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颜 卷二 日月见 第十八章 琥珀的盛意

云凤弦满面讶然,满脸关切:“尘公子,你的脸色不太好,你的手怎么了?唉呀!莫不是被我戒指弄伤了?”她假惺惺地抬起左手,对着右手上戴着戒指的位置轻轻一拍:“我就是爱这琉璃漂亮珍贵,才镶在戒指上,虽说这石头有些棱角,也没关系,便是与人握手,只要人家不太用力,也不会被石头弄疼。想必公子是学武人,手劲大,一时高兴,忘了情,这么热情用力一握,反而让石头伤着了。都怪我太不细心,居然没想到先把这戒指拿下来。”

她这一番话说得又是惶恐又是歉疚,听得尘洛冰暗中直磨牙,哪里是什么琉璃,分明是一根针突然从戒指里冒出来,若不是他松手得早,只怕手心都给洞穿了。偏那针又极细,刺伤了人,竟是连血也不流出一滴来,就是要指责她也没有证据。

此时手心里一阵阵发麻,让尘洛冰意识到,那绝不是一根普通的针那么简单。一时又惊又恕,又气又恼,咬牙如磨,恨恨道:“卑鄙无耻。”

云凤弦听而不闻,还无比热心地道:“尘公子,我这块琉璃曾受过高僧祝祷的,若被扎伤后,还妄动肝火,恐伤性命。若是能静心休养,不动无名火,只需三日,便可恢复无忧了。”

尘洛冰本来惊怒交加,吃了这等暗亏,还待强提内力,不顾性命,就此一拼了事,听云凤弦这么一说,倒是一怔,若是休养几天便没事,此时拚命,岂不愚笨,但要就此收手,却又丢了颜面。

云凤弦拿起一杯酒,恭敬地对他举杯:“以前多有得罪尘小姐,就以上酒赔罪吧!”说着举杯就唇,大口饮下。

尘洛冰心中一动,左手食指微弹,一道指风几不可察地在云凤弦腰间笑穴处一撞。指风虽发得轻,不能真的点中笑穴,但也足够让云凤弦那杯酒呛住了。

尘洛冰原意只是要云凤弦被酒呛个半死,没想到云凤弦脸上一线,一张嘴,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尘洛冰躲闪不及,被云凤弦喷了一头一脸,大是狼狈,偏云凤弦还满脸关怀,一边猛咳嗽,一边连连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要帮他擦,偏是越擦越糟,酒渍污痕越是显眼触目。

云凤弦越是道歉不绝,眼神越是暗含戏谑,四周的人虽然都不说话,想来也是在暗中好笑。

耳旁只听到云凤弦乱七八糟的声音,眼中只见云凤弦一双手忙前忙后忙上忙下地乱擦,尘洛冰的脸由青转白,由白变紫,由紫再变黑,真真七彩纷呈,精彩的很。就在他忍无可忍,就要大喝一声,不顾一切,出手把这混蛋大卸八块之时,琥珀突然开口道:“琥珀当真有幸,今日竟见到这么多贵客。既有京中贵客,又有城中才子,便连和道盟的英雄、帝家的少爷也都赏我薄面,且让琥珀置酒一杯,以谢大家。”

她话声清丽婉然,如春阳融冰雪,叫尘洛冰满心怒火,忽的消融,又见美人微笑,已奉了满满的美酒敬上来。

是男人都不可以在美人面前失态,更不能不给佳人面子。尘洛冰忙双手接过,一饮而尽。

只这一缓,原本即起的干戈便是悄然化玉帛。

琥珀感激地冲他一笑,美人承情,眉目生辉,多少君王倾国倾城,求的不过是一笑,既得佳人笑颜,尘洛冰哪里还顾得上去生气,只觉得神清气爽,胸怀舒畅,皆是无尽快慰。

琥珀复又执杯去敬云凤弦、凤源、帝顺与古奕霖。四人尽饮杯中酒。

琥珀这才漫举玉杯,明眸婉转,望定了性德:“这位公子为何立而不坐?”

风紫辉只是淡然望向云凤弦:“我只是她的侍卫,自然该站。”

又来了,云凤弦在心中叹口气,翻个白眼。

琥珀微微一怔,复又又是一笑,道:“在我这画舫之中,只有宾主之分,并无上下之别。公子既是我的客人,若是不坐,必是弃我粗鄙了。”

云凤弦也适时扭过头,对着风紫辉横眉竖眼,大有对他不满,要扑过来砍人的气势。

风紫辉也不说话,接过琥珀的酒一饮而尽,奉还酒杯,即入席坐下。从头到尾也没正眼看琥珀一回,这绝色佳人,倒似被他当做草芥一般。

这等慢待佳人,早叫别的怜香惜玉之人看得恼怒起来。琥珀倒不生气,只是微愣一下,反倒更加认认真真看了风紫辉一眼,一时竟没有移步走开。

有人耐不住性子,大声说:“琥珀姑娘岂可厚此薄彼,莫不是姐儿爱俏,见着美少年,眼中就把咱们全都看低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不由一僵。

琥珀虽是风尘中人,却从无人如此轻慢于她,山海湖城里的达官贵人大多对她恭敬,何曾被人当做最低等的妓女,这般语出轻浮。不但船上一众丫鬟面带怒气,就连其他几位客人也都不免怒视那一语犯众怒的男子。

那男子一身锦缎浑身上下,凡可佩珠挂玉之处,无一幸免,俱皆牵牵挂挂地垂落下来。身材肥大如猪,眼神轻浮浅薄。

云凤弦心中叹气,想不到这等绝世佳人,这等出众人物,请上船来共欢的,竟还有这样的客人。

站在那肥大男子身旁的一个年轻公子忙打圆场:“各位,我来介绍,这位成公子,就是礼部尚书成大人的独子,闲游经过此处,来府衙拜见家父,家父命我陪伴成公子在这里游玩。大家以后,多多亲近。”

听这语气,此人竟是山海湖城知府宣相权之子。倒也怪不得他能领着成大公子上了琥珀的船。

纵是名妓,终身在乐籍受官府节制管辖,风尘中名声再高,仍须垂眉低首做些妥协,便是那与她吟风弄月,谈诗论词的所谓名士高官,又哪一个真在心中敬重于她,不过彼此附庸些风雅罢了。

云凤弦往四下一看,什么武林大豪的独子,什么当朝首富的爱孙,原本怒气冲冲要为美人出头,此刻还不是垂眉敛首地不说话。

和道盟要与朝廷处好关系,盐行生意更得罪不起高官,谁去平白招惹这样的仇家?

云凤弦心中为琥珀感到难过,不免拿眼瞪着成大公子,心中努力回忆礼部尚书的样子,据说能力过人,深得云昱风信任。不过,纵然有才,若德行也和儿子一般,只怕于国家也不是幸事。

想到这里,云凤弦从鼻孔里微不可闻地哼出了一声。

好在这时大家注意力都在琥珀身上,除了凤源微微侧首,似有心似无意地看了云凤弦一眼,倒也没有别人发觉。

那位成公子犹自目注琥珀,不肯转一下眼神,根本不曾发现,一瞬间别人对她露出的敌意,纵然发现了,想必他自恃身分贵重,也并不放在心上。

琥珀轻轻举步,来到成大公子面前,裣衽做礼:“本想一一敬酒,不料慢待了公子,就此赔罪,还望公子海量包容。”

成公子喜上眉梢,身子往前一倾,双手去扶。

琥珀不着痕迹地往后微退,让他扶了个空。

成公子犹自双目盯着琥珀,色眯眯地道:“不要紧,琥珀姑娘艳名我如雷贯耳,刚才看了姑娘跳舞,而今姑娘再唱几首小曲来听,什么得罪的事也都不必再计较了。”

纵是琥珀的修养再好,脸上的笑都有些挂不住了。这人竟将她当普通歌女看待,若是不理,得罪权贵,吃亏的是她;若是听从,琥珀清华之名尽毁。她身在风尘,之所以旁人不敢轻侮,皆是她自尊自重,刻意摆出高华气派,先一步震摄人心,才能经年自保,若是知道她叫一如此伧俗之人羞辱,别的男人少不了要依样学样。更何况,纵虚与委蛇,用一两首歌儿应付过去,只怕到后来,这男人越发无理胡闹,说不定要迫她当众唱十八摸 等伧俗曲子。

琥珀正自为难,却听一声大笑,竟是云凤弦拍案而起,道:“唱歌啊!我最拿手,不如我唱几首,大家来听听。”

其他船上宾客一起用不屑的眼光望着云凤弦。这年头,居然有人当着歌舞双绝的琥珀,自称歌儿唱得好。

云凤弦却仿佛在兴头上,挽起袖子叉起腰:“各位,怎么样,赏脸听听几首?”

那位成公子翻着白眼,瞪向云凤弦:“我要听的是琥珀姑娘的歌,哪里要你在此呱噪?”

云凤弦笑道:“这位公子,你就不知道了,若说别的,我不如琥珀姑娘,若说到唱歌,还真没什么人比得过我。我肚子里的歌儿可多了,调子又新奇有趣,更有一条,旁人不能相比,我能编歌,指着什么,我都能即时唱出词来,这本事你们可没见过吧!”

在场没人把他的话当真,那成公子满脸恶意地望着他:“既是如此,你就以猪为题,唱一首歌来好了。”

在场有人失笑,有人皱眉,有人冷眼看热闹,倒不相信,还有什么人唱得出猪的歌来。

偏云凤弦眼也不眨一下,开口就唱:“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伤风时的你,还挂着鼻涕扭扭。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忽扇忽扇,也不听不到我在骂你啥……”

他刚开始唱的时候,还有人面带不屑,可听他的歌词之后……

古奕霖、凤源,还有琥珀都是知乐之人,凝望云凤弦的眼神都带出深思。

众人从开始的惊奇,变成后来的有趣,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时候,看到云凤弦也是一边唱一边笑,一边笑一边望着成公子。

顺着云凤弦的眼神,看看王公子那肥大如猪的身材,再听云凤弦笑吟吟,一口一个猪的唱,不免更加绝倒,什么风范、气度、修养都不要了,笑得东倒西歪。

只有陪着成公子的那位宣公子,脸上时青时黄,阵红阵绿得有些难看。

成公子本人开始也只是听着有趣,可是看大家笑得太过火,望向自己的眼神又太怪异,低下头,看看自己肥得有些过分的身子,耳旁正好听到云凤弦唱到那句:“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忽扇忽扇,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啥。”

他立时醒悟过来,怒吼一声,壮得像座小山的身子猛然站起,直扑向云凤弦。

云凤弦尖叫一声,抱头逃窜,一会儿跑东,一会儿逃西。那位成公子艰难地移着小山般的身子,在有限的船舱中追赶。众人躲闪不迭,姑娘们惊呼连连,桌案全被推倒掀翻,美酒佳肴洒落一地。

偏云凤弦跑得轻轻巧巧,脸不红气不喘。那位肥大的成公子,却不免三步一滑,五步一跤,三下两下,就沾了满身的油痕污渍。可怜他平时有大堆下人前呼后拥,可这回凭剑花笺上画舫,无笺者不能进入,就连打人这种事,也只好请他自己亲力亲为,偏这种对身体、力量、灵敏的要求都非常高的体力活,对他来说,实实在在是太勉强了,三下两下,便已气喘吁吁,用心良苦要停下来不追了,偏云凤弦一边逃,一边还高唱着他的猪之歌,越唱声音越是大,气得他再次不顾死活地扑上去,却浑然不知道已经追到舱门处,往前猛扑,身子失去平衡,直往外跌。

云凤弦惊慌地连叫:“成公子。”伸手就来拉他。

可云凤弦明明是拉他的手,接触到他身体后转化为猛力一推,居然化为一股巨力,让他横跃过三级台阶,在尖叫声中,直接掠过船头,跌进湖中去。

一直目瞪口呆注视着事件发展的宣公子这才大叫了一声,直冲出去,站在船头大叫:“救人,快救人。”

前方他的船上早下来几个壮汉,折腾半天,终于把肥肥大大的成公子拖上船,却也只剩半条命,神智不清,陷入晕迷了。

宣公子脸色铁青,伸手指着云凤弦:“你好大胆子,竟这样胡作非为?”

“我做了什么?”云凤弦无辜得像只纯洁的小白兔:“他叫我唱歌我就唱,他追我打我,我也不还手只是躲,他要跌出去,我不是还努力拉他吗?谁叫他太胖,我拉不住呢?”

宣公子一跺足一甩袖:“我知道你们看不起他,可你们也不想想他身分,他再无礼,毕竟只是客人,过一两天就走,何苦结冤结仇,得罪京中高官。你这样肆意胡闹,叫我如何自处?若不追究你,他又岂能放过我们父子?”

他这话说得倒也中肯,想来画舫里的贵客也都不是只会忍气吞声的小人物,不过想着,这人再嚣张,也是过一两日即去,何苦结冤仇,连带得罪山海湖城的父母官。

只是云凤弦冷笑一声:“是啊!他只留一两天而已,所以便由得他肆意妄为,欺凌女子,殴打无辜,好一位知府公子,不知令尊执掌一府,靠的是风灵国的国法,还是某位高官的护荫。我自问没犯过王法,我倒要看你宣公子如何来追究。”

云凤弦心中恼怒,也不与他多谈,指袖便回舱。

宣公子苦笑一声,向舱中一拱手:“告辞。”即挥手令手下搭上船板,回到自己的大船上。

此时琥珀的船上也是一片狼藉,云凤弦拱手向她道歉。

琥珀轻叹一声:“都是我的错,扫了诸位兴致,且容今后再做赔礼吧!”说着对四周屈身一福。

大家都知道这是逐客令了,何况闹成这样,也实在不便多待,便纷纷告辞。

云凤弦要走时,琥珀却低身唤道:“凤翔公子,可否稍等,琥珀有话要说。”

云凤弦一怔,却见古奕霖似笑非笑地望过来:“你自便,我们先去了。”

也不等云凤弦回话,便冲帝顺与凤源一点头,先一步出去了。

云凤弦待要追出去叫他,却又不妥,想要留下来对着琥珀,又是不敢,一时怔在当场。

其他人也都用又羡又妒的眼神望着云凤弦,依次而去。

帝顺拍拍云凤弦的肩没说话,凤源悄悄顺走琥珀一壶美酒,这才悠悠道:“凤翔兄请尽兴,我们就先回去了。”也不看云凤弦阵青阵白的脸,大笑着和帝顺联袂而去。

只有风紫辉因是云凤弦的侍卫,不肯轻离,所以仍然留在原处没动。

琥珀对云凤弦盈盈施礼,道:“公子,此处一片狼藉,不便待客,请公子随我的丫头到后舱隔间相候,容我换过衣衫,便来拜谢。”说着莞尔一笑,飘然而去。

旁边有小丫头过来带路,云凤弦至此,再也没有机会拒绝,只得举步跟去。

风紫辉刚要追随,又有丫头伸手一拦:“我家姑娘自是有话要单独对凤公子说。”

云凤弦回首,对风紫辉点了点头,风紫辉这才止步。

云凤弦随小丫鬟到了后舱一个单独的小房间。房间虽小,布置却清新淡雅,令人感觉异常舒适,想来是琥珀与贵客单独相处的地方。

云凤弦一会儿站,一会儿坐,一会儿走过来,一会儿踱过去,一时间心乱如麻。

琥珀的舞姿,琥珀的挽留,琥珀的笑颜,每一回思,便叫人心神恍惚。如此佳人,偏偏她还会有那种心中的感觉?难到是她男人当久了,对女子也会有想法了……还是……可是为什么,心中就是不安定?

云凤弦信步到了窗前,推窗望去,深深夜色里,长风袭来,竟然拂不去满心烦乱,却见旁边一艘画舫,正要随水远去。

分明就是帝顺那艘领他们游湖的画舫,想来古奕霖便在船上。

想到古奕霖,云凤弦心中更乱,猛然回头,大步走向房门,伸手要开门而去,手伸到半空,却又凭空一顿。遥望窗外,惊见湖水寂寂,星月黯淡,那画舫中似乎连烛光也没有,只在一片黑暗和沉寂中遥遥远去,感觉中,仿佛要远行到天之尽头,遥远得再也无法接近。

云凤弦心中猛然一震,几乎站立不稳,一种强烈的惶恐和羞惭袭上心头。

她再不思索,伸手推开房门,大步而出,本来想避开琥珀的丫鬟,偷偷绕开大舱的门与窗,谁知沿着船舷走了几步,就听到大舱里头有一个清婉如梦的声音在说话:“不知公子家在何方,为何身为凤公子的侍从?”

云凤弦一怔,这不是琥珀的声音吗?既有话要单独对她说,换过衣服就来,怎么又在这大舱里和风紫辉聊起家常了?

云凤弦心中忽然生起一种极古怪的感觉,瞄瞄碧纱窗,伸指沾点口水,弄湿了窗纸,然后悄悄一捅。

咦,没破?

再用点力。

还是没破。

云凤弦朝天翻个白眼。她不敢太用力惊动别人,只好把耳朵贴到窗子上细听。

“公子,可是贱妾鄙薄轻贱,所以公子不悄理会?”

“我做他的侍卫也没有什么不好,无须向旁人解释。”

云凤弦微微一笑,果然是风紫辉的回答,以前老烦他没有人味,现在倒觉得,这样的回答,才真是又酷又有性格。

“公子,你今日独立船头,风仪如仙,我在画舫中遥遥看去,见公子迎风而立恰似要乘风而去,这涛涛湖水,漫漫红尘,竟是委屈了公子。妾阁人多矣,无一人有公子的气度风范,所以特发剑花笺,请公子上船一叙。没想到公子的身分竟是……”柔婉得可以化铁石为绕指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惋惜:“我自深为公子痛惜,只是又不便当众明言。有心对公子倾心一诉,更怕公子上有主人。我看重公子,反要为公子惹祸,只得假借要与凤公子私自叙,留他下来。公子既是他的侍从,自是要一周留下相伴,方能寻得机会,对公子一诉衷肠。”

舱里一席话,说得柔婉动人,无限情长,几可感动天下男儿,却气得舱外的云凤弦几乎想一头扎到湖水里去算了。

谁知道人家眼睛里根本就没有她,留她不过是拿他当幌子,好找机会接近风紫辉,怪不得要找藉口让他与风紫辉分开呢!

云凤弦暗中气得打战,舱里却传来风紫辉漠然的声音:“给我这个做什么?”

“这是妾身多年来的一些私蓄,想来公子松风竹节,自是不屑收下。只是公子如此人物,岂能久居人家,实在太过委屈。这些应也足够还公子自由身有余,将来天高海阔,任公子纵横,也好求个前程,成就志业,也不负七尺男儿身。贱妾鄙薄,不敢望长伴君子,若能得公子偶然想起这一番相识际遇,已是此生无憾。”

云凤弦气得暗自咬牙,她一时气急攻心,一拳打在窗栏上。

这么大的动静,立时把她自己震醒了,也把舱里的人吓了一跳。

窗子被支了起来,然后传来琥珀的一声惊呼:“凤公子。”

.

卷四 暗魂定 第十九章 不治之症第三十五章 我们还是朋友?朕本红颜 卷二 日月见 第十六章 琥珀之舞第二十六章 飘零者卷四 暗魂定 第十章 我要嫁你第四十章 真心否朕本红颜 第五十五章 绝美舞斗卷二 日月现 第36章 兵不厌诈第五章 被人遗忘的皇帝(二更)卷三 星光闪 第七章 我是聪明人第四十九章 春夜是何人卷三 星光闪 第十八章 狡猾如狐的皇帝第四十九章 决然而走第四十一章 调戏腼腆皇后第七章 真是恶霸?卷二 日月现 第37章 迷惑百相朕本红颜 第四十章 情深一片第二章 偷窥是要被雷霹的卷三 星光闪 第二十六章 飞来艳福第58章 谁人前来朕本红颜 第四十六章 险被聪明误第十五章 巧遇真断袖卷四 暗魂定 第27章 背叛第十二章 祸事不断朕本红颜 第三十九章 鸳鸯单飞卷三 星光闪 第十八章 狡猾如狐的皇帝第四十六章 齐齐护驾第四十七章 又遇可爱少年卷三 星光闪 第七章 我是聪明人卷三 第十七章 笑到最后的是谁卷四 暗魂定 第6章 靖临之心朕本红颜 卷二 日月见 第十六章 琥珀之舞卷二 日月现 第35章 绝佳默契卷四 暗魂定 第十八章 神子降临第二十章 守情之丝卷四 暗魂定 第二十四章 谁对谁错卷三 星光闪 第二十章 群医无束卷四 暗魂定 第十三章 鸳鸯之盟卷三 第十七章 笑到最后的是谁朕本红颜 卷三 第十章 神机妙算卷二 日月现 第四十八章 种心情劫第十章 太后的心思第五章 被人遗忘的皇帝(二更)卷四 暗魂定 第十九章 不治之症卷四 暗魂定 第27章 背叛第十四章 闲王如何练成贤王卷三 星光闪 第二章 峰回路转第四十五章 遍体升寒第五十九章 心结(卷二完)第三十六章 诡异妖艳之花第四十章 真心否第六章 无妄之灾第五十一章 海湖城之乱第十章 太后的心思卷二 日月现 第三十三章 风起云海卷四 暗魂定 第27章 背叛第十六章 黄衫惊鸿朕本红颜 第四十七章 新婚奇变朕本红颜 卷二 日月见 第十六章 琥珀之舞第三十四章 原来她是他朕本红颜 卷二 日月见 第十九章 心甘情愿朕本红颜 卷二 日月见 第十八章 琥珀的盛意卷四 暗魂定 第十章 我要嫁你卷三 星光闪 第十三章 一统天下卷四 暗魂定 第二十四章 谁对谁错第三十一章 饮恨千年之心第五十九章 疯狂的交易卷二 日月现 第三十章 自动送上门卷二 日月现 第1章 天降皇后第三十二章 误撞皇后人选卷四 暗魂定 第30章 多谢你第二十一章 莫明奇妙的定婚卷四 暗魂定 第一章 便宜女婿卷三 星光闪 第二十三章 四大危机第十六章 黄衫惊鸿卷二 日月现 第二十一章 美人善变第三十章 疑似暧昧之握(二更)第三六章 武林盟主第三卷 第十五章 倾国一箭第三十八章 不要和人私奔卷四 暗魂定 第十四章 最强决斗第六章 无妄之灾卷四 暗魂定 第二十一章 新的开始卷二 日月现 第三十一章 各怀鬼胎第三卷 第十五章 倾国一箭卷二 日月现 第四十八章 种心情劫第三十章 疑似暧昧之握(二更)第五十章 梦魇中的天魔(入V公告)第五十九章 疯狂的交易第五章 被人遗忘的皇帝(二更)第十三章 乱成一锅粥第四十四章 出其不意卷三 星光闪 第二十三章 四大危机卷四 暗魂定 第三十七章 很久以前的事卷二 14第十四章 贵人相助第八章 慈母的苦心(二更)卷二 日月现 第35章 绝佳默契第十三章 乱成一锅粥第二十五章 心的悸动第五十一章 悲伤欲绝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