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双泪穴道被封,动弹不得,只得任其摆布,听
得广风行此言,忍不住道:“此事稍有偏差,就是生
死攸关之事,哪能有半点偏差?”
广风行不悦地道:“此事还需你说么?我这么一
戳,这么一扣,再于此处一点,即使错了,你又能奈
我何?何况你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他一边说着,一边或指或掌或拳叩击着鱼双泪的
背部。
鱼双泪只觉背上一阵阵发麻,脑中不由忆起身受
自己酷刑者痛不欲生的模样,额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
出,他忽然脱口道:“即使把真相告诉你们又如何?你们岂非仍是徒呼奈何?”
范离憎心头暗自一喜。
广风行道:“看来我们的推测并没有错,如此一
来,我们就有必要不惜一切代价把此事查个水落石
出!”
范离憎道:“我却不信他说出真相后,仍是不能
将他如何!”其实,他这么说是为了让鱼双泪有台阶
可下,以免对方为顾面子,将心一横,再度一言不
发。
鱼双泪还算识趣,自认如果不借此机会吐露真
相,只怕会受尽皮肉之苦,当下他故作强硬地道:“你们几人的武功不过如此而已,却
不知天高地厚,
想要查清此事,真是可笑!”
言罢干笑两声,那笑声实是牵强得紧。
范离憎指着天师和尚道:“以大师这等绝世高
手,有什么不可迎刃而解的问题?”
鱼双泪哈哈一笑,道:“与老夫族王相比,可谓
草萤与明月争辉!”这一次,他的笑声的确可谓理直
气壮。
范离憎神色微变,追问一句,道:“族王?你所
说的族王是何人?莫非是指使你这么做的人?”
鱼双泪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立时缄口不语。
范离憎心中飞速转念。
他的脑中倏然灵光一闪,当即缓缓地道:“其
实,你也不必隐瞒下去了,你所说的族王,就是水族
之主,是也不是?”
巨大的震愕使鱼双泪脱口道:“你怎会知道?”
话一出口,他立觉不妙,却已迟了。
范离憎心中之震惊其实不在鱼双泪之下,暗自思
忖:“此事竟然真的与水族有关,鱼双泪是水族中
人,那么,他一心要找出一种可以助人在水中生存的
药物,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
心中虽有万般念头,嘴上却淡然道:“我不妨直
言相告,对于水族,本人所知道的绝对比你想象中更
多!若不是有备而来,我们又怎么会在深夜出现于这
深山老林之中?又怎会从水中将人救起?”
他这一番话,连广风行这种久历江湖的人听来也
颇为佩服,看似平淡的话,却有着极强的说服力,鱼
双泪多半会被其所迷惑。
果不其然,鱼双泪神色突然变得极为复杂,他沉
默了良久,方道:“莫非……你是天罪山的人?”
范离憎心中又是一震,但脸上神情却丝毫未变。
他淡然道:“你很聪明,不过,我并非天罪山的
人!”
鱼双泪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如此看来,老夫
亦无必要再隐瞒什么了,不错,老夫的确是水族中
人,本以为除了天罪山外,再无其他帮派知道水族的
存在!”
范离憎心道:“你这句话本是有些道理的,可惜
对于我来说偏偏是一个少见的例外。”
口中却道:“据我所知,水族中人的水性可谓举
世无双,又何必要费尽周折寻找什么药物?”
鱼双泪道:“其实,在水族中有三种人。一种以
水为姓,一种以鱼为姓。水族中,水姓者的人数比鱼
姓少,其地位却凌驾于鱼姓者之上。另有一种人既非
鱼姓,亦非水姓,这就是水族的外围力量,因为水族
中的人女尊男卑,能继承族王之位的,惟有女人,固
在地位尊贵的水氏中,皆千方百计地养育女婴,久而
久之,在水族中,女人占了八成以上,这对水族之昌
盛自是大为不利,为了能使水族人丁兴旺,族王便欲
从水族之外招揽勇士,但若非土生水长的水族中人,
又如何能像水族中人那般水里来水中去?老夫乃水族
八使中的药使,自半年前便奉族王之命,来此地设法
制成一种药物,可助人在水中生存。”
听到这儿,范离憎三人方明白其中缘由,天师和
尚不解地道:“世间竟有这等奇药,倒也是闻所未
闻!”
鱼双泪道:“单单以岸上草虫为药,永远也不可
能配出这种药来,老夫断定其中几味重要的药必定来
自水中——深水中的一些草虫,这也许是你们闻所未
闻的。这些日子,老夫进展颇快,加上又找到了一个
天赋极佳的试药人,眼看即将可以大功告成,若不是
你们坏我好事,多半……啊哟……”话未说完,他忽
然惨叫一声,原来是白辰记起自己所受种种痛苦,忍
不住重重踢了他一脚,可惜此刻的白辰武功被废,虽
是全力踢出,鱼双泪却还能消受得起。
广风行打趣道:“原来你这么折磨白老弟,本是
一番好意,想让他能成为水族龙女的快婿。”说完转
而面对白辰笑道:“若能如此,你受些苦倒也值得。”
白辰生性豁达,虽是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却
已谈笑风生:“早知如此,你们若救我,我是无论如
何也不肯答应的。”
范离憎不觉为之莞尔,他对鱼双泪道:“你们族
王让你这么做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选几个乘龙
快婿那么简单吧?”
鱼双泪道:“老夫乃鱼姓之人,对水族大事,知
晓自是不多。”
范离憎冷笑道:“你虽不知,我却知道得不少,
如今,水族欲行大事,苦于族中人丁不旺,人手缺
乏,于是便想从他处征来可供水族利用的人,水族终
年栖身水中,岂能无过人水性?”
鱼双泪不知范离憎竟遭遇水依衣,并曾被迫为之
出力,混入思过寨中,此刻听范离憎对水族中事似乎
知之不少,不由暗暗吃惊。
范离憎见识过水依衣与其“笑姐”的武功,鱼双
泪所学与她们相比,相去甚远,想必他在水族中的地
位不会太高,再多加逼问,也未必会有多少收获,当
下对白辰道:“既然你无意杀他,就将他的武功废去
吧。”
鱼双泪的脸色顿时苍白了,他嘶声道:“我水族
中高手如云,得罪了水族中人,必招来杀身之祸!”
范离憎冷声道:“你泄露水族秘密,已是死罪一条,他们又怎会为你出头?”
鱼双泪一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广风行道:“你手段过于残忍,视人命如草芥,
未取你性命,应感到称幸才是!”言罢暴然出手,只
听得鱼双泪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琵琶骨已被广风行
捏碎,并随之解开鱼双泪的穴道。
鱼双泪汗如浆出,刻骨铭心的痛苦让他的脸形有
些扭曲了。
天师和尚低声念道:“阿弥陀佛!”略有不忍之
色。
此地自是再不宜久留,当下,范离憎对白辰道:
“你以德报怨,留下他一条性命,如今武功被废后,
自然无法加害于你,但他若是暗中向水族传讯,水族
高手如云,你岂非有性命之忧?”
白辰道:“我自有办法让他再也没有机会向水族
传讯!”
范离憎见对方似乎成竹在胸,亦不便再说什么,
只是道:“此地终非久留之地,你还是早早离去为
妙。”顿了顿,又道:“若是回到自己帮中,纵然有
水族寻你复仇,想必你也多半不会有事的。”他不知
白辰已被牧野静风驱出风宫,还以为白辰仍委身于风
宫,又恐天师和尚、广风行有所误会,故只是略略提
及,以提醒白辰。
白辰亦含糊其辞地道:“大概如此吧。”
他不愿说出自己被逼出风宫,武功尽废之事,他
自认为自己的苦难应由自己来承担。
他与范离憎两人皆不了解对方的身分,底细,但
不知为何。彼此间却有惺惺相惜之感,范离憎不知白
辰武功已不复存在,心想以白辰的武功,对付一个已
废了武功的鱼双泪,应不会有什么差错,当下他便对
白辰道:“在下有一言送与白兄弟,不知是否冒昧?”
白辰微笑道:“但说无妨。”
范离憎神情凝重地道:“白兄弟既然是明珠,又
何必暗投?”
白辰知道范离憎所指是自己为风宫效力之事,于
是也不辩解,只是点头道:“我会记住范兄弟这一句
话的。”
范离憎受悟空重托,自不敢有任何疏忽,于是匆
匆辞别白辰,不顾疲倦,继续向“天下镇”赶去。离
别时,范离憎颇有惆怅若失主感,自他降世,父母便
已双亡,姨娘水红袖因为憎恨范书,对范离憎亦是忽
冷忽热,而且师从幽求五年,更是毫无温情可言,进
入思过寨后,步步惊心,亦无一人可推心置腹,而他
与白辰之间,虽然仅是偶遇两次,且彼此间了解甚少,不知为何,却有了投缘之感。
白辰望着范离憎的背影消失于林荫之中,完全无
法看见时,方移过目光,落于鱼双泪身上。
鱼双泪似乎察觉了危险的气息,停止了呻吟,嘶
声道:“你是否在他人面前充作宽容大度,待他们走
后,才……才来好好报复于我?”
白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鄙夷地道:“你的武功
也算不弱了,怎么如此贪生怕死?像你这种人,根本
不配让我报复!”
鱼双泪自被废除武功后,一直是竭力支撑着才不
至于晕死过去,以免做个不明不白的冤死鬼,听得白
辰这一番话,他心神略一松驰,立时昏死过去。
待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已回到了搭于山谷深处的
草庐中,白辰正守在他身前,鱼双泪甫一睁开眼睛,
白辰便道:“我的兵器置放于何处?”
原来,叶飞飞赠与他的离别钩已被鱼双泪据为已
有。
鱼双泪气息虚弱地道:“你与我一样武功被废,
要兵器又有何用?”
白辰神色一变,怒道:“若是不交出兵器,我必
将你四肢一一砍断,让你生不如死!”
鱼双泪并不惊慌,他道:“我说便是。前几日我
发现若有奇草‘不眠草’加入药中,必有奇效,但‘不眠草’乃世之珍宝,仅在求死谷
及皇宫中有,皇
宫戒备森严,而皇帝老儿万物不缺,自然是无法从皇
宫中得到‘不眠草’,于是我就用你的兵器与求死谷
谷主花轻尘换得一株‘不眠草’,。昨日你服下的药
中,就有‘不眠草’,我本以为这一次也许将可大功
告成……啊哟……”话未说完,忽觉右颊奇痛彻骨,
不由痛呼一声,原来是被白辰重击一拳!
白辰武功被废后,一直在暗自潜修功力,以求有
向风宫讨还血债的一天,虽然进展不快,但这一拳仍
足以让鱼双泪头晕眼花,几致晕绝。
忍痛之余,鱼双泪心中大为不解,暗忖道:“我
曾让他饱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他却仍可饶我性命,如
今为了一件离别钩,竟然怒不可遏,真是匪夷所思!”
“离别钩”形状奇特,在江湖中又名声赫赫,鱼
双泪自然识得,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将之与求死谷谷
主花轻尘交换“不眠草”了,寻常兵器,花轻尘又怎
么会看得上眼?
然而鱼双泪却不知,因为离别钩是叶飞飞赠送给
白辰的,所以白辰对它倍加珍惜,视如身家性命。
白辰沉声道:“你之所以如此轻易坦言相告,是因为你希望我去求死谷见花轻尘后,
将性命断送于求死谷,是也不是?”
鱼双泪默然不语,脸上却有了失望之色,想必是
觉得白辰已识破了他的心思,不会自投罗网,而颇有
些失望吧。
“据说求死谷只有十几人,但至今从无任何人打
上求死谷的主意,江湖中人一直将求死谷视如死亡之
境,只字不提,若不是求死谷的人从不主动涉足江湖,也许求死谷之可怕,将不在当年
死谷之下!”白
辰说到这儿,顿了顿,继续道:“但我却己拿定主意,必去求死谷要回属于我的离别
钩!”
这虽是鱼双泪所希望的,但此时白辰亲口说出此
事时,他仍是颇为意外。
“十里幽谷人不还——但既然连你都有勇气去求
死谷走一遭,我又何惧之有?”
鱼双泪微微冷笑,却不言语。
白辰自然知道鱼双泪之所以能自求死谷换得“不
眠草”,并全身而返,其中必有玄机,但他却不会向
鱼双泪探听什么。
白辰取来那根铁链,将鱼双泪牢牢捆在床上,鱼
双泪不免有些惊慌失措,刚要开口,白辰已将一块脏
兮兮的破市塞入他的口中,道:“你先忍耐一阵子,
我会回来将你解开的。”
鱼双泪“呜呜”乱叫,白辰已自顾离去了,他挣
扎了好一阵子,但白辰捆缚得极为牢固,铁链丝毫不
见松劲,鱼双泪累出一身大汗,却毫无用处,只得罢
休。
阳光从草庐的几个破孔中射入,周遭很是幽静,
只有阵阵松涛之声,以及间或有几声鸟鸣夹杂其中。
鸟鸣山更幽。
鱼双泪却无兴致欣赏这空幽之静界,他全身惟有
头部可以转动,心慌意乱之中,他的目光落在了从草
庐破孔中射入的几缕阳光上,怔怔出神。
那几缕光柱以极缓的速度慢慢偏移,由东向西…
这是鱼双泪一生中过得最为漫长的一天。
终于,夕阳西斜。
但此时鱼双泪的心中却有些惊惶恐惧之情悄悄而
生,并在他的灵魂深处滋生蔓延,他的全身开始发
凉,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黑夜将至,天气变凉的缘
故,后来方知这种凉意是来自于他的内心深处。
他的目光死死落在那几缕夕阳上,眼神中有了些
许绝望,仿佛当最后一缕夕阳也消失时,他的生命与
希望也将随之消失。
但,无论他的目光是多么留恋,那几缕阳光仍是
越来越淡,最后终于从他的眼前完全消失。
黑夜来临!
鱼双泪似乎有所惊悟。
莫非,白辰要以这种方式慢慢地折磨他,直到他
活生生地饿死?鱼双泪之所以在此搭个草庐,是因为
这儿从无人迹。
想到这一点,鱼双泪的背上立时有冷汗渗出。
但很快又被由门缝处灌入的夜风吹干了,如此身
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反复几次,鱼双泪几致虚
脱。
夜风在林间穿掠,发出惊人的尖啸声,鱼双泪口
不能言,只能静静地躺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中。
他又痛又饿又怕,不知过了多久,竟晕晕沉沉地
睡了过去。
一声夜鸟的尖叫声让他倏然惊醒,他猛地睁开眼
来,眼前仍是黑茫茫一片,一切都未改变,以至于让
他心中升起另一种恍惚之念:自己是否还活着?
当一个人无法感到时间的变化流逝时,他极可能
会萌生此念。
很快他再次晕睡过去。
如此反复,却迟迟不见天亮。
当他第四次——也许是第五次——从晕睡中醒过来时,他忽然惊讶地发现自己口中的破
布已不见了,
四周仍是一片黑暗。
一惊之下,他立即想到一定是白辰回来了。
忍受了这么久,鱼双泪已怒不可遏,他脱口骂道:“臭小子,你竟敢如此戏耍老夫?!”
话音刚落,鱼双泪忽听得一阵“咣当”之乱响声在身侧响起,未等他反应过来,密如雨
点的拳脚已向
他狂袭而至。
鱼双泪武功尽失,但招式却未忘却,当他发现攻击自己的人似乎亦无内家功力,而且不
止一人时,立
即下意识地欲举臂格挡,当他想到自己是被束缚于床上时,双臂竟已顺利举起,根本没
有铁链将他捆缚于
床上,但同时他又感到双臂虽然抬起,却并不能灵动自如,似平双手仍被一物挟制住着。
他堪堪抬臂格挡,便听得一个粗哑的声音道:“老家伙竟敢还手?”
鱼双泪大惊,因为这根本不是白辰的声音!
正自惊愕时,他的头上已重重换了几拳,腹部又被狠狠撞了一下,鱼双泪“啊”地一声
惨叫,重重倒
在地上。
在倒地的那一刹间,鱼双泪才醒悟过来:自己不
是躺在床上,而是背倚着什么坐着,所以倒下时不是
倒在床上,而是倒在地上。
“这老家伙不知天高地厚,好好教训教训他,老
子要让他明白在这里是老子说了算!”
拳脚更为猛烈。
不过片刻,鱼双泪已是遍体鳞伤,气息奄奄。
这时,方听得那粗哑的声音道:“罢了,若将他
打死了,日后就没有什么可供消遣了。”
“是,大哥。”几个人的声音同时应道。
鱼双泪只觉周身无一处不是疼痛如裂,他试着想
支起身来,却无能为力,只好平躺于冰凉的地上,心
中却很清醒:“白辰那小子究竟用什么法子在折磨老
夫?这些王八羔子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一时间,如何理得清头绪?
这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并不如何急促,很
快,一声“当啷”乱响后,突然有亮光映入鱼双泪眼
中,原来是有人推开了一扇门。
鱼双泪只向那人望了一眼,立即惊呆了。
由那人的身着服饰看来,他显然是官府的差役。
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所处之地是一间狭窄的石
屋,屋内散发着异样的气味,闻之欲呕,石室一侧铺
着一些稻草,在数尺之外,有四个乱发蓬松的人半蹲
半坐半倚在那里,他们皆是双目微闭,像在闭目养神,更让鱼双泪感到吃惊的是这四人
的脚上皆有脚
镣,而自己非但脚上有脚镣牢牢锁住,而且手上亦有
重重枷锁!
他脑中“嗡”地一声响,顿时明白过来,这分明
是在狱中!
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进了牢狱?
百思不得其解,鱼双泪不由用力地摇了摇头。
那狱卒站在门前,大声喝道:“想造反么?吵吵
闹闹!”
那四人这才睁开眼来,其中一个道:“大爷,这
老头刚刚醒来,忽然破口大骂,说他是冤枉的,又骂
当差的诸位大爷,骂得不堪入耳,我们几人赶忙劝他,不料他凶性大发,欲殴打我们几
人,但他对这牢
舍地形不熟,没能打伤我们,却将自己撞伤了。大爷,往后他若再有这般举止,我们可
就不知如何是好
了,总不能眼睁睁任他打杀吧?”
那差役走近鱼双泪,用厚重的靴子踢了踢他的
腰,冷笑道:“冤枉你?陈老爷家失窃的金银珠宝被
你窝藏于床下,人赃俱获,你还有何冤枉?可恨你这
老贼偷了陈老爷的家财,还有心寻醉,我们将你拘来
时,你还是醒得不省人事,若是当场就将你斩首,只
怕阴间便多了一个醉鬼!”
鱼双泪吃力地道:“陈……陈老爷?金银珠宝?醉……醉鬼?”说到这儿。他忽然发现
自己果然是满
口酒气,立时神色大变。
他心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一定是白辰干的!他要让我受尽牢狱之苦,而且这样我亦
无法向水族传
讯!”
想到这一点,鱼双泪又惊又怒,不顾周身疼痛如
割,半撑起身子,道:“我真的是被别人栽赃陷害
的!”
那狱卒皱了皱眉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道:
“果然是顽固不化!”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边走边道:“你若识趣,就老老实实地在这儿呆上三
年五载吧。”
天下篇13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