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2日早晨的管理层例会开始之前,莱利走到他的首席助理教练斯坦範甘迪身前,问了一个令后者有些措不及防的问题:“这一次你是不是准备好了?”两个小时之后,莱利做出了辞去热火队主帅一职的决定,而这个时候,範甘迪尚未做好应答这个问题的准备。
“在过去的18个月里,我们之间类似的谈话进行过两,三次、”斯坦说,“但在此之前,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上的进展,在我心里也没有答案。我能告诉他的就是,这是个严肃的提问,与此同时我的意识也在思考,让我们等到明天吧,看看那时他在哪里”。”
显然,那时候範甘迪并不能确认莱利会真的从热火队的帅位上走下来,所以在后者先后几次向他发出隐晦的暗示之后,他仍旧守口如瓶、即使对父母、妻子和孩子,甚至就连正忙着在休斯敦确立姚核心的胞弟杰夫,他也没有透露半点消息、他是个谨慎而小心的人。
10月24日.迈阿密美航球馆。热火队在新闻中心召集了一个事前未经通告的临时发布会,这令记者们的心里多少有些打鼓,每个人都暗自揣测着有什么重大决策出台。距离发布会开始还有两分钟,热火队老闆阿里森、莱利与範甘迪鱼贯步入会场,儘管三个人均不动声色,但明显有一种凝重的气氛在四周扩散开来。
然后,莱利站起身,宣布了自己将退出教练组,但仍保留球队总裁之职的惊人决定。接下来他发布了本赛季的第一个行政人事决定,任命已辅佐自己八年之久的範甘迪为热火队的第五任主帅,而这一天距离新赛季开幕只有四天。
“我认为现在是人们看到一支崭新的热火队的最佳时机,我相信我们已经度过了那个尴尬时期,而在转过这个弯之后,我想是该让一切发生改变的时候了。球场上需要另一种声音、而我相信这个声音应该来自于斯坦、这也是我今天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莱利平静地说,“在我来到迈阿密的八年间,这支球队发生了很多变化。应该说,它变得更有竞争力了。过去的三年对我们来说是一个艰难的过渡转型时期,我想,现在我们已经进入了另一个发展阶段,而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儘管对于我本人来说,选择离开是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
声音像是来自于一个遥远的地方,莱利孤单的身影也令人心生苍凉,而在此之前,这个男人从未使人产生过这样一种感觉。莱利说如果不是对热火队的前景满怀信心,他不会走这样一步棋,因为他不能把一个烂摊子扔给身后的人。热火队目前还没有超过工资帽,这为他们明年签入一个极具价值的明星级自由球员提供了可能。
而就球员来说,他认为巴特勒与奥多姆都具有成为未来超级巨星的潜质,是打造热火队未来基业的重要倚仗。谈到自己的继任者範甘迪,莱利的表情变得丰富起来,语气也轻鬆了许多。
“斯坦的准备期已经结束,我相信他在这个位置上能够做得很好。”没有人认为后莱利时代的热火队会是一支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球队,因为它已被打上了深深的莱利烙印,关于这一点,範甘迪做了最确切的注释。“我不敢尝试成为第二个莱利,有关我们之间的比较是没有现实意义的。”斯坦说,“我不认为热火队的战术体系今后将发生改变,我们仍会保持惯有的防守导向,你们会从这支球队身上看到一种继承性和延续性,球场上的一切都不会改变。”
热火队的球员对于莱利的突然去职显得没有丝毫的思想准备,这个夏天刚刚投奔莱利而来的奥多姆甚至眼里还噙满了泪。而韦斯特,这位莱利执教湖人队时的总经理对于莱利交出帅印也表现得极为震惊。“我没有料想他会做这样一种决定,但我会想念他的,”韦斯特说,“作为一个朋友,我希望这会成为他生活的一个崭新开始,他有一个伟大的执教生涯,我确信他将成为教练名人堂的成员。在我眼里,他永远是最好的。”
这并不只是韦斯特一个人的观点,毫无疑问,莱利是NBA历史上最杰出的主帅之一,他的影响遍及整个联盟,甚至世界篮球。他把生命中无比宝贵的21年奉献在了联盟的赛场上。81-90赛季,他率领湖人队四次赢得总冠军荣誉,在他的倡导下,由魔术师约翰逊与贾巴尔联合主宰的表演时间风靡了上世纪的80年代。
91赛季,作为尼克斯队主帅,他亲手打造了霸道强悍的防御体系,儘管94年由于火箭队杀将出来,令他们饮恨总决赛,只差步登顶:95-03赛季,他将热火队带入另一种境界的层次,虽然他在迈阿密再未能重现昔日的风光绝顶,96年,他获选联盟历史的十佳教练之一,他还是90年、93 年和97年三度联盟最佳教练的得主,自63年这项以奥尔巴哈的名字命名的奖项诞生以来,他与唐尼尔森是仅有的两位三度荣膺殊荣的教练;96年11 月2日,他赢得了其执教生涯的第800场胜利,这个速度比NBA历史上的任何教练都要快。
或许有人可以质疑莱利的为人风格和执教风格,但却不能对他作为NBA一代名帅的功绩心生一丝一毫的怀疑,因为所有的证明都已被载入联盟史册,形成了永不可磨灭的印迹。
菜利应该感到欣慰才对,就在那个他宣布退隐的临时发布会结束后半小时,一个题为“你认为莱利是否将重新出山”的民意调查就在网路上吸引了人们的广泛投票,其结果显示,63%的球迷相信莱利在短暂休整后会重现江湖,但复出之地并不一定是热火队:有29%的球迷认为莱利自此会像韦斯特一样彻底淡出球场,投身球队的行政管理工作:另有8%的人则表示不能确定莱利的未来前途。
是什么使得那么多的人对莱利的回归充满畅往?是基于对名帅的一种景仰和怀念,更多的还是对莱利个性风格的一种乐观期待,因为这是联盟里公认的最具人格魅力,最倔强的一位铁腕教头。
一丝不乱的油亮髮式,永远优雅绅士的阿玛尼装束,一张似乎只有刻刀才能勾描成形的硬派面孔,能够穿透一切,锐利得像鹰一样的眼睛,莱利自始至终都是令人不吝眼神的一道风景,而他的领军之道和显赫战绩更是堪称範本。换一句话说、莱利为NBA贡献的,都是经典的精髓。
自从83年由韦斯特海手里接过湖人队教鞭,开始执教生涯以来莱利在这个联盟里一直存在得十分自我和真实,而令人尤为讚歎的是,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人,他都能令对方为他的自我和真实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