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所有的街道,全城戒严,擅自走动者杀无赦!”
风雨冷冷的喝令。
在他发布这一道命令的同时,还有一道命令也被不折不扣的执行——
包括天子行宫在内,皇后、嫔妃和百官们,在第一时间被忠于风雨的部队,以彬彬有礼却不容抗拒的坚决,保护了起来。
“请宰相莫要伤及无辜!”
不同于宫娥们的惊慌,遭到禁足的卓静雯,对此表现得十分冷静,反而派人将亲手书写的信函转交给了风雨。
“莫要伤及无辜?”
风雨冷笑:
“风雨的妻儿亲友部下,便不是无辜吗?”
前所未有的愤怒,正自年轻宰相的心底上涌,让他毫不犹豫的粉碎了手中的信函,瞥也不瞥一眼皇后派来的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宦官,冷冷的发布了进攻的命令。
号角呜咽,擂鼓震鸣。
将凉国公府团团围困的军队,举着盾牌,扛着云梯,开始了攻击。
火光直冲云霄,喊杀震动天宇。
兵刃的撞击声,箭矢的破空声,打破了夜的宁寂。
“放箭!”
不约而同的,攻守双方都在军官的喝令之下,一排又一排的士兵,半蹲于地,弯弓拈箭,发射出如蝗般的箭雨。
一排射完,退下,一排又重新补充。
飞行的箭矢,有的在空中相遇,碰撞而落地;更多的则是闯入了对方的阵营,飞溅的是鲜血,带走的是生命。
有些讽刺的是,凉国公府风雨亲自设计的太过于缜密的防御,如今却成为了风雨自己最大的障碍。
府门的撞破并没有结束战斗。
战斗在逐寸逐寸的进行。
每一个死角,每一道障碍,都成了生与死,荣与辱角逐的战场。
成片的战士倒地,又有更多的同袍后继。
“该死!”
风雨任凭胯下的战马在原地转圈,嘴里终于焦躁的咒骂起来。
很显然,对方的行动是处心积虑的。
如果没有周密的计划,没有内线的响应,防卫严密的凉国公府,绝不可能是燕耳所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突袭拿下的。
如今,风雨所担忧的,却不是战斗的胜负,而是府内的亲友。
欧静,明月,还有那两个孩子!
风雨突然省起,自己真的很不负责任,这么长的时间,居然都没有想到要给孩子起名。
频繁的征战,和比征战更为险恶的权力斗争,让年轻的帝国宰相焦头烂额,分身乏术,却在不经意间,忽略了身边的一切。
直到此刻,当风雨突然感觉自己所拥有的珍贵时,却发现已经无法珍惜。
“坚持住,等着我!”
面对千军万马也面不改色的统帅,终于忍不住将心情形于颜色。
“宝贝乖乖,不要哭,哦,不要哭!”
相对于外面的刀光剑影,凉国公西厢房内却似乎过于死寂。
嘈杂,发自于两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安慰则来自于一个白衣的少女。
而孩子的母亲,和另一个美丽雍容的女孩,却一言不发的坐于床上。
另有三个满身戎装的年轻人,则面面相觑。
“真的是功亏一篑了吗?”
风雪喃喃。
与其说是沮丧,倒不如说是不甘和愤怒。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一切似乎都是那么令人满意——成功的骗过了血衣卫,顺利调来了燕耳的军队,又完全控制住了凉国公府,整个行动从头到尾,是何等的缜密,虚虚实实、环环相扣。
由于尚不清楚风雨纯粹只是因为率领七千骑兵突袭庞勋方才阴差阳错的躲过此劫,风雪抓破脑袋都想不通,为什么风雨会不在凉公国府内,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风雨会出现在原本不应该出现的东门。
这种不解和迷惑,无疑在失败者中间,更加弥散了一种自己完全在对手的掌控之中的恐慌和无奈。
不管怎么说,局面因为风雨的出现而改变。
南门听命于风雨的部队开始返回,重新控制了圣京城的大部分要害;风雨也没有如原本预料的那样呆在凉国公府坐镇稳定大局,因此擒贼先擒王的策略也随即化作了泡影;唯一达成的目标——控制宰相府,则不仅因为风雨不在府内而基本失去了其重要的战略意义,事实上还反而让阴谋的发动者们因此成了瓮中之鳖。
“好狠啊,居然丝毫都不考虑谈判!难怪人们常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只可惜了这样的如花美娟,竟白白的为这样狠心的男人效力!”
喃喃中,风雪有些神经质的大笑。
“大敌当前,风雨首先是圣龙的宰相,神州的宰相,他必须肩负起社稷江山的重任,岂能为了我等而耽搁时间,置圣京与帝国于危难?”
回答风雪的,是欧静。
无忧谷主很平静。
她理解风雨。
在如今大敌当前的紧要关头,容不得风雨冒险,他必须尽快解决城内的纷乱,方才有可能对付随时席卷而来的呼兰人。
“放屁,老子这就把刀架在你们的脖子上,倒要看看风雨让不让路?”
面对欧静的平静,燕耳却有些暴躁的吼道。
这两年的人生起伏,让这个公侯世家的子弟,少了几分贵族的优雅,却又添了几分行伍的粗旷。
燕耳从一开始就不是非常情愿来趟这一遭混水,只是似乎十拿九稳的大好机会的诱惑和对风雨的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以及执掌权柄中兴家族的渴望,迫使燕耳不得不冒险,而如今眼见大势已去,燕家军昔日的少帅第一反应便是立刻远离这个见鬼的地方,回到自己的军队中去。
“万万不可!”
相对而言,上官百剑却显然保持着圣龙豪门的那种骄傲的风范:
“我等起事,乃是为了铲除奸贼,整理朝纲,重振我圣龙社稷,一片丹心天地可鉴,成固然名垂史册、万世流芳,败亦当堂堂正正,坦然赴义,以此激励同仁!怎能挟持妇孺,自毁清白,不但令我等自己的名节受损,也玷污了此次的义举,让天下志士失望?”
年轻的贵族,神情激动地说道。
在上官百剑的心中,兀自为自己今日的行为而感动,自认为乃是在做一件千秋忠义的大事,这种自我感动,让他竟有着一种慷慨殉节的急迫,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安危。
“蠢货!”
可惜,上官百剑的慷慨激昂,显然没有获得伙伴的认同。
风雪的嘴角浮现出了冷笑,燕耳更是直截了当的说出心中的评价。
上官百剑不由勃然大怒,扬了扬眉,正待说话,却听见一声惨叫清晰的传来。
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惨叫并不奇怪。
异常的是,惨叫发出的距离。
不远,真的不远!
仅仅就在院落中。
距离前线的战斗,尚有很长的距离。
院落中的,都是上官百剑和燕耳的亲信卫士,他们都还没有投入到同风雨军作战中来,而且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没有特殊的情况,绝对不可能发出这样的惨叫。
除非,风雨的部下攻了进来。
第一时间,燕耳和风雪相会的眼神中,流露出同样的猜测。
第一时间,上官百剑闪电般的出门,他要战斗,像一个勇士一样的战斗,将忠勇的名声留传后世。
第一时间,风雪和燕耳,分别扑向云明月和欧静。
“干什么?”
反应过来的风馨,一声斥责。
少女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不屑。
“要挟妇孺,岂是英雄所为?”
冰冷的声音,发自门外。
幽灵般的身影,却已经闪现眼前。
上官百剑只觉得眼前一晃,随后整个身体便被点了穴道,在也无法动弹。
他笔直的站立于门口,耳畔听见的是屋内短促然而激烈的战斗,眼前却是一队浑身散发着杀气的蒙面人,突入了院中,和己方的卫士展开了激战。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尘烟尚未落地,鲜血已经横流。
上官百剑无比清晰的感觉到,突入院中的蒙面人,似乎个个都只是为了杀人而生的机器。他们的招数异常简单,目的也同样明确。刺、砍、冲、杀,为的只是夺取人命,却似乎丝毫没有顾及自身的安全。
无数次,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身体坦露于对手的刀剑之下,同时也将手中的利器刺穿敌人的身体。
这种同归于尽的战斗,显然让防守的一方无法适应,尽管他们同样也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但是在面对这种浑然不要命的进攻时,恐惧却不可抑制的蔓延,应对也有些措手不及。
转眼之间,院内的七十八名卫士全部倒下了,同时倒下的还有差不多数量的进攻者,而脚步声中,一个上官百剑熟悉的身影从院落的外面缓缓的踱了进来。
“魏廖!”
上官百剑第一眼便认出了来人——风雨军中最神秘也是最令人恐惧的血衣卫统领。作为刑部尚书诸葛青的得意弟子,在追查燕南天遇刺案中,上官百剑和魏廖曾经有过相当次数的接触。
“交人,留命!”
魏廖却看也没有看已经无法自主的年轻贵族,冰冷的眼神投向了上官百剑的身后。
莫非……
上官百剑不由得精神一振。
尽管在片刻之前,他还强烈反对有辱身份的挟持人质的行为,但是如今,强烈的求生意念,让他忍不住开始为同伴祈祷……
正当圣京城风起云涌之际,一支衣甲鲜明的骑兵正簇拥着一辆豪华的马车,从南方的泉州北上金陵。
“令狐智的舰队失踪了?”
车上,萧剑秋皱眉。
“在泉州南面的海上,残留着一些战舰的遗骸,表明那里确实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但是随后的暴风雨却将战场的痕迹连通舰队的去向全部淹没,根本无法揣测战斗的结果,以及事件的过程!”
傅中舒斟酌着汇报。
“安宇舰队呢?”
年轻天子的双眉,更加紧锁在了一起。
“目前同样无迹可循!”
亲信的大臣叹了一口气回答。
毫无疑问,风雪在泉州留给萧剑秋的是一件不大不小的麻烦。
虽然除去倾向于风雨的令狐智和七海龙王的部下,有助于天子对江南的掌控,但是如此明显的动用安宇人,却显然将会给一心想成为中兴明君的主君留下难以洗刷的污点,而这个问题更由于风雨出人意料的逃出呼兰人的包围,并且决心坚守圣京而更加朝不利于天子的这一面倾斜。
“命令江南各路兵马,加紧对安宇人的清剿!”
萧剑秋冷笑了一声,断然下令道。
风雨没有选择撤回凉州坐壁观望中原的战局,让大为意外的萧剑秋即有些钦佩,同时更有些羞怒。
自负的天子,不得不承认,在这一轮无形的交锋中,无论是气度还是魄力,自己都输给了风雨一筹。
不过风雨,你真的能够撑起这残破的江山?
钦佩和羞怒之余,萧剑秋更多的则是惊疑和不服。
他不信,面对着呼兰大军咄咄逼人的南下,面对着中原无险可守无兵可用的困境,面对着四面楚歌八方风雨的窘迫,那个崛起于西北的年轻人,真的还有回天之术!
但是不管怎么说,风雨的决定都全盘打乱了他原先的计划。
面对着风雨败而不馁的决心,面对着中原众志成城的坚守,自己认为应该是最佳选择的“退避敌锋、放眼长远”的战略,却显得软弱无力,甚至黯淡无光;而排斥令狐智,默许风雪北上扰乱风雨返回凉州调整的决定,更是相形见拙,徒留骂柄。
所有建立在风雨也会象自己一样退出中原的乱局以空间换取时间的假设之上的战略布局,如今显然已经全部成为了糟糕的坏子。
无论如何,先靖平江南!
年轻的天子做出了果断的对应。
“遵令!”
傅中舒赞同的点了点头。
在目前的情况下,先行荡平江南,既可以博取收复失地、抗击外侮的美名,又能够拥有一个进攻退守的基地,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
圣龙天子的第一谋臣,有些担忧的说道:
“如今安宇舰队不知去向,终究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无妨!”
萧剑秋冷冷的一笑。
他知道傅中舒的担忧。
安宇人借助战舰的力量,就仿佛草原的胡兰人利用战马一样,快速的调动兵力神出鬼没,往往朝廷的兵马在甲处刚刚集结,安宇的贼寇便已经在千里之外的乙处乘虚登陆,大肆烧杀劫掠,以至于圣龙大军首尾难顾、疲于奔波却劳师无功。
想到这里,萧剑秋不由得有些后悔没有完全遵循风雨的部署。
此次江南的出击,在很大程度上的确有赖于风雨缜密的战略谋划。可惜,出于当时的各方面考虑,尤其是没有真正理解到安宇水师对于江南的威胁,思维始终都集中在陆地作战的年轻天子,对于风雨优先剿灭安宇水师的计划很不以为然,甚至认为是风雨想要借此机会将势力渗透到江南,因此下意识的予以抵制,直到如今和安宇人几番交手之后,真正领悟到了平定江南就必须首先平定海域时,却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战略时机。
“集中帝国的水师,会同陆路扫荡沿海!朕便是要利用如今安宇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令狐智舰队之际,,然后锁海封禁,让这些海寇于沿海无抢夺之财,无可掠之民,唯有另寻生路,或者冒险深入内陆,想必用不了数载,江南可定!”
年轻的天子说这番话时,即带着锐气,也颇有点无奈。
“陛下英明!”
傅中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萧剑秋的这番部署,其实早在三十年前先帝执政的时候便有大臣倡议,只是考虑到如此动作必定耗费巨大、民生动荡,在朝野舆论的抵制之下,一直没有成行,却没有想到眼前的主君如今终于下定了这样的决心,在感叹萧剑秋的魄力之余,傅中舒也在认真的盘算其中的得失。
“江南近年来动荡不已,百姓们渴望安全平静之切,远甚于定居扎根的传统,对于安宇海贼的仇恨也早已积聚甚深,因此迁徙拒敌之议,固然依旧会有反对,却在抗敌大义之下决不会如父皇时那般激烈,反倒有助于汇聚人心,清除异己,实在是一举两得!”
嘴角微微泛起了冷笑,萧剑秋的心中也暗暗的盘算着。
“报!岭南节度使杜绍权大人送来加急奏折!”
正在此时,却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后面由远而近的传来,旋即,赶到近前的士卒未等战马稳住,便已经滚落马鞍,单膝跪地禀告道。
“哦……”
马车上,萧剑秋和傅中舒彼此对望了一眼,都有些迷惑。
这些天来,萧剑秋最牵挂的,除了令狐智舰队的消息之外,便是北面中原的战事,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原本应该太平无事的岭南却居然传来个加急奏折。
惊疑不定中,萧剑秋接过了傅中舒传递过来的奏折,飞速的浏览起来。
在傅中舒的眼中,年轻的天子先是眉宇紧紧的锁在了一起,脸色也愈加沉重,最终更是用力的将奏折狠狠的甩在了地上,大声的喝骂道:
“蠢货,贪图小利,给人当了看门狗却还自以为得意!”
傅中舒呆了一呆,追随萧剑秋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年轻有为的主君如此失态的发怒,当下小心的捡起地上的奏折,才略略读了几行,便也不由脸色大变,半响方才懊恼的跺足叹息道:
“中计了!杜大人这次真是吃大亏了!交趾的叛乱虽然已经被风雨军平灭,但是外有麦坚虎视,内有豪强自立,杜绍权无论自身的文韬武略,还是麾下兵马的战斗力,都不足以和风雨相比,又如何能够应付得了?此次接防,看似占了风雨天大的便宜,却只不过是替人看家护院而已!一旦风雨腾出手来,非但交趾必定完璧归赵,只怕危急之下,连那岭南的基业也要被风雨鲸食蚕吞!”
“哼,那将是他咎由自取!”
萧剑秋余怒未息的说道:
“朕可以不管他是否全盘接手交趾,但是已经进入江南的岭南军,却绝不许有一兵一卒折返!”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南征凯旋的大军一路北上金陵,正好乘此机会进一步巩固对江南的控制,然后乘着庞勋转战中原的机会,夺取江淮一带的战略要地,从而确保江南的安全并且作为北上的桥头堡。
然而作为征战江南的主力之一的杜绍权如此一来,却让他的可用之兵锐减,而且还引发了南部州县的兵力空虚,届时非但无力北顾,而且还要担忧安宇人对于后院的威胁,实在是一件大大烦心的事情。
“杜绍权如今正自以为得计,恐怕是轻易劝说不动了!不过,风雨让出交趾也好,这样便说明他确实是准备全力确保中原,而且风雨军从西南半岛抽调出来,也有利于加强对抗呼兰的力量。”
傅中舒沉吟的说道。
他十分理解此刻天子的心情,不过萧剑秋终究不是白手起家一手创建了军队的风雨,虽然有着九五至尊的桂冠,然而手下的兵马却是由各路诸侯拼凑而来,自然也就根本不可能如风雨那般如臂指使的调度军队,这种致命的弱点此刻便暴露无遗。
因此在傅中舒看来,既然杜绍权此次已经决心要接手交趾,天子的发怒除了突然暴露皇权的虚弱之外,根本于事无补,倒不如因势利导来调正自己的策略。
“问题是江淮!”
萧剑秋却丝毫没有听见傅中舒的劝慰,脸色极其难看的说道:
“风雨此计最毒之处,不在于让杜绍权出兵帮他看护西南半岛,而是借此机会诱使岭南军西顾,从而削弱了江南的兵力,让朕无力北上掌控江淮。而江淮若不能够在朕的手中,则所谓江南的天堑,便只不过是没有锁的大门,钝了锋刃的刀剑,自然也就无从和他的凉州军相抗衡了!”
“不错,中原大乱,庞勋必定北上中原寻求机会,空虚的江淮本是陛下的囊中之物,而扬州更是确保金陵安全的北方屏障,风雨此举,除了要调集兵马于中原决战之外,恐怕也有牵制陛下的意图!”
傅中舒脸色沉重的颔首。
“牵制?他牵制得了吗?”
年轻的天子冷笑,脸庞也因为激动而泛出了红晕:
“传朕的旨意,张兆、公孙飞扬调兵南下,与朕会师江淮!”
“陛下……”
傅中舒脸色一变,大叫了起来:
“呼兰已经攻破雁门关,中原毫无屏障,齐鲁也同样危险,此时此刻调兵南下,只怕白白便宜了呼兰人……”
“没有那么严重!”
萧剑秋不以为然的依旧冷笑:
“张仲坚比谁都明白风雨的可怕,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置风雨于死地,他不会这么愚蠢的给风雨喘息之机!何况,只要能够掌控江南,既可以和中原子民南北呼应,又能够策援圣京,纵然齐鲁有失又如何?朕以圣龙如此富庶的半壁江山,外加同仇敌忾的将士军民,对付内忧外患百战疲惫的呼兰大军,难道还会落败不成?”
“微臣不敢!”
傅中舒急忙顿首。
他心中明白,萧剑秋终究还是存着让风雨和张仲坚两败俱伤的心事,只是临战之际最忌君臣不合、将帅相左,如今强敌压境,还要心存如此权谋,却让傅中舒突然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哼,退出交趾?好大的手笔!”
正在思付间,却听见萧剑秋兀自忿忿的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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