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维看出她的窘迫,没问下去。恰好有护士来找他,“苏医生,院长让您过去一趟。”
“好的。”他起身将纸杯丢入垃圾桶里,“夏小姐,我先走了。”
夏如秋起身点头,休息室里安静没一会儿,洪曼雅推门进来。她似乎是来抽烟的,指尖夹着一根还没点燃的女士烟,见到屋子里有人怔了下。再仔细看,发现是夏如秋便没什么顾虑,点烟自顾自抽了起来。
夏如秋喝完咖啡将纸杯丢入垃圾桶,起身要走,听到她开口:“姐妹两果然是一家,都是这么不知廉耻,你姐要是知道你傍着陆纪尧,非得气死。”
夏如秋没说话,要出去,洪曼雅退了一步将门给挡住,“我和你说话呢,懂不懂礼貌?”
“对于一个不懂礼貌的人,我不需要礼貌。”夏如秋抿唇,凉凉看她。天知道她的腿不争气的发软,面前的人可是炙手可热的影后洪曼雅。
就是粉丝一口一个唾沫都能把她给淹死。
洪曼雅怒极反笑,“呵,你倒伶牙俐齿。在陆纪尧面前怎么装的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表面清纯,实则心机叵测,你这种人现在怎么形容来着?哦……对,绿茶婊。”
她不让走,夏如秋索性不走了,重新坐回长椅上,当她空气。洪曼雅碾掉烟头,走上前,墨镜后的一双眼恶毒地瞪着她,接着从包里掏出笔在支票簿上唰唰写了几笔,递给她。
“洪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望着面前的支票,她深吸口气觉得厌烦到极致。
“你才多大就学人当情妇,和陆纪尧在一起就是为了钱吧。这钱你拿走,尽快离开他。作为他的女朋友我已经很仁义了,没把你刊登上网批判算是最大宽容。”她想了想,补了一句:“你也不掂量自己,陆纪尧也就心血来潮想要换换口味,玩腻了就会抛弃你,还不如自己离开显得高傲些。”
她真想笑。
“洪小姐,这钱我不能收。但如果你能想到好法子让他抛弃我,我或许还要感激你。”夏如秋笑着站起身,丢下这句话也不顾洪曼雅气得发青的脸,开门离开。
孙阿姨家里有事,需要回老家一趟。她给陆纪尧打了电话,陆纪尧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看护照料的重担全部落在夏如秋的身上。好在病房里的沙发又宽又软,周游替她拿了条毯子,将就一晚。或许睡地太死,半夜护士来换药她都没醒。
第二天清晨,倒是被苏以维的到访给惊醒。
“看来,我来早了。”苏以维挑眉,笑眯眯地望着躺在一张床上的两人。
夏如秋赶紧推开搂着自己的长臂,跳下床捋平乱发。她睡相是不太好,可没坏到半夜爬到别人床上吧。反观陆纪尧嘴角带笑,她就猜到真相。难怪觉得睡得很好,很安全。
看到她脸红窘迫,陆纪尧抬起下巴道:“你怎么不敲门?”
“下次一定记得先敲门。”苏以维哈笑着应承。
夏如秋更囧了,赶紧钻入卫生间洗漱。洗完脸出来,就听到苏以维说:“再多休息几天,怎么这么着急出院?”
“你要出院?”夏如秋诧异道。
陆纪尧点点头,“公司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杨擎俞的事,我还得去杨家灵堂给他上柱香。”
“可你身体没事吗?”
他弯唇,“你在关心我?”
夏如秋被问得愣住,眼波慌乱得流转不敢看他,“没、没有。”
“小骗子,你一说谎就结巴。”陆纪尧却非常高兴,长臂一揽将她拽入怀里。要不是苏以维在,他真能狠狠亲上去。办完出院手续,周游将家里的车开到楼下。
回到公寓,夏如秋一眼就瞧见客厅餐桌上摆着的新鲜白玫瑰,不禁一怔,没记错的话前天出门时她就把桌上枯萎的玫瑰给带下去扔了。
陆纪尧一回来就有电话会议,直接上了二楼。
夏如秋想了想,给孙阿姨打了通电话过去,“阿姨,客厅里的玫瑰花您给换的吗?”
“没有,你去医院那天黄昏,我就告假回去了,出什么事了吗?”
“哦,没事我突然想起之前要花店送花过来呢。”她随口将这事给压下去,挂了电话又想,或许是家里别的手下换的吧。她摇了摇头,甩掉臆想。
弯腰打开鞋柜,换拖鞋。
左脚刚塞拖鞋里,脚尖就传来刺痛,她拧眉一缩发现脚尖上有小小血珠冒出。把拖鞋拎起往外倒了倒,竟然倒出三根大头钉。
孙阿姨绝对不会这么粗心的。
恍惚里想起之前脖子上的小伤口,冷不丁地后背一寒。不知为什么,她隐约觉得有点怕。坐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时,脑子都在想这件事。
以致于陆纪尧喊她都没反应,倒是伸手去拍她肩膀,反倒吓得她猛地一颤。
“怎么了?”
她松口气,“刚看了部恐怖片,吓到了。”
“越是胆小的人还真越爱看这些东西。”他忍俊不禁,伸手往她头顶抓了一把,“吃饭了。”
夏如秋这才想起还没做饭,“我忘记做饭了,你能等吗?”
大少爷的肚子可不好薄待的。
“不能等。”他脸色一板,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拎起来,暧昧得凑近,“不能等,要不先吃你?”
说完还真张嘴往她耳朵上咬。
夏如秋腰际一痒,哆嗦一下子拿手推他,“你才出院。”
“我伤的是手臂,不妨碍做正事。”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炙热的唇已经往她脖子里噬吮。夏如秋只觉得酥酥麻麻得站不稳,心里却还在抗拒,使劲找理由,“可我饿了,没力气。”
门铃传来叮咚声,成功将夏如秋解救。她得到特赦般,爬下沙发,“我去开门!”
“您好,这是您订得外卖。”门外站着一个服务生,彬彬有礼,还戴着白手套。
陆纪尧说:“我订的。”
原来早就订餐了!
夏如秋将门打开,便见服务生后几个人听从吩咐得将一餐车的东西推进屋。服务到家得替他们铺餐补、点蜡烛摆鲜花。一道道菜肴卖相精致、色泽诱人光是看就令人馋涎三尺。
夏如秋眼尖地发现服务生铭牌上的店名,竟然是A市出名的五星级酒店餐,这个酒店
的菜肴出了名地好吃,却没有外送这一块服务的。
就连某国领导人到访,都需得亲自去酒店就餐。
“陆先生,餐点准备好了,请两位慢用。”服务生笑容可掬得站直身子,朝着陆纪尧规矩地回禀。
“好,谢谢。”
服务生全程笑容灿烂,带着其余的送餐员离开。这酒店里的澳洲大龙虾最入味,她吃的恨不得把舌头都给鲜掉。本来吃的好好的,最后陆纪尧提议看片子,两个人端着蟹和虾往地毯上一坐,背靠沙发看起动物世界。也不知道是菜太好吃还是怎么,看个动物世界都觉得津津有味。
还从动物世界,聊到天南海北,陆纪尧说起第一次去缅甸的事,很惊险,光听就跟在看港剧大制作警匪片似的。陆家多大势力她不知道,但绝对不简单。
他说起事来,手一扬,露出胳膊上一条很深的疤痕。
与他缠绵时,她总不敢专心看他,这才看到这条疤痕不禁诧异,“你这条疤就是当初做生意时留下的吗?”
陆纪尧脸色微微一变,“不是。”
他将衣领往下扯,露出疤痕蜿蜒到整个前胸后背,十分可怖,像条弱化的蜈蚣。他语气平淡又夹杂极深的喘息,仿佛说出这句话令他用尽很大的力气,“四年前中秋,进了趟局子,伤到的。”
伤到的。
这么轻描淡写地复述。
夏如秋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话,却见他重新勾起笑,“小时候我最叛逆,就连家里老爷子都管不住我,没少惹祸。你等着……”
说完把盘子搁下就往书房跑,拿了本厚重的相册过来,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对她说:“这是我。”
相片一脚微微泛旧,上面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穿着精致高雅的小西装小皮鞋,像模像样地站在一座灯塔旁。这么小,眼神一眼就能看出是陆纪尧。
“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可爱,小脸胖嘟嘟的。”婴儿肥时期的陆纪尧别样反差萌。
她又翻了几页,发现全家福,陆家原来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老爷子很严肃,穿着中式的长褂,眉目硬朗,年轻时也是个能迷倒一票女人的帅哥。
坐在老爷子旁边的女人,穿着一身旗袍,梳着发髻气质特别温婉。
不得不说,这一家的颜值真够高的。
再往下翻,夏如秋噗呲一声笑出来。
照片上的陆纪尧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额头还红肿着呢。也不知谁恶作剧,还给他拍了这么一张。
他把脑袋伸过来,说:“这是我上一年级,开学第三天和同学打架。”
“难怪哭这么伤心,为什么打架啊?”她来了兴致,笑嘻嘻地问。
她猜测,这一架肯定是输惨了。
陆纪尧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刚去学校一帮子女孩子要和我做朋友。激怒了全班的男生,他们就这么指着我说陆纪尧你太帅了!我不承认呀,他们就揍我,说我虚伪!”
夏如秋被逗得哈哈大笑,“自恋狂。”
“不过我可没输,我打架从没输过。”他还不忘提起这句,得意洋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