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终于实话实说:“这儿太乱,不得已才装了监控,经常被砸坏,换了不少个。”
“网吧内部没打手?”
“人员工资高,请不起,我们就是小网吧,要什么打手啊,也不想把事情搞大了。”
“谦虚吧,网吧看着规模可不小。”
“赚不到钱。”
黄毛把监控录像给她,挠着脑袋说了句:“你们是不是来过一次?”
陆桑脚步又收回来:“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也有人来过要监控,当时出了不少钱,我就给他了。”
陆桑指指手里的东西,黄毛得意的笑起来:“我上次给的虽然是原件,但又复印了一份,刚才给你了。”
陆桑不晓得该不该感谢他的不诚信和贪婪。
“上次来买监控录像的是什么人?”
“地球人,哈哈,我就开个玩笑别介意。”
陆桑脸色沉下来:“我看着像不介意?”
黄毛不敢在开玩笑:“来了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脸是没见到,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我一听他要录像,没打算给他,结果开了老高的价格,我就给了他原件,自己拷贝一份下来。”
“对方年纪?”
“估计不超过40岁。”
“身高?”
黄毛比划了下:“大概到我这里。”
陆桑目测在一米七五左右。
“体型?”
“和我差不多吧。”
“当时对方来时拍到监控录像?”
“没,约在外面见面。”
陆桑脑子里大概描绘出这个人,黄毛对面目描述几乎为零,估计是画不出肖像。
“谢谢。”
出去后陆桑把刚才的事情和肖左说了:“黄毛说有人来这里拿过监控录像。”
“先回去看看录像。”
陆桑把吴明家附近装有摄像头的录像全部拿回去,最先开始查看网吧录像。
前面一直在按快进,等到当天晚上之后开始仔细看。
录像里网吧门口来来回回的人群,不少戴着帽子和口罩,在大冬天这样的装束实在太多,完全分不清脸。
陆桑手里拿着吴明照片,180左右的身高,身行中等,这两个特征可以排除不少。
“注意戴帽子的男人。”
“最好是黑色帽子。”
通常犯罪嫌疑人习惯性戴黑色帽子,穿黑色衣服,晚上出来作案时容易融入夜色里,不容易被发现。
“黑衣服黑帽子。”
陆桑盯着监控录像忽然按了暂停键,拿着手上的照片比对。
“不是。”
肖左指着录像上男人的腿:“有点问题,但吴明腿没问题。”
录像继续往后,按照时间推算不可能在晚上九点以后,时间来不及,陆桑把录像重新看一遍。
肖左手撑在她椅子上,忽然抬手暂停视频:“这个。”
陆桑盯着视频里戴着灰色帽子的男人,脸上戴了口罩,因为角度问题甚至连眼睛也看不见。
“看手。”
陆桑盯着男人垂在身侧的手,视频放大了看。
“吴明手背上有个十字型伤口。”
陆桑倒没注意到这点,放大的手确实有十字型伤口。
她又将脸部放大,依旧看不清正面。
肖左抬手将录像
缩回去,不停的前进后退:“背影和吴明接近90%。”
“嗯,换银行录像。”
陆桑又把银行录像调出来,画面中出现不少戴着帽子的男人,偏偏没有吴明,她又换了其他家银行监控录像,也是一样没有。
“他规避了银行,漏掉了网吧,所以去买了监控录像。”
“嗯,光是录像就能让他百口莫辩。”
今晚的收获陆桑非常满意,给吴明身上又压了点证据,离他判刑越来越近。
“下班吧。”
肖左拉开百叶窗,外面早就夜深,墨色一团团凝聚在一起,远处高楼几乎没有光亮,只有一排排路灯亮着,如一条长龙。
陆桑从柜子里拿出被子,准备在办公室凑合一晚上。
肖左拉上百叶窗,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加湿器轻轻的出着水汽,烟雾喷在她身后,时光似乎变得格外温柔。
陆桑把她的小床铺好,回头看坐在椅子上的肖左。
“你回去还是睡办公室?”
“你觉得呢?”
陆桑察觉到他脸上调侃的神色:“办公室?”
“嗯,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同居?”
“在办公室同居?那也应该是一群人一起同居。”
“嗯,今天晚上只有我们两个。”
以往不觉得有什么,只是随便凑合一晚上,如今被他这么提醒,发觉似乎有些不一样,孤男寡女共住一室,顿时觉得感觉不对,是否容易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真不回去?”
“嗯。”
“睡沙发可不舒服。”
肖左看着她铺好的小床,过来抬手按了几下,小床吱呀着晃悠几下。
“看样子不怎么结识。”
“一个人睡没问题。”
“两个人呢?”
陆桑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直接把人推到一边去。
肖左摸摸鼻子站在边上没有要走的意思,慵懒的靠着墙准备欣赏她的睡姿。
陆桑没他脸皮厚,坐在椅子上和他干瞪眼。
他故意问:“不困?”
“我要关灯了。”
肖左笑着点头:“关吧。”
他走过去关了灯,屋子里陷入黑暗,只有电脑屏幕上的白光,陆桑钻进被子里侧躺着,很快看见一团黑影向着这边来。
肖左蹲在床边上,一大团影子像条大狗一般。
陆桑扭过脑袋侧躺着:“不睡?”
“等你睡了。”
“我睡了。”
“还在说话?”
有他在陆桑睡不着,翻身脸朝着里面,肖左依旧没走,手搭在她枕头上,确定她睡熟了之后才起身。
睡在狭窄的沙发上,身上披着外套,肖左看着她的方向,眼睛慢慢合上。
他不是个浪漫的人,也做不出浪漫的事情,如果她喜欢浪漫和惊喜,他会尽力去做。
陆桑半夜似乎察觉到手被拿进被子里,太困了她不想睁眼,一觉到天亮起来,肖左已经不在沙发上,只留下件大外套凌乱的扔在上面。
她起来叠好被子塞进柜子里,肖左拎着早饭进来,大冬天的早上头上全是汗。
“出去运动了?”
“嗯,吃完早饭跟我去一个地方。”
陆桑十分钟准备好,穿好外套等着出发,肖左接了个电话:“去大门口等我。”
“嗯。”
陆桑下楼站在大门口,看见老许也站在大门口啃包子,手里拎着豆浆:“不上去?”
“肖队马上下来,嘿嘿,跟你们一起出任务。”
陆桑倒没听肖左说老许也去:“去哪?”
“肖队没跟你说吗,我们去沙子场密室,看能不能找到点证据。”
想起在那里陷入满是蛇的密室,陆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不自在的摸摸胳膊。
“肖队呢,怎么不下来?”
“接电话呢。”
陆桑恰好撇见来电显示最后一个字,一看就是女人的电话。
“昨晚你们在办公室凑合?”
“嗯。”
老许顿时来了精神:“你那张小床该换了。”
陆桑嗤笑:“换了送你啊,单身狗。”
满满的全是伤害,一根根箭插在胸口上,老许捂着胸口往后倒,肖左从楼上下来,见他们欢声笑语:“说什么?”
老许立马告状:“肖队管管你女人,尽是刺激我们这些单身狗,一大早受到莫名的伤害。”
肖左手搭在陆桑肩膀上:“秀恩爱犯法?”
“我申请不跟你们一起出任务,换老胡去。”
陆桑踢他一脚:“别演了,上车吧。”
肖左开车,陆桑选择坐后面,到沙子场后大家全部带着口罩下车。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照的沙子场明亮,蓝天白云之下似乎沙子场也不是那么的破旧,一排排矮屋子看的格外顺眼。
陆桑站在小土丘上瞭望四周,偶尔看见几个干活的工人走过。
“走吧。”
肖左带头走在前面,到密室门口和老许两人移开机器,打开后面隐蔽的门,密道里黑黑漆漆,看不见里面的路。
“我先下去,你们跟在后面。”
肖左头上带着探照灯,开始往下面走,陆桑走在中间,老许走在最后。
“这里还是我们走时的样子啊。”
老许在后面说,肖左推开里面的第一道大门,抬手开了灯,密室里一股子灰尘味,刺的鼻子发酸,陆桑走进研究室,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看见肖左和老许在外面。
陆桑低头看着一排仪器,走到最里面,上次只查到点毒品,其他别无发现。
肖左把密室里的灯都打开,顿时视线好了,看了眼对面的陆桑:“你和桑桑一组,我就去看看。”
“嗯,小心。”
“嗯。”
老许走进研究室,陆桑见只有他一个:“肖左呢?”
“去里面了,让咱们一组。”
他是担心出现上次情况,所以让老许和她一组,其实完全没必要,上次是因为没提防,这次不一样了。
“这里没发现,我们也去里面。”
她顺着肖左走的方向加快脚步追过去,很快追上他。
肖左此刻站着的地方是她上次掉下去的地方,陆桑心有余悸:“你别站在那里。”
“没事。”
“万一有事就迟了。”
上次的经历陆桑不愿回想,肖左走出那块砖,去墙壁上按了开关,也不见机关开。
“去其他地方。”
肖左换了条路,推开面前厚重的石门,陆桑回头看来时弯弯曲曲的路,总觉得透着几分古怪,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许是心理作用,甩甩头不瞎想。
(本章完)