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断开了就连不回来了?这也太霸道了吧?”余欢一边给自己身上抹防烫伤的膏药,一边看着刘明江自己在跟自己较劲。
他们往沙漠深处又走了一段,马上就发现了刘明江和张清河都和他们在乌托邦的分身断开了连接,然后一行人迅速地转向往回走,却发现断了的线再怎么连都连不回来了。
于是刘明江就在这个分界线附近玩儿了起来,他先是又切割出一个没什么元气的分身,往前走几步就和身后的分身断开了连接,然后又回头去捡分身重新连上,然后走几步又断开。
翻来覆去的实验只能证实靠分身这种方式通讯也一样行不通,一行人停下来讨论了几句,最终还是决定先继续前行。
“我刚才试了三十多种不同的瞳术,没有一种可以看透沙尘的,我有理由怀疑这些沙尘不是在我的眼里,而是在我的心里。”张清河皱着眉伸手在空中抓了好几把,每一把都能抓下一点沙子,证明眼中的沙子所见非虚。“但偏偏不是。”
“三问说我们从沙漠深处带回去的沙子就是普通的沙子,主要成分都是二氧化硅,回到乌托邦之后就和普通沙子一模一样了,也没有包含任何特殊的物质。”谷丰登则是在两个刘明江的脚边蹲了下来,在分割线的两边各取了一点沙子放在不同的储物戒里,他自己用肉眼观察也是完全一样的沙子,说明问题并不是出在沙子上。
沙子之下可能藏有东西并不是一个很难想到的方向,于是一行人便在附近摆好了淡水诱捕装置,然后开始八仙过海地在装置不远处开始往下挖掘。
余欢和刘明江几个武修开始大力地往下挖,一边挖一边往储物戒里装沙子,而张清河和田路远几个灵修则是一起画了个圈从内侧用术法固定住四周的沙子,不让他们挖出来的坑重新被沙土覆盖,几个超凡至尊在沙漠里挖坑挖得热火朝天,一直挖了一百多米下去还没有见底,而边上的淡水诱捕装置在麻翻了好几只落单的灵兽之后,其他的灵兽也察觉到了异常,不再往这边靠近了。
“应该就是下面的方向,我已经感觉到越来越难受了。”余欢站在挖出来的坑里,已经完全看不到太阳,但那股灼热的感觉却是挥之不去,其他几人的情况虽然都各不相同,但也都感觉到越发的不适。
“这是什么?”刘明江继续向下深挖的时候磕到了一块硬物,刘明江拂开硬物上覆盖的黄沙,那硬物才显现出了它独特的外形,一块黑得发亮的龟壳,被埋在了沙墙下。
“龟壳?沙子下面这么会有龟呢?沧海桑田?”
刘明江一边问自己一边沿着龟壳继续把龟壳上的沙子拂开,在沙土下尘封了不知道多久的龟壳也渐渐展露出它的全貌,原来它并不是单单是一块龟壳,在龟背的正中还连接着一块巨大的石板,一行人又是用术法固定沙土不让掉下来,一起合力把龟壳和石板给一起挖了出来,只见那石板上用荒古时代的文字写着两个大字。
南界。
古朴的文字里蕴藏着神异的力量,余欢惊奇地感觉到,在他们把这块界碑挖出来之后,之前那股莫名的灼烧感就有些褪去了。
“喵?”留在地面上的三十伸出个脑袋到他们挖出的洞口,向下面的人招手示意他们上来,一行人带着龟壳和石板从地下重回地面之后,才看到外界的天色变得比之前亮了许多。
然而并不是天色真的变量,而是空气中弥漫的沙尘似乎变得安静了下来,没有了弥漫的沙尘之后,他们的视野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起来,极目望去甚至能看到乌托邦放置在三处的标志高塔。
“你们在下面搞了什么,附近的沙兽都被吓跑了,只有这几只喝了水的还在地上。”谷丰登问道,他看到有几只灵兽马上就要冲到水边了突然四散而逃,还以为又是和昨天一样要找的对象,但转念一想乌托邦的小孩应该也不认识自己,想来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三十突然跳到了余欢的肩膀上,双手一扬舞起一道沙,在空中写出几个字,“有人来了”。
张清河准备的三十多门瞳术这下算是发挥了作用,他朝着三十所指的方向远远看去,一个头戴着斗笠身型微胖的人骑着一只白色的大虎,踏着黄沙从沙漠的深处一步千里地朝着众人走来,只用了三个呼吸的时间便出现在了眼前。
“没想到最后竟是人族找到了这里。”那人掀开斗笠,露出一颗苍老的龟面,而他从远处看起来微胖的身躯,却是背着一副厚厚的龟壳。
他感慨了一句之后便转头看向了三十,“没想到竟会有合道境的灵猫现世。”
乌托邦的一行人从未想过,在一片茫茫的沙海里,竟然隐藏着一个规模浩大的可以称之为国度的存在,不过正如乌托邦一行人对这个未知国度的兴趣远不如找回丢失的孩子一般,这位单名一个枢字的龟族老者,对他们的兴趣也远不如三十。
“怪哉,猫祖在上,灵猫怎么能合道呢?”龟枢看着三十啧啧称奇,三十则是翻了个白眼不去看它,要不是它有一种明确的打不过对方的预感,早就跟这只可能活了不止万年的老龟呲牙了。
“看你的样子连化形都不会,想来应是没有族中的长辈照料,灵猫一族的传承也流失了,不过你独自生活却能修至合道境,莫非伱就是猫祖转世?”
三十忍不住朝老龟呲了呲牙,它才不想化形呢,看看老龟的样子就知道兽族化形有多丑,它要是化形完全是个猫娘也就算了,万一不完全弄出个人身猫头,丑也丑死了,还怎么趴在别人身上肩膀上。
“枢前辈,三十很小的时候就和我们在武国中州一带相遇,之后也是作为伙伴一直跟我们在一起生活,在修行资源上一直是大家共享,它也是前不久才刚突破合道境,其中的过程颇有几分凶险。”
田路远见三十不理人,便主动出言和对方交谈道。
“哦,找了个厉害的人族主子,这就合理了,不过我没听说你们人族有这么强盛啊,竟然能有富余的修行资源把一只灵猫堆到合道?”
“前辈,您误会了,我们和三十是伙伴的关系。”田路远加重了声音,并且停下了脚步,表现出一副如果对方不改口他们就不再继续向前走的态度。
“嘿嘿,好吧好吧,伙伴,嘿嘿。”龟枢略有些诧异地又看了三十一眼,心中暗叹时代真是变了,连人族都敢在他面前这样大声说话了。“幸运的小家伙。”
一行人各怀心思地继续往沙漠深处前行,路上零星能看到几片绿洲和栖息在绿洲的灵兽,所有的灵兽都在惊奇地四下张望,似乎在疑惑为什么瀚海沙漠里永不停息的沙尘今天停下了。
“你们面前的这片沙海,曾经是一片漫无边际的密林,这里有湖泊和奔流入海的长河,我们的兽族的起源便是在曾经存在的这片太始林中。”白色大虎走到一个沙丘上停了下来,龟枢从白色大虎的身上跳下,站在沙丘上眺望着下方。
“然而兽族并不像人族那么弱,我们曾经与神魔争雄,掌握着数量最多的大道,但我们又不像神魔那样强,神魔两族从母树上诞下的新灵不用百年的时间便能安然成道,人族则更不用说,虽然贫弱,寿元也短暂,偏偏在修道方面却是极快。
相比之下我们兽族就像是大道的弃子,生育能力强的种族血脉稀薄,寿命短暂,血脉强大的种族偏偏又难以生育延续,道争数万年也不过是一场空,我永远都忘不了我家阿祖把龟族命牌交到我手中,要我坚持看到神魔陨落的那一天.”
“前辈,您到底想说什么?”田路远站在沙丘上往下看,看到的每一只灵兽都觉得有像是乌托邦孩子的嫌疑,“如果您有很长的故事要说的话,我想先跟您聊聊我们此行的目的,我想我们之后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交流过去的历史,我们乌托邦也非常欢迎您和您的族人到乌托邦看看。”
龟枢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皮肤皱在一起看着格外骇人,“人族真是一如既往地没有耐心啊,我是在向你们示弱,我们兽族现在很弱,弱得只能靠沙海和一些古老遗物才能勉强在这里生存,但是我如果把话说的这么直白的话,你们恐怕也只会在心里嘀咕,这个老东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前辈您所说的一点古老遗物,可是让我们吃了不少的苦头。”张清河笑道,虽然龟枢说的风趣,但他确实不信,事实上他们一行人一边走一边也在防备,如果沙尘又一次重新弥漫,他们就会第一时间向龟枢暴起发难。
“我们也不用兜着圈子互相试探了,我知道你们一次又一次地过来沙漠的目的,也知道如果你们不达成目的的话还会继续一次次地过来,甚至采取更加激进的行为。
四五年前有一批来自人族的灵陆陆续续降生在沙海之中,他们就是你们来沙漠寻找的目标对吗?”
龟枢的话却是让乌托邦众人心里一凛,对方一直都知道是人族的小孩穿越到了沙海,也知道他们在寻找失踪的孩子,往好的方面想,陆川占卜过沙海里十三个小孩都还活着,包括乌托邦的孩子和乌托邦之外天选之人所生的孩子,说明对方无意伤害并且照顾的还算好。
但他们也担心有坏的方面,对方一直隐藏在沙海之中,用远古遗物阻止他们靠近,但又突然解除了限制转变了态度,似乎也不算不上什么纯善之辈,孩子在对方手里或许只是筹码,而对方现在认为乌托邦等人已经具备了上桌交易的资格。
“我们确实是为此而来,如果您愿意帮忙的话,我们将对您感激不尽。”田路远和刘明江对视了一眼,随即向龟枢回答道,无论如何对方先表现出了一定的诚意,他们也应当对这份诚意有所回应。
龟枢抚了抚身旁白虎的头顶,白虎张开口发出一声尖啸,啸声向着沙漠四周传开,没过多久四周便有烟尘涌动,旋即有一些体型高大的灵兽押着一些体型较小的灵兽来到了沙丘之下,那些小灵兽看到了沙丘上熟悉的众人,有的激动地嗥叫起来,有的则是抬手阻挡着视线,像是要把自己埋到沙土里不想被田路远等人看到。
乌托邦一行人大为震动,幸福来的太突然让他们意外之余又有些担心。
“枢前辈,这里好像还少了三个孩子。”田路远克制着情绪道,他想到了昨天他们看到的落单长角灵兽,似乎就没有在沙丘下看到。
“你怎么知道,还少了三个孩子?”龟枢轻笑道,“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些孩子一定在沙海之中?”
场间的气氛为之一肃,乌托邦一行人都意识到自己露了破绽。
龟枢缓缓转过身子,目光却依旧在三十身上,“你的身上有命族的味道,所以,你们应当认识命运的执掌者,并且和他关系匪浅是吗?”
三十一怔,它昨天确实是和一个命族来的傻妞待在一起,好像让对方产生了一些误会,不过却又歪打正着。
“命族出世,连命运的执掌者都选择了支持人族,看来人族大兴真的已成定局。”龟枢低下头看着脚下的沙丘,轻声感慨道。
“十三个孩子你们都可以带走,兽族也愿意借着这个机会和人族建立深厚的友谊,但我有一个条件,我希望能由你们引荐,让我和命运的执掌者见一面,我有几个私人的问题,想要向他请教。”
乌托邦的队伍里众人神色各异,像余欢、刘明江等人倒是知道龟枢所说的命运执掌者指的就是陆川,但也有像谷丰登这样的成员并不知道,只以为眼前这兽族是搞错了。
但是以余欢等人和陆川的关系,当然不会在不经过陆川同意的情况下就随意承诺什么。
“很抱歉,我们不能替命运的执掌者做决定,我们需要差人返回,得到他的首肯。”余欢开口道,他的表情有些怪异,无论是称呼陆川为命运执掌者还是用首肯这样的词,都让他感觉很怪。
龟枢深深地看了余欢一眼,似乎是想探究这个突然发言的人族和命运执掌者之间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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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