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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郭孝恪一起回营的海客叫李海虎,是条二十七八的结实汉子,因为常年在海上的关系,走路是下盘异常的稳,只是看了一眼,郭孝恪便知道这李海虎是个练家子。
一路跟着郭孝恪,李海虎倒也安静,不说什么话,只是有时会不经意地四处看几下,全被一旁的郭孝恪看在眼里,对于那位虬髯客张仲坚,郭孝恪所知甚少,唯一知道些的情况也多是刚才从叫刘海的汉子那里听来的。
“你们当家的是个怎么样的人?”和刘海交谈时,郭孝恪听得出刘海对那位虬髯客张仲坚极为推崇,认为自家这位当家的要不是祖上流落海外,如今在大隋也该是是位公侯。
“当家的是个好人。”李海虎回答得异常简练,让郭孝恪也不由一愣,只是他瞧不出这个李海虎是不是故意搪塞他才这么说的,
“好人,我家将军也是好人。”跟着郭孝恪一起出来的苏吉利在一旁tingle,却是瓮声瓮气地说道,原本老实木讷的他在郭孝恪身边待久了,也变得胆大起来。
“是,郭将军是好人。”李海虎看着一旁的大块头,那张发紫的脸上露出积分憨厚的笑意,“我和刘大哥来了这里以后,郭将军还是第一个正眼瞧咱们,也不说咱们是贼的冠军。”李海虎被刘海留下来,便是因为他老实,吩咐什么就做什么。
刘海离开前,只是让李海虎不要透露自家落脚的几个海岛,其他倒也没吩咐什么,所以当他打开话匣子以后,被郭孝恪随口几句一问,就说出了一些郭孝恪想知道的事情,虽然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不过对郭孝恪却是非常有用,
回到答应,安排李海虎住下后,郭孝恪便找了长孙无忌和贺廷玉他们一起商量事情,有些事情他宁可提早做准备,哪怕最后是做无用功他也一样会去做。
片刻之后,郭孝恪的帅帐里便多了六人,而苏吉利则带着几个亲兵去帐外守着了。看了老驴头,木兰,长孙无忌他们一眼后,郭孝恪拉开了他白天带去来护儿大营的那张辽东和高句丽附近海域的地图,
“如今天气早已回暖,可是皇上迟迟未发大军进攻辽东,我看这一仗朝廷未必能胜。”郭孝恪把到齐的人视作自己的心腹,因此也不瞒他们,直接说出了他对这次征辽并不乐观的看法。
长孙无忌第一个意识到了郭孝恪说话时,那种语气上的细微变化,看起来自家这位将军似乎不太看好朝廷,长孙无忌心中揣测了起来,他的舅舅高士廉也是关陇世族里有些地位的人物,长孙无忌平时从高士廉府邸上来往的人物和只字片语中也看出来关陇世族对当今皇上的不满,再加上自去年朝廷下令征辽以来,民间颇有些怨言,要是此次征辽大胜,一切便都太平,可万一要是败了,那就是天下大乱的局面。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不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马上冷静了下来,继续听起郭孝恪的话来,和长孙无忌一样意识到这一点的还有贺廷玉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副鹰扬郎将,不过他却是丝毫不在意郭孝恪那语气里和朝廷的疏远感,反正将军要造反他就造反,将军要保朝廷他便保朝廷。
“我军已经错失了进攻良机,我所料非差的话,到时我军恐怕会顿兵于坚城之下,在这辽东怕是难有寸功,以皇上的个性,到时候必会采用段公的计划,调遣人马从水陆两路进攻平壤,”郭孝恪在地图上用手指比划着道,将他根据自己知道的历史和这段时间对杨广的观察所得出的推断说了出来。
“辽东各地都是山城,据有地利,的确是不利朝廷大军攻城。”长孙无忌是七窍玲珑的人,而且他觉得郭孝恪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而且他也的确看出了朝廷的弊病,是以立刻附和道,几日相处下来,他深信自家这位将军不是无谋之人,而且目光深远,绝非常人可比。
“当年文皇帝的时候,大军进攻高句丽,连城都没有看到就给一场瘟疫弄得损兵折将,大军十折八九,这鬼地方邪乎得很。”老驴头是郭孝恪身边的老人,他虽没什么智略,但他是从军多年的老军头,一些事情郭孝恪都是颇为听他的意见。
“将军,那咱们怎么办?”尉迟恭皱着眉头问道,他此时已非刚跟从郭孝恪时那般只想着要扬名立万,而是把郭孝恪当成了主公。
“这一仗咱们终究逃不过,我今日去了水军的大营,和东海一个豪客派来的使者约定五日后在海上见面,到时候朝廷若是真在平壤败了,我们便想法从海路上退。“郭孝恪说出了自己安排的退路,让长孙无忌他们都是吃了一惊,没想到郭孝恪竟然想得那么远。
“将军,那豪客是否信得过。“长孙无忌性格谨慎,他见郭孝恪要去海上和那豪客见面,不由有些担心。
“应该信得过,那豪客派人去水师大营,可见也是想要功名的人,只是来将军看不上他,我去见他,再不济也不至于有危险。”郭孝恪见长孙无忌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一笑道。
“将军既然已有决断,无忌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将军,将军若是贸然去海上见那豪客,难免会惹来非议。”长孙无忌见郭孝恪主意已定,也不说其他什么话,只是在一旁提醒道。
“无忌此言甚是,我今日召集大家过来,便是要大家明日一起带兵出去,一则训练士兵,二则为我此行遮掩。”郭孝恪路上回来时,便已想好趁这几日大军在辽河南岸修整的机会,名正言顺地带兵出去训练长途行军,顺便去海上一趟,见见那位虬髯客。
听到郭孝恪要他们带兵在十日内折返一千多里,贺廷玉都是吓了一跳,“将军,这是不是太勉强新兵了。”要是以前那几百老兵,贺廷玉倒是有十足的把握做到,但是如今那些新招募的士兵不过训练了没几天而已,就要进行如此长距离的行军,他却是有些担心。
“不算勉强,只是折返行军而已。”郭孝恪朝贺廷玉说道,他计划的这次行军,只是单纯的行军而已,所经过的地方既没有敌军,也不需要考虑后勤粮秣的事情,若是这样都办不到的话,那接下来的战斗里,他这手下的五千人怕是能活下来一两千就不错了。
郭孝恪说完,便当了甩手掌柜,要是事事都要他操心,他这个将军当得也就太没意思了,把行军计划丢官贺廷玉和长孙无忌他们伤脑筋之后,郭孝恪一个人很是潇洒地回自己的营帐看书去了,他现在也算小有名气,虽然外头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说法满天飞,但是他终究是要和那些文士打交道的,要是连最基本的典故都不知道,以后笑话可就大了。
“咱家将军,跟麦大帅学坏了。”看着离开的郭孝恪,木兰却是朝贺廷玉和长孙无忌他们说道,左翼第一军可是事事都归钱士雄管的,麦铁杖这个大帅只管打仗,其他啥事都不理,现在郭孝恪是越来越像麦铁杖了。
“这话也不能这样说吧?”长孙无忌初来乍到,见木兰说得直白,不由咳嗽了一声道,不过当他看到边上几人都是一脸赞同的表情时,剩下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长孙长史,我看着这行军的计划还是你和贺大人搞吧,我们就先告退了。”尉迟恭和罗士信这个时候倒是出奇的一致,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后,就齐声说道,然后忙不迭地告退离开了。
贺廷玉和长孙无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都是苦笑起来,尉迟恭和罗士信这两人,偷懒的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好,只管上阵打仗,其他什么事都和他们没关系。
“这是咱们要去的地方的地图,先定路线吧。”木兰这时已经从帅帐放地图的地方找出了几张地图拼了起来,朝贺廷玉和长孙无忌道,他知道郭孝恪虽然当了甩手掌柜,可仍旧幸苦得很,听苏吉利说他每天就睡三个时辰不到,其他时间都用来看书了。
看着那几幅地图拼起来的地图,长孙无忌立刻来了兴致,他知道这是郭孝恪从工部尚书宇文恺那里弄来的地图,整个二十四军里头,除了御营以外,就属他们这里的地图最好了。
帅帐里头,长孙无忌很快就和贺廷玉为着行军的路线争论了起来,这时长孙无忌才发现平时看上去很好说话的贺廷玉固执起来有多么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