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珍儿又在床上躺了两天天,才算全好了,身上也有力气了。
出了门,见到外面的天,齐珍儿觉得自己真的被关的久了,竟然有一种恍然重生的感觉。
这时候齐珍儿才有时间仔细观察一下齐家的屋子。齐家上房有五间房,只住齐大夫一人,剩下的房间当成了药房,还有两间改成了医庐。当初也想安排齐珍儿住上房的耳房的,想到照顾不方便才安排她住了叶白芨的房间。
东厢房住了老大叶石韦跟老二叶石斜一家,老三叶石燕一家人口多就住在西厢房了。
齐珍儿住了这么几天,除了叶白芷跟她娘孙氏,还有给她看诊的叶大夫,偶尔还能见到她妹妹叶白芨以外,其他叶家人都没见着,就连虎子也没提及,想来还是没有回来。
“珍儿,你看,这是我们住的东厢房,这边是我大伯家的。他们还没回来。那边是我三叔家的。”叶白芷好心的给齐珍儿指着屋子里分布,说着压低声音道:“我三叔一家现在不在家还好,以后他们回来了,你们离他们远些。相信我,那对你们没坏处。”
叶白芷这小姑娘这几天给齐珍儿的感觉就是懂事爽利的小姑娘,虽然个性比较强硬,但她也不像是一个不知事的人,能把家丑都跟她说了,也确实是把她当好妹妹疼着呢,齐珍儿哪儿会不懂她的苦心。
齐珍儿道:“谢谢白芷姐,我知道了。”
这时叶白芨刚好从外面回来,看到叶白芷跟齐珍儿在院子里指指点点,说说笑笑的,心里直冒酸气。不阴不阳的道:“哟,这人都好了,怎么还不走啊?难道还想赖在我们家啊。”
这话一出,齐珍儿还没开口,叶白芷就板着脸训起来:“白芨,怎么说话呢?爷爷教导的要宽厚待人呢?你就是这样学的?向珍儿道歉。”
叶白芨没想到,她一句话就让她姐这样训自己,话里话外都是她要不道歉就告诉爷爷。扁着嘴,道:“为什么要道歉?我说的不是实话么?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姐弟,赖在我家不走不说,还要人伺候他们。他们当自己是谁呢?”
想到这几天她娘她姐围着这姐弟俩转,还把她的房间腾出来给这不知哪儿来的野丫头住,叶白芨心里就恨恨的。一看他们姐弟的穿着,还有这么多天都没人来找他们就知道这是普通农家的孩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姐弟俩在外游荡而已。又没有什么好处,他们还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着,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叶白芨,你长出息了是吧?小心我跟爷爷说。”叶白芷没想到她妹妹竟然这样说话,都是跟三叔家学的,小小年纪学的尖酸刻薄相。
叶白芨不理她姐,狠狠瞪了齐珍儿一眼,愤愤的说:“我白芍姐就要回来了,你等着,哼!”说完又往外跑了。
叶白芷见她妹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眼神暗了暗,又打起精神,对齐珍儿道:“白芨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有些小孩子的脾性,没有坏心。想来是我三叔他们就要回来了,她去接他们了吧。”
齐珍儿笑笑没有说话。即使叶白芷不说,她也不会介意。叶白芨话虽然说的不好听,但说的也是事实,她跟虎子确实什么也没做,却被叶大夫一家照顾的很好。
“走,我带你到村里转转。”可能是想让齐珍儿心情还行,还有不想跟三叔一家碰面,叶白芷提议道。
齐珍儿早就想了解下这里的情况了,要是这个村子合适,她想带着虎子在这里定居下来。这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有叶白芷带她逛村子,怎么会不好呢?
这个村子叫榆树村,据说村里有很多榆钱树,所以村子就这样叫了。一路走来,随处可见榆钱树,想着这村子里的人应该还有些迷信吧。
榆树村比齐家庄还要大一些,不过这里跟齐家庄不同,村子里的人都是种的自家的地,也有大地主的,但那也只是少数,不像齐家庄种的都是镇上齐家的地。
绕着村子走了一圈,遇见的人都客气的向叶白芷打招呼,有几个妇人还打着趣儿夸赞她。
齐珍儿知道,在农村有手艺的人都是受人尊敬的,更何况叶大夫还是一位医术高明、宅心仁厚的大夫,村里人对他们一家态度好是能理解的。 Wшw ▪tt kan ▪co
叶白芷年纪不大,言行举止却是好的,一看就是有家教的一个小姑娘,看着那些人满意的神情,齐珍儿也为叶白芷高兴。
叶白芷今年已经十四岁了,乡下孩子即使成亲不早,但十四五岁就得定亲了。这几个妇人一看就是那种喜欢说东家长西家短的人,叶白芷给他们留下了好印象,不管怎样,他们就算不夸赞叶白芷,应该也不会说她坏话。
“这位就是那天救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吧?哎呦呦,瞧着好利索了。叶大夫医术真高明,那天看着都没反应了,也被叶大夫给救回来了。”一个妇人人注意到齐珍儿,道。
其他人听了也纷纷点头附和。
“那天看着脸色青黑,还有一个小孩子也一样,这才几天就好全了,还是叶大夫有本事。”
“那是,叶大夫医术高明,连城里的大财主都来请叶大夫看病呢。”
“叶大夫给我们乡下人看病也不多收钱,我听我那当家的说,城里进一次药堂都能把人看穷呢,叶大夫真是为好大夫,为我们做了好多事儿呢。”
在一阵对叶大夫歌功颂德中,齐珍儿抿着唇偷偷笑。叶白芷在这赞叹声中,脸都憋红了。
说了一阵儿,有的妇人就开始打听齐珍儿姐弟的情况,都被齐珍儿含糊过去了。
齐珍儿知道乡下人家喜欢说三道四,要是给他们留下坏印象,她们一传出去,都能把人给毁了。她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定居下去,说话还是留三分地的好。
又随意聊了几句,叶白芷就带着齐珍儿往回走了。
离那些人远了,齐珍儿就开始打趣叶白芷:“白芷姐,看他们对你这么满意,你家提亲的人都快把门槛给踏破了吧?”
就算再怎么爽利、大胆,提到这个话题,叶白芷的脸还是红了,嗔道:“你个小丫头,才多大点儿就整天想着这些啦?以后可不能随便说出口啊。”叶白芷叮嘱道。
自从知道齐珍儿姐弟失恃失怙,就真的把他们当亲姐弟疼,什么事都教导着他们。
齐珍儿当然知道这些话不是随意能出口的,这不也是看叶白芷被叶白芨刚刚的话伤到了,想逗她开心才提的么。
两人说说笑笑的回到家,刚进门就听见上房里有激烈的争吵声,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疑惑。
齐珍儿想这些是叶大夫的家事,她搀和着不好,在这里也显得尴尬,刚准备跟叶白芷说一声回房里去,就被人给堵着了。
“齐珍儿,你过来,我白芍姐有事找你。”叶白芨站在西厢门口,语气中充满幸灾乐祸的喊道,还晃了晃自己白嫩嫩的手。
齐珍儿发现她手上戴着个银镯子,刚刚他们出门前还没有,看来是那位叶白芍给的吧。
不过叶白芨的话却让齐珍儿眉头皱了皱。
叶白芷拉了拉她,道:“别管她们,刚回来也不知道消停会儿,净想着折腾人。”
这话刚好合了自己的意,齐珍儿不理叶白芨,转身往回走。
“白芨,人怎么还没来啊?”随着声音传来,西厢的门口又站了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跟叶白芷差不多大,头上戴着绢花,手里拿着帕子,看着俏生生的。就是眼角下压,看着是个不好相处的主。这应该就是三房那位大女儿,跟叶白芷同年的叶白芍了吧。
看到齐珍儿,那人笑了笑,上下打量着齐珍儿。
齐珍儿非常不喜欢她这样的眼神,好像她是待价而沽的货物,她看看她能值多少钱似的。
“你就是那个被我爷爷救了,住在家里很久的小姑娘?”叶白芍这话问的很是繁复,在齐珍儿名字前加了好多形容词,生怕齐珍儿不知道自己身份似的。
齐珍儿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记得叶白芷说过,叶白芍一家是她被救的第二天才去的镇上,现在她的态度却是好像不知道她的样子。
要么是她真的不曾关心过这被救的小姐弟俩,要么就是想凸显出她施恩者的身份。
如果不是叶白芨跟叶白芍的态度不好,齐珍儿看在叶大夫的面上也不会这么给她们难看的。
叶白芨见她这样晾着叶白芍,叶白芍的脸上已经不好看了,就呵斥道:“我白芍姐问你话呢,哑巴啦?”
“白芷姐,我有些不舒服,我先回房间了。”现在还住在叶大夫家,齐珍儿怎么也不想引起纠纷,就决定避避她们算了。
叶白芷点点头,心里叹口气。
叶白芍跟叶白芨见齐珍儿这么晾着她们,当众给她们没脸,心里很不服气。
叶白芨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喘着粗气就想上前拉扯齐珍儿。
叶白芷反应快,一手拉开了她。也不呵斥她,板着脸对叶白芍道:“白芍,你一回来白芨就闹事闹事,小心爷爷训你!”
叶白芷这话暗指叶白芍撺掇的叶白芨闹事,叶白芍当然不承认。那是你二房的人,叶白芨还是你亲妹子呢,出了事凭什么怪到她身上?
叶白芍刚想解释,张了张口,还没说话,上房更大的争吵声传了过来,引的院子里的小姑娘都往上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