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韶、吴潜举兵造访,囚禁魏了翁的消息,引起天下震动。
而秦九韶撒豆成兵,夺取兵权的奇闻,更是让人津津乐道。
出乎赵旋意料,随着秦九韶举兵,宋朝各地皆有文人武将都有异动,不少地方已经开始判出朝廷。
在这个时候,蒙古兵退出,转战女真的消息传来,更是让人各种猜忌。
南宋默契,各种民族矛盾一直在爆发的边缘。
随着秦九韶第一个动手,像是一根引线一般,引得天下大变。
军营里。
秦九韶、吴潜与武将们商榷攻打遂宁府事宜。
秦九韶一脸火大的模样。
“那张世雄简直不识好歹,天降祥瑞,我等代天伐宋,整个潼川府路有谁不知?我给他三分颜面让他考虑,他竟脏话连篇!”秦九韶破口道。
吴潜摇头,说道:“打江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我们要守住整个川府,需要更多的武将。张世雄武艺高强,忠肝义胆,是个难得的英雄,若在襄阳,能与郭靖比肩。”
“郭靖能一掌打死他。”秦九韶气闷道。
吴潜摇头,说道:“城中的百姓已经动摇,遂宁府下辖五县已经是我们玄琼帝国的地盘,张世雄撑不了多久。”
秦九韶道:“我看未必,遂宁府广陵书院那几个先生,天天在城中谩骂我等为反贼,全城的百姓都信了那舆人之论。张世雄是刘己的学生,那刘己比老师还难劝。这下好了,我把老师关了,他竟骂我欺师灭祖!”
吴潜叹了口气,说道:“我本就劝你不应该关了老师,让他在临安呆着。现在东南大旱,显然是皇道气运将尽之兆,他看明白这些,自会参与我们大业。”
秦九韶道:“老师骂的太难听了,况且,如果能把他说服,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加入我们。欸,要是陛下能够再降神迹,天下谁敢不服?”
吴潜道:“什么事情都让陛下亲自去办,还要我们做什么?”
秦九韶长叹一口气,看向其他武将:“你们谁有办法劝说张世雄,动动脑子。”
众武将相顾摇头。
就在这时,霞光照入大堂。
本是三伏天,一阵凉爽传来。
赵旋于霞光中坐在黄金宝座上,小龙女站在其右,面带微笑。
三个月的时间,小龙女长了一截。
“参见陛下!”秦九韶、吴潜带头跪拜,另外几名武将连忙跟着。
他们的肩膀、大腿都在颤抖的,都是激动的。
“不错,三个月内,几乎拿下了整个川府。你们现在可有什么困顿,但说无妨,把我当做人间帝王便好。”
赵旋说话,目光更多在吴潜身上。
秦九韶博学多才、做事果干,适合办事,而吴潜更会做人,知道分析利弊。
他原本认为找到秦九韶这个人才不错,没想到还收获了吴潜。
他那句“什么事情都让陛下亲自去办,还要我们做什么”让赵旋颇为喜欢。
秦九韶沉吟一会,说道:“陛下,我们还差遂宁府,就掌控了整个潼川。”
“遇到不少麻烦吧?那些文人是什么情况?吴潜,给你一个机会,一次将所有事情道明。”
吴潜额头冒汗,心说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为什么让他来。
之前被赵旋威胁过一次,这让他更是小心谨慎。
“陛下,遂宁府早晚可以拿下,不过整个潼川府路,只有两成的文人加入我们,三成的文人选择旁观,剩下五成文人在四处诽谤我们。文人并非一无是处,全是迂腐之辈,只是如您所说,结成了党派,一些颇有威望的老人,学生遍地。
我与道古(秦九韶的字)正在宣扬您的事迹,不少百姓已开始修建您的庙堂。您乃民心所向,泸州无疑是最支持您的。”
“所以只剩一个泸州,不是吗?不过你也说得挺中肯的,我现任你为上大夫,统御文官,秦九韶协助吴潜。”
“遵旨!”两人齐声。
赵旋继续道:“让那些百姓别修我的庙堂,给他们安排更多的活计,以民生为重,得让百姓吃好喝好。文人的舆论当需引导,另外,文人不可参与武将作战,不要抑制商业发展……”
赵旋还是希望当甩手掌柜的。
想要做到,必须让他们敬畏他,害怕他,不敢结成党派,对他阳奉阴违,以“你对付我,我们就罢工”威胁他。
为什么皇帝也要受制于文官,一方面是这些人结党统一口径,直接可以让皇帝不知道国家的真实情况。另一方面,是文官们集体罢工,你皇帝也得害怕。
这边开了三小时的会,赵旋便往东南赶去。
刚刚吴潜说到,东南大旱,这事他得管管。
……
东南大旱的事情,自然惊动了朝廷。
胡建路(谐)。
旱灾的中心,旱灾同样也辐射了周围几个州。
这几年,这里发生多次起义,不过都有头无尾。
帮忙压制住这里的叛乱,朱元龙居功甚伟。
他骂过皇帝,管过皇亲抢夺百姓田产,杀过不少士绅豪族。在商业上,他甚至提出让官府统一经营私盐,不过并没有得到回馈。
最近旱灾。
朝廷官员请求皇帝去寺庙祈雨,还被朱元龙骂了一顿。为此,他亲自到南方开仓济浪,只为了避免有人在其中中饱私囊。
炎热干燥,
赵旋和小龙女走在街上。
擦肩而过的人,纷纷回头,不是因为被这靓男俊女吸引,而是他们身上带着一股特有的凉爽。
“朱大人发粮了!”
铛铛铛一阵敲锣打鼓声传来,街道的那些半死不活的人们全都打了鸡血似的,向着街道尽头冲去。
这画面,和赵旋初中时,同学们放学冲向食堂的画面几乎一样。
朱元龙站在阁楼上看着百姓们,长长叹了口气。即便士兵努力维持秩序,现场还是一片混乱。
“当看到这种画面,你觉得开仓赈灾还有必要?”赵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朱元龙诧异的扭头看去,被赵旋和小龙女的气质所惊艳。
“什么人!”
士兵大喝,朱元龙手一挥,他们都退了下去。
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凌厉的目光,随时可能割破他的喉咙。这少年能无声息间绕过士兵的防卫站在他的身旁,他早就意识到这是无法对付的武林高手。
他赶走士兵,也是不想士兵平白送死。
朱元龙看着下方,叹气道:“世道艰难,他们都饿坏了。多事之秋,又有灾荒,时运不济。”
赵旋道:“为什么不向天求雨,听说朝堂上很多官员都想如此。”
朱元龙不愿讲朝堂上那些家伙的伎俩,说道:“祈雨祈了上千年,从没听过有成功的。连那三岁的泥娃子都不相信。”
“你在朝堂上得罪了不少人,他们买通了我,叫我在这留下你的性命。”
“他们已经如此不顾仁义了?”朱元龙自嘲一声,说道:“可惜,我朱元龙死了,还有几个人能心系百姓。”
“你倒是真不客气。我且问你,你为官,是为了皇权江山,还是为了百姓?”
朱元龙看着远方,目光飘散。
“到底是为了什么?”思考着赵旋的问题,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为了百姓,即将死亡之时,他扪心自问了一下,终于有了一辈子都没去思考的答案。
“若要说为什么,大体是为了当一个好官吧!”
“你很纯粹。”
赵旋点头,这个答案,和他想的不一样,但已经够了。
当一个好官,不仅仅是要为百姓服务,还要为这江山社稷服务,他的梦想,更加远大,但时代没有给他留下发挥的空间。
就在他以为赵旋要取下他的头颅时,天空的尽头有数不清的木头飞来砸在下方。
人群一片混乱。
这些木头不断构架拔高,化作一个高台。
赵旋轻飘飘落在高台上,往着天空。
“要下雨了,让差吏们收了谷米吧!”小龙女说道。
朱元龙一头雾水。
不远处,赵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对着天空,轻叱道:“风来!”
狂风袭来,街道上无数尘土飞扬,各种垃圾废物在城市中翻滚,远方那奄奄一息的树木与山林在呼啸。
朱元龙脸色大变,连忙对后方士兵吼到:“快,收起谷米,准备避雨。”
小龙女笑着点头,这大叔反应挺快的嘛!
刚才还一脸不相信有祈雨的事情。
下方,乱了。
整个城市像是蒙在沙尘之中。
赵旋张开双手,向天空喝道:“云来!”
大海方向,无数水汽凝结,东面的天空,朵朵白云出现,向着城市上方挪来,更多的黑色的云层跟在后面。
那些百姓也反应过来,扛着狂风,跪在高台之下。
一刻钟后,整个天地都暗了不少。
赵旋喊道:“雷鸣!”
雷雨发庄稼,
在这大旱之后,光有雨水滋润万物可不行,需要雷电在其中起作用,让雨水中充满氮肥,才能滋养植物。
天空雷霆炸响。
紫色的闪电划过上空,震耳的声音仿佛要把心脏都撕开一条口子。
狂风,早已掩盖了百姓们的祈祷声。
赵旋的法力在快速消耗,这十年的积淀,让他的法术已经达到了凡人难以想象的程度。而他的英灵符篆,几乎也宣泄一空。
啪嚓~
轰隆~
天空,愈发阴沉,好像整个天都要塌了下来。
又是一阵雷鸣之后,暴雨席卷了整个城市,与周围数十里山林。
暴雨之中,万余平民向赵旋跪拜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