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一边掉眼泪一边收拾行李,心里委屈的跟什么似的。她嫁到叶家这么多年,事事都为叶家着想,家里地里都给照顾的屡屡贴贴的,家里外面谁不称她贤惠?怎么,现在她生了闺女了,就嫌弃她了?他们也不看看,他们老叶家是什么样的根儿?没生儿子怪她吗?还不是他们老叶家风水不好!
想到出事那段时间她娘跟她说的话,杜云心里既委屈又后悔。她怎么就那么傻呢?要是那个时候真的听她娘的话,把家里的银子都拿到手上,那后来也就不会被她公公婆婆拿去填叶石斜、叶石燕兄弟俩的破窟窿,现在家里也不会一分钱也不剩了。
什么叫她贪图人家的钱财了?什么叫她心里只有娘家了?什么叫她拎不清了?
她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他们家,为了小茵陈。
叶石斜兄弟俩做了坏事,连累了他们家苏木被扎到牢里,为了给他们打点,家里的银子也跟水一样的往外泼,她说什么了吗?她什么也没说。那个时候不说兄弟们分了家,各家关了门过自家的日子,哦,现在二婶挣了银子,就说是人家的了,跟人家分的清清楚楚的。你是要面子,你是清正廉洁的人,那你要面子你就不吃饭了?人白给银子都不要,还倒贴二十亩地过去,哼,真是会做好人呀!那地是苏木的,那以后都是留给苏木还有她儿子的,凭什么他们做人情送了她家的地呀!
把手里包的乱七八糟的包袱往床上一扔,杜云坐在床上抹眼泪。旁边躺着的小茵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她娘在哭。也跟着手舞足蹈的大声嚎叫起来。
叶白芷在旁边听到这边小茵陈的哭声。打发叶白芨去地里叫叶苏木回来,她跟叶白果去了杜云屋里。
床边娘俩都各哭各的,哭的伤心不已,叶白芷忙跑到床边去看,小茵陈哭的脸都涨红了,杜云却跟没看到似的,仍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
抱起小茵陈,叶白芷轻轻哄着。却怎么也不管用,她无法,只好求助杜云。
“大嫂,你看小茵陈是不是饿了?她一直哭,脸都涨红了,还出了好多汗。”叶白芷把小茵陈放到杜云眼皮子地下,让她看看。杜云一把推开小茵陈,满脸怨恨的道:“我现在自个都管不了了,哪里还管的了她!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人娘,把她抱远些。可别让我这样的娘把她给带坏了,省的到时候有人说我带坏了他们叶家的下一辈!”
房子小。隔音本来就差。毛氏经过孙氏、蒋氏的劝解,心里好受了些,再加上听到小茵陈的哭声,她心疼着,早就止了委屈,只等着杜云认个错,他们就揭过这篇儿,以后好好过日子。是以,刚刚叶白芷她们往杜云屋里去了,她跟孙氏、蒋氏都没再说话了,凝神注意着这边屋子里的动静。
杜云气极,说话本来就大,这最后几句话就更是有意说给隔壁屋的毛氏听的,也刻意提了音,让毛氏她们听的清清楚楚。
毛氏听到杜云的话,脸就青了,全身哆嗦了一下,就晕了过去。
刚进门的叶苏木还没走到东厢就听到了杜云明显意有所指的话,她本想过来劝慰她一下,毕竟他知道他娘是个讲理的人,对于家人还护短,只要杜云认了错以后改了,他娘是不会抓着她不放的。他快走了两步,还没进屋就听到叶白薇屋里蒋氏惊恐的叫声,忙冲进去。
叶老爷子被叶白果一路拉着去了东厢,给毛氏施了针,没过多久,她就幽幽转醒,可是心情却很不好,只怏怏的说了想要休息,就又睡过去了。
叮嘱好叶白薇照顾毛氏,叶苏木这才回了自己屋。一推开门就看到杜云惴惴不安的在屋里转来转去。他一进门,杜云慌张的跑过来,拉着他的手问道:“娘怎么样?醒了没有?没什么大问题吧?我跟你说,今儿这事真的不怪我?我们刚刚还高高兴兴的在看妹妹的嫁衣,娘还说让我明儿去城里看看给妹妹买两样像样的嫁妆,我们真的都很高兴的。后来珍儿来了,对,就是从珍儿来了,娘才开始变的不对劲的。她把我们都给赶走了,让后留下珍儿,也不知道她们俩说了什么,珍儿一走,娘就叫了我过去就开始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我败家,说我贪钱财,说我凉薄。苏木,你是最懂我的,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苏木,肯定是珍儿怨恨我们家没有把她那六十两银子添进铺子里去,她记恨在心,才在娘面前说我坏话,挑拨我们一家的关系。对,肯定是这样,都是她害我的!”
望着哭的鼻涕、眼泪都流了满脸,说话颠三倒四,说到珍儿事还露出怨恨、狰狞的表情的杜云,叶苏木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他们都说杜云变了,再不是曾经温婉贤淑的她了,他不信。她是他的枕边人,她有什么变化他是最清楚的。要说她变了,也就是家里发生的事儿多了,他们家又添了小茵陈,他岳母来家里的回数多了,杜云有了些小心思罢了。其实在他看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有那个姑娘家有了自己的小家之后不会有些小心思的?
可是现在看着这样的杜云,他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变了,变得连他这个枕边人都不认识了。
她说她一心为这个家,以前他深信不疑,现在,他开始动摇了。
从珍儿他们打听到二叔、三叔他们可能在城里卖私盐开始,她就开始担惊受怕,动不动就疑神疑鬼。那段时间她的害喜刚刚好,人消瘦的厉害,再加上她已经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了,他娘说她是因为害怕所以才这样,还让他多陪陪她。就连珍儿那个时候也让他多在家陪她,收蘑菇的事儿都是珍儿找人打理的。后来她说想散心,就常回娘家,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脾气开始变得暴躁,常常生气发脾气,还每天变着法的找他要银子。他们一家都当她是害怕,所以处处让着她。他娘还把这些日子他在珍儿那个帮忙挣的工钱也全给他了。可是这样并没有让她满足。
后来她肚子大了,不能再回娘家了,杜云她娘就常常过来,她娘一过来就在家里指手画脚,每回都会拉着他说生闺女怎么怎么好,还拉着他让他指天发誓要是杜云生了姑娘不嫌弃她们娘俩。虽然觉得这些话让人匪夷所思,但是他还是照做了。
他们一家为二叔、三叔家奔波的时候,杜云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脸却拉的老长,显得老大不情愿。后来他去坐牢,她也一次都没去看过他。虽然每次他问起杜云,他娘都说杜云生了孩子虚弱,不适合来牢房,但是从他娘强颜欢笑的脸上,他知道家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到家看到杜云没在家,他就知道他心里想的事情是真的。白薇把家里发生的事说了以后,他气愤不已。为了拘一拘她的脾气,他故意没去接她跟小茵陈回来。后来杜云自己回来的时候,他还很高兴,以为她真心改过了,以后会好好过日子了,却没想到,她仍旧死性不改。
“娘为什么被气病了,你应该知道原因吧。我知道跟珍儿没有关系,到底是为什么,你说说吧?”叶苏木推开杜云,走到床边看到刚刚因为哭而涨红了脸的小茵陈,即使现在睡着了也觉得委屈,不时的抽抽小鼻子。叶苏木怜惜的看了一会儿,才拉过被子一角,给她盖上。
杜云被叶苏木推的一愣,反应过来以后,爆出更凄惨猛烈的哭声,把睡梦中的小茵陈吓了一跳,她打了个冷战就惊醒过来,还没张开眼睛就长大了嘴巴委屈的哭了起来。
叶苏木抱起小茵陈,手忙脚乱的拍着她安慰着,一边对杜云道:“你轻点儿声,看你把孩子个吓的。”
“叶苏木,你们一家都是没良心的!我在你们家做牛做马,连孩子都给你生了,你却这样对待我,别人一两句话就把你给挑拨了,回来就跟我撒气,我杜家欠你的,让你这样欺负!”杜云扯着嗓子吼。
叶苏木见他一句话说了,杜云不仅没过来哄孩子,还变本加厉的无理取闹,也气的涨红了脸,吼道:“谁挑拨离间了?你别在这儿血口喷人!我告诉你,现在这附近村子里谁不知道你娘家发达了,在城里买了很大的铺子,以后还会搬到城里去住。我也很想问问呢,你家里怎么发达的?是靠你哥你弟,还是靠你们家不靠谱的堂弟,还在城里买了大铺子?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叶家的东西姓了杜了!”
“我娘家说怎么啦?还说不得呀?那铺子有四成都是我们叶家大房的,叶家大房的东西以后不都是我们的跟我们儿子的,我现在说了怎么了?它早晚是我们的,我还说不得了?”杜云气的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叶白薇、叶白芷他们在门口听的都暗暗捏把心。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我们叶家没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媳妇!”叶苏木一手抱着小茵陈,一手指着门口,因为生气,两手都颤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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