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对证之下,等待秦峰的也只有严厉的审判,以及他人的背叛和失望。
看到了廖智嘴巴的笑意,这阴险毒辣的笑容仿佛一把匕,侵犯到了秦峰的胸间。对手现自己察觉到了他,毫无畏惧不说,还对自己施以嘲讽。
显然,这廖智有着十足的力气,要和自己拼到最后一刻。如果秦峰是一个冲动的人,他现在就会冲上去,将廖智诛杀。他的实力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一介蝼蚁而已。
可事到如今,秦峰绝不能这样做,不然他就是给自己的头上戴上了枷锁。
王天涯冷冷的盯着秦峰,眼神更加阴冷。他察觉到了秦峰的杀意,也知道他可能会怎么做。
因此,他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只要秦峰出手,便会立即将其制止,如果行为恶劣严重哪怕将其诛杀,也在所不辞。
自己对于秦峰,已经足够宽容了。他若要做不给自己面子的事情,便休怪他不讲情面。
说到底,秦峰依然是一个门客出身的外家人。王天涯考虑的,不仅仅是他的潜能和实力,还有他对于唐家的忠诚。
“哈哈,好一个廖智,看来我对你还是不够了解,竟然能够将秦峰逼迫到这种地步,你这家伙可真有一套。”
唐泽自然知道眼前的情形是怎么一回事,廖智的应变使得秦峰步入僵局,他就算祭出幻蓝之眼也无济于事。
这是唐泽完全没有想到的。一个名不见经传,一直身居幕后的小人物,竟能够与秦峰拼到这种地步。
看来,自己重用廖智果然是正确的选择。不过,廖智的能力出了他的想象,这也说明他是在有意保留自己的力量。
突然,唐泽的瞳中闪过一道杀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对自己手下的判断失误。廖智做的并没有错,可错就错在,他表现的实在太好了。
这不是功高震主,而是对自己有所隐瞒。凭自己之前对于廖智这个人的认识,他根本不可能做到在秦峰面前游刃有余。要知道,如果他真的有这番能力,唐泽便不会对他过于担忧。
唐泽身为一名阴毒的将领,最不喜欢看到自己的手下有太过人的表现。
掌控整个虎堂军队,唐泽的要诀便是针对每一个人进行彻头彻尾的调查。谁是什么档次,什么地位,该有什么表现,他向来不喜欢谁来打破这个平衡。
比起那些肥猪一样的手下,廖智显得是如此的独特,可谓虎堂之中最有心机最能够伪装的将领。心计恶毒的唐泽,可不喜欢自己的手下和自己一样阴狠。
他十分清楚,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会做怎样不择手段的事情。他能够与秦峰对峙,伪装,掌控大局。
谁敢保证,他日后不会和自己进行一番抗衡。眼前的一切,迟早会改变。唐泽不需要自己的手下多出一个无法控制的强者。
更何况,廖智隐藏实力实在太久,以至于自己对于他的分析失算。这是最为致命的,也是最令唐泽心中担忧的一点。
同时,他心中已经暗暗给廖智记了一个大过,若再有下一次,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将廖智诛杀,让他死不瞑目。
然而,心中所想虽狠辣,唐泽表面上却是对廖智做出了一个赞许有加的表情,仿佛十分欣慰他的所作所为。见此,廖智微微点头,可他的内心之中,也不乏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
唐泽此人喜怒无常,他表面上的情绪是不能信任的。
他如此高兴,兴奋,情绪仿佛毫无杂质,对自己赞赏有加。
可他的心中究竟怎样想,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有些人将唐泽称为笑面虎,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人在笑的时候,究竟会做怎样的事情,从来没有人能够成功的预判。
而他的那些曾经的敌人和对手,更是想象不到此人笑容背后的狠毒。
廖智心中有些忌惮,可也明白眼前只有秦峰才是最大的敌人。帮助唐泽除掉秦峰,也是拯救了自己这一条性命。
否则,大局失控,唐泽有大靠山可以保其一条性命,但自己,可就要面临着被分尸的结果了。
“秦峰大人的幻蓝之眼何其强大,难道还无法找到那个该死的家伙吗?”
小彩深知秦峰此时的心情,不由担忧道,双眼泪汪汪。她实在不敢想象,如果秦峰失手,大家会怎样。
“嘘!我们现在最不应该做的事情便是打扰他。现在,除了秦峰,任何人都帮不了他自己。
幻蓝之眼虽然强大,敏锐非凡,可一山更比一山高,那名傀儡师既然可以陷害秦峰到这种地步,他同样也会有自保之计。”
华盖冷冷道,握紧的拳头缓缓留下血汗。
他们实在是太紧张了,几乎每一个人都惶恐到不敢呼吸的程度。他们愿意与秦峰共存亡,可是毫无价值的死去,是一个战士最大的耻辱。
他们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在战场上与敌人一较高下,死得其所。
却要死在自己人的手中。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们已经决定与秦峰同生共死,既如此,每一个人都不会后悔。
当然,他们更加渴望秦峰能够胜利,将这些丑陋的人渣痛击一番。可现在看来,他已经是不可能再翻盘了。
张宇默默不语,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秦峰的身形,可现在,他的眼神已经不再那样悠然自得,轻松自若。
精光闪烁的瞳中流露出一丝惋惜,张宇看淡了生死,却看不破此时的局。
没错,就连张宇,这个智谋甚至在秦峰之上的人,都无法找到如何能够令秦峰翻盘的办法。同样,这也说明,秦峰已经别无他法,死路一条了。
“谢谢你这段时间来的照顾,如果没有你,我们不可能撑到今天。也许是秦峰将我们大家牵在了一起,可你同样是我的朋友。”
突然之间,乌迪尔的声音响起,他的手掌放在了张宇的肩上,面色闪过一丝感慨。他何尝不知道此时是如此的窘迫,可他也早已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呵呵,乌迪尔老兄,你向来一字千金,沉默寡言,今日也舍得与我主动交谈,真是我的福气啊。”
张宇略感惊讶,淡淡笑道。
乌迪尔是如何强悍的硬汉,他向来伴随秦峰左右,仿佛无欲无求,正因如此,他虽不与任何交流,却也在团队之中地位极高,丝毫不差于张宇。众人甚至都默认他是秦峰的契约奴仆。
可只有张宇等人才明白,他与秦峰根本不是主仆之间的关系,而是战友与伙伴。这种兄弟情,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而如今,乌迪尔对张宇的一席话,也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兄弟。能够被这个怪人搭讪,自己也深感惊讶。
“我何尝不想要与大家开怀大笑,纵情享受。
只是,我需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肩上的担子是你们无法想象的沉重。
倘若我沉迷某事,堕落了,我不敢想象我死后的世界是怎样的。不过,如今看来,这一切都已经要崩塌了,我多说几句话又能怎样。
只可惜,我还是没有如想象之中那般强大,秦峰也一样。可能是我们的梦想太过遥而不及。”
乌迪尔十分反常的感叹道,他的声音低沉忧伤,虽痛苦悲伤,却隐藏着不可估量的豪气。
能够随意将生死挂在嘴边,面对死亡无惧无悔,这种人,已经不是勇气能够衡量的了。
张宇看向乌迪尔,望着他那独特的兽人彩瞳,他已经是看透了这个男人的内心。乌迪尔与他们所有人都是不同的。
身为一名兽人与人类结合的产物,乌迪尔不知道受过了多少歧视,能够成为今日的强者,这与他的痛定思痛,坚强不息的心态是不可分割的。
要知道,在如今乱世,一个兽人想要与人类和平共处,成为越大多数人类的强者,是十分困难的。人类对于兽人的印象,正如同人类对于畜生的想法一般无二。
但事实即是如此,大多数兽人的智商低下,行事冲动,嗜血残暴。
善良的兽人毫无心眼,不懂处事,而残暴的兽人则是冷血无情,刀不血刃。起初,对于秦峰所带来的这个大伙伴,大家都是抱以怀疑的目光。
和一个兽人一起战斗,是可是有着十足的风险的。
谁敢保证,这个兽人不会杀红了眼,将自己等人一起斩杀呢。可后来,每一个人对于乌迪尔的眼光都变得尊敬起来。
不单单是他的实力群,更是因为他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征服了大家。乌迪尔的话很少,但他做的比任何人都要多。
整天都在忙,那个面色严肃,却在为大家考虑,保护着所有人的兽人,自然受得起所有龙堂将士的尊敬。而乌迪尔,他表面上依然冷冰冰的,仿佛与人类有所隔阂。
可在内心之中,他也将每一个龙堂的异族人当作了秦峰一般的存在。这群人是怎样感激自己,佩服自己的,他全都明白。
乌迪尔虽依然无法与众人堂而皇之的交流,像是秦峰那般亲近。可他也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他更注重将大家放在心中,用行动来表现自己,而不是挂在嘴边。
如今,一切都生了改变,唯有他们之前的情义越来越重。
身为一个兽人,乌迪尔从未想到过,自己会与一群人类死在一起,兄弟相城,生死与共。
可事实就是如此的欺人太甚,令人哭笑不得。战场上的笑与泪,源于每一位战士的人格。
当所有人都在为其他人考虑,而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之时,与其说他们是龙堂将士,还不如说龙堂是一个人。
当上万人的想法完全相同,任何困难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耳旁风罢了。
“我明白,你有自己的难处,你身上的责任也许比我们任何一个都要重大。谢谢你能和我说这么多。”
张宇真诚一笑,侧目看着乌迪尔,乌迪尔点了点头,两人相继无言。
他们的话,虽不多,却也已经足够了。此时的一言,胜过了千言万语。
“龙堂那群家伙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们真的不怕死吗?”
望着龙堂的众人,虎堂的将士们不禁窃窃私语道。
当看到了龙堂将士眼中的无所畏惧时,他们深深的感受到了敌我双方的差距。如果不是唐泽使出了毒辣诡计,可能他们就要被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畜生杀个尸横遍野,屁滚尿流。
如今,现了龙堂的人都不怕死,他们虽心中有数却也无法理解。
“你傻啊,怎么可能有不怕死的人。这天下,整个魔界,绝对没有一个人不怕死。
活着的人,才能够拥有一切,才有资格享受。死人,只是其他人的垫脚石。”
一名老兵冷冷道,谨慎的眼神提防着一切。
可听到了他的话,新兵只是点了点头,随后立即道:“你说的没错,可是我还是想不通,龙堂的这群人,他们怎么能够拼到这种地步,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已,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了。”
身为唐泽手下的底层士兵,他们早已经习惯了拿钱办事。
自己等人之所以还听从唐泽的指挥,早已是不顾正邪,只为私心。
利益,才是他们挥动刀枪,奋勇杀敌的关键所在。如果唐泽没有军饷给他们,没有那些看不到的奖赏,他们才不会傻傻的冲上前线。
他们一直认为,只有傻子才会如炮灰一般,白白送死。不珍惜自己性命的人,也不值得活在这个世上。
然而,这番话如果套在龙堂这些将士的身上,他们总是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
这群人是自己等人的敌人没有错,可他们真正的敌人,是唐泽。
秦峰本来有机会,可以将自己等人赶尽杀绝,但正因为他没有这样做,才中了唐泽的奸计。
唐泽把自己等人当作诱饵,想要逼得秦峰大开杀戒,可以说,他是在用自己等人的性命做掩护。这样一名将领,哪一个士兵会傻傻的效忠。他们为的,依然是唐泽每个月下来的军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