1月20日在看守所院内停车场举行。

盛天集团董事长沈紫衣,主管销售和公关的焦副总经理,秘书琴姐和一名司机前来参加仪式。

当然,司机是没有资格上台的,也自然没有什么人会去关注他。

沈紫衣、焦副总、市警察局局长冯四海、宋副局长、监管支队支队长、律政司驻看守所律政官、看守所王所长在主席台上就坐。

市广播电视台、兴阳日报、兴阳晚报、市政厅网站、警察局网站等媒体前来采访。

台下的人,除了看守的管教和临时从保安部队借来的战士,就是在押人员了。

他们都是从各个监室里,按照案情较轻、认罪表现较好、思想情绪比较稳定的标准,精心挑选出来的。

没有剃光头,没有留胡须,没有穿囚服,也没有穿带有“兴看”(兴阳看守所)字样的马甲。

如果不做特意说明,没有人会从照片或画面上知道,他们就是关在看守所里的,正等待法律制裁的人。

捐赠仪式由宋副局长主持,首先由冯四海代表受赠方讲话。

冯四海的讲话四平八稳甚至老套刻板,这是警察局公关部笔杆子们的一贯风格。

不外乎感谢沈董事长的支持,希望在押人员反省罪行,认罪服法,积极改造,社会没有忘记他们,家人在等待着他们,要懂得感恩,争取早日回归社会成为有用新人之类。

这些话,在押人员们本就耳熟能详,几乎就能够背下来。

听了也就听了,左耳听,右耳冒,激不起他们的什么兴趣。

冯四海也不指望自己讲几句话,就能让这些在押人员痛痛快快交代自己的罪行,认罪伏法。

因而就讲的没有多少精神头儿,与平时在警察局开会时,激情四射、神采飞扬的派头大为不同。

讲完后,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冯四海并没有为掌声感动。他不会天真地认为,这是那些在押人员发自内心的鼓掌。

作为本市治安的最高行政长官,可以说,台下这些人都是自己抓进来的,指望着他们会对自己感恩戴德,无异于缘木求鱼。

相比之下,沈紫衣的讲话,就完全是另一副风格了。

“台下的朋友们,你们觉得冯局刚才的讲话怎么样?”

沈紫衣拿起话筒,起身离座,踱步来到台中央,将台上一干人甩在身后。

“我知道你们不敢说。就是说,你们也只会说,讲得对,讲得好。但是,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认为的吗?他们不是我的上司,所以,我敢讲真话。我告诉你们,在我看来,冯局讲的虽然对,但是,讲的并不算好。”

台上台下都是一愣。

如此直接了当地说主人讲的不好,这还真是新鲜事儿。

就算是这次你出了钱,是不是也该客气点儿啊?这不是打主人的脸吗?

沈紫衣却像没事儿似的,继续往下讲。

“说他讲得对,是因为他说的大道理是对的。说他讲的不好,是因为他的话,并没有讲到你的心里去。”

“如果我此时和你们一样坐在台下,我也不愿意听一个什么局长讲大道理,而宁愿听一个像我这样的美女来跟你们交流。”

“我知道,你们都是触犯刑律的人,你们既然有胆量犯法,那么,现在,有没有胆量承认我说的是对的呢?好,现在我来问,你们来答。请你们大声地回答我,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对!”

台下几十张嘴异口同声。

以电视台记者身份来采访的秦望舒,见沈紫衣几句话,就完成了与台下的互动,不仅暗道:果然有两下子。

主持仪式的宋副局长觉得沈紫衣离了题,不禁向冯四海望去,冯四海也有些尴尬。

心道:现在的小丫头们都怎么了,前有黄小毛,后有赵玉棠,现在又有了沈紫衣,一个个尖嘴利牙,净给我们难堪。

但此时大庭广众之下,来人又是沈家大小姐,心中虽然郁闷,也不便说什么,只有摇头苦笑。

“那么,你们现在最希望的是什么呢?不是什么认罪伏法,早做新人,回报社会之类的。而是希望遇到几个愚蠢的警察,让你们犯下的罪行没有被发现,或者发现了,也没什么证据。”

“或者是遇上个糊涂法官,少判几年。或者干脆就把责任往你们那些同案、尤其是那些现在仍然在逃的同案身上推。”

“说穿了,就是推卸责任,逃避法律的制裁。实在逃不过,就少受惩罚。”

“这样做,对不对呢?也对也不对。”

“从个人利益角度说,是对的。”

“从道德角度说,是不对的。”

“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和本能。有人说,人之初,性本善。胡说八道,人之初,人之中,人之终,都是性本恶的。”

“如果人都是善的,要警察干什么?又何必把你们单独关押起来?如果没有警察,世界就会乱套。如果没有你们,警察就会失业。正如老鼠和猫一样,你们和警察,就是一对天物和天敌,谁也离不开谁,斗来斗去,达到一种平衡。”

“刚才,我说冯局讲话讲的不好,但是,我承认他讲得对。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我和他身份不同。他如果象我这样讲,是违背他的职业价值的。”

“你不能指望你的敌人和你在一个战壕里并肩作战,如果真有那样的人,他也不是战友,而是卧底。说实话,我是不太喜欢警察的,反而有些同情你们。”

“但是,如果让我在警察和你们之间选一个人做朋友的话,我仍然会选择警察而绝对不会选择你们。”

“为什么?同样是趋利避害。正如我做生意,我会尽量规避风险。和你们做朋友,风险太大。”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你们不诚实,不讲信用。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实信用原则,做人也同样如此。”

“如果你们诚实,作了案,自己就来自首了,还用警察来抓你们吗?”

“如果你们诚实信用,自己做了什么,早就承认了,也不用抵赖隐瞒,甚至将责任往别人身上推,更不用托关系找门路请律师求得少判轻判,而是自觉地承担法律责任了。”

“在我们女人看来,诚实和担当,是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品格。很遗憾,在这两点上,你们做得不合格。且不说诚实,就是在担当上,做得就不合格。”

“一是你们没有表现出好汉做事好汉当的勇气和豪迈。二是你们没有尽到一个儿子、丈夫、父亲的责任,更别提你们一些人口中的所谓义气了。”

“那种笑傲江湖,豪气干云的义气,如今只在小说电影里才有。在现实中,你们早就把义气当做过时的垃圾,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这样说,你们可能不服气。我也清楚,在你们甚至台上这些警官的眼里,我是个另类。因为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几乎不会有人像我这样讲话。”

“但我仍然要这样讲。为什么?我不想失去真诚的品质。”

“我从十几岁就接受西方教育,对西方的法律制度也有些了解。即使在西方,一个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人或者罪犯的最好选择,也是与司法机构合作,因为这样做,能让他的利益最大化。”

“这也是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我希望这些书能够起到两个作用。一是用看书排遣你们在漫长等待中的无聊,因为有事做,会让人觉得时间过得快一些。”

“二是希望你们通过读书,引起反思,做出最有利于你们自己的选择,与警方合作,与律政司方合作,与法庭合作,与狱方合作,而不是一味地采取愚蠢的对抗.”

“因为对抗是需要实力的来保证的。你们想一想,凭借自己单独个体的力量,跟强大的国家机器对抗,你能有都少胜算?”

“有的时候,一本书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虽然我不指望这些书能够改变你们所有人,但我仍然天真而执着地认为,哪怕更够改变你们一个人,就是我的巨大成功。我今天这样做了,今后仍然会这样做。谢谢。”

沈紫衣的讲话,赢得台上台下一片热烈掌声,就连冯四海,也认为确实讲的比自己高明。

本质上,沈紫衣讲的,和自己讲的,都是一个意思,甚至沈紫衣讲的比自己讲的更尖刻。

但人家用的是另一套话语体系,成功地与台下沟通互动,效果自然好得多。真该让公关部那些自诩为秀才的人来听听,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沈家大小姐,赵玉棠,还有这个秦望舒,个个家学渊源,才貌双全,胆识俱佳,长江后浪推前浪,再过几年,必是这帮年轻人的天下。

上次让黄小毛给训了个狗血喷头,倒也不冤。

更吃惊的人,还是秦望舒。

这样的采访,是完全用不着她来的,但她忍不住想来看看圣林,顺便给圣林送点东西,更想借机看看,沈紫衣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她凭直觉感到:沈紫衣突然给不相干的看守所捐书,一定与圣林有关。沈紫衣今天的表现,一下子改变了她以前对沈紫衣的观感。

讲话看似另类,其实在情在理,又令人耳目一新。

从头至尾,仅仅抓住了听众的注意力,吊足了胃口。

先抑后扬,起转承合,时而鱼翔浅底,时而飞龙在天,既思路开阔,又逻辑严密。

尤其是对整个场面的掌控能力,更是老道稳辣,颇显王霸之气。

看来,沈家把她放在兴阳,独立掌握几省大局,绝非孟浪之举。

以前只把她看做一个商人,看来真是有些轻视她了。如果让他跟自己在圣林面前竞争,还真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握。

我怎么了胡思乱想些什么,谁又跟她争圣林了,一个坐大牢的混蛋,难道还成了宝儿了?

只是奇怪,圣林不是关在这里吗,怎么没见到他呢?

秦望舒不禁脸上有些发热,心虚地四下望了一圈儿,见除了几个在押人员偷偷看自己外,并没有其他人注意自己,才算放了心。

其实,她错了。沈紫衣从今天第一眼见到她起,就特别注意她了。

主持人虽然也是记者,但以她在台里的地位,这样一个小小的捐款仪式,是完全不用她来出马的。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秦望舒假公济私,搭我的便车,来看圣林的。

这个骚蹄子,果真和圣林有一腿,还死不承认。如今还到我的碗里来抢食儿。

只是圣林如今这个样子,你又能改变什么呢?除非你放下身段儿,委身于那些掌握圣林命运的人,将她们睡个遍。

只是圣林得罪的人太多,你又怎么能一一摆平,扭转乾坤呢?

今天怎么没见圣林出现呢?以前总是一副威风臭屁的样子,今天成了落水狗,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怎么跟我威风?

仪式结束后,是参观。先是食堂,之后是接见室,阅览室,提审室……,最后是监舍。

各个监舍的内务卫生无可挑剔,窗户已经不知道擦了多少遍,一尘不染。

行李叠放的整齐程度,与军营里不相上下。牙具规格统一,颜色一致,整齐地摆成一线。

就连毛巾也都叠成整整齐齐的方块,摆成一线。尽管这样毛巾会捂出一股怪味,但为了美观,秩序,和看守所的管理水平,也顾不上这些了。

有来宾参观或者大人物视察时,所有号内人员,无论什么时间,都要自动坐板儿。

所谓“坐板儿”,即全号人员端坐在铺板上,排成若干排,前后左右对齐,盘腿、双手虚握置于膝上,挺胸抬头,目视前方。

坐板儿的目的,官方的解释是:反省,即反思自己的犯罪原因和思想根源,主动交代问题,认罪伏法。

如果设计这个制度的目的真的如此的话,那么,可以说,这个设计已经失败了。

况且,真要反省的话,站着,蹲着,甚至躺着,就不能反省了吗?

但坐板儿又确实是有效的。

其效力,主要体现在:通过坐板儿,可以有效地控制在押人员的行动,维护秩序,养成服从的习惯,甚至是一种体罚。

一个人在非睡眠状态下,保持一个并不舒服的姿势不动,全身关节、肌肉处于紧张状态,用不了几分钟,就会非常难受。

许多看守所里的牢头,就是靠坐板体罚而非直接的暴力攻击,来达到驯服其他人的目的。

这种手段,号内的行话叫“软拿”,意即用软招把你拿下。

“软拿”之所以能够成功,根子在于,这种坐板儿姿势,是看守所规定的标准。

按照这个标准,几乎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果不换腿,不弯腰,或者是身体的其他部位不动一动,没有人能坚持多久。

大多数时候,对坐板儿姿势的标准掌握的不是很严格,但是,如果遇到一个牢头为了故意刁难一个人,他就可以要求你严格执行这个标准。

如果你反抗,他就可以报告警察,说你不服从管理,遇到这种情况,即使明知是故意刁难,警察也会站在牢头一方,处罚敢于反抗者。

参观队伍走到301监室,王所长喊了一句:301!

陆烟客立即站起,立正,大声喊出规定的套话。

“报告所长,301监室在押人员24人,现正在反省,请所长指示!”

“继续反省。”王所长指示道。

“是,全体都有,继续反省。”

陆烟客回答后坐下,301全体人员又一次挺了一下本已经挺直的身子。

这套语言和程序,是看守所的规定动作,不知道排演了多少遍,已经成为一套固定程序。

沈紫衣对这一套很不以为然,她从小就生长在商家,毕业后就进入公司,这些年一直在商场上打拼,对官场上形形**的内幕,有着深入的了解。

对于看守所这类花样,自然一眼就看出,是表面文章。

但她是客人,也不好说什么。如果随便评价,言语上有些什么不适,反倒伤了和气,破坏了今天的气氛。

正准备继续前行,她的眼睛猛然一亮,终于发现了此行的目标——圣林。

“最后一排左数第二个人,好像有些面熟,他是谁?”

她强作镇静,问王所长。

王所长喊一声:“圣林”。

“到!报告所长,我是301监室被告人圣林,请所长指示!”

圣林闻声而起,脚镣拖在铺板上,哗啦啦直响,因久坐腿麻,起身时还歪了一下,但很快就站直了。

“坐下,继续反省。”

“是!”

圣林坐下,眼光与沈紫衣对了一下,又与秦望舒对了一下,神色似乎有些吃惊,但很快将目光转向空中,空洞而冷漠。

“这个傻小子体格不错,我看着怎么像个海盗似的。”

跟着人群参观的沈紫衣的司机凑到门前,漫不经心地说道。

圣林突然将眼光转过来,眼神一下子精光四射,盯着司机,但他很快就将眼光移开了。

他认出来了,此人正是凡奇。

凡奇从米国回来了,必是为自己而来,也必是有备而来。

看来,自己确实应该开始行动了。

圣林又将眼光移向空中,恢复了空洞而冷漠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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