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清脆？”
齐建华挠了挠头，有些苦恼。
根据要求，他还特地准备了多个音效。
但林瑶听完，都觉得都不行，就挺让人头疼的。
“比如这样……啪嗒。”
林瑶也没办法了，只能重新使出绝活，自己口头模仿……
“大概有点像手柄安装的感觉。”
“……”
但齐建华听完，更迷糊了。
林瑶有些无奈:“你马上去主机产品部拿台主机装装看寻找一下感觉吧，装多几次。”
“好吧。”
齐建华点头答应下来，然后问道：“这个急吗？”
“最好快点，趁着两款游戏热度没过去之前做出来。”
“我们要公布主机了？”
齐建华有些惊讶。
“不，宣传片暂时不公布吧，具体形态也不公布。”
林瑶摇了摇头，接着笑道：“但可以先公布个logo，片头……毕竟《古墓丽影》和《战地》两款游戏带来的热度，总不能全都便宜Refleta，大家都认为我们不做主机了，突然杀个回马枪，放个似似而非的LOGO，估计能吸引一大波讨论……
但直接公布主机就算了，一是现在《战地》和《古墓丽影》刚发售，没理由急急忙忙公布主机和护航大作自己跟自己抢热度，另外玩家们现在钱包基本都空了，想要入手主机的玩家也基本都已经购买了Refleta的主机。
而我们主机的护航大作还在测试，林木金控那边生产流程也没有完全理清，备货不足，电竞节又马上要召开了，年底一堆的事情，不是好时候。”
“……嗯。”
齐建华缓缓点头，接着叹气道：“不过说起来真的挺可惜的，这次的游戏热度那么高，真的便宜Refleta了……而且国内的玩家都认为我们不做主机了，搞不好还会让Refleta捡便宜。”
“这是必须要做的事。”
林瑶轻轻摇头：“不然光打通欧美渠道就够呛，更何况还有个占据掌机九成市场份额的日厂……不可能什么好处全都占的，这也算是我们的投名状吧。不过，Refleta可捡不到便宜，这个片头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发生，放心吧。”
齐建华闻言缓缓点头，没有再说话。
其实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他只是工作人员，而不是经营者。
很多事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林瑶也知道这点，所以没有再跟他说什么，让他赶紧去主机产品部装手柄找感觉后，便离开了。
……
“游戏，主机、电竞节……”
林瑶脚步匆匆回到自己的位置，一坐下，就抽出一张纸，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嘴里还念念有词。
林木工作室是个很独特的公司……经营决策者和产品负责人是同一个人。
也就是林瑶。
这就导致……她有时候压力挺大的。
他既要考虑游戏方面的问题，还要考虑公司经营方面的问题，因为主机涉及到林木金控，她甚至连林木金控的问题都要去考虑。
但很多时候，林瑶其实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
比如这次她决定在《战地》和《古墓丽影》发售，热度高涨的时期放出主机logo。
她虽然说是说，在大家都认为林木工作室不做主机的时候，突然杀个回马枪，放个似是而非的LOGO，能吸引一大波讨论……
但谁能预见未来？
反正林瑶不能。
所以她下了决定后，不可避免会升起一些怀疑和纠结的情绪。
万一自己错了呢？
这次《战地》和《古墓丽影》登陆Refleta主机的决定也一样。
林木工作室和Refleta合作，是为了搞定欧美渠道，压制日厂Pe日a。
但林瑶同样不确定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她是靠着直觉和前世的经验下的决定。
这会不会彻底让Refleta崛起？
会不会引发预料之外的情况？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是不是也有办法搞定渠道？
这些都是问题。
虽然林瑶平常雷厉风行。
但有些事确实不能开玩笑。
所以每次下完决定后，林瑶都会自己再过一遍。
不过。
现在年底将近，需要她决定的事情剧增。
需要她考虑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
确实挺累人的。
这还是有牧婉清解决人事、财务和后勤的情况下。
不然她的压力估计更大。
其实吧。
林瑶如果找个职业经理人，让牧婉清负责人事和财务，然后让职业经理人负责经营公司，自己只负责制作游戏，会轻松很多。
但林瑶总觉得，自己如果找经理人的话，整个公司都会变味……
所以她就一直自己强撑着。
林瑶从齐建华那边回来后，一直在自己的位置上枯坐。
想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直到……
“林瑶。”
“嗯？”
林瑶猛地回过神来，扭头看向身侧安静站着的黑丝眼镜娘，有些疲惫地冲她笑了笑后，问道：“牧小姐，怎么了？”
“本来想跟你说说两款新游戏的情况……”
牧婉清抱紧怀里的资料：“但我突然不想说了，走吧，我们去吃饭……”
“啊？现在才十一点啊……”
“不管。”
牧婉清将怀里的资料放下，然后强行拉起林瑶，帮她穿上外套戴上围巾，然后强行带着她走出了工作室。
林瑶懵了懵，只能跟着她出门。
离开温暖的工作室，走出大厦。
气温骤降。
牧婉清在门口停下脚步，绕到林瑶面前，帮她掖了掖围巾，这才重新拉起她，往两人常去的茶餐厅走去。
林瑶被外面的冷风一吹，立刻清醒了不少，她缩了缩脖子，接着看着前方大冬天还穿着黑丝套裙的曼妙背影，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牧小姐。”
“我刚刚在你旁边站了很久，但你一直没有回过神来。”
牧婉清因为穿着高跟鞋，走得并不快：“直到我喊你。”
“嗯？然后呢？”
“你看起来很累……是在想游戏和主机的事吗？”
“嗯。”
林瑶点了点头，接着无奈道：“我不确定自己的决策到底做得对不对，所以就想多点，比如这次……”
她将自己的担心说给了牧婉清听。
两人共事了那么久，早就互相信任了。
既然她问。
那林瑶就不会瞒她。
“……”
牧婉清听完，直接沉默了。
“好多问题……真的挺累的。”
林瑶有些怕冷地再次缩了缩脖子，将下巴藏进围巾里，然后轻声笑道：“有时候我都在想，要不干脆找个职业经理人算了，不过我总觉得，如果找职业经理人的话，公司会变味……”
“确实会变味。”牧婉清沉默片刻，给出了确切的答案。
“你也这么觉得？”
林瑶眨了眨眼睛。
“嗯。”
牧婉清应了一声，接着停下脚步，因为茶餐厅到了。
她暂时停下话题，拉着林瑶去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坐在林瑶对面，看着开始搓手手的少女，继续道：“因为就算是我，也不能抗拒雪球越滚越大的感觉。”
林瑶放下手，有些好奇问道：“雪球？”
“钱、资本。”
牧婉清面无表情道：“如果换做我的话，林木工作室可能连Vaporwave游戏平台都不会有，因为网游太赚钱了，在《幻想ol》成功后，我会继续做网游，继续推出网游，赚更多的钱。什么平台，什么单机，能比网游赚钱吗？一定能成功吗？有成功例子吗？没有，那为什么要冒险？网游又不是不赚钱。
如果Vaporwave游戏平台成功了，那我又会想，为什么要做主机？现在不挺好吗？为什么还要去冒险？
单机游戏就一锤子买卖，投入高，收入却比不上网游，为什么还要做?
还有什么青睐之光，何必呢……能比得上网游赚钱？让员工也参与青睐之光计划就更搞笑了！这只让他们分心！让他们老老实实去做网游就好了，给多点钱，让他们创造更多的营收不更好。”
“……”
林瑶闻言愣了愣，然后伸出食指轻轻挠了挠脸蛋，道：“牧小姐啊，我怎么感觉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
牧婉清郑重地点了点头：“很多时候都是，如果决策者不是你的话……我估计每次都会反对，反对你之前做的每一个决策。”
林瑶：“……”
“没错，如果你让我全权负责公司的运营，不加干涉的话，大概就会变成这样，我不会想着冒险，只会给各个网游项目组设置更高的KPI，让他们用网游赚更多的钱，然后用这些钱做更大的网游，然后继续赚更多的钱。
然后慢慢的，估计整个公司都会被这样的氛围影响，最终所有人的目标都是赚更多的钱，到了最后，你估计都没办法去改变这种状况了。”
牧婉清望着林瑶圆润无暇的鹅蛋脸，眼神柔和：“所以换句话说，林瑶，是你推着我前进，推着大家去前进，去突破，才有了今天的林木工作室……才有了现在这个制作能力比肩甚至某些方面高出海外大厂，多线开花，且备受赞誉的林木工作室。如果没有你，林木工作室上限最多也就是另一个更大规模的天狐。
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这是整个工作室的共识。
大家难道不知道你的那些决策有风险吗？知道。我难道不知道有风险吗？也知道。
但大家都相信你，不仅是相信你会成功，同时也相信……”
牧婉清突然伸出手，一把捧住林瑶弧线优美的鹅蛋脸，看着她，认真点：“你就算失败了，那也只是一时的，是天时的问题，你一定会带着大家再次崛起，再次成功，我们家林瑶是最棒的！”
“……”
林瑶脸蛋被捧住，听到牧婉清的话，懵了懵后，有些不好意思……
地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后，才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不用多想，决定了就直接莽……？”
“不是。”
牧婉清轻轻揉了揉林瑶的脸蛋：“当然要想，毕竟林木工作室是你的心血，不能拿来开玩笑，但我希望你能少些不必要的顾虑，林木工作室是你的，你才是主人，谁也不能指责你，谁也不能说你的不是。还有就是……让我帮你。
其实我之前一直都认为，你就是个天才，而那些决策，都是你靠着天赋决定的……而且我担心我会影响你，所以几乎从来都不去干涉，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原来天才也需要深思熟虑……”
“我这哪是天才啊……”
林瑶目瞪口呆，没想到牧婉清对自己还有这样的误解。
“你是。”
牧婉清极为认真地摇了摇头：“只是你比别的天才更加努力，那些问题，让我帮你吧。”
“……”
林瑶有些哭笑不得：“好吧，那你要怎么帮我？另外，别捧脸了，好多人看着……”
牧婉清闻言愣了愣，然后缓缓回头。
整个茶餐厅的客人几乎都在看着这边。
毕竟两人一个御姐一个少女，都很漂亮。
而且刚刚牧婉清的声音有点大……
“……”
牧婉清立刻放开林瑶的脸蛋，轻轻抿了抿嘴唇：“这个回去说，你想吃什么？”
林瑶：“……”
……
一个小时后。
林木工作室。
会议室里。
牧婉清抱着一叠资料和一台笔记本，推开门走了进来，然后在林瑶旁边坐下。
林瑶好奇地看了眼。
牧婉清整理了一下资料，然后开口道：“其实目前的情况，最好是建立一个决策风险评估机制来规避和防范决策风险，这方面晚点我会去做。但这次时间紧急，明显来不及了，所以我们先两人评估吧。”
“嗯。”
林瑶目光从资料上移开，看向牧婉清那明艳的瓜子脸，轻轻笑了笑。
“这次我们想要在《战地》和《古墓丽影》发售，热度高涨的时间段放出主机logo，但不放出详细信息，目的是为了吸引目光，引起讨论，让玩家继续抱着期待对吧？特别是让国内玩家继续抱着期待。”
牧婉清转过头，看向林瑶。
林瑶点了点头。
“那风险……”
“首先第一点，日厂Pe日a旗下有个市场占有额高达百分之九十的掌机品牌，这次我们之所以让游戏登录Refleta，就是想着在日本市场狙击他们，免得他们给我们添堵。”
林瑶开口道：“但我们这时公布LOGO，可能会让他们警觉，前功尽弃都有可能。”
“所以你才决定只公布logo，把影响降到最低？”
“嗯。然后第二点，这只是个LOGO，公布出去，不一定能吸引到玩家的关注……”
“嗯……”
牧婉清听完林瑶的话，低头思考了片刻，然后拉过笔记本，在文档上面敲出了刚刚林瑶提到的风险，接着开始对其开始分析评估。
林瑶没打扰她。
十几分钟后。
牧婉清敲下了最后一个字，然后在文档的最后，码出了‘电竞节’三个字。
“林瑶。”
牧婉清抬起头，重新望向林瑶俏丽圆润的鹅蛋脸：“我有个想法。”
“嗯？”
“我们是不是可以来一场营销……”
牧婉清犹豫片刻，提议道：“我们只公布LOGO，但我们不说这是什么，任由玩家去猜，但我们要尽最大的努力提升主机标志性LOGO的存在感，比如可以在今年电竞节上每场比赛开始，亮一遍LOGO，无论什么比赛都亮。
我们一遍遍的营销，一遍遍地加深记忆，而这期间，讨论度也会越来越高，等热度来到最高，我们直接公布主机……”
林瑶眼睛一亮，然后微微低头，沉思起来。
牧婉清继续道：“至于日厂Pe日a，其实不用担心，我们的游戏刚登陆Refleta，现在只公布一个似是而非的LOGO，我们不说是什么……估计挺让人迷糊的，他们就算猜到了，也不会往掌机方面想……当然，这对保密会有很高的要求。”
“现在是十一月……今年的电竞节在一月初……两款游戏的持续热度……感觉有可行性。”
林瑶念念有词，然后突然抬起头来，拉过椅子往牧婉清那边挤了挤，接着也在文档上码出了几行字：“这样一路营销过来，先不说海外，依照我们在国内的名气，讨论度就会非常高，不过具体该怎么做，我们还要再考虑一下……”
“嗯，比如该怎么亮主机的logo。”
“……突围项目可以做进地图，摸BA游戏可以在BP阶段亮，而魔兽争霸项目我们直接放在UI上，总之，把存在感刷到最高。”
“也可以印在队员的队服上。”
“这感觉有点困难，涉及俱乐部……晚点让聂辉过来一趟问问。”
“嗯，另外保密的问题，我也有个想法……”
“……”
会议室里。
牧婉清和林瑶挨着一起，开始狼狈为奸……不是，讨论交流起来。
而事实证明。
两个人，确实比一个人想得更周密。
很多时候，林瑶一提出问题，牧婉清立刻就能给出建议。
真的轻松不少。
时间缓缓流逝。
两人在会议室，呆了将近两个小时。
思路越来越清晰。
林瑶也越来越放松。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终于。
两个小时后。
林瑶看着方方面面都考虑到的企划书，松了口气。
果然，还是两个人比较快啊。
自己早就该这么做了！
一个人考虑个什么劲！
“嗯。”
牧婉清点了点头，也舒了口气。
“话说牧小姐。”
“啊？”
“你的腿好暖和。”
林瑶忽然回过头，促狭地看着牧婉清。
牧婉清有些哭笑不得。
这两个小时里。
两人越聊越放松。
这会，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是公司了，林瑶左手揽住牧婉清的腰肢，两人几乎紧贴着。
而桌底下。
一双高跟和一双小白鞋胡乱摆放着。
林瑶颀长匀称的小腿正缠着牧婉清裹着柔顺黑丝的小腿，轻轻晃荡。
两人说了两个小时。
林瑶也玩了两个小时，不亦乐乎。
“估计跟你睡觉会很舒服吧。”
林瑶将脸蛋搁在牧婉清的肩膀上，正事说完后，立刻放松下来，打了个哈欠：“林溪就跟你一样，跟个暖壶一样，抱着睡特别舒服，就是睡相不太好。”
“……”
牧婉清微微侧头，然后忽然反客为主，反过来缠住林瑶裹着牛仔裤的纤纤玉腿，小声道：“我睡相其实特别好。”
“是吗？”
林瑶再次打了个哈欠，两人紧紧挨着，牧婉清身上传来的体温，暖洋洋的，让她觉得有些困倦。
“嗯。”
牧婉清温婉地应了一声，然后悄悄抬起包裹着顺滑黑色丝袜的小腿，更大幅度缠住林瑶修长匀称的大腿，并且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轻轻用脚尖蹭了蹭林瑶船袜和牛仔裤之间的白皙脚踝。
林瑶似乎没有什么感觉。
只是揽着牧婉清纤细腰肢的手稍微用力了点，浑圆大腿稍微绷紧了些。
“……”
牧婉清往林瑶那边挤了挤，也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
“谢谢。”林瑶突然说道。
“……”牧婉清动作僵了僵，许久后才反应过来，问道：“为什么道谢？”
“因为有个信任的人陪在身边，帮忙分担，感觉很不错……”
林瑶低声说道，轻轻晃了晃腿，小巧可爱的玉足蹭了蹭牧婉清的脚背。
牧婉清：“……”
两人互相挨着，看着前方，接下来，没有再说话。
但桌底下，两双匀称修长的纤纤玉腿却不像两人那么安静，互相缠绕……
微风拂过云层。
阳光透过窗口，凝成一束，洒进会议室，也洒落在了互相挨着的两人身上，把整个房间映成了橘黄色。
尘糜浮动。
朦朦胧胧。
……
下午五点多。
林瑶才和牧婉清从会议室出来。
两人在门口分别。
林瑶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齐建华。
“怎么样？音效找到感觉了吗？”
林瑶跟牧婉清确定策略后。
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公布那经典的logo……或者说片头了。
“我试着又做了一遍，你看看。”
齐建华看到林瑶，立刻打开软件，找到工程文件，然后按下播放，将装了一下午手柄后新做出来的LOGO动画展示给林瑶看。
屏幕上。
动画播放。
背景是鲜艳的红色。
两个极简风格的joy-手柄上下滑动，就像安装一样。
啪嗒一声。
接着保持平行。
正是Swith每个宣传片开头都有的经典logo。
林瑶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一亮：“你再放一遍。”
齐建华再放了一遍。
林瑶又听了一次。
一模一样！
“就这个了！出片吧，我们马上公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