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正浓,室内的宫灯正明,已经过了两天,夏语汐仍没有醒来。
东方灵黯然神伤的掉下两行泪水,忍不住伸出如东方轩一样的大手向夏语汐已经不在那么苍白的小脸摸去。
他美美的闭上眼睑,心里荡漾着一圈圈的舒畅涟漪,心驰神往的癫狂着,小女人终于能这么安静的任他摸着瓷白如玉的小脸了。
“轩!你回来啦?”昏睡中的夏语汐突然幸福的展开梨涡浅笑,似乎沉浸于与东方轩相会的美好情景,而那纤细雪白的两只小手也神经质的抓住东方灵抚摸的大手。
东方灵桃花眼一愣,有种酥痒的感觉侵袭而来,但却渗杂着一抹从心底散发出来的痛意,这痛让他心惊,悲喜交加,眼前的女人,大脑的潜意识中竟把自己当作了皇兄,由此可见她对皇兄的爱有多深,这也意味着自己实难打动她的芳心。
“轩!汐儿好想你。”夏语汐甜甜的笑着,把大手向自己的粉唇捂去,小巧如玫瑰的双唇轻微的撅起,先是美美的吻了下大手,再微微张开,唇瓣缓缓含住热乎的大手轻柔的摩擦缠绵,难舍难分的爱恋蕴含在唇齿之间。
“轩!我要你背,要你宠我。咯咯……”
“轩!鸳鸯枕,芙蓉帐,与君共暖渡春宵。蝴蝶舞,流萤飞,伴君看月到天明。阳德殿,凤仪殿,陪君执手到白头。朱颜老,霜鬓白,泪眼相看慰心怀。长歌狂,风云幻,上穷碧落下黄泉。彼岸花,阎罗殿,魂牵梦萦归君侧。”
看着由夏语汐唇齿间缓慢溢出的词,东方灵这才知道,他从皇兄口中得知的词上面原来还有这样一段!
他仰头喟然长叹一声,桃花眼里分明噙着妒忌万分的泪水,霍地抽出大手,背手走到窗前,心态复杂的看着窗外浓浓的夜景。
穿在他身上的那袭白色四莽长袍,此时也幽幽的泛着白色光芒,那长袍是前两天救夏语汐时特意所穿,这两天他都守在这屋里,没有梳洗,自然也没有换下这身行头。
夏语汐在大手猛烈的震动下,悠悠的醒来,凤眼半眯,黑眸缓缓的转动,神智有一丝清醒,艰难的扭过头,恍惚中看着窗前的一袭白袍的男人,半垂的凤眼里闪出欣喜的光芒,小嘴微微咧开,幸福的灿笑。
她挣扎着下了榻,虽然额头已经淌出汗水,但她还是温笑着坚持,跌跌撞撞的一下子扑到男人的身后,不管什么,两只小手臂从后环住男人的宽腰,唇齿间虚弱的溢出温柔的声音,“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啦……呜呜……轩!那卑鄙小人伤了我……你替汐儿把他杀啦!”
“轩!你不打仗了?……轩!你不是说我们归隐山林吗?……汐儿再也不愿离开你,只要你喜欢……干什么都可以,汐儿要……跟着你,只有你……最疼汐儿啦!你背我……”夏语汐闭着眼昏昏沉沉的继续的絮叨着,在体力透支、迷糊的情况下丝毫没有发觉抱住的这男人不是她的夫君。
“嗯!我背你……”背对她的东方灵静静的听着,心不由得绞疼起来,泪流满面,却仍是装着东方轩的姿势蹲下身子把摇摇欲坠的夏语汐背了起来。
而夏语汐的意识在这时又模糊起来,沉沉的闭上眼,渐渐的昏了过去,两只小手仍然固执的紧紧抓住男人的双肩,不肯放手。
“我背你,背你一辈子,不放手……”东方灵
的桃花眼噙着泪水,喃喃自语的念叨。
这刻的他应该是最幸福的,思念了这么长时间的女人,竟然乖乖的趴在背上,这让他心潮疯狂的澎湃,有种为了这女人甘愿去死的想法,但也坚定了这生必得到这女人不可的决心。
背了一会儿,他轻轻的把夏语汐又放回了榻上睡上,眉心紧锁,伸出大手摸了摸仍荡着浅笑的女人额头,倒是不烧了,可见大夫开的药起了作用,可她的背上与腿上的伤不知何时才能好?刚才女人在迷糊中,完全没有感到疼痛,可见不是不疼,而是神智仍是麻木的!
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空气清新,阳光妩媚。
门动了下,汾风推门进来,低头拱手,“王爷!青徇已经出京啦!”
东方灵幽深的桃花眼泛起喜悦光芒,大手一挥,也不再多话,汾风识趣的低头退出门去,把这仿似太子府的卧室单独留给了主子。
这青徇倒是真怕皇兄,想不到皇兄威名这么响。
东方灵低下头,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般难受。
夏语汐在三天后,终于睁开了凤眼,黑眸里尽是迷惘,眼前的粉色纱帐俨然就是阳德殿的那顶。
她微微侧过头,这是阳德殿吗?应该是,屋里的装饰一模一样,但大门已关上,窗户也被掩得严密,屋内垂下的幔帷也换成了深色,可外面明明是阳光明媚啊?怎么弄得这般昏暗,甚至不透一丝空气,哦!臭男人肯定是怕风吹着自己,所以这才这样布置,坐在座榻上休息的白袍男人,他是夫君,他累了,肯得一塌糊涂。
“轩!”
东方灵手肘支在小几案上,撑着额头正昏昏的沉睡,这声气若游丝的女人呼喊,让他刹时睁开了狂喜的桃花眼,眸光闪动,心里非常想快步走到榻前,面对夏语汐,但却有十分惧怕,怕夏语汐当面认出假扮东方轩的他。
他只有仍是装着没听见一般踌躇不动,生怕女人的撒娇声再无缘听见,也害怕这精心装扮的屋里气氛烟消云散。
“轩!我口渴,我要喝水。”女人这话更虚弱娇憨,也更柔,容不得东方灵再装聋作哑。
他的心‘怦怦’的跳着,举止尽量的装出与东方轩一样的姿态,往瓷茶盏里倒了些温茶递到夏语汐伸出的小手上,留了个侧面给她。
夏语汐半闭半睁着凤眼,甚至都没看眼前人的脸,接过抿了两口,呲着贝牙痛苦的坐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投入眼前人的怀中,如玉的小脸揉搓着锦锻四爪白袍,沉醉其中,半是昏沉半是迷糊的道:“轩!你生气啦?是不是我违约,你就生气啦?”
东方灵眸光一呆,张开的双臂木傻傻的僵着,却在心头泛出不可抵制的狂潮波澜,霍地收缩双臂,紧紧的搂住温热诱人的小身躯,闭上桃花眼,扬起了下巴,唇角勾起美不胜收的温笑,却有一抹惊痛掠过心头那根绷紧了的弦。
小女人果然与众不同,睡了这两天,虽未梳洗,身体却还隐隐的透出淡淡的清香,是一种高雅得世间没有的香气,她是独一无二的,没错!
“轩!你好臭,你是不是没洗澡啊?哦!对啦,你每次都这样,只要我一生病,你就不吃不喝也不梳洗。轩!我想你。”说这话的同时,夏语汐仿似清醒了些,小身躯又拼命的往东方灵的怀里钻去,仿似生怕这时的温情溜走。
“轩!你怎么不说话?”
东方灵禁不住低下头嗅着眼睑下的秀发,嘴里含糊的应道:“夫君……太想你!”
唇齿细碎的吻向夏语汐雪白的脖颈,一股纯厚香甜好闻的气息倾刻间沁入肺腑,东方灵欢呼雀跃起来,本想疯狂的发泄,却怕小女人识破,坏了这偷来的美妙感觉,也不敢再吱一声,只是贪婪的嗅着吻向女人的雪肤玉肌,强压住心中的狂喜,大手轻轻的掀扯开V形领,露出了女人珠圆玉润的小香肩,唇立马印上雪肩缠绵,留恋片刻,他伸手放倒了后面的粉色纱帐。
东方灵的身体越来越灼热,灼烧得他头脑发懵酥软,如坠云端,这舒畅之感犹如开闸的洪水一泄千里,一发不可收拾,趋身缓缓压上放倒的娇躯。
就在这时,却听到身下的女人传出一声叫疼的大喊,东方灵惊慌的马上撑起了身子,却忘了他不是女人的丈夫,紧急的问:“语汐,是我压着你伤口了吗?”
夏语汐本是痛得扭曲的五官,却在听到这声话语后,神智撤底清醒过来,清澈的黑眸闪着不相信的光芒,那因爱抚有些颜色的小脸猝然煞白灰暗,小嘴委屈的瘪了下,又强力忍住,呆呆的看着还压在身上也在发傻的男人,只十秒,胸口激烈的起伏,忽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撒在了近在眼前的白袍,那星星点点的嫣红像极了冬季开在冰天雪地里的娇艳梅花。
女人的眉头痛苦的蹙起,凤眼缓缓闭上,溢出两滴晶莹的泪水,却凭着毅力死死支撑意志,颤抖着声音,但有威严的低斥,“出去。”
“哦!”东方灵的眸光闪烁了下,明白他再无机会,那本荡漾着涟漪的舒服之感渐渐沉沦,被打压下的心疼蓦然腾上心尖。
桃花眼仍是不甘心的留恋在眼前人的污血小脸上,五秒后,他迅速的翻身而下,伸出大手替夏语汐麻利的拉拢衣领,默默的站在榻前,凝望着她几分钟,胸口激烈的起伏几下,猝然跪在榻台阶上,沉重的道:“语汐!对不起,我鬼迷心窍,又犯错了,你原谅我。我保证,保证以后不会再动你,你别生气!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出去。”这声音更软,也更急促。
“哦!我走,我马上走,但你答应我,不要生气,你身体不能生气,等你好啦,就是杀了我,我都愿意。语汐!那奸人已经离开京城,你平安了,你要等着皇兄回来。”东方灵垂下头突然痛哭起来,这些话半真半假,他掏心窝的不想看见夏语汐再因为他的侵犯而自绝,这是他不能也不愿看见的结果。
“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做?”夏语汐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内疚,圆瞪着凤眼一字一顿地厉问,眼中早盈着氤氲的雾气,这声话问得心虚,但充满了责怪。
东方灵抬眸,深遂的桃花眼锁定她,语气真诚的道:“语汐!我爱你,你不明白吗?皇兄能为你付出的,我也愿意,甚至是生命!”
“可我……可我是你的皇嫂,我已经与你哥结婚了……你不要再执迷不悟,否则我们都得死。”东方灵的话让夏语汐揪心的又闭上了眼。
一切都怪自己,他本是好心救自己,是自己误把他当成了夫君,要怪的话,自己也有大半的错。
“皇弟知道错了。皇嫂!你放心的养伤,等你好啦,皇弟送你回太子府。”看着夏语汐的痛苦样,东方灵从心底升起了不忍,再次违心的许诺,安慰床上小脸呈死灰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