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这么垂头丧气的?人家不会领你的情,去之前不心里有数嘛?”
女子水蛇一样的腰肢柔软一拧,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胸膛。
冷决嫌恶的皱眉,不悦道从嘴里吐出三个字:“请自重。”
“呵呵。你就这么讨厌我?”
“谈不上讨厌,但也绝不会喜欢。”冷决板着脸,语气略沉:“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到。至于你,现在最好从我眼前消失。”
“啪!”
女子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眼眸一紧,冷决瞬间扬起脸看过去:“你发什么疯?”
“三殿下,你听好了。”女子满目森然,嗓音格外清冷。“我只是和你做交易而已。说白了,各取所需。要不是我,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别拿你自以为尊贵的皇子身份来吓唬我。你知道的,弹指之间,我要你的命跟踩死蚂蚁一样容易。”
虽然生气,但冷决知道她所言非虚。“你说的不错。”
女子见他这个态度,转而又舒唇一笑。“疼不疼嘛?疼在你身,痛在我心。来,我给你揉揉。”
硬撑着脾气没有发作,冷决由着她在自己脸上又揉又捏。
好半天,他才冷冷的问:“闹够了没?”
“唉,没趣。”女子叹了口气,忽然觉得不远处有个人影。“闹够了,今天不玩了。三殿下早点回去歇着就是。”
冷决心里有气,脸色自然不好看,闻言便扬长而去。
女子这时,才慢慢的走向黑暗中的那抹影子。“你来了?”
对方刚抬起手,她就灵巧的避开。“论功夫我绝不输给你。你想教训我,还是省省吧。”
“谁让你把解药给冷决的?”
“我喜欢给谁就给谁。”
月光之下,两个身姿妖娆的女子,面对面的站着。
几乎一样的裙褂,勾勒出两人美好的身形。
其中一个揭开了面纱,冲另外一个笑了笑:“姐姐。”
“你还有脸叫我姐姐!”女子满目凶光的瞪着她:“是谁允许你暴露身份的?”
“身份?”女子轻浅的笑了起来:“我暴露的是我自己的身份,与你何干?这么多年,你总想取代我当潆绕,现在也是时候还我了。”
“你胡说什么!我为何冒充你,我根本才是潆绕。”
“呵呵。”当妹妹的低下了头,心里却很不服气。“师傅收留你我,就是想从你我之间择一个有用的。我们不光相貌相同,功夫也不相伯仲,可能坐上主位的,却只能有一个。”
“现在说这些做什么?”潆绕气呼呼的说:“潆溪,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还有,我警告你,不许你染指宫里的事,也别再和三殿下纠缠不清。”
“潆溪?”这个名字她很不喜欢。“姐姐,我说了,我才是潆绕。”
两个人互相瞪着对方,谁都没有退却的意思。
“姐姐,你不是该怕我染指二殿下吗?怎么好好的又拿三殿下来说事。”潆溪笑里透出凉意:“其实你看见我,就和看见你自己没有什么两样。我至今不明白,为何你不敢揭开自己的面纱呢?”
“不要你管。”潆绕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好好盯着你自己有的,别去觊觎别人的。否则,来日得不偿失,可别怪我这个当姐姐的没有提醒你。”
“小时候,你生病,我也跟着生病。我要是哪不舒服哭了起来,你也会痛的直哭。孪生姊妹,就是有这么奇妙的心灵感应。以至于后来,你喜欢上了二殿下,我也渐渐对他产生了好感。”潆溪长长叹了口气:“唯一不同的是,你现在恨毒了他,我却对他依旧迷恋的无法自拔。”
潆绕被她气得心颤:“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这有什么不知羞耻的?”潆溪纳闷。“昨晚上,二殿下去了官邸宅子。要不是有你的人在盯梢,说不定就顺水推舟了呢。姐姐,你说,二殿下会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你。”
不等潆绕开口,她又马上抢过话头来说:“早知道就不暴露身份了,让他把我当成是你也好哇。我可比你温柔多了。二殿下一定喜欢。”
“你闭嘴。”潆绕气得恨不得一掌拍死她。
潆溪笑着抿唇,灵动的眸子透出了生气:“姐姐,你犯不着跟我为难。此时此刻,二殿下正搂着他的心上人,殷切的喂药呢。其实我始终不明白,您救过二殿下的命,又陪着他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最后,连自己都豁出去了,他怎么就没想过一定要娶你为妻。反而现在这位宁什么的,才嫁给他几个月啊,怎么就轻而易举的夺走他的心了?”
“那是因为男人贪新忘旧,都是犯贱的。”潆绕咬牙切齿的吼道:“你别惹出这许多是非。要不是你,那贱婢已经一命呜呼了。”
“那怎么行?”潆溪才不会甘心听她的话。“我想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情,姐姐,其实你是潆绕,亦或者我是潆绕,对二殿下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反正一样的面庞,一样的手腕。他看见我的时候,还不是一样觉得很亲切。若非要说出什么不一样来……”
顿了顿,潆溪仔细看了看潆绕的脸:“那就是到底谁能帮到他,谁有在害他。人总是趋利避害的,你又是要杀他,又逼着她的心上人去死……你想想他是会感激你,还是怨恨你?我奉劝你一句,早些收手吧!我可不想将来他一看见我,就想起你的种种恶性。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潆绕被她揶揄的说不出话来。
潆溪轻盈盈的朝她行了个礼:“说了好一会儿话,我也累了。姐姐,我可是从一大早起就替你盯着三殿下,他心里不痛快,喝酒喝到这个时辰了……这一整日的,我腰酸背痛。你就让我好好的回去洗个澡,安安心心的睡个觉吧。这一晚,别再惹事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潆绕也是气极了。“我要做什么轮到你来教我吗?”
“姐姐,我都是为了你好。”潆溪动容的说:“你要知道,让一个男人死心塌地的爱上你……并不容易。可要一个男人狠心薄情的恨毒了你,那可是非常的容易。他现在巴不得你给他这样一个理由,好让他把你那点好处全都忘得干干净净。除掉你,就不会影响她和现在的心上人双宿双栖了。”
“你胡说。”潆绕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这话虽然很难听,可她竟然觉得无从反驳。
潆溪笑了走到她身边,轻易的摘下了她的面纱。
看着她错愕的神情,竟然觉得那么好笑。
当然,她还是忍住了。
“姐姐啊,其实,你想要他回心转意,还有很多办法的。为什么非要逞强,弄得鱼死网破呢?你就不能来点软的,要她心疼一回?倘若你置身险境,他心急着救你,说不定会勾起过往的种种情意来。”潆溪很得意,这回是她赢了。
看着姐姐难掩失落的脸庞,她得意的转过身去,边走边说。
“我也只是最后再给你提个醒。毕竟咱们姐妹一场。我要赢你,也要光明正大,风风光光的。姐姐,你可千万别太软弱了,叫我赢的一点都不光彩。”
立在月下,潆绕怎么都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那一年,悬崖边,她为了救冷衍,差点赔上自己的命。
要不是老枯藤缠住了脚踝,她早就已经陪着他命丧黄泉了。
从那天,她就发誓,一定要好好的练功,不管吃多少苦,都要把师傅教的武功全部学会。只有这样,她才能守在他身边默默的保护他。
现在,她真的做到了。
可是他呢?他身边,还需要有她这么个人的存在吗?
沧浪园里,冷衍服了解药,一整日过去之后,身上的毒素都清除了。
于是他放心的将解药掰碎,一点一点的喂璞玉吃。
“爷,这解药是哪里来的?”竹节舀了一勺温水,慢慢的送到侧妃嘴里。“不瞒您说,这一整日,府里的奴才到处都买不到冯主子需要的那几种药。像是被人故意买空了。”
冷衍没有做声。
竹节又问:“既然是解药了,你为何又不直接给侧妃服下。反而要亲自试药……莫非,您根本就信不过送药的人?”
“是三殿下送来的。”冷衍觉得她话多,不免心烦。不如直接告诉她,省的她一直在耳边喋喋不休。
“三殿下?”竹节听了有些不高兴:“他该不会是还惦记着咱们侧妃吧?”
她这么一问,冷衍不由得一凛。“难说。”
“什么意思?”竹节不懂。
“其实……”冷衍犹豫着要不要说。
“爷,奴婢保证不告诉侧妃。”竹节知道他有顾虑,才故意这么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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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历晟退聘,是冷决授意。”冷衍沉了口气:“我也是之后才知道。”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竹节真心想不明白了。“自己要提亲,自己又逼着人家爹退聘。不想娶早说啊,这不是耍人玩吗?”
竹节凑到二殿下身旁,低声问:“爷,要是你当初早知道这件事,还会娶侧妃入府吗?”
“当时就不会。”冷衍根本不屑身边的女子是谁。只要娶她是有所裨益的,他就会很高兴接纳她入府。曾几何时,这就是他的真心。
“那么现在呢?”竹节刨根问底。“现在会不会?”
冷衍凝神看着床上静静安睡的女子,唇角上扬:“庆幸我当时并不知道。”
“这就对了!”竹节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爷您心里是喜欢侧妃的。侧妃人好,心善,又愿意和您同生共死,这么好的女子,要是错过了岂不是后悔一辈子……”
“你有完没完?”冷衍被她打败了。“你从前不这样多话的。”
“是么?”竹节不以为然。
“随你主子了。”冷衍看着璞玉,多希望她能马上好起来,也像这样叽叽喳喳的在他耳边“聒噪”。那种感觉,竟然如此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