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树上的叶子掉的也差不多了,就连城里也感觉到了这份萧条之意。而珍儿的铺子却红红火火的开起来了。
隔壁的院子从买下来,到整修,收拾,再到打家具,珍儿都亲力亲为。期间简月娘跟毛氏、叶石韦夫妇来过一趟。这一花就是一百多两银子,他们也心疼的不行,当然想把铺子好好捯饬捯饬,早些开起来。
隔壁的铺子是之前就开的包子铺,而且生意还不错,珍儿顺手接下来,倒也能开起来,而且有前任老板给攒的人脉,生意还越做红火。
不过这边的铺子就没那边好了,听说之前这边铺子也做过不少生意,可是都没成事儿,之前邱爷的老爹还在,家里也还有个家底,这铺子也还勉强能维持生计,可是邱爷那个人除了吃喝玩乐,风花雪月,对做生意是一窍不通。这几年有他媳妇在支持着铺子,可也不成,生意一天比一天差,最近这是家里没银子了,他才想着卖了铺子得一笔银子回乡下去。
这边生意本来就做的不好,街坊邻居对这家店也是失望透顶,珍儿要想扭转局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关于铺子里面卖什么,简月娘、毛氏都不敢随便给主意,这是个大事,他们都不懂这些。只能靠珍儿自己琢磨,她说出来的主意再让简月娘他们给参考一下。
换新瓦,还有铺子重新粉刷,都是一笔大钱。珍儿手里买了铺子就没钱了。也不知道毛氏跟简月娘怎么知道的这个事儿。一人拿出来十两银子给她用。反正都是一家人。珍儿也没虚伪的推辞,拿了银子就尽力把铺子收拾的好一些。
直到铺子快重新修好了,珍儿才想到铺子里卖什么。她家里本来收的就有蘑菇跟各种野味,虽说是直接送到醉云楼去的,可是醉云楼没个月要的数量都不一样,这样她每次都剩了不少东西要存着。这些东西一存着就掉价,她还不如直接开个铺子,在铺子里卖掉。
乡下人家种的又有包谷、米、面、黄豆、绿豆、花生等到这些。自家地里产的东西多,每年到了收获的季节,每个人一来为丰收而喜悦,二来却担心谷贱伤农。特别是这两年风调雨顺,珍儿自己都感觉到今年的粮价比去年要降了一些。更让人生气的是,每年去村里收粮食的人都刻意压价,一斤的价格要比城里少一文钱。有些家里有条件的还会拉到城里来卖,可是有些却是低价卖给了收粮的人。
珍儿想想那些人吃人不吐骨头,她就有气。人家一年到头,脸朝黄土背朝天。起早摸黑,累死累活的才有了这么点儿收入。全被这些周扒皮给掏走了。村里有很多人家的孩子不能上学也跟这个有关系。
她这铺子要是真的开起来了,就卖些村里人自己产的东西。她这个主意一出,马上得到了毛氏跟叶大伯的赞同。
确定了卖什么,珍儿家开始规划着铺子里面东西怎么摆置。还有人家铺子里都有的那些拜访东西的架子什么的。她自己觉得不想跟别的铺子用一样的架子,可是她自个拿着笔画了两天,又使劲跟大伙解释,却没有一个人明白她说什么。
珍儿很是郁闷。
这天她正在铺子里想怎么拜访东西,虎子下了学拉着叶春水兴冲冲地跑进屋。
“姐,你说要什么架子,跟春水哥说,他会画。”虎子眨着乌黑的大眼睛,微喘着气道。
珍儿看了看叶春水,见他因为奔跑,脸色微红,跟平时总是一副不拘束的样子完全不同,嗯,看着更有人气了。
叶春水对珍儿拱了拱手,也不像之前那样对她那么生疏、客套,珍儿还是觉得好受了很多。
找叶春水帮忙?想到上回他跟虎子嘲笑她画的真丑,珍儿心里就郁闷,也不想再在叶春水面前丢人现眼。
叶春水见珍儿微侧着头,嘴角紧抿,跟他妹妹平时赌气的时候一模一样,心里就知道珍儿是怎么想的了。
“珍儿妹妹,我听虎子说你要画什么架子,不知道我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叶春水问道。
“有有,春水哥,你画画那么好,我姐说出来的东西你一定能画出来的,是吧,姐?”虎子望着珍儿,好像珍儿一定会赞同他的话一样。
人家都开口了,而且还是虎子去请的人,珍儿也不好抚了他的面子,只好道:“那我先谢谢春水哥了。”
珍儿带着叶春水把院子前后都个看了一遍,又把她要卖的东西跟一些想法说了。没想到叶春水看着是个读书的,却也不死板,还能给珍儿提出一些很好的意见。
“我们家的粮仓都是特别建的,里面是两个大木箱,木箱下面支着腿,跟地面之间不挨着,这样就是夏天雨多潮湿的时候,也不用担心会把粮食会发潮长霉。其实你这屋子也挺大的,也可以盖两个大箱子放着,上面有盖子可以活动,这样的话存放香菇这些干货也不怕潮。”
“两外,院子里有井,洗菜、吃水都方便。就是我看也没个排水的地方,你看那水什么的都倒在院子里,湿漉漉的。反正现在你在整修屋子,要不就让人在院子里修一条排水沟。”叶春水道。
他说的有理有据,听着也是那么回事,珍儿倒真的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架子这个我有一些想法,就是还不具体。”珍儿拿出自己随手画的,看不出轮廓的东西,道:“我是这样想的,就是把架子做成跟书柜那样的,一层一层的,这样东西摆在上面看着就整齐。可书架又太小,摆不了什么东西,而且具体的东西设置我也还没想好。”
叶春水看了看珍儿画的纸,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又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忍住嘴角的笑意,道:“来,你把你的想法再细致的跟我说一遍,我看看能不能画出来你心里想的东西。”
珍儿想到上回画那个锅子,他也是这样说的,那么一张模糊不清的纸,他都能按着她说的意思画出来,说不定这回也可以。
两个人,一人说一人画,有些不懂的地方,两人还要讨论一会儿。虎子在旁边拿出纸笔认真的描红,也不哭闹着要珍儿他们陪他完。
这个时候天黑的格外早,直到叶春水把最后一笔画完,珍儿拿起来认真的看,两人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桌边上一灯如豆,珍儿看了看旁边在认真看书的虎子,问道:“虎子,这灯是你点的?”
虎子点点头,道:“嗯,我看姐跟春水哥都没察觉到天黑了,就给你们点上灯了。叶姑姑早就把饭做好了,可是看你们忙,也不敢来叫你们,饭菜都热了两遍了,要是再不吃就吃不成了。”
虎子这一通埋怨,珍儿才觉得肚子饿了,歉意的对叶春水笑笑,才请他一起出去吃饭。
饭桌上,曹叶氏照例端出来一大盆的羊奶,给每人都舀了一碗,放到手边上。羊奶喝了才能吃饭,要不然吃饱了饭就会找各种理由不喝羊奶。
至于大家都喝羊奶,那是珍儿说的。反正每天能挤那么多羊奶,要是不喝就浪费了。而且每次都是她跟虎子痛苦万分的喝羊奶,南星还在旁边幸灾乐祸,珍儿实在是很憋屈。
一桌子的人都没脸痛苦的端起羊奶来喝,连小虎子都没有特别,叶春水端起手边的羊奶,也慢慢喝了起来。
珍儿三两口灌了羊奶,看叶春水那样喝,跟喝什么顶级的茶一样,很是享受,顿时觉得刚喝下去的羊奶在胃里翻滚,端起茶水一口灌了才压下那股恶心。
吃了饭以后,珍儿看叶春水的目光明显不同了,别人没察觉,叶春水这个主角却是明显感觉到她目光的变化-一脸的敬畏。
珍儿拿着叶春水给画好的图纸,找了木匠,又细细说了一通,那木匠才懂了她的意思,还保证会做出她满意的架子来。约好了来看样品的时间,珍儿又匆匆忙忙的去忙别的了。
一直忙碌到十月底,珍儿的铺子里里外外才收拾好,等东西都摆齐了,十月二十八那天隆重开业了。
从买了铺子,到整修的时候,附近就有很多人好奇这铺子在干什么,珍儿也趁机让贯仲、南星他们逮着机会就告诉来包子铺吃早点的人说隔壁铺子换东家了,还要重新开张,试图让人家慢慢扭转铺子的不好印象。
两家铺子珍儿不打算合并在一起,里面也是重新在牙婆那里买的两个机灵的小子,送回乡下让简月娘帮着调教调教。签了卖身契的人,珍儿也不怕他们不老实。而且人还是简月娘挑的,珍儿相信她的眼光。
后面的院子里,珍儿也没把中间的围墙给拆了,只是开了一道门,两边来往也方便。
开业前几天,来看的人多,买的人少。
铺子里卖的有地里自家产的东西,也有晒干的蘑菇、野味等等。每一样都按质量好坏给分开了,价钱也不一样。
前几天生意差,珍儿也不急,这家铺子之前把口碑给弄坏了,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扭转过来的。她相信她慢慢的来,总会让人知道这铺子跟之前的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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