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府,茵茹枯坐在蝶戏莲花的妆镜前,脸上看不到一星半点笑容。
一进门,鲁鑫就已经明确的告诉她,从今天起,她是这府里的千金小姐。从今天起,她可以穿金戴银,享用这府里最好的一切。
可,鲁鑫也明确的告诉了她,从今天起,她要一门心思的默写出柳家的兵法兵策,要潜心钻研领军作战之术,为鲁家贡献一份力量。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茵茹完全不当一回事。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则是,鲁鑫明确的告诉她,决不可与薛鹏成婚。
那怕被养在鲁府一辈子,成了老姑娘都好,也绝对不许她下嫁薛府。
她骂了鲁鑫,说他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在二皇子府明明亲口答应了二殿下这门亲事,人家把聘礼也补送过来了,他竟然忽然就反悔了。
然而鲁鑫却满不在乎。
是啊,这么多年,他从来就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对她这个多出来的女儿,根本就没有半点情分。所以她过得好不好,她心里有多苦,他根本不想知道,也永远不会替她着想。
“妹妹,我能进来吗?”鲁营端着饭菜,站在门外轻声的问。“午膳你就没用,晚膳若再不吃点东西,怕是要饿坏了。”
“我又不是纸糊的!”茵茹没好气的说:“走开,别烦我。”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鲁营叹了又叹:“可是就算再怎么难受,也不该跟自己过不去啊!总不能刚回府就饿的生病吧?不知道的还当是我们亏待了你。”
茵茹听了这句话,特别的生气,一跺脚站了起来,大步走到门边将门敞开。
鲁营被这样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身子一颤,汤差点泼出来。“你……这是干嘛!”
一脸的煞气,茵茹根本就没有好脸色给他看:“我这是干嘛,我还想问问你们这是干嘛。分明是把我往绝路上逼,恨不得逼着我去死,现在还在这里假惺惺的给我送饭干什么?怎能不活活的饿死我,这样你们心里也就好受了!”
“胡说!”鲁营皱眉,一脸的不满:“我要是对你不好,何必站在这里受你的气?
“所以我才说你们鲁家的人虚伪。”茵茹气得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愤怒,于是一拳头朝着鲁营的胸口捣过去。
ωwш◆тt kān◆C〇
鲁营很自然的躲开了这一拳:“茵茹,你发什么疯,你这样子,哪里有半点像大家闺秀啊?我可从来没听过谁家的千金,一言不合就要打自己的兄长。你这样子,让外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我不好,我不像大家闺秀,你们接我回来干什么?就为了让我默写什么兵法兵策,不觉得无聊吗?你们那么想知道,怎么不去问我死去的娘?怎么不会问二皇子妃。不错,我和她是一个娘生的不假,可是我娘才没有把这份本事教给我,都交给她了,你们那么想知道,怎么不去问她,怎么不去问她!”
“嚷什么?”鲁鑫黑着脸走进来,很不高兴。“这里缺你吃穿了还是穿你金银了?你看看你这样子,和骂街的泼妇有什么区别?”
“泼妇也是叫你逼出来的。”竹节气得脸色发白:“你以为我是你养的猫狗?给点饭菜我就要对你摇尾乞怜吗?你凭什么不让我与薛公子成婚,断我的姻缘?”
“就凭我是你爹。”鲁鑫一脸的威严:“早就告诉你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薛家已没有媒人上门提亲,二没有经过你父亲我的同意,聘礼送到二皇子府又如何?二殿下有什么权利将我的女儿许配给薛家?以为他能只手遮天?”
“可是当着二殿下的面,您答应了这门亲事,难道都忘了吗?”茵茹吼道:“你就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要不然二十多年前,娘也不会信了你的话,背负上了不忠不贞的罪名。你就只有这样嘴巴厉害,骨子里根本就是个阴险的小人。娘要是还活着,看见您这幅嘴脸,也得被活活的气死……”
茵茹的话还没说完,鲁鑫扬手就给她一个嘴巴。如此,仍然觉得不解气,第二次抬起手的时候,鲁营把托盘扔在了地上,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爹,您太过分了。”鲁营冷着脸道:“妹妹既然喜欢薛公子,这件事情又是二殿下促成,您当着薛尚书和二殿下的面也点头答应了,现在又怎么好反悔?这未免太不合适。”
“几时轮到你插嘴?”鲁鑫没给他好脸色:“我告诉你鲁营,你要是再敢犯浑,你就给我滚出去。别以为鲁府没有你就不行。”
“专治。”茵茹冷笑了一声,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你想掌控我的命运,怕是不太容易。我先把话撂在这里,薛公子我嫁定了。你要阻止可以,除非我死。”
鲁鑫也同样冷傲的干笑了一声:“你就不想想我为什么不让你嫁到薛府吗?”
“爹,您为什么非要棒打鸳鸯呢?”鲁营很是气愤。
“闭嘴,你现在就赶紧从我眼前消失,我有要紧的话和你妹妹说!”鲁鑫凛眉看着他,毕竟这个儿子太奇怪,总喜欢和他作对,所以有些事情,他还是不知道的好。“滚!”
鲁营一脸的郁闷:“哼,随便你怎么折腾。但是有我在,妹妹想嫁给谁就嫁给谁,你要是把她逼急了,别怪我进宫去告御状。”
说完,他一溜烟的跑了,丝毫不顾身后的鲁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我不想听。”茵茹转身走到了房里。她真的是做梦也没想到,才回到鲁家,情况就变成了这样。要是薛公子知道她不能和他成婚,该有多么失望。
“茵茹。”鲁鑫跟着走了进来,沉眉道:“有句话你说的不对,那便是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娘。这么多年来,也从未有人能像你娘一样,让我一世难忘。正因为你是我和如烟的女儿,我才好好好的为你打算。”
这时候,鲁鑫的口吻已经温和了不少。
茵茹却还是冷冰冰的,不情不愿。“那我倒是想听听,你是怎么为我打算的。”
“你聪慧漂亮,一点也不输给宁璞玉。所以,你的夫君,一定是天下间最好的男儿。为父是希望,你能嫁给后继之君,有朝一日,荣登皇后的宝座,这不是比成为尚书的儿媳要好很多吗?”鲁鑫捋顺了胡须,皱眉道:“你自己掂量掂量,是不是这个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