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扫地声的频率越来越快,不禁让人心生厌烦,我披上衣服下了床,打开病房的房门,出去一探究竟。
只见一个年约七十的老妪在走廊上认真的打扫着,但地面光亮如镜,甚至连一丁点的灰尘都没有,我心生好奇,不由张口问道。
“老婆婆,怎么这么晚了还要打扫卫生,快点回去歇息吧。”
老妪无动于衷的继续扫着地,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
我故意提高的声音,再次重复了一遍,但她依然无动于衷。
我一个激灵。猛然想起,妄想症!这老妪定然是不存在的,完全是我幻想出来的,就是说嘛,怎么可能有人大半夜在医院里打扫卫生呢。
在我转身即将回到病房内的时候,老妪开口了。
“年轻人,凡事不要太过于强出头,会招来不幸的,你好自为之吧。”
我微微一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告诉我不要强出头?待我想要详细询问一番的时候,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没有老妪,也没有扫帚。
我悻悻的回到病房内,双手撑于窗台之上,观赏着窗外的夜景,在月光的照射下,大地明亮异常,并不显得昏暗。
偶然一瞥之下,发现楼前的空地之上有十几个人,他们的手全被绳子绑着,竖着排成了一排,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起来有些诡异。
我很好奇,为什么大半夜会有人被穿成串绑在那里,我饶有兴致的看了足足十分钟,这时,从医院楼里又走出两人,一前一后,后面那人脖子上还有跟绳子,被前面那人牵着。
等走到那排人最后的时候,前面那人把后面那人脖子上的绳子取了下来,后将他的手捆绑了一番,使他也加入了之前那排人的行列,说来也奇怪,那人手被绑了以后就像失魂了一般,一动也不动了。
正当我看的起劲,绑人之人抬起了头,与我对视了起来。我心中一惊,看来是被发现了。
其实我也已经猜到了,这是阴兵在勾魂,师父曾经告诉过我,说阴兵勾魂的时候千万不要观看,否则就会被一同勾去的。如果真是不小心撞见了,一定要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阴兵又瞅了我两眼,双脚离地,朝着我的方向飘了过来,我顿时有些慌了神,眼睛胡乱的扫着,看来只能装作看不见了。
来者在窗子外面转了几圈,穿窗而入,贴在我的脸上瞅了又瞅,看了又看,最后张口呵斥道。
“阴兵办案,尔等凡夫俗子为何窥视?莫不怕将你一并勾了去?”
话说,装也是一种学问,此时的我虽然想装作看不见,可是当它活生生站在面前并大声呵斥,我不免有些心虚,豆大的汗珠从我脸上滑落。
“哼!还敢装聋作哑,看我不勾了你的魂。”阴兵见我不搭理他,便有些发怒,不知从哪掏出一根绳子圈在我脖子上面。
我的小命就要在此终结了吗?不,我还年轻,当然不想死,我抓起圈在脖子上面的绳子,身子一低,逃了出来。
正当我要往房外逃窜的时候,它拦住了我。
“呵呵,小伙子,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吗?”
我微微一愣,难道他认识我?收起逃走的念头,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此人有些面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猛然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它不就是之前在乱葬岗的那个人嘛,它不是被黑白无常给勾走了吗?
聊了一通之后我才得知,它被黑白无常勾回地府以后,阎王见它生前有不少功德,并懂些法术,于是就起了爱才之心,问他是否愿意永生脱离轮回之苦,待他答应后,阎王赐了他金身,让他恢复了法力,并提拔为判官。
此次前来勾魂就是出来实习的,待他勾到九百九十九个魂魄之后便可正式上任。
我当然恭喜了一番,好歹也是个熟人了,等以后我下去了起码还有个人照应一下。
闲聊了一番之后,它便又训斥了我一番,说阴兵办案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别人的窥视,若发现窥视者可直接将魂魄勾去,押入地府听候发落。
它之前往我脖子上圈绳子也就是吓唬吓唬我,也算是给我提个醒,他说要是换了别人,此刻怕是已经在地府里面喝茶了。
突然,它用鼻子使劲的嗅了嗅,转身穿墙而过,不大会工夫,它便牵着一人再次来到了我的病房内,而它牵着的那人正是之前打扫卫生的老妪。
我当然想问清楚之前她说了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可是无论我如何发问,她都是一言不发。
我求助般的望着阴兵,他摇摇头说没有办法,只要被捆魂索绑住就会失去神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只有到了地府后才会归神清醒过来。
那为什么我会没有事情呢?它的解释很简单,因为之前它只是用捆魂索套在了我脖子上,并没有捆。
我猛然想起了上次在乱葬岗的时候,它说我人生中会有一关乎身家性命的大劫,于是我便开口询问到底是什么?该如何破解。
它叹了口气,摇摇头,他说现在他已经是名阴兵,不能泄露天机,不然会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
之前可以说的时候没机会说,现在有机会说了又说不得,命中注定我定会独自经历那场劫难,这一切都是命。
临走之时,它给我留下一个忠告,说万事切不可强求,要量力而为,还有就是这家医院不太平,要我小心行事。
说完这些,他牵着老妪穿窗而过,缓缓的飘到了那一排人那里,银光一闪,它与众人像是掉到了沼泽一般,沉入了地下。
它的话跟老妪的提醒似乎有些千丝万缕般的联系,但我又猜不透他们到底要表达些什么。是跟那场大劫难有关系吗?这就不可而知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呜呜呜呜呜
恩?我似乎听到了有人在低声抽泣,会是什么人呢?是那名老妪的亲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