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待会儿会有十阶巅峰的仆神降临？”
“是的！”
看着面前仍旧表现得不紧不慢的威廉，中年女龙有些急切地道：
“按照基兰的说法，通过冠冕联系她的那位仆神，应该对【曙光】神职体悟极深，距离晋升十一阶真神只差一个机会了，你快点走啊！”
“……”
离十一阶只差一个机会？那也就是说，现在还只是十阶对吧？
听到中年女龙的话后，刚刚站起身的威廉眉头一展，把手伸进口袋里摩挲了两下后，又一屁股重新坐回了椅子里。
“没事儿，让他来吧！”
按照拉胯女神的说法，现在她虽然还拉着，但好就好在她拉得很极限，刚好卡在了比十阶巅峰高那么一丢丢的位置，约摸着能算一百点九级。
而命运神职虽然战斗力同阶最拉，但在“虐菜”方面可强得不讲道理，只要最高职业等级比她低那么一丁点儿，那就只能任凭拉胯女神搓扁揉圆，别说一个十阶巅峰仆神了，就算下来一百个仆神群殴，只要超不过十阶巅峰，结果就不会有任何改变，来多少都是送菜的！
……
不是……你这人就算胆子再大，多少也该有个边儿吧？！
威廉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的举动，属实是把中年女龙给急坏了。
那可是十阶巅峰的仆神啊！伱打穿光明教廷的事儿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基兰她想帮你遮都遮不住的好吗？你继续呆在这儿的话，要是被认出来不完蛋了么！
抬头看了眼头顶越来越亮的太阳后，中年女龙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直接伸手抓住威廉的胳膊用力一拉，准备先把这家伙拖走再说，起码给基兰一个准备的时间。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面对自己的全力拉拽，某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却如同一座雕在山崖上的石像一样，无论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甚至连身下的椅子都完好无损，摆明了根本就没用什么力气。
“嗯？你的力量涨了不少啊？”
看了眼一闪而过的系统提示后，威廉有些讶异地望向中年女龙。
“可以啊，我记得基兰才继承冠冕没多久吧？你们俩就已经双双突破到九阶了？”
“……”
是啊……我确实已经九阶了，但怎么感觉更打不过你了呢？
感受着威廉那钢浇铁铸一般的胳膊，中年女龙的嘴巴张合了好几次，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即便辉光龙并不以力量见长，且巨龙在人类形态下体质及力量都会大幅降低，但再怎么说也不会比同阶的人类近战职业者差得太多，基本在同一水平线上下浮动。
然而在刚刚的拉拽中，即便威廉并没有反抗，但自己却体会到了令龙绝望的巨大差距，中年女龙甚至隐隐有一种感觉，哪怕自己变回巨龙原身，再把加持力量的几种神术全部叠满，恐怕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沉默了一会儿后，中年女龙动作有些僵硬地松开了威廉的胳膊，眼神颇为复杂地回答道：
“我原本就离九阶并不是太远，而基兰又是骑士类职业，我们吸收冠冕力量的速度是正常情况下的两倍，所以突破到九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倒是你，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和前任教皇大人巅峰时期都差不多了？”
老教皇么？
估算了一下自己当前的水平后，威廉微微颔首道：
“确实差不多吧，不过续航方面肯定还是比不上的。
毕竟带着冠冕的时候，他的力量是永远也消耗不完的，要是被提前拉开了距离的话，只要远程磨上十天八天的，我估计也要累得不行了。”
“……”
那也就是说……拉不开距离的话，前任教皇大人多半不是你的对手，而且还得打上十天十夜都破不了你的防？你咋不说你已经成神了呢？
看着中年女龙一脸我听你在放屁的无语表情，威廉只得无奈地摊了摊手。
别问，问就是属性压制，自家晋升为神阶技能的黑圣焰，刚好是老教皇这种圣光系超级炮台的克星，只要短时间的输出超不过承受上限，基本上来多少就能吞掉多少，只会随着时间越挨揍越强。
至于待会儿那个什么仆神，真和自己皇城PK的可能稍微有点儿麻烦，毕竟这种魔王级的存在，如果掀底牌的话输出上限还是不低的，嗯……不过有拉胯女神在，解决他也就是一秒钟的事儿。
衡量了一下敌我双方的战力，发现这波我必不可能输后，威廉便安心地抬了抬手，示意中年女龙赶紧回去忙别的吧，仆神什么的爱来就来，你看我揍不揍他就完事儿了。
……
这家伙……怎么膨胀成了这样啊！
看着仍旧“执迷不悟”，死活都不肯走的威廉，中年女龙知道自己肯定是劝不动他了，气得连连跺脚后，只得悻悻地离开了法兰的席位，回去找基兰商量对策去了。
而等到她离开后，一旁默默听完全程的的艾薇儿挽住威廉的手臂，神情略微有些担忧地道：
“威廉，现任教皇的坐骑会特意来提醒你，那你们的关系应该不错才对，但我刚刚听她的意思，她们似乎担心你会和降临的仆神起冲突？你和光明教廷之间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坏？”
“应该算好吧？”
威廉琢磨了一下后，开口解释道：
“现任光明教皇之所以能够坐稳那个位子，我算是帮了不小的忙，不过也和光明教廷本身结了点儿梁子，要是被那位降临的仆神认出来的话，可能会有些小麻烦。”
只是小麻烦吗？可……那终究是十阶巅峰的仆神啊！
即便从威廉的表情中，看出了他有着十足的底气，但一想到威廉可能会跟十阶巅峰的存在起冲突，艾薇儿的心便忍不住悬了起来。
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后，她伸手攥紧威廉的手掌，神色有些犹豫地道：
“威廉，如果你发现情况不乐观的话，我可以暂时和爱……”
“嗡！”
一道略显刺耳的嗡鸣声从高空掠过，打断了艾薇儿的话，而听到响动的众人抬头望去时，却发现一团无比硕大的火球，突然从太阳的中心“冒”了出来，正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飞快地朝着下方坠落。
“那是什么东西啊？！”
“大陨石术么？难不成是袭击？”
“不好！它朝这边来了！快跑啊！”
在一阵阵嘈杂的喊声中，主台上的两位枢机联手施展了大范围的宁静神术，在强行隔绝了所有声音的同时，亦让陷入慌乱的众人重新安定了下来。
“各位，请不要紧张。”
见到情况已经暂时被控制了下来，台上的基兰先是看了眼仍旧没有离开的的威廉，随即眉头微皱地朗声道：
“这并不是自然灾害或者敌人的袭击，而是光明神座下的一位仆神大人，强行突破位面障壁降临时，身上超过界限的神力高速消耗所产生的异象。
当仆神大人的力量，降低到奥法大陆能够容纳的范围时，这种异象便会自行停止，而仆神大人也将会彻底完成这次降临……我以光明教廷的信誉起誓，降临过程中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受到伤害，还请大家放心。”
不会受到伤害是真的，但明明可以悄悄降临，却偏要搞出这么大的声势，估摸着也是有些立威的意思了。
眯着眼睛朝天空中望了望后，威廉回忆了一下光明神坐下的那些仆神，发现自己对于掌握了【曙光】神职的仆神并没有太多印象。
只依稀记得，好像是个性格有些刚硬的中年人，等未来光明神和无尽深渊开片儿的时候，他在穿孔蜂渊里遭到埋伏，不小心挨了嫉恨蜂皇的一发尾针，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总结，性格死板外加运气很烂的龙套一枚。
……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定性为了龙套，在极艰难地破开位面障壁，并被奥法大陆巨大的排斥力磨掉了部分过剩的神力后，某位身肩重任的仆神终于完成了降临，面带倦色地踏上了奥法大陆的土地。
真没想到，我还有重新回到这里的一天。
感慨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情形后，坠落在广场中央的瓦里安站直身体，随即循着教皇冠冕的气息，锁定了当代光明教皇的位置。
瞥了眼右手轻按心脏，正朝着自己屈膝行礼的基兰后，这位千里迢迢赶来的仆神没有立刻开口说话，而是在近万道崇敬与畏惧兼而有之的目光注视下，缓而稳地自地面浮起，近乎平移地朝着主台飞了过去。
啧……明明一秒钟就能过去的距离，偏偏还要挪个半分钟才过去，一看就是个老装比犯了。
鄙夷地朝龙套仆神的方向瞥了一眼后，威廉伸手拉住身边想要起身的艾薇儿，随即朝奥术帝国的方向瞟了一眼。
果不其然，当初拉他“进群”的第六执政，此刻也没有像广场上的其他人一样起身行礼，而是一脸淡漠地端坐在椅子上，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眸中，亦掠过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厌烦之色。
教廷……呵呵！
看着台上正神色恭敬地和降临的仆神说着什么的基兰，第六执政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撇了撇。
就算是人类当中最强的教廷，仍旧只是真神眼中的仆从罢了，和通过祷告向神明祈求获得的神术相比，唯有真正理解了世界本源的奥术，才是人类唯一的……
“嗡……”
细微的震颤声从怀中响起，第六执政眼神微微一变，立刻伸手探入怀中，取出小型传讯台看了一眼。
【爹：别光在下边儿瞅啊，眼刀子是扎不死人的，你就是瞪上一百年人家也不会掉一根汗毛，是男人就直接上去干他啊！】
“……”
我当初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为什么要把这家伙拉进来啊！
侧头瞥了法兰席位上的威廉一眼后，第六执政咬着牙伸出手，在传讯台上飞快地比划了起来。
【六：少给我说风凉话！那是仆神！我拿什么干他？而且比起这个，你难道不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光明教皇的坐骑和你那么熟么？】
【六：还有！你刚和光明教皇交换眼色的时候我都看见了！那绝对不是看敌人的眼神！你和她之间绝对有问题！】
原来你发现了啊？
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后，威廉朝着满脸黑线的第六执政咧了咧嘴，继续奋笔疾书道：
【爹：这里面的事儿就有点复杂了，非要具体讲的话……她那个教皇的位子，勉强也能算是我给抬上去的，所以我们私交其实挺不错的。】
【爹：对了，如果哪天你搞事情翻了车，被光明教廷逮住了的话，我跟她说两句好话替你求求情，说不定能混进牢房给你送点好吃的。
甚至你们奥术帝国愿意花大价钱赎人的话，我也可以当个中间人帮着谈谈价……话说你真的不考虑冲上去，趁着那个仆神刚刚降临干他一炮吗？】
然后我袭击失败当场被抓，你刚好两边谈价，赚我们奥术帝国一大笔中介费是吧？
懒得跟这个屁股不知道坐哪边儿的家伙继续扯淡，看了看广场上一群满脸崇敬的人后，心情大坏的第六执政刚想关掉传讯台，却收到了一条令他双目暴突的消息。
【爹：不跟你开玩笑了，我问你哈，如果我当场把这个仆神逮住，你们奥术帝国能开出什么价？】
“……”
这货到底在讲什么疯话？活捉十阶巅峰的仆神？这TM到底是我在做噩梦，还是你在做白日梦？
【爹：怎么没声了？】
【爹：说话啊，你不会开不出价吧？】
【爹：噫！你们一门心思跟真神教会作对，居然连针对仆神的悬赏都没有么？】
这混蛋！耍人还没完了是吧？
而等第六执政恼怒地朝旁边望了望，见到了威廉一脸认真的表情后，更是气得险些当场笑了出来。
好家伙，看这眼神还是认真的？就算你能打穿光明教廷，疑似有十阶左右的战力，但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仆神的对手吧？
别傻了，即便受奥法大陆的排斥力所限，他们一旦动用对应神职的力量就会被驱逐，但那也是货真价实的仆神好不好？
别拿仆神不当真神！他们和无尽深渊的魔王一样，只不过出生的晚而已，如果占据神职的真神陨落，仆神里最优秀的那批可是直接就能补上去，晋升成为新的真神的！你到底懂不懂仆神的含金量啊？
恶狠狠地瞪了不知道是耍人还是真蠢的威廉一眼后，第六执政展开小型传讯台，气魄十足地挥动手指，写出了这辈子最让他后悔的一句话。
【六：尽管去！只要你能做得到，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