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麻扎塔格山
我辗转来到中国新疆,发现雅瓦只是一座小镇子,一眼就可以看完整条街,除了这四五栋水泥高楼,就都是茅草房了。
镇子旁边是一座大荒山,名叫麻扎塔格山,它在古代汉族史书里记载的名字是通圣山,几百公里的荒漠绵延不绝,连接着塔克拉玛干沙漠。
我提着行李箱有点不知所措,镇子太偏僻,我几乎找不到个像样的宾馆,最后没办法了,就在镇里唯一的东风旅社里住下,我挑了一间最好的房,可还是会断水漏风。
东风旅社建于新中国初期,那个时代的烙印随处可见,门顶上通红的大红星已经褪色,墙上还刻着毛主席语录,贴着建设社会主义的标语。
我提着行李来到东风旅社里,找到前台办好了入住手续,发现里面还挺热闹的,有十来号人乱哄哄的,他们不像是本地人。
前台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子,深褐色的眼睛,高高的鼻梁,是欧洲人的模样,她自称是当地维族人,据她的介绍,那些人是内地来的,据说是来拍戏的,已经来了三五天了。
我到自己的房间里,整理好行李,一路奔波满是汗臭,进了洗手间冲个澡,没想到刚冲了一半,水就突然停了,只好用毛巾擦去满身的泡沫。
我裹上浴袍,出了门,敲击着我对面的房门,开门的是个中年大叔,穿着一身笔挺的夹克衫,斯文帅气。
“叔叔,这浴室的水什么个情况啊?”
“这里偏僻,供水时断时续的,挺正常的。”
“这样啊,那谢谢您了,叔。”
我回到房里,倒头就睡,忽然想起那个中年大叔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他是谁,反正很眼熟。
我给那个神秘号码打了很多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我一度以为自己遇到诈骗了,都快要报警了。
到了凌晨,我怎么都睡不着,于是打开电视机,看着那雪花点点的屏幕,播的是一个电视剧,叫《伪装者》,还挺好的。
我隐约觉得那个叫做明楼的,很像我对面住的那个大叔,由于白天太累了,我衣服都没有脱,就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黑沉沉的,我隐约听见了脚步声,因为东风旅社的地板是木质的,而且时间久了,随便一踩就咯吱咯吱的响。
我这人睡眠不好,随便的一点儿声音就能把我吵醒,因为睡不好的缘故,我的头很痛,于是想起床去倒杯水。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门外有动静,像是有人在撬锁,听声音很轻,这人很专业,我可能遇到小偷了。
我不敢开灯,于是轻手轻脚的爬起来,躲到了衣柜里头,屏住呼吸不敢出声,从缝隙里偷瞄着。
与此同时,房门咯嘣就打开了,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进来了,我透过缝隙,借着微弱的光,看到那个一个老头子,穿着一身洗白了的破军装,头发花白,脸上还有一个“十”字形的刀疤。
刀疤老头发现被窝里没人,还摸了一下被窝,发现被窝里还热乎乎的,他料定我没有跑远,于是在屋子里四处搜寻着。
眼看刀疤老头就要来翻衣柜了,突然之间,外面有“咚咚咚咚”的声音响起来,有人来敲门。
刀疤老头见情况不妙,于是从窗户里跑了,我确定屋里安全之后,出了衣柜,打开房门。
敲门的是住对面的大叔,原来他暖壶里没有水了,他胃病犯了,来我这个要一杯热水,用来服送胃药。
我打开灯,把大叔请进屋子里,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灯光明亮,这人与电视剧里的明楼一模一样。
“我叫靳东,演员。”我正狐疑的时候,大叔突然开口说。
“还真是你啊,我刚看《伪装者》,感觉很像,都不敢认你。”
一来一往的我们就熟了,听说他们剧组明天要去麻扎塔格山腹地取景拍戏,靳东说他的助手因为重感冒回北京治疗了,让我暂时当两天助手。
我来中国带的钱不多,正好兼职赚点外快也不错,而且还是明星的助手,我心里都乐开花了。
大约是凌晨四五点左右,我睡得正香的时候,外面开始叮叮咚咚了,听着像是剧组的人在搬运拍摄器材。
声音太吵闹,我也不睡了,穿好衣服,收拾好行李,这个时候靳东也进来了,催促着我快出发了。
我们几十号人,分别乘坐十多辆车,颠簸在沙石路上,路况太差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有点晕车,我打开车窗哇哇就往外吐。
靳东示意司机停车,让我下车休息一会,一路都是他在照顾我,没想到那么大腕的明星,竟然那么亲民,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等我恢复好了,发现剧组的车队已经不见了,我们的车上只有三个人,我与靳东还有一个当地的蒙古族司机。
司机叫布鲁海牙,据说他祖上在元朝是当将军的,奉皇帝的命令驻守在这里,久而久之就成了这里的人,如今家里还有一把祖传的大刀。
麻扎塔格山万里荒漠,四处都是戈壁滩,只有野草,很少看得见树木,很快我们就找不到路了,他们留下的车轮印被大风吹散了。
布鲁海牙拿出手机,在给其他的司机打电话,不料这里竟然没有信号,我们失联了。
眼看就到晌午了,烈日炎炎的,车里闷热得像火炉一样,这里又没有阴凉处,布鲁海牙打开车里的全球定位系统,向着预定的方向开去。
过了一个小时,天色突然暗淡下来了,犹如天黑了一样,而且伴随着剧烈的大风,犹如鬼哭狼嚎一样。
这个时候,车子也出了事情,它突然就不动了,布鲁海牙怎么踩油门都无动于衷,我隐隐觉得车子在下陷。
“不好了,车子陷入流沙里头了。”此时,布鲁海牙突然大叫一声。
我们这才缓过神来,发现车子的一半已经陷入沙子里了,我这边的车窗已经被沙子堵住了,怎么打都打不开了。
而靳东这边的车窗也打不开,因为车子失灵了,还好布鲁海牙那里的车窗是开着的,他从车窗里爬了出去。
我们也准备爬出去的时候,车子突然失控了,车头极速的下降,完全陷入了沙子里头。
碎沙从车窗里灌进来,瞬间就吞没了我们,车子蹦的一声陷入了流沙中。
我眼前一片漆黑,被沙子压得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车子越陷越深,感觉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