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景仁被韩老模三气骂死,标志着大明彻底平定了交趾。
不过,朱由检并没有在意这种小插曲,自有御用文人将这等上佳素材编成曲目传唱。
朱由检已经把目光投向了下一个目标——暹罗。
首先,同样是海洋战略的延续。
暹逻位于樾楠至玛崃熙雅的海程之中,为必经之地。
天乐四年末,大明已经带领阮氏在拿下北边的郑氏后,又向北吞并了更北面、屡次入侵大明的莫氏,从陆地上连接了大明西南边陲。
天乐五年初,又向西南吞并了寻衅滋事的減浦㩟。
现在大明边防军已经在暹罗边境驻扎。
而柔佛也在大明支持下,向北赶走了汐舨涯殖民者,拿下了满剌加、北太年。
如今,暹罗东边、南边都已经被大明军队包夹。
只要朱由检一声令下,就可以数路并进。
其次,暹罗名义上仍然是大明藩属国。
元贞二年,即西元1296年,周达观作为元朝使团的一员前往真腊,写了《真腊风土记》一书,书中把真腊西边的邻邦素可泰王国称为“暹罗”,称那里的人为“暹人”。
元末明初,南方的“罗斛国”(即阿瑜陀耶(大城)王国)征服了“暹国”(素可泰王国),两国合并,以“暹罗斛”来称之。
元至正十年,即西元1350年,乌通王在大城府建都,脱离素可泰王国宣布独立,建立阿瑜陀耶王国,不久吞并素可泰王国。
大明洪武十年,即西元1377年,太祖朱元璋册封阿瑜陀耶国王为“暹罗国王”。
大明永乐元年,成祖又赠暹逻王金银大印,暹逻王也遣使谢恩。
郑和南下时留暹逻者甚多。
随郑和南下的马欢,著有《瀛涯暹胜览》一书,其中记述暹逻的情形道:
“国周千里,外山崎岖,内地潮湿。土瘠少堪耕种,气候不正,或寒或热。其王居之屋,颇华丽整洁。民庶房地造如楼,一不通板,却用槟榔木劈开如竹片楼,密摆用藤扎缚甚牢固。上铺藤簟竹席,竹卧食息皆在其上。王者之扮,用白布缠头,上不穿衣,下围丝嵌手巾,迦以锦绮压腰。出入骑象或乘轿。一人执金柄伞,茭草叶做,甚好。王崇信释教。国人为僧为尼姑者甚多。僧尼服色与中国颇同。亦住庵观,持斋受戒。”
暹罗从西元16世纪起,先后遭到蒲饕涯、菏漤、渶国和珐国等殖民主义者的入侵。
不过,因为地形、气候等因素,暹罗并没有快速沦为殖民地。
两年前,即天乐三年,西元1630年,自封为披耶迦罗凤(相当于摄政王)的野心家披耶室利窝罗翁,篡了阿滴耶的王位,开始统治暹罗。
综上,大明有许多趁虚而入的理由、机会。
披耶室利窝罗翁贪恋权势,也不像阮福源那样命不久矣,所以根本不可能乖乖退位让贤,臣服大明。
所以,朱由检派出了锦衣卫去联系阿滴耶一系势力,声称为他们主持公道……
如今,几个月过去,锦衣卫终于找到了阿滴耶一系仅存的王室重要成员——阿滴耶最小的妹妹澌蕊滼,并将其带来大明觐见朱由检。
朱由检非常亲切地拉起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漂亮小妹妹,安慰道:
“澌蕊滼无须多礼,坐!”
说着,拉上澌蕊滼一起坐在花园秋千长椅上。
“朕听闻你兄长被乱臣贼子所谋害,所以特意派遣锦衣卫去解救你们这些王室成员,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只救到了你一人,朕很遗憾……”朱由检习惯性先刷一波好感。
澌蕊滼被提起伤心事,不由潸然泪下,不过,想到在此之前受到的礼仪教育,仍然打起精神来谢道:
“陛下无需介怀,陛下日理万机,仍能够心系偏远小国,关怀臣等安危,并且不顾山高路远,派遣精锐入狼窝虎穴搭救,臣女已经感激不尽……”
“澌蕊滼不必客气,大明身为暹罗的宗主国,自然应该为你们暹罗主持正义。逝者已矣,澌蕊滼你还是要保重身体,节哀顺变啊!”
说着,朱由检亲手温柔地帮澌蕊滼拭去眼角的的泪珠。
然后,朱由检用老练的按摩手法帮她顺顺气,继续道:
“澌蕊滼你放心,以后没有人能够再伤害你!至于你兄长、亲族的仇,朕会帮你报!”
“臣妾谢陛下!不过,臣妾不像因为一己私仇,致使两国生灵涂炭……”
澌蕊滼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自己的侍女琵奼雅拉住了衣角。
澌蕊滼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呆萌地看向琵奼雅。
后者一边麻利地跪下向朱由检告罪:
“天朝上国皇帝陛下恕罪!我们公主的意思是不忍心大明将士过多牺牲!”
一边暗暗腹诽:
‘拜托!大小姐!小祖宗哎!您能不能不要再犯圣母病了好不好?我不是跟你说了好多遍了,大明作为宗主国,本来就需要维护藩属国王室的合法道统,就像咱们暹罗也应该乖乖给人家当儿子,上下尊卑都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不能有半分逾越,不然大明皇帝的权威、统治秩序都会不断受到挑战……一定是我以前顾忌主仆尊卑,没有跟你讲明白透彻,等会儿回去,我一定要好好剖心置腹说清楚,您可不能再坑队友了……何况,大明皇帝陛下如此英明神武,恩泽天下,还那么玉树临风,您是脑袋锈掉了吗?如此如意郎君,还不……到时候也让奴婢跟着尝一尝龙肉……’
澌蕊滼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又一次犯傻了。
‘琵奼雅从小就跟着我,聪明伶俐,帮着我躲过了很多明枪暗箭,是我最倚重的铁杆下属,她说过的话就没有错的时候,这次肯定又是我冒失了……希望大明皇帝不会怪我品性凉薄,不思为亲人报仇雪恨,反而想劝大明皇帝息事宁人,化干戈为玉帛……’
这么想着,她也紧跟着跪在朱由检脚下,慌张告罪:
“陛下恕罪!臣妾一切都听陛下的。陛下肯为臣妾家族主持公道,臣妾愿意粉身碎骨回报!”
朱由检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再次亲手扶起澌蕊滼,轻轻拍了她柔若无骨的香肩三下,说:
“无妨!澌蕊滼你不必担心其他,朕一言九鼎。说过帮你报仇,就一定会让披耶室利窝罗翁那个犯上作乱的小丑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说罢,朱由检看了看澌蕊滼,又道:
“你看你,吓得汗都出来了,朕又不是大老虎,还会吃了你不成?衣服居然也湿了,当心感冒,走,朕带你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