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时间,一晃而过。
其间,秦惊羽起早摸黑,忙得像陀螺一般,到了最后一日,直接累瘫在床,请假停课。
懒洋洋躺在榻上,一动不动,连手指都不想抬。
“羽儿,你这是怎么了?”
秦惊羽睁开眼,勉力一笑:“母妃。”
穆云风觉察出她的不对劲,号脉之后,又说不出病症来。
“羽儿,你这几日到底在做什么?娘就没见你好好吃过一顿饭……”
“母妃放心,我没事,只是天热,胃口不太好。”
日日混迹于御膳房,那些珍馐佳肴,南北菜式,经过她眼见耳听,记了个十之八九,每天吃吃尝尝的,腹中饱胀过余,连路都走不动,回宫哪里还吃得下饭?
“别急,娘给你开个清热去火的药方,吃上几日就好——”穆云风想想又问,“对了,最近上课可有专心听讲,没受老师处罚吧?”
“呃,那是当然,老师还夸我勤奋刻苦来着……”
秦惊羽回答得面不改色心不跳,实际情况却是,她上半夜掷骰子研习赌术,下半夜跟燕儿偷进御酒窖,将所有大夏皇宫珍藏的美酒,包括那些连皇帝老子秦毅都舍不得喝的琼浆玉液,通通尝了个遍,一到白天就犯困,睡着睡着就被韩易拧着耳朵拖出门去,人家上课完毕,她坐地抱膝,酒还没醒。
如此不分昼夜,颠倒晨昏,原本光洁玉润的脸上一下子冒出好几颗痘痘,气死个人!
好在,这受苦受难的日子即将过去,明天就出宫,与周卓然一决高下。
穆云风哪知道她的心思,絮絮叨叨念了一大通爱惜身体的话,方才离开。
秦惊羽喝下琥珀端来的清火药汤,补眠一会,又生龙活虎起来,从被褥里翻出燕儿找来的春宫图,孜孜不倦,认真学习。
嫖,是这一次比试的重中之重,也是她的最大弱点……
“呃……好困……”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
明华宫一片沉寂,寝殿里帷幔低垂,灯架上烛光点点,透出团团黄晕。
秦惊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瞟了一眼外间侧榻上已经梦会周公的琥珀,羡慕得不行。
“殿下,实在困了就去睡吧,明早路上再继续看。”
燕儿跪坐在书案对面,给她喝空的杯里斟满茶水。
秦惊羽端起茶杯,咕噜饮下一大口:“不行啊,明早还有明早的事情,那个掷骰子我还没练熟……”
目光落在手中的书页上,看着那各式各样交叠结合的姿态动作,双眸迷离,神智浮游——
天底下大概没人像她这样吧,抱着本春宫图看得哈欠连天,直打瞌睡。
定了下神,又开始朝后翻页,努力聚拢焦距,去瞅那图样,听着燕儿细说文字注释,做足功课。
平面的图画,远不如立体影像来得直观,真后悔,前世一心打工赚钱,都没好好看几部A片!
秦惊羽心里懊悔,却又无可奈何,眼角余光瞥见燕儿悄然退后的动作,脑袋昏昏,想也不想就是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他衣袖扯住:“今晚不做完就不准走!”
原本就安静的室内,此时更是静默得诡异,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燕儿眸光流动,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殿下,我不走,但是茶壶空了……”
“呃,去吧去吧。”
自己对他也太依赖了些,秦惊羽自嘲笑笑,松开手指,低头继续奋战。
乳燕学飞,上树偷梨,单刀直入……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等燕儿捧着茶壶,端着点心进屋,秦惊羽已经是单手支颐,星眸微张,另一只手在图上比来划去,戳戳点点。
“燕儿你看,这个姿势好奇怪,不会把腰拧断吗?这春宫图到底是写实还是写意啊?噢……”倦意袭来,忍不住又打一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
燕儿闷笑两声,咬唇道:“殿下忙碌一天,定是累了,还是早些歇着吧。”
“我不困。”秦惊羽迷糊摇头,身体却比神智更为诚实,顺势歪倒,由他扶着自己朝里间的床榻走去,脑袋一挨上枕头,睡虫扑面而来。
迷糊中感觉他给自己脱掉鞋袜,除去外衣,仔细掖好被角,似乎是为了让她睡得更舒服,就连裹胸的布带都扯了个干净。
这感觉,有点怪……
秦惊羽迷迷蒙蒙地想,不过,他是太监啊,不算是真的男人,就当是琥珀在做好了。
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燕儿轻轻抽去她手中捏着的图册,凝望着那柔美的睡颜,唇角扯动,低笑出声。
“这些姿势我也觉得奇怪,要不我们以后好好实践一番?”
看了眼书页上女子图像,脑中勾勒出另一个娇小单薄的身躯,又不禁摇头轻叹:“不过,我似乎还要等上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