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关门儿?几个意思这是?”小芳开了门,三个油光锃亮的小分头走了进来。
这年头流行这种分头,还要喷上嗜喱水或者发胶。
“来了几位。”嫂子满脸的不好意思迎了过去:“谦儿的朋友全家来吃饭,孩子有点多,我就让小芳把门先关了。这是刚下班?”
三个人到是没说别的,打量了张彦明这边两眼:“老规矩,先弄点花生米,燕京来一打。”这哥们说着话就往张彦明他们隔壁桌走过去。
安保员站起来拦了他一下,指了指近门那张桌子:“哥几个坐那儿吧,谢了啊。”
“嘛意思?”
安保员掏出证件让他看了看:“麻烦一下,坐那边儿吧,我们吃了就走。”
张彦明有些无奈。这是条例规定,他想说别拦着可是没有立场,安保员是执行条例他也不能阻拦。心里有点后悔来这边吃饭了。
主要是谦哥家这小馆子也确实小了点,就这么几张桌子。
还好,这三位没起什么争执,点点头去了那边桌子坐了下来,不过没再嚷嚷了,叫了小芳过去放低了声音说话。
谦嫂给这边上菜,擦着手过去招呼。
张彦明说:“嫂子,他们要什么菜你紧着上,我们不急。这弄的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事儿,都是熟人。”谦嫂笑了笑,过去。
“嫂子,您熟啊?”那三个人中的一个小声问了一句。
京城人的客套话是出了名的,就算打起来了也是一口一个您,一口一个爷们,并不代表什么。
不过能来这边吃饭的,肯定是谦哥和谦嫂的熟人,关系深浅不说,能来消费那就是看得起你,没见外。
“谦儿的朋友,一起做了点事儿。您几位别介意啊。”
“谦儿……还有这么牛逼的朋友?干嘛的?”张彦明身边安保员的证件是军部保卫局发的,京城人谁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还真不太知道,就听谦儿说过几嘴,军部的。”
谦嫂把两根手指在自己肩膀上比了比:“今天是带孩子出来玩儿,走到这了,和我们没见外,就在这吃口饭。要不我也不能关门儿啊。”
“哎哟喂,谦儿这是得着啦,嫂子,这以后可不能忘了哥几个。”
“哪能呢,还不是就这样,以后还指着您几位赏脸呢。”
门一开,谦哥拿着手机大步走了进来,刚才谦嫂给他打电话了,这是现赶回来的。
“来了您几位。”谦哥和这哥仨招呼了一声,冲那边那桌点了点头:“今儿个我这有客,慢待了啊,后面补。”
“您忙您忙,不用管母们。”
“今儿个算我的,算我的。”谦哥笑着摆摆手,走到张彦明这边:“怎么过来吃饭也不给我说声?我还以为您回了呢。”
“在动物园折腾了一整天,出来就饿了。我又怕她们四个在车上睡着了回去难受,红叶说就在你这边吃饭得了,回去就让她们直接睡觉。
嫂子给你打的电话?还特意跑回来一趟,用不着,以后还让我怎么过来?”
“也不算,我也没什么重要事儿,正好借您光躲顿酒。”
这话张彦明才不会相信,这位可是爱酒如命的人,这少喝一顿心里估计说不上怎么惆怅呢。
“行,你这么说我就这么信了,我也不和你客气。”
张彦明笑着点了点关,伸手给张小乐擦了下嘴巴:“今儿个屋里这都算我的,你也别和我客气。”
“成,您给我就拿着。”谦哥也笑着应了下来。这点钱谁也不会计较,要的是那么个意思。
“你去招呼客人吧,我们这不用陪,咱把自己当自家人行不行?”
“成,其实都是熟人,那桌几位是在大红门倒服装的,那边哥仨就是镇上的,公职。”
“这边不是建区了吗?”
“镇还在,没撤,不过我们这边儿归了街道,不从镇子过了。”
张小悦姐四个平时在家都是自己吃饭,两个姐姐也能照顾弟弟,根本不用张彦明和孙红叶操什么心。
谦哥去招呼那桌的客人,张彦明几筷子把饭爬拉完。
孙红叶瞪了他一眼:“又没人和你抢,吃饭总吃那么快干嘛?嫌胃好了呀?”
“习惯了,从小吃饭就得抢着吃。”张彦明摸了摸肚子,伸手帮张小欢和张小乐夹菜,让孙红叶自己吃饭。
这两个小的用筷子还是不太利索,有点慢。
这里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等几个孩子吃饱饭,张彦明叫安保员去结账,自己收拾了一下和谦哥谦嫂打了声招呼,和孙红叶带着孩子就出来了。
上车回家。
谦哥把人送到外面看着车开远了才反身回来。
这回店里这些人敢大声说话了。
“谦哥,大发啦,您这是傍着爷了?”
“是这位主儿局气,瞧得起咱爷们,我就是顺竿儿爬,咱爷们也搭不上。”
“嘛的?嫂子说俩豆?”
“军部科学院的副院长,俩豆儿,九月份刚拿的衔儿。马上中全会这位有座。”
“得嘞,谦哥您这是眼瞅着就要冒尖了,以后可得照应着哥几个。”
“哪跟哪啊,就是人家给机会,在手底下帮个忙,真心谈不上。要是有我能张嘴的那肯定也差不了,真格的大事儿您也别和我张嘴,真不到份儿。”
“早晚的事儿。估计您这小店儿也开不了几天了吧?”
“开不了几天了,”谦哥点了点头:“要不是我媳妇儿说先开着一早儿就关了,那位在榆垡弄了两块地,叫我给弄一宠物园儿。
一共小五千亩地,宠物园儿占一半,带一酒店,一个别墅小区,里面都建差不多了,这几天在栽树。酒店要慢点儿,不知道年前能不能来得及。
那边儿酒店也有一个对外的饭店,那就上了档次了,以后哥几个还得过来照顾。”
“您这话我就没法接了,我到是想去,咱也得消费得起呀。”
另一个人插话:“现在不是禁止当兵的做买卖了吗?这位……不耽心?”
谦哥摇了摇头:“刚才那个是他媳妇儿,买卖是她在管着,人家家里的公司你总不能说不让干了吧?那都是老早以前的事了。”
“什么公司?”
“枫城,您几位知不知道?边上那机场就是他家里盖的,马上要通航了。”
“……哎哟谦爷,您这回这可是真得着了呀。这公司太知道了,京城两个项目就是两千多亿砸下来。头一位。”
“不止,我听头儿说,咱们这边要通地铁,上面管这位借钱来着,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有这么一说。”
谦哥拿起桌上的中南海点了一根,想了想,点了点头:“有这事儿,协议都签了,四条地铁线儿,有一条就是咱们这边儿。”
“准?”
“这位亲口说的,就在我这儿。广电有位同大少不道几位知不知道,也是跟着他做事的,那天也在我这儿吃饭。
同大少想弄地产盖别墅,那天就央及着这位给弄地。
这位说这边地铁要开始了,到是可以在红门儿高米店儿和咱们这儿拿几块地搞几个小区,一准儿能行。”
这哥几个互相看了看,都有些意动。
他们这些人虽然没什么大钱,但是利用利用手里的东西,弄块地转转手什么的还是挺轻松的,或者胆子大一大搞个不太大的小区也敢比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