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确实有两下子,用人情为筹码让长孙家探风的同时,还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给皇帝吹了枕头风。兴许最近心情太好了,也可能是被“伺候”的太舒服了,他还说可以适当的松一松。
这可不行,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承乾最近为了布这个局,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怎么能半途而废呢!为了让皇帝回心转意,他可以把嘴皮子都磨破了。
出宣政殿后,李承乾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心中不由的感叹:温柔乡是英雄冢,自古以来,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挡不住三尺红帐的诱惑,天子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被套牢了。
人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李承乾有时候就在想,等他当了皇帝,上面再没人管着、看着,他会不会也跟皇帝一样,耳根子逐渐变软,让那些女人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殿下,陛下的圣意总归是没变,您大可必担心!”
“没错,臣等即刻去安排,确保张真人到京之后,事情可以万无一失的进行!”
跟在后面的窦宽和许敬宗二人将李承乾从沉思中叫了回来,赶紧补了一句,皇帝刚才的态度他们都看到,要不是太子力挽狂澜,这事恐怕还真得泡汤。
“好,你们去办吧!还有,别忘了晚上东宫的酒宴,差事永远都是办不完的,适当的放松一下对身心都好!”,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后,李承乾转身离去。
接进新年,要进京的不仅是宗室诸王、各道州的封疆大吏,诸国的使节也跟接踵而至;涉及外务,兹事体大,李承乾从来都不假于人手,亲力亲为。
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别人是越来越轻松,他却恰恰相反,要一波波的见,一波波的谈,整日与这些“牛鬼蛇神”斗智斗勇,弄得脑袋都疼!
按照往年的规矩,这些朝贡大唐的国家,除了要准备给皇帝准备贺仪外,东宫也是不能少的,这是固有的礼节,再加上李承乾在外的赫赫凶名,谁敢在这上头马虎!
收礼的事都是归太子妃管,有特殊的地方最多与李承乾说一声,夫妻俩一个对付人,一个专注于钱,也算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了。其他国家送的东西都中规中矩,唯独西突厥另辟蹊径送了一段舞蹈过来,而且还言明是阿使那潞公主特意送给太子的。
李承乾上次去北边发生的事,太子妃独孤妙音也有所耳闻,老实说她原来对阿使那潞还是挺同情的,因为出身的问题,也一直不能得偿所愿。
可你这动手打人就未免有点过分了,虽然嘴上没说说什么,但独孤妙音对她的好印象逐渐下降。这次特意送来歌舞,也许是为了致歉,独孤妙音就是再气也不能拦着,太子为了照顾她的心情,已经牺牲不少了,她不能挡着。
就在太子妃差人把“礼物”送来的时候,恰巧被赶来赴宴的许敬宗和窦宽碰见了,二人问过当差人后相视一笑;而这笑意充满了讽刺的意味,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完全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哎,你们两位真是好大的胆子,太子爷请客还敢吃到,是不是居功自傲,藐视君上啊!”
“别说我这做后辈的不敬老,特意留了这两坛好酒,你们二位慢慢喝,我去喊几个弟兄过来,咱们今天一醉方休!”,房遗爱一人给他们塞了一坛后,没大没小的笑道。
房遗爱是个莽撞且没有心机的人,窦宽和许敬宗又都是为老不尊的脾气,这就叫老没老样,小没小样。两老一小私交关系好,总是能闹出一些笑话来,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没人会觉得失礼。
“唉,算了,殿下已经去后面,我们这两个老家伙也就不逞强了,这酒啊,也就不喝了!”,吧唧了一下嘴,窦宽无精打采的说了一句。
“窦尚书说的对,心情不好,什么好酒到嘴里也淡如水,还是给殿下省两坛子酒吧!”,心领神会的许敬宗附会了一句,说完还冲窦宽挤了挤眼睛。
窦宽和许敬宗都是出了名的酒鬼,他们能按捺住肚子里的酒虫不喝,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见两老的要走,房遗爱赶紧伸开双手把他们拦了下来。
“搞什么啊!是日头落错了方向,还是我把耳朵喝坏了!每次就属你们俩喝得最凶,这次咋的了?”
“来,你们俩老的说,到底是什么事惹得你们兴致如此不高!”,话间,还特意把声音降低了,继续说:“还是说太子爷那有什么特别的差事,带上我呗,没仗打,无聊死了!”
看到房遗爱上钩了,窦宽二人先是一笑,然后把他拉倒一旁,窦宽还眯着眼睛问:“听说过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典故吗?”
“有没有搞错,你们俩老头太看不起人了吧!我们房家怎么说也是书香门第,我房遗爱也是宰相家的公子,就算读书不如我大兄,可也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喝多了的人连本来就脸红,让俩老头这么一说,又急又气的脸就更红了;他们俩这不是看不起他,是看不起房家的家教。要是连这个他都不知道,那岂不是与席君买那浑身长毛的家伙一样了。
“那如果老夫告诉你,今儿西突厥的阿使那潞公主就特意给殿下送来了这么一出好戏,你说殿下此刻是不是非常危险呢!”,许敬宗揣着袖子风轻云淡的来了一句。
“遗爱,在东宫这么多将官中,殿下对你最好,虽然殿下的武艺高强,不一定有什么大险;但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你可不能辜负君恩啊!”
窦宽这话算是说道点子上了,算是彻底把房遗爱心里的火勾起来了:“突厥公主那小娘皮真是不知好赖,殿下仁慈,她还敢得寸进尺!”
话间,又对二人拱了拱手:“两位先生稍作,慢慢喝,某将这就去摘了那奸细的脑袋,给你们拿回来下酒!”,说完话,气呼呼的转身到一旁的刀架上,拿起属于他的横刀,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