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陆见森办公室有电话打回家。
钱管家接的,得到指令后去卧室敲门。向安娜本就处在一惊一乍状态,被这突兀敲门声吓了跳,摸了摸额头去开门。
“他回来了?”
钱管家说明来意:“大少爷办公室来电话,说今晚有个晚宴要你去参加。”
“不去。”
“会有车来接。”钱管家特意将这点说明白,显然是要她没有回绝的余地。她略显不悦皱了皱眉,“知道了。”
她无心去参加什么社交晚宴,随便选了套礼服,化了淡妆连头发都懒得盘。等这一系列准备好,钱管家恰好来叮嘱车来了。她去衣帽间挑了个亮片贝壳手拿包当配饰,在管家监视护送下上了车。
她现在就跟坐牢一样。
季瑶瑶坐在mini里,车灯照在向安娜坐入那辆林肯车牌上,心里猛地发骇。连忙踩下刹车,下车去问正要进屋的钱管家:“是钱管家吗?”
“你是?”管家有些疑惑。
季瑶瑶说:“我是陆总的特助季瑶瑶,一个多小时前和你通过电话。”
“季特助,您是来?”
“我是来接向安娜小姐的。”
钱管家瞪眼惊讶道:“不是、不是刚接走吗?哎呀糟了,那刚才的是谁!难道又是向小姐恶作剧?一想到这再次中了她的诡计,焦虑的不晓得该怎么交代。季瑶瑶却比她还要慌张,连忙掏出手机给陆见森打电话。可兴许实在忙或者没听到,几个电话都没接。她咬唇转身坐回车里往宴会方向赶。
等到了宴会厅,在人群里张望着寻到他在和人交谈的身影,猛地冲过去,拉住他手。
季瑶瑶在平常很懂这些商务分寸,没想到今次这么没礼貌得打断别人交谈。陆见森正要责备,却见她上气不接下去得说:“向、向小姐被人接走了。”
“人呢?”
她连连摇头,一副要哭的表情:“不是我接的,我到别墅时她已经被人接走了,总裁是不是你派人去接的?是不是啊。”
“不是我,安娜怎么了!”
季瑶瑶想起那串车牌,诡异的数字,心里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不会的,不会是他。
希望不是他!
陆见森已经往外走,季瑶瑶紧跟上去:“我和你一起去。”
“你留下来招呼客人。”
她却一张脸已经发白,恐惧又焦虑得挡住他的去路,眸光似乎还有雾气弥漫,“总裁,你一定要找到她,安全把她带回来。”
陆见森不解她这个模样是怎么回事,但也没时间细想点点头,快步往宴会厅外走。
向安娜自坐入车里就觉得不太对劲,起初她还没留意,后来往窗外一看才觉得路况越来越糟糕,红绿灯都鲜少。指尖摩挲到座椅的皮垫,这种皮陆见森一向不喜欢,因为觉得不够细腻也不够美观。
这不是他的车。
向安娜坐直身子,望着驾驶座上的男人,这才发现他还戴着帽子,一旁的男人也是这个模样还戴着口罩。她心里暗骂自己蠢,心
里有事竟然上车时连这些细节都没注意到。
她详装镇定得说:“我肚子疼,想上厕所。”
那两个人没反应,全当没听到。
“我想要上洗手间,麻烦找个公厕或者餐馆停一下。”安娜重复一遍,依旧没有人理睬她。她下意识手去摸车门把,身旁的人倒是有了反应,猛地扑上来拿着一条毛巾捂住她口鼻。毛巾上有类似酒精的味道,她只挣扎了几下就全没了力气,陷入昏迷。等她再度醒来时,是躺在一张铁艺的公主床上。
她身上礼服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一身根本不是她风格的白纱裙。
地上摆了很多玩具、和童话故事摆设。唯美的蜡烛照耀四周,南瓜灯盏将她置身之地熏染得橘暖非常。其余的地方都是漆黑的,什么都看不见。而她像是个站在舞台上表演的演员一样。
曼妙的布置丝毫没让向安娜感觉到一丝美感,反而觉得有些莫名的寒颤。
这是哪里?
她的头还隐隐作疼,感觉到迷药的力度还没彻底消散。
向安娜掀开被子下床,赤足站在冰凉的地面上。因为没力气只能撑扶在床栏上,“有人吗?”
她喊了一声,很虚弱却意外能听到回声。
滴答。
很轻的水滴落地声,她感觉到足尖触到冰凉。
向安娜低头,诧然瞪眼。
是一滩鲜红的水渍,她不敢想象这是某种恐怖的东西,又是一滴往下掉,接着频繁滴落甚至溅在她雪白的裙摆上。她骇然后退险些歪歪扭扭摔倒,抬头望上看。
这一看吓得整个人尖叫了声跌坐在地。
天花板上吊着一个人,不,应该说是四肢每个关节被绳索穿过固定挂在上面。姿态非常古怪,像是个傀儡娃娃一样,被迫摆动着起舞的姿势。一身红色的舞衣、鲜红的芭蕾舞鞋。
“唔……咯咯。”那人似乎还没死,嘴里艰难得发出吱咯声,像是在求救。
向安娜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红衣舞者连环杀人案”。那人每次动弹都会牵引到那些骨节里的绳索,痛得再度发出怪异的啊啊声。向安娜吓坏了,哆嗦着站起身要跑,冷不丁在黑暗处撞到一个人。她没注意跑的有急,嘭得一下被撞倒在地。
“亲爱的,没撞疼你吧?”是个男人的声音,嗓音像是把陈旧的大提琴。
男人渐渐踱步走入光亮里,是个一身笔挺西装的人,身材笔挺欣长,但脸上带着一张小丑面具。那双黑亮变态的眸子是的整张有趣的小丑面具显得非常诡异恐怖。
安娜对小丑有莫名的恐惧。
她坐在地上连连后退,“你、你是谁?”
小丑男似乎有点失望,“我们见过。”
他从背后拿出一个半大不小的瓶子递过去,瓶子里是一只小小的奶猫,蜷缩着被做成标本。这个猫向安娜记得,是以前她在某条小巷子里喂食的小奶猫。
“再美好的东西都抵不过时间的流逝,我把它这么封存起来,它就永远这么可爱、不会离开我。”小丑男语调轻柔,但言语令向
安娜觉得入骨的冰寒恐惧。她咬唇,忍住吓哭的冲动,说:“你是给我打电话的人?”
“对。”
“你想告诉我什么?”
小丑男沉吟一声,指了指天花板上悬着的人,笑着说:“你仔细看看她是谁。”
向安娜不敢抬头。
“看不清楚?没关系。”小丑男嬉笑着,去放绳索。寂静的空间里传来重物下降的声音,向安娜往后躲将脑袋埋在双膝里,整个身子都像是秋末的落叶瑟瑟发抖。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陆见森你在哪里。
“来,好好看看。”小丑男哄她。
她咬唇就是不抬头,冷不丁被拉住头发脑袋后仰,视线不偏不倚和那具傀儡人偶对上眼。傀儡人偶浑身是血,但脸还算干净,甚至上了彩妆。向安娜与她注视着,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往下掉。
怎么是阿美。
阿美的嘴被缝住了,再痛苦都只能发出呜呜咯咯的古怪声。
“阿美?你为什么要这么对阿美,你到底是谁!”向安娜如今觉得恐惧和愤怒夹杂在一起,小丑男拉动绳索,阿美的身体便随着摆动四肢非常不协调得动起来。她痛的喉咙里呜呜尖锐,关节处鲜血淋漓。
“你住手!你住手!”向安娜也不晓得哪里来的力气扑上去要制止他,小丑男逗她玩似的,左躲右闪的哈哈直笑。她本来就迷药没干净,踉跄几下跌倒在地。小丑男站在不远处,说:“为什么这么对她?以为她坏啊!她欺负你、伤害你!”
“她没有,求求你放了她。”
向安娜脑袋混沌,甚至不明白这个小丑男到底为什么要这么说。
小丑男摆动着绳索重新令阿美四肢摆动起来,甚至学着阿美的口气,说:“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在你食物里下药,你还夸好吃。天天吃天天吃,把肚子里的小孩都吃得病变畸形,到最后就死了。”
“……你说什么?”
“你果然不知道,你肚子的宝宝就是因为吃了她下的药才畸形死胎。你说她坏不坏?”小丑男笑着征求她的意见,向安娜整个人都处在无比震惊的状态中。难怪阿美一直带个她点心,偶尔不吃还要监督她吃光,美其名曰在乎她工作狂忘记吃饭的身体。
向安娜痛心得望着阿美,哽咽道:“是不是你?”
阿美嘴里呜呜有声,只是流眼泪。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我哪里得罪你了?哪里对不起你了!!”她本就没从痛失孩子的心理状态中康复过来,如今被旧事重提还是这样的真相,整个人有些歇斯底里。
小丑男做了嘘声动作给她瞧,“嘘……我帮你报仇好不好?”
说罢将绳索固定住,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安娜意识到什么,正要喊声阻止,他的手却很快往阿美脖子里一抹,像是杀鸡一样割开她的脖子,鲜血顷刻喷溅而出。
他根本没把手,下一步是对阿美抛膛开肚。
场面十足的血腥,小丑男却似乎极度享受,边下毒手边哈哈大笑。向安娜望着这一幕幕,瞪眼尖叫之后,两眼一番昏死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