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从衣服里掏出一把钥匙,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囚室的门被打开了……
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中年男子,正被锁在一个大大的石柱上,他衣衫褴褛,浑身上下都是血迹,整个人憔悴不堪,看样子,已经是饱受折磨……
中年男子此时正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长公主见状,冷冷的道:“你睡的可真香啊!你在这里逍遥自在,却害的我们母子,受苦,你好,你可真好……”
密室里长公主讽刺的话语,低低的来回荡漾,男人缓缓的挣开他那双疲惫的眼睛……
他看向长公主,一张脸上暗淡的眸子依旧平静无波仿佛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好似在看陌生人一般。
长公主及其幽怨的站在那里,她一身白衣、头上簪着一只及其普通的钗,一张俏脸及其白,此刻在暗淡的烛光下,白的透明,似乎连血管都能看到。她双眸深勾,一双晶莹的眸子,饱含恨意,在这死气沉沉的密室里,更显的阴森森的,让人看着不由的心惊胆寒。
“三哥……”她幽幽叫道,声音清脆如同十七八岁的少女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听的更多。
“我今天去看了咱们的孙子呢,小小的真可爱,这么小,豸儿还没给他取名呢,不如你给他取一个如何,你这么喜欢孩子,想必会很喜欢的……”长公主一个人在那儿絮絮叨叨的说着。
十字架上的男人,看也没看她,只轻轻闭上了眼睛,看样子,长公主应该常常来跟他说话,他早已习惯了,听着长公主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
长公主仿佛根本不在意男人根本没听她讲话,她继续喃喃自语道:“可是,今天小世子竟然生病了,你知道是什么病吗?”
她停顿片刻,想要听到男人的回应,只可惜男人始终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我告诉你哦,他生病了……哈哈,你知道她生的什么病吗?你肯定不知道吧,让我告诉你,他也中了蛊毒,呵呵,就和豸儿中的蛊毒一模一样呢!”长公主一步一步向男人走进,她低着头附在男人耳边,低低的说道,声音低沉、凄凉如鬼魅般,让人不由的四肢发凉。
“你知道吗?当年豸儿身上的蛊毒,还是我亲手下的呢!呵呵,我真是心狠啊,亲手给自己的儿子下毒,就为了让你来看我母子一眼,可是你这么狠心这么狠心,始终对我母子,视如草履,连看也不愿看一眼……”
她的声音,很慢很轻,极其哀怨,极其凄凉,让人不由的直哆嗦。
男人听到这里,眼睛突然睁开,显出一丝极为痛苦的颜色,“你……你简直是魔鬼,他是你儿子……是你亲生儿子……你为何……为何要如此对她……”
“哈哈……你说的对,他是我儿子,可是他也是你的儿子,既然你都不认这个儿子,我还要他来做什么……”长公主突然诡异的大笑着,她苍白的细手轻轻的移向头发,轻轻的拔下头上的那只素钗,脸上显现出一丝笑容。
“还记得吗?这是我们初次见面,你送给我的呢,你还记得你那天跟我说过什么吗?你夸我好看,呵呵,当然呢,我是朱雀国第一美女,当然长的好看呢,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还跟以前长的一样好看,我依旧很美……很美……”
男人并没有搭理她,他重新闭上眼睛,仿佛眼前的只是一片空气。
突然,长公主眼睛划过一丝狠厉,她举起那只钗下一秒便将钗狠狠的插进男人的肩膀……
“啊……”男人闷哼一声,疼的龇牙咧嘴,肩膀上顿时显现出一丝血迹,血珠滴滴答答的顺着肩膀直往下滴。
“你看看我,看看我……”长公主喃喃自语道。
“你是个疯子,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男人望着长公主,一字一顿的说。
“哈哈……哈哈……你说的对,我就是个疯子,你知道我是怎么疯的吗?被你逼疯的,你见一个爱一个,把我置于何地,还有那群女人,个个都该死,她们竟然敢跟我抢你,她们凭什么,所以,我要将她们一个一个都杀了,我要逐鹿中原,只有这样,你才能安安心心的跟在我身边,从此以后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她的目光闪烁着残忍地兴奋。
“你就是个魔鬼,朱颜我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一直都没有,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男人一字一顿的说着,他的语气极其轻,极其淡,仿佛极其吝啬于他的语言,他宁愿死也不愿和眼前这个女人多说一句话。
“不……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长公主突然像疯了一般,她整个人陷入一种混沌状态,下一秒便将钗丢在地上,疯疯癫癫的跑出密室……
幕幽豸混混沌沌的走在路上,他轻飘飘的,整个人有点迟钝,仿佛没反应过来,不一会儿,他来到一间酒家。
“老板,给我来一坛酒……”幕幽豸大声呵斥道,他的人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败过,呵呵,被自己亲生母亲欺骗,谁能比他更悲剧,他这一生短短数十载,竟像一只木偶般,被人活生生的牵着走……
“不……我不要这样……”幕幽豸有些醉意的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道,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呵呵,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可为何他喝了这么多酒依旧如此清醒,他的耳朵里,他的脑海里,竟然来来去去的都闪现着她母亲和梅二对话的场景。
“啊……”他大声咆哮道,“小二,再给我上一坛酒……”
店小二看着满地的酒坛子,有些为难的道,“客官,我们要打烊了……”
“怎么,你担心我付不起钱么……”
突然,天上乌云密布,一阵闪电,“轰——”紧接着一阵惊雷炸开,震的人耳朵发麻,亦瞳正和莫愁从郊外庄子收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