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风雨和林玉寒对峙的时候,把四大家族和大皇子请入密室的卓不凡正在为锦州的急报而忧心忡忡。
自从凉、夏诸州被呼兰攻占之後,锦州就是圣龙在西面的门户了。这次呼兰南侵,锦州得以坚守,从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圣京的压力,同时也促使了呼兰人不得不在伦玉关失守後而撤退。
虽然呼兰人从西面攻入圣龙面临著补给的难题,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也不能不防;最重要的是据风雨所言,呼兰人现在应该忙於内斗,怎麽会突然又来进攻?难道这个风雨有所隐瞒?
想到这里,他不由感到自己似乎太小看这个风雨了。
“卓将军,当务之急应该立刻组织联军,救援锦州才是!”燕南天大声说道,“我等愿尊大皇子为帅,讨伐呼兰。”
“燕大人此言差矣,三皇子为监国是先皇的遗旨,我等恭为臣下,岂能不遵守?”
公孙展捋著胡须慢吞吞的说道。
“哼,三皇子现在在哪里?我们皇甫家族只知道大皇子是国之正统,绝不可能服从那些名不正言不顺的篡权者!”皇甫华针锋相对的说道。
“好啊,那就请大皇子率领燕家铁骑和皇甫大军前去救援,反正我令狐家以水师见长,公孙家的五行术也不利於对付来去如风的呼兰骑兵,就由我和公孙老弟防守京城吧。”
“这怎麽行,国难当头,本应该大家一起出力,分兵对敌恐怕会重导先皇覆辙。”大皇子急忙说道,关於这点利害关系,他可是清楚得很。只有作为四大家族的联合统帅,才能够有利於自己称帝,否则自己在前线拼死拼活,萧剑秋在这里称帝,岂非冤哉!
“刚才令狐先生自己也说了,这次救援主要是以我们皇甫世家和燕世伯为主,所以就应该由我们推荐的大皇子为统帅;不过现在帝位未定,值此时刻,为了我们两家的男儿在沙场上安心杀敌,我看令狐世家和公孙世家也不应该作壁上观为好吧。卓将军、高大人以为如何?”
一直没有说话的梅文俊却是一针见血,这段话十分厉害。借令狐潮的话点出一个事实,那就是这次救援确实在很大程度上得仰仗以骑兵见长的燕家和zhan有地形之利的皇甫世家;这也就逼得高战和卓不凡必须做一个抉择,那就是要想救自己的连襟或女婿的话,就必须投向大皇子这一边;同时又以大名义压住了令狐世家和公孙世家,使他们如果提出反对的话,不但显得自己的小人心肠,还会因此得罪高战一系。
以至於令狐潮也不由干笑道:“梅将军真是好口才!”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立刻说道:“不过好像还有另外一件事没有解决,据我所知,风雨和林将军的公子有些过节,伦玉关方面可是有数十万大军啊!”
“哼,那不过是一个走了好运的贱民,他敢做什麽?”大皇子不以为然的说道,在他眼里只有出身豪门高第的人才值得注意,根本没有把风雨放在眼里。
不幸的是,在座的人中只有他才会有这种想法,虽然他们还是很看不起这个没有背景的年轻人,不过长期掌握权力的经历使他们很清楚拥有实力的意义。
在这个时候,这个拥有重兵而且和呼兰似乎有著某些微妙关系的贱民绝对不能忽视。
如果风雨不肯救援锦州的话,那麽四大家族联手救援锦州就是一句空话。因为这和令狐家族、公孙家族不出兵所带来的危险是一样的。偏偏他还没有令狐家族、公孙家族的顾虑,即不怕得罪高战,又可以自由选择拥护谁。
在这个时候,燕南天和皇甫华突然非常後悔没有杀了风雨,不过令狐潮和公孙展却已经决定好好利用这张牌了。
面对这种情景,连一直在闭目养神的高战也正开了眼睛。
“魏兄,这样做不太好吧。”
在城内的另一个地方,也在展开争论。
陈良根本不想把事情闹大,他很满意现在的境遇。他本是一个小小的护卫,如今却成了统帅一个军团的将军,这使他对风雨又是敬佩又是感激。不过他已经很满足了,一心想著接受朝廷的封赏,然後衣锦还乡、光宗耀祖。
所以他很不满意魏廖现在的做法,这可是有可能变成造反的大罪啊!他也不理解风雨为什麽要在这个时候回到圣京,等明确了谁当皇帝之後再来不是更好吗?
但是他感到自己无能为力,因为他越来越感到风雨似乎不信任他:在伦玉关大战後,著重提拔了赤狮兵团和近卫军中的将士担任军职;魏廖的血衣卫也发展的很快,搞不好自己身边的亲随中就有他的耳目;这次进城让秋里统帅全军,却把自己带在身边,如今更是连这五百亲兵都在魏廖的调度之下,自己除了口头说两声之外,根本做不了什麽。
也许,等朝廷封赏之後,自己还是乘机告老吧。
陈良心中如此想著。
魏廖却完全不同,他始终认为应该凭借手中的兵权在京城中大大的闹一番,乘乱夺权。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也很有才略,注重於法家的权术思想,可惜他没有实现理想的行动力,因而只能做一个军师。
卓不凡是一个很传统的人,满脑子的忠君报国,根本不会重用他;而和风雨的相识,使他感到机会的到来。风雨是个军事奇才,同时又藐视权威和豪门,所作所为完全侧重於实利和结果,自然和魏廖不谋而合。
我要把风雨塑造成千古一帝。
魏廖心中如此想著。
“魏先生,我已经派人在城中四处散布了谣言,并放了火,现在城中大乱,该我们开始第二步行动了。”与魏廖会合的李中慧显露出的极其的精明干练,让魏廖也不得不叹服。
不过魏廖并不喜欢这个女人,太精明了,而且不是异族,不利於主公的大业。
魏廖如此评价。
而在城外的军营中,一个少年正抱著两个美人在喝酒,当他得知城中有乱之後,迅速甩开那两个女人,眼中放射出野心的火焰和战斗的喜悦,完全不想刚才沈迷酒色的样子。
无独有偶,在城内抱病的三皇子也满副装甲,轻轻的拭著手中的宝剑,露出相似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