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花想容的事情可以告一个段落,可是四五天之后,老太太住处传来的不好的消息。不过出乎李沐云意料之外的是,这一次并非是花想
容在弄出噱头,而是前一晚上半夜有盗贼潜入了老太太住处。他们将老太太住处一些值钱的物件给拿走了,不巧的是,花想容半夜听见一些响
动便摸了出来。
这下可好,花想容便更那些窃贼打了个照面……
第二日,正准备替老太太送药过来的少眉姨娘才一进老太太住处,便瞧见花想容身上满是伤痕的倒在门口。他刚准备去找大夫,却瞧见了正准
备来看望老太太的长孙昱。长孙昱紧紧地皱起眉头,望着躺在地上,衣裳凌乱的花想容……惨白的双颊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脖颈上的淡青色
淤痕深深刺激着两个人的眼球。那一刻,少眉姨娘能看见长孙昱紧紧攥紧的拳头已经微微泛白。
两个人默默的将花想容抬到了她的房间,对外只是说花想容半夜受到了惊吓,可能没办法照顾老太太。这才从别的房调了两个丫鬟过来。
花想容受伤之后,一直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躺了三天。长孙昱几乎是每天都要到老太太住处这边来看她,有时候还陪着她说话。几天时间过去,
花想容整个人却依旧是浑浑噩噩,不曾清醒过来。
此刻,长孙府后院也是流言四起:说是花想容为了保护老太太而受伤,这回二少奶奶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的了。
今日一早,李沐云还迷迷糊糊的窝在床上,就听见华侬立在床头低泣的声音。有些不适的睁开眼睛,刚对上华侬的目光,她便赶紧将两颊的泪
水拭去。
“华侬,怎么了?”李沐云撑起身子,不解的问道,“谁又欺负你了?”
华侬抿了抿嘴唇,像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二少奶奶,你可发现这几天二少总是早出晚归的嘛?”
华侬说起这个,李沐云当然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情。悠悠的起身,随意披了一件短衫,她走到了梳妆台前面开始侍弄自己的头发。
就在李沐云起身的那一刻,华侬已经自动自觉的跟在了她的身边。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替李沐云打理头发。“二少奶奶怕是没听说吧,花姐儿
那边又出幺蛾子了。”
一听这话,李沐云眸子眯了眯,“华侬,那老太太住处不是传出来说花姐儿是受了惊吓这才昏厥过去的嘛?这也不是她能够控制的……”嘴上
虽然这么说,可是李沐云心里却犯了嘀咕:为什么这个花想容没事总喜欢弄些事情出来呢,难道她做了妾却也不满意,硬要将自己这个二少奶
奶挤下去才算么?
华侬连忙说道,“哼,若真是什么盗贼进了老太太住处,为什么二少不肯报官?这件事可大可小,我觉得吧,肯定是花想容在里面搞鬼,这才
让二少把这件事给瞒了下来。”
李沐云不置可否,她一边望着铜镜里反射出来的自己,一边伸手轻轻敲击着桌面,心里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等到华侬把自己收拾妥当,李沐云才吩咐她准备一些上好的补品,再邀上长孙情、请上莫娇娇一齐去看看花想容。想来这一段时间里,长孙府
的女眷对花想容应该是很有兴趣才是,大家急于知道她讨好了老太太之后,又会有什么举动。所以,李沐云自觉这次的邀请肯定不是难事。
果然不出李沐云所料,长孙情和莫娇娇兴致勃勃,就连在长孙情那里闲聊的少娇姨娘也吩咐身边的丫鬟准备一些东西,
要跟着一齐过去探望花
想容。
几个人热热闹闹的进了老太太住处,才刚走两步就瞧见了正准备出门的长孙昱。
王氏是第一个变脸的,她皱着眉头冲到了长孙昱的身边,“昱儿,你来这里做什么?”
长孙昱理了理衣襟,抬头看了李沐云一眼,见她神情没有什么异样,这才解释道,“想容受了伤,我恰好闲着无事就过来看看……”
王氏自然是不相信这番论调的,长孙府的风言风语她听的可不老少了。她心里一边暗暗骂道“花想容这个小狐狸精,”一边没好气的望着长孙
昱,“你闲着没事?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身子不适,你却在这边关切一个妾?”一边说着,王氏一边伸手搡了一把李沐云,李沐云只好尴尬的轻
轻咳嗽了两声。
长孙昱一脸的为难,有些木讷的望着王氏,可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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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沉默,王氏便以为长孙昱已经默认,更是气上心头,“我可听老太太住处的丫头们都说了,那花姐儿受了伤,那也是些个皮外伤,沐云丫
头受了那么大的罪,你也不知道去瞧瞧去?”
望着长孙昱的反应,李沐云终于忍不住开腔了。她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拉了王氏一把,“娘,相公不是那样的人……”说完这话,她又回头望
着长孙昱,一脸的清甜,“是吧,相公?”
长孙昱皱着眉头,答应着,“嗯。”
众人都因为长孙昱这个反应而不满的时候,里屋突然传来了女子的惊呼声音。长孙情眸光一闪,立刻就跟了进去。
待长孙府所有的女眷都走进去之后,眼前所看见的一幕让她们都大吃了一惊。
花想容披头散发的蹲在屋子的一角,原本漂亮的脸蛋消瘦了许多,虽然过了几天,可是她脖颈上面的淤青痕迹依然明显。
长孙情试着轻声唤了一声,可是花想容却没有半点反应。她瑟缩在墙角,双唇苍白,身子不是的轻颤着。
王氏好奇的望了长孙昱一眼,然后就朝前走了几步。她停在距离花想容两三步的地方,正准备探手拉她一把。这个时候,花想容像是突然回神
一般,猛地尖叫了起来,她一把抓住王氏的手臂,张口就狠狠的咬了一下。
这一下可好,把王氏三魂吓跑了两魂半。她惊呼着甩开如疯子一般的花想容,急急忙忙推到长孙昱的身后,轻柔着自己的手臂。
一边的花想容受了惊吓,她不停地在身边寻找着东西,最后将自己的绣花鞋攥在手里,像捏着一个武器一般的对着众人,嘴里不知道在碎碎念
着什么。
不管身边的人如何劝慰,安抚,她依旧像受了惊得猫咪一般。直到长孙昱缓缓的挪动她身边,轻唤着“想容”的时候,她的情绪才会平复下来
。
这个时候,端着汤药走进来的少眉姨娘轻叹了一口气,“她自从上次受了惊吓之后,整个人就开始疯疯癫癫的。不管是谁都劝不住……”回头
,她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正紧紧抓住长孙昱衣襟的花想容,“只有昱儿能够安抚她……所以……”
众人不可置信的互相对望了一眼,眼神里都是藏不住的惊愕。王氏心有余悸的望着花想容,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难不成,我们长孙府又要
多一个长孙莲不成吗?”
李沐云一怔,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倒是长孙情变了脸,她望着王氏,“夫人,三哥若是听了这话会难过的。”
王氏一愣,没好气的瞪了长孙情一眼,不再说话。
热闹看完了,长孙府的女眷便陆陆续续的出了老太太住处,一个个均是满怀心思。
直到跟着李沐云进了雍景别苑,红袖才终于出声,“二少奶奶……”
知道红袖有话要说,李沐云停下了步子,“怎么了?”
“红袖觉得,花姐儿肯定没有疯,她绝对是装的。”红袖脑海里回放着方才在老太太住处所看见的一幕幕,心里有一种强烈感觉告诉自己,花
想容绝对没有疯。
李沐云挑眉,又迈开了步子,慢慢地朝屋子里走去,“你凭什么说她没疯?长孙府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的,她早就已经认不出谁是谁了……”
红袖见李沐云已经相信,连忙追了两步上前,“二少奶奶,花姐儿那人心计重,什么事情都是算计着的。她分明就知道我们肯定会去瞧她,这
才闹了那么一出。”顿了顿,红袖才终于说出了心里最想说的话,“她这么做的目的,难道二少奶奶不知道嘛?你瞧瞧,自她出事以后,二少
就很少回雍景别苑了……”
李沐云猛地回头,凌厉的眼神瞪得红袖心底一颤。
“你担心的不是花想容是不是装疯,你真正担心的是二少吧?” 李沐云定睛,恢复了以往温柔的模样,“不过,不管如何,你至少是站在我这
一边的。”
一听李沐云松口,红袖立刻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二少奶奶,红袖自始至终就是处处在为二少奶奶打算啊。”
一边的华侬闷哼了一声,若不是因为李沐云是正妻,而花想容只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丫鬟,恐怕红袖这话早就要对着花想容去说了。
李沐云轻轻点头,“这话说得……倒是我爱听。不过,你什么证据也没有,你凭什么让我相信花想容是装疯的?”
红袖眉头一皱,立刻挺起胸脯,“只要二少奶奶相信我,再应了我一件事,我一定会把证据找出来。”
说话之间,三个人已经到了雍景别苑的前厅。李沐云听了红袖方才所说,不置可否坐了下来,她一边端起手边的茶,一边沉吟思索着什么。良
久之后,她才抬起头望着红袖,“若是你没有找到证据呢?”
红袖惊愕了几秒,最终咬牙说道,“若是我没有找到花想容装疯的证据,那我就……从雍景别苑搬到婆子们的住处去,这一辈子安安分分替二
少奶奶办事,服侍二少奶奶。”
红袖的话音未落,李沐云立刻应了下来,“好!”
一旁的华侬急得直跳脚,她覆在李沐云的身边,压低嗓音说道,“二少奶奶,你可要想清楚,若是真的让红袖找到了证据,只怕她到时候就有
理由登堂入室,要您喝了那杯茶了,收了她入房了。”
孰料李沐云却像是没听见华侬方才那番话一般,她噙着满脸的笑意,“红袖,你说说看,你要我应了你什么事情?”
红袖得意的斜睨了华侬一眼,“二少奶奶出面,让我去老太太住处照顾老太太即可。”
李沐云点头轻笑,“这个不难。”
红袖闻言连忙见礼,福了身子,“多谢二少奶奶。”
望着红袖急忙离开的身影,华侬不服气的跺脚,“二少奶奶,若是她真的找到什么证据,那可怎么办?”
李沐云笑吟吟的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若花想容这次是真的受惊,那红袖再怎么也找不出证据来。可是若花想容真的在弄什么幺蛾子,让红袖
去瞧瞧也未尝不可。她们两个斗起来,总有一个要失败的。只是……我看红袖是斗不过花想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