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姐姐,如画就算是对王妃心存不轨,也断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拿着自己制作的精油去毒害王妃姐姐。如画又不傻,我要是这么做不是自己给自己挖一个陷阱跳下去。其实如画装精油的瓶子虽然款式和颜色都差不多,但是每个品种都是有区别的。如画送给王妃姐姐的天山雪莲的瓶子底上用红色的朱砂点了六个红点,越是贵重的东西瓶子底的红点就越多,因为这个绣球花精油是我最近才研制的,不知道效果如何,就在瓶子底点了一个红点。
大家可以看看,如果不信如画的话,我院子里有个册子,上面记载了什么瓶子装什么样的精油都写得清楚明白。”丁梦然说着举起手中的瓶子,瓶子上果然用朱砂点了一个红点在上面。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的丫头给我的时候又没跟我说瓶子的事,来来回回就你一张嘴,你说什么便是什么,难道仅凭你一张嘴就能作数?反正这瓶子是你的,是你让聚香送给我用的,你分明就是心存不轨。这件事我不会就此作罢的,如果这个府里没有人肯帮着我们两姐妹做主,我也就不怕家丑外扬,到时候让皇后娘娘给蔓儿评一评这个理。”朱蔓算是瞧出来了,这义王妃的心和王爷的心却被丁梦然收了去,她不扯出皇后娘娘来,她根本就没有胜算。
“好啊,那就让皇后娘娘来评评这个理,你要是觉得皇后娘娘那么闲有空管别人家的家事那就让她屈尊移步过来。到时候顺便让她查一查,到底是谁偷了聚香房里的东西。”义王妃开口了,面带着不悦,她义王妃的名号可是皇帝老儿郑震钦赐的,就算是朱映雪在肆无忌惮,总要给郑震几分薄面。
义王妃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朱蔓不敢说话了,回头瞪了玉凤一眼。说到底这件祸事还是玉凤引起的,要不是她贪心偷了聚香屋子里的精油,也不会无端惹出这么多事来。
玉凤一听说要皇后娘娘来查偷盗之事,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手撑着旁边的桌子才勉强没有倒下。
丁梦然看了眼郑瑄那意思是让他在敲敲边鼓。
郑瑄还没说话呢,义王妃又开了口:“听闻皇后娘娘也最厌恶偷盗之人,之前宫里的小丫鬟可就是因为手脚不干净被皇后娘娘活活打死。要是皇后娘娘帮着义王府里除了这个宵小之徒还真是大块人心。”义王妃说着双眼瞪向玉凤,那丫鬟害怕的样子也太明显了,就算是她老眼昏花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她就等着那个吓坏了的丫头自己说出来呢。
“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要是那偷盗之人自己招认,我便从轻处罚。要是被我查到,我定当给她来一百大板。瑄儿说的那个剁手指之刑太过于残忍,我看不用也罢。”被痛打个一百大板哪里还有性命可言,玉凤一个没站稳坐到了凳子上。
这一切再明显不过了,长眼睛的人都知道是怎么一会子事了。
“我说玉凤,你昨晚明明就是着凉了,侧王妃好心给你找大夫你偏要硬撑,你要是把病气过给义王妃,这罪过你可承受得住?来人啊,把玉凤带下去,找大夫给她好好的看看。”朱蔓眼见的玉凤就要招认了,乱忙帮玉凤解围。来人听了朱蔓的令,大手大脚的就要把玉凤拉下去。
“母亲大人,其实这件事很好查的。如画制作的精油瓶子和人家的不同,我的瓶子上可以留下手拿之人的指纹。刚才王妃姐姐也说了,这个瓶子除了聚香她还有慕灵妹妹之外没有没有第四个人碰过,我这就在瓶子上涂上朱砂找纸来印,如果上面有第四个人的指纹那这个人便就是偷了精油的贼。有本书上可是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指纹呢。到时候把府里面人的指纹按压下来挨个对,如画就不相信查不到那个宵小之人。”
丁梦然的话让还未离开义王妃院子的玉凤心头一惊,她也不知道丁梦然所说是真是假,但是做了亏心事心中总是有鬼的,加上丁梦然三不五时的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这样说着丁梦然做出个不一样的瓶子也有可能。
玉凤一听就傻眼了,要是被查出那瓶子上有自己的指纹,被义王妃处罚打个一百大板哪里还有性命可言。
玉凤头脑一热立刻挣脱了那两个拉着她的婆子手,噗通一声跪在义王妃面前。
“义王妃饶命,那精油是玉凤从聚香房里拿来的。还请义王妃赎罪。”玉凤跪下去咚咚咚的给义王妃磕了三个响头。
“你……”朱蔓一生气,猛地咳嗽了几声,不小心拽掉了脸上的汗巾,露出一张起满了红疹的脸。这一次轮到丁梦然开始发挥她的演技,浮夸的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呼,接着像是发觉自己失态连忙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郑瑄也大概是受了丁梦然的传染,看着朱蔓狼狈的样子那一副臭屁的脸上也呈现出了惊讶之色。
“你看看你,都病成这样了,就好好的回去休息。”嘴上像是关心,脸上却带着一副嫌弃的神色。
朱蔓连忙低头慌乱的用汗巾捂住脸,她知道自己现在这幅尊重实在是糟糕,早上自己照镜子的时候她都嫌弃自己的脸,更别说是郑瑄了。
“玉凤,想不到你竟然敢来害我,我还真是信错了人。”朱蔓没有害成丁梦然,话锋一转,指向玉凤,她总要拉个人掩藏了她的卑鄙行径,继续做她的白莲花。
“主子饶命,奴婢断然不敢心存歪念去陷害主子。奴婢去了义王妃的院子,亲耳听见聚香劝侧王妃说不要把天山雪莲那么好的精油给主子,结果被侧王妃训斥。我眼见她鬼鬼祟祟的从房间里出来,接着把那瓶精油送回了自己的屋子,玉凤以为是聚香心存私心偷换了给主子的好东西,所以才把那瓶子拿了回来。也是为了想要主子用到好东西。玉凤该死,下次再也不敢了,求义王妃,王爷还有王妃饶命。”
“明明是自己犯了错还敢嘴硬。这样心存不轨的人王府定是不能留。”义王妃冷哼一声开了口,心里想着就算是暂时弄不倒朱蔓治一治她那边的人给她一个警示也是好的。
“义王妃饶命,义王妃饶命,玉凤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玉凤俯在地上拼命的磕头,吓得浑身抖成了米筛子。
“多说无益,来人啊,把这个贱婢拉下去痛打三十大板。没死的话明天找个牙婆子卖出去便是了。”义王妃一下令便有两个婆子上来拉人,任凭玉凤大声哭喊也无济于事。眼瞅着那两个婆子就把玉凤拖到门外。玉凤双手死死的拉着门框不肯松开。
被大三十大板就算是不死也是个半残,要是死了还是好的,如果被牙婆子卖了那当真是生不如死。
“主子,看着玉凤一直在主子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饶过玉凤这一回吧。”玉凤心里想着自己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己的主子,闹到这个地步当真是她无心之失,她希望朱蔓看在她在身边伺候了那么久的份上能够帮她说一句好话。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听义王妃说么,这样的人王府里留不得。赶紧拉下去,该挨板子挨板子,该找牙婆子找牙婆子。”朱蔓不仅没给玉凤求一句情,还很不得在雪上加霜。
玉凤看了一眼朱蔓,眼底藏着无尽的怨恨。那意思像是在诅咒朱蔓不得好死,最后不会落得好下场。虽然没说出口,看着意思倒是不会错。看来定是朱蔓伤了玉凤的心,才有了这样的怨恨。
“慢着。”坐在一边紧闭着嘴的郑瑄终于开了口。
玉凤看着郑瑄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玉凤知道错了。如果绕过我这一回,我定当做牛做马报答王爷的大恩大德。”玉凤匍匐下去拼了命的磕头,额头上渗出了鲜血。
“母亲大人的生辰就要到了,府里不易发生血腥之事,但是犯了错就要承担。责罚就减到十板子,明天上了药去换洗房洗衣服去吧。”换洗房是王府里最苦最累的地方,玉凤原本是个一等丫头,这一次变成末等丫头对她的惩治也算是够了。不过这对于玉凤来说要比之前的责罚好了太多,玉凤感恩戴德的给郑瑄跪拜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之后被之前那两个婆子拉扯着去挨板子了。
“今天的事就算是个惩戒,如果以后王府里再有些心存不轨的人,本王定不会轻易绕过。”冷冷的留下这些话郑瑄甩着袖子就走了,留下一屋子女眷气氛顿显的更加尴尬。
“今天的事已经查明了,就到此为止。我以后要是在听到有人乱嚼舌根,就打她十大板子以示惩戒。”义王妃用带着及其严肃的脸环视着满屋子里的人。凌厉的眼神所到之处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都害怕的低下头。对于她的命令自是不敢有人忤逆。
“这件事与如画无关,你们两姐妹不许再怨恨她。好生的去医治脸上的红疹,生日宴会的事就交由如画来办吧。今天老身也乏了,你们就先行退下吧。”义王妃说着挥了挥手,脸上尽是疲惫之色,伸手让翠玉搀扶着进了内堂。
朱蔓狠狠的瞪了丁梦然一眼,转身就走,这还真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本想借此打压丁梦然,没想到好端端的失了操办义王妃生意宴会的事。
今年的寿辰是义王妃的五十大寿,据说当天郑震和朱映雪也会莅临现场,为了将寿辰办得体体面面义王妃可是拿出了不少银子。办一场寿宴那油水可是不少。自己平白失去了这么个机会,脸上的红疹不知道到时候还能不能好,失去油水也就罢了,还失去了露脸的机会,朱蔓真的是气得直跳脚。
丁梦然则款款的跟朱蔓施礼,让她走好。朱蔓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朱慕灵大概是被郑瑄那一巴掌打怕了,走过来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丁梦然施礼,之后怒气冲冲的跟着朱蔓走了。
“小姐,都搞定了。”会梦然轩的路上四下无人,聚香终于露出了胜利后的笑容。
“你也是个傻丫头,怎么那么用力的磕头,头都磕红了,要是不小心落下疤痕,元招怪罪我可就麻烦了。”丁梦然嘴上打趣着,心里却有点难过,伸手去摸了摸聚香磕得红肿的额头。
“小姐,你又拿我来开玩笑,能够惩治下那两姐妹,聚香这点苦算什么。倒是你,忙着准备生日礼物还不够,又揽下了操办寿宴的人,小姐你可要注意身子才是啊。”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既然义王妃那么信任我,我自然不能让她老人家失望。不过……不过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丁梦然眨巴眨巴眼睛向聚香求助,聚香则还给她一个她也不知道的眼神。
之前光顾着吹牛了,这一会才发现自己牛吹的有点大发了,她做点新奇的吃食小打小闹的还能凑合,可是主持这么大的一个寿宴要怎么破?
丁梦然正急得就差抓耳挠腮的时候远远的过来十几个婆子。
“奴婢们给侧王妃请安。奴婢几个是王爷吩咐过来让我们帮着侧王妃操办老妇人寿宴的人,侧王妃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前面一个领头的婆子丁梦然认得,姓崔,大家都叫她崔婆婆。是王府里的老人。
除了管家丁贵之外,她怕是这个院子里奴婢中最有身份的人了,操办起这种事来的确是得心应手,一大把的经验。
她身后的那些婆子也都是王府里各个很有经验的老嬷嬷。有她们帮忙义王妃的寿宴丁梦然就不愁了。
“想不到这个郑瑄还是挺上道的。知道心疼她家娘子了。”丁梦然看着一众有经验的婆子,之前心里的担心全部都不见了。
接着连忙给崔婆婆行礼:“如画刚进王府没多久,很多事还不清楚,义王妃的寿宴如画就依仗崔婆婆和诸位嬷嬷了。”
丁梦然这一还礼让对面的十几个婆子有些不知所措,平日里要是王爷和义王妃不在跟前朱蔓总是对她们大呼小叫的,对待她们一点都不好,不过因为朱蔓有个做皇后娘娘的姑姑做后盾,大家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没想到这个侧王妃的身家背景不比朱蔓来得要小,却对她们如此礼遇,大家在愣神之际又万分的感动,连忙还礼嘴里边还说着侧王妃这是要折煞老奴们了。
“那我们现在就到我的院子里去商量下义王妃寿宴的事?”
众婆子连声说好,跟着丁梦然去了梦然轩。丁梦然虽然没有操办过这种大型的宴会,但是投其所好她是懂得,加上众婆子的帮忙,很快搞定了生辰宴会上的众多流程和事宜,十几个婆子在崔婆婆的分派下很快分担了生辰宴会那天各自的任务,大家都信誓旦旦的对丁梦然说一定会把义王妃的生辰办得妥妥当当,有声有色,绝不会让她在皇上和皇后娘年以及义王妃面前丢脸。
丁梦然眉开眼笑的再次给诸位老嬷嬷行礼,之后给聚香使了个眼色,聚香连忙掀开帘子进了内堂,不一会短着个盘子走了出来。
“这是如画对各位嬷嬷的一点心意。”丁梦然给诸位嬷嬷每人一锭银子的赏赐,除了这个每人还给了一袋珠*。
光是一锭银子已经算是不少的赏赐了,在朱蔓那万万是不会有的,加上一袋即便是有钱以她们的身份也买不到的珠*更是让十几个婆子喜不自禁。
“侧王妃这可使不得,听说这珠*可是十两银子一袋,而且是要有什么的人才能用得起的,这样不是要折煞老奴们了么?”只要是女人不管年龄多大,都是爱美的,崔婆婆嘴上虽然客气着,手里却紧紧地抓住珠*眼睛直冒绿光。就像是当初丁梦然第一眼看见郑瑄的长腿一样。
“崔婆婆这是哪里话,这是如画从自己哥哥的铺子里拿来的,都是自家人,无需跟如画客气,只要义王妃的寿宴能够办得妥妥当当,事后如画定当加倍酬谢大家。”
大家都对丁梦然的大方知礼深表感动,一边表着真心一边退下去忙着去操办各项具体事宜,诸位婆子都退下了,就只剩下崔婆婆一个人像是有什么话单独要对丁梦然说。
“崔婆婆,可还有什么事么?”
“侧王妃,之前的流程虽然完美,却没有什么新意,各个大户人家的寿辰流程和规矩都差不多,奴婢心想着这事义王妃的五十大寿,我们是不是该弄些新奇的东西出来,也好让义王妃开心开心?”
崔婆婆的想法正好和丁梦然想到一块去了,她早都想过了,除了正常的吃食,她肯定要露上两手,朱蔓所说的寿桃她肯定是不会做了,那黏米面和豆沙早就被聚香偷偷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倒掉了。
刚刚研制好的心太软蛋糕即新奇又好吃,这个自然是最好的选择。怕大家吃不惯酸奶馅的,她还想到了菠萝馅,芋头馅,只要是咬一口淌下来的汁水是软的,都可以被称作是心太软蛋糕。
除了心太软蛋糕其实披萨也是很不错的选择,不过映月国里没有芝士,又找不出可以替代的东西也只能作罢。不过过生日总是要吃长寿面的,她想要在面条上下一番心思。于是她想到了她曾经去她河北家的同学吃过的饸烙面。丁梦然光顾着寻思着饸烙面该怎么做,一不小心失了神。
丁梦然没开口,倒是让崔婆婆面上有了些慌乱之色。
“侧王妃,可是女婢造次了?”
“哪里的话,我是觉得您的提议甚好,正寻思着怎样才能把义王妃的生辰办得与众不同。”
一听丁梦然这么说,崔婆婆总算是松了口气:“老奴有个很好的提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崔婆婆但说无妨。”
“原本今年老妇人的寿辰王妃和朱姨娘说好了要为老妇人演奏一曲心编排的舞蹈,本来是挺应景的事,但是王妃那边无端闹出了那样一出,献歌献舞的恐怕是没戏了。老奴想着要不要在外边找个会杂耍的班子进来热闹热闹。”
“这个……外面请来的,恐怕多有不妥吧。”寿宴上会来那么多大人物,万一混进个刺客神马的可就麻烦了。
丁梦心想着实在不行自己给义王妃亲自献唱个生日快乐,中英双语演绎,也算是映月国独有的一家了吧。
“本来老奴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听闻老夫人最喜欢看杂耍戏法之类的东西,就连皇上和皇后娘娘也很是喜欢呢。刚好我自家远房表弟的杂耍班子来了京城,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不会出什么叉子。再加上王府当天守卫森严,定不会有心存不轨的人混进王府,老奴也不过是想讨老妇人个欢心,毕竟老妇人一个人拉扯大王爷不容易……”崔婆婆说到动情之处竟然不觉得眼角泛起了泪光。
“要是侧王妃还是不相信,老奴就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作为担保,老奴甚至自己的命不值钱,不过老奴实在是想要老妇人在那天高兴高兴。”
“崔婆婆,你的意思我懂了,不过此时我还要需同王爷商量商量,等王爷定夺了,我们再联系你那远房亲戚也不迟。”
见丁梦然嘴上有松动,崔婆婆脸上显现出了欣喜之色。
“其实老奴也有些私心,还请侧王妃见谅。”崔婆婆说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要是我这远房表弟在着王府里表演成功,定会给他的杂耍班子带来不少的名誉。小时候我家里穷,没少受我这远房表弟家的接济,老奴现在混得还算不错,就想着帮衬他们一把,是老奴自不量力,还请侧王妃责罚。”
崔婆婆说着匐在地上拼命的给丁梦然磕了几个响头,丁梦然心存的疑惑便消散了许多,倒不是因为崔婆婆磕得这几个头让她心软,主要是崔婆婆之前的几句实话打动了她的心。她总觉得崔婆婆这样极力推荐这个杂耍班子一定有什么原因,最初她想着怕是什么人指使了崔婆婆,利用义王妃对崔婆婆的信任在义王妃寿辰当天惹出些什么乱子给自己添堵,她原本这想要立刻拒绝,听着崔婆婆是为了自家表弟的前程她倒是觉得可以跟郑瑄和义王妃提一提。
丁梦然想不到自己提议立刻得到郑瑄和义王妃的认可:“那崔婆婆是老身身边的老人,她的人品老身信得过。加上老身很久没有看那个戏法了,当真想要看看热闹热闹。听闻皇上和皇后娘娘也喜欢看的很,就这样定下来吧。”
“可是母亲大人,如画怕那从外面找来的草台班子不可靠,万一混进来什么歹人,扰乱了寿宴是小,要是伤着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有母亲大人您的话,可就麻烦了。”丁梦然在帮崔婆婆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丁梦然就心慌的不得了,她总隐隐的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她甚至很后悔提出这个提议来了。她看了眼郑瑄,给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让他劝劝义王妃,放弃这个想法。
谁知郑瑄却说:“不打紧,母亲大人既然喜欢,就叫他们来吧,顶多我再多派些人守着便是。再说皇上皇后来定会有不少的禁卫军跟着,就算真的混进了歹人,也被那些禁卫军吓死了。”
见郑瑄也这样说,丁梦然只好点头称是,接着找来崔婆婆将这件事告之与她,崔婆婆听了丁梦然的话,眉开眼笑的跟丁梦然施礼说谢谢,接着连忙转身说这就告诉她家表弟这个好消息。
因为半天要忙着操办寿宴的事,准备礼物就只能等到晚上。
点灯熬油的刚弄好义王妃的手套和围巾,想要按照聚香教给她的手法绣刺绣的时候,郑瑄那货却又来了。
“你见天的往我的院子里跑,你就不怕各个院子里的人把我当成是眼中钉肉中刺?”看见郑瑄来了,原本是有点小欣喜的,但是一想到自己这是在古代,看多了宫斗宅斗的她知道郑瑄的恩宠未必就是好事。
原本以为自己这一句会让傲娇的小王爷掉头就走,谁知那货不仅不生气,还站到丁梦然身边一把抱住丁梦然。
“我家娘子这么聪明,自然知道不是我不去别的院子。是我去了,被人赶出来了。”郑瑄之前倒是假惺惺的去了朱蔓和朱慕灵的院子,倒不是他种马的本性又犯了,是他顾忌着皇后娘娘的面子不得不去走个过场。谁知前脚刚进院子,就听见朱蔓哭喊着说她不要见王爷。
既然是她不要见的,他自然乐得轻松,还没等她喊第二句呢,人早就出了抚琴轩的院子。
到了秋雨阁也是如此,朱慕灵哭喊的声音比朱蔓的声音还大呢,想必是朱慕灵脸色的红疹比朱蔓的还要厉害,谁让她当时怕下一次抹不到那好东西,一气抹了那么多呢?
到了两处院子都被拒绝,郑瑄必须要表现的很生气才行,于是我们傲娇的小王爷一挥袖子说今晚要在自己的院子里休息,吓得身后的跟班连忙伺候着郑瑄回了自己的院子。
郑瑄一回去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说是去看公文,接着点灯熬油的等到夜深人静大家都睡了的时候,他没走正门,偷偷的从墙头翻了出去悄悄的又从梦然轩的后院翻了进来。
“王爷最近爬墙的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呢。”一回头看见郑瑄的头发上沾了一片她墙头的枯树叶子,什么顾虑登时便打消了,她一伸手帮他摘下来那片枯叶,想着郑瑄爬墙头都仍旧是潇洒的模样不觉得莞尔一笑。那笑容带着对郑瑄的喜爱,不觉得让郑瑄看得痴了。倒不是他觉得丁梦然长得有多好看,而是因为丁梦然的眼中有他,这种爱无关于金钱和地位,无关于计划和筹谋,只因为是爱。
“如画,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设想中的场景,我们的生活中没有别的人,没有任何烦心的事,只有我们两个人,坐在摇椅上,背靠着背,看着我们年轻时候留下的画像一起回忆当年做过的事。”有的时候,郑瑄真的觉得自己筹谋的有点累了,那个不知道多久才能够实现的复仇大计真的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也只有到她这里他才会觉得轻松。
“那有什么难的,你要是跟我回了我的家乡,到时候就算是你想找第二个老婆,那也是要触犯婚姻法的。”丁梦然太得意了,竟然说漏了嘴,不过好在她无厘头的话说的太多了,加上郑瑄根本不知道那个婚姻法是什么东西,所以他根本就没听出来。
“娘子,你在做什么?”郑瑄这才发现都这个时辰了,她家娘子还在不停的忙活着。丁梦手里拿着一块上好的白色锦缎,上面画着奇奇怪怪的字符。
“这个啊,你现在还不能看,这是我送给你的独一无二的礼物。”丁梦然说着着急的把自己绣得皱巴巴的东西就要往身后藏。
郑瑄也不在意,撒娇卖萌的嘴巴要往丁梦然的嘴巴上靠:“娘子,天色尚不算晚,不如我们……”
“对啊,天色上不算晚,相公不如我们找些乐子吧。”丁梦眨巴眨巴眼睛计上心来。
“正合我意,如此甚好。”郑瑄眉开眼笑的没想好事,还以为她家娘子和他想到了一块去了,立刻点头答应,不过某货很快就后悔了。
“相公,别总是动啊,还有你的手在举高点,是这样,不是这样啦。”丁梦手中拿着毛笔,面前的桌子上铺着一张白纸,因为不会用毛笔,她白纸上画的郑瑄有点像西游记里的小妖。
丁梦然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剪刀手,她和郑瑄的身上都穿着那天情侣装的夜行衣。
“娘子,我很困。也好累,我好想休息。”郑瑄穿着夜行衣,带着汗巾,一只手比成了剪刀手,不住的打着哈欠。很是后悔答应了丁梦然没事干找点乐子的请求。
“明明你刚才答应下来的时候很痛快啊,为什么现在就后悔了?”丁梦撇着嘴不以为然,又轻描淡写的画了几笔,谁知画里面的小妖变成了钟馗。
郑瑄撇了撇嘴,眉头皱成个川字。答应是答应了。只不过他哪里想到他们家娘子说得这个乐子竟然是这样的乐子。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乐了呢。
“好了好了,你的部分画完了,现在换我了。你先去睡吧。”丁梦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着找了汗巾给自己带上,然后对着铜镜认认真真的画着郑瑄身边的自己。
郑瑄总算是松了口气,连忙脱下夜行衣躺在床上,很想美美的睡上一觉,只是身边伊人不在,给他休息了,他却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了。
索性起身下了床,想要看看他家娘子的战绩如何。桌子边那位正在仔细的画着,画着画着想到自己终究还是要走,不如留下这个画像让郑瑄没事的时候看看自己也是好的。这样想着竟然不觉得心里发酸。很想让郑瑄有个美好的回忆,只是不过是个画像而已她却怎么画都画不好。几次弄下来,竟然有点恼。
“早知道这样,上学的时候就该认真的学习下绘画。”心里抱怨着自己,手上的功夫却没停下。
“娘子,你这是画的门神么,这要快过年了,这个贴在门上辟邪也是挺不错的。虽然照着外面卖的那些差了那么丁点意思,不过辟邪的功效倒是丝毫都不差的。”郑瑄没有察觉到丁梦然的莫名的悲伤,伏在丁梦然的后背上嘲弄她的画技。
听见他的声音,丁梦然不觉得心中一刺,眼泪登时汹涌出了眼眶,吧嗒一声滴落在画上,把“钟馗”身边自己的脸终于变成了和“钟馗”一样。
“娘子这是害羞的哭了么,没关系,画的真的挺不错的,特别是最后这滴眼泪倒是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让这两个人的情侣装更加的情侣装。”这一劝倒是让丁梦然破涕为笑了。
转身就要打郑瑄,小手再一次被大手握住:“娘子,为什么你总是在特别开心的时候就要哭鼻子,怎么总感觉你像是要离开我一样?”郑瑄说着紧紧的抓住丁梦然的手,生怕自己这一松手,他家的娘子就不见了。
郑瑄又不傻,心里有满满的装着都是丁梦然,她的反常举动他又怎会看不出。
“如画以前在家乡的时候吃得苦太多了,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如此的幸福生活。所以越幸福的时候如画就越患得患失,生怕这幸福来得太容易了,就像那水中月,镜中花,早晚会离开如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